131回家
今天第一章

代善倒真没觉得诧异，上次儿媳妇不就是把饭摆进了荣庆堂吗？所以这回儿子醒了，把饭摆进梨香院，有什么可诧异。默默受了儿孙们礼，坐到了大方桌正中，贾政坐左边，贾珠坐右边，贾瑗和贾琏老实被安排坐下首夹椅之上，表示他们列席了。

艾若给老爷子挟了菜，自己到到下首给两个孩子喂饭了。贾琏还只能吃糊状，而贾瑗已经能吃正经稀饭，配一点低油低盐小菜，都是单做，一人一小碗，艾若一手一个，两孩子吃饭时还是挺听话，而贾琏是笑得直咯咯，显然他很活。

代善看看贾琏，倒也安心，显然，二媳妇对长辈是差点，对孩子们，倒还是不错。

“这回用心多了。”代善侧头看看贾政，昨儿听说他一回来就睡了，此时看他，也真清瘦了许多，显然是吃了苦头。

“是！”贾政也不知道怎么跟老爷子说，只能是了一声，低头扒饭。

艾若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无语，这也叫父子，虽说吧，代善对贾政这会是差点，但是好歹也是父子不是。当然，这主要是影响食欲，看看贾珠都不敢挟菜了。

把贾瑗饭交给了关姑姑，而已经吃完了贾琏给他一个玩具，让他自己玩。她坐到了下首，给贾珠挟了点菜，让他点吃。贾珠看艾若来了，心里松了一截，马上大口吃起来，不去管爷爷和父亲了。

给儿子挟了菜，看看老爷子，想想，“老太爷，要不您搬到荣庆堂吧？”

“为何？”

“原本荣庆堂就是您屋子，再说不是离我们近点吗？没事时，琏儿还能去找您玩，多好。”艾若总不能说，梨香院太远，弄得跟十万八千里似。

“很是，近点也方便些。”贾政点头，虽说跟老爹不怎么亲近，可是现这府里就这几个人了，再住得这么远，还像是一家人吗？

代善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他一点也不想去住贾母屋子。可是离他们近屋子，又没有合适。

“你们搬到荣禧堂就是了。”好一会儿，代善突然言道。

艾若差点没把筷子掉桌上，真想掀桌骂这位老糊涂了。但当着贾政面，她决定还是给贾政和孩子们面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代善赔着笑脸说道，“老太爷，大嫂子事也办完了。这是大哥大嫂家，原不该让我们住。之前是没法子，现倒是我们该走时候了。虽说我们是分家了，但奉养父母却是为人子女义务，老太爷，虽说我们房子不大，但是也想请老太爷去住些日子，好歹也是我们侍奉过，省得二老爷和媳妇将来后悔不是。”

贾政一听艾若这么一说，马上精神一振，就是啊，不管自己考不考得上，回家这理由多么好啊。带上老爷子，就带上，比住人家地方好得多。

“老太爷，就是这话，儿子也想自己家里，侍奉一下父亲。好歹也是儿子奉养过父亲，儿子将来珠儿面前也能挺直腰板。”贾政也挺会说话，已经把这个当成家族传承了，反正，我是不这儿住了，至于说您跟不跟我去，我也不逼您，但是，您总得给孙子做个榜样吧。

“这儿关了？”代善抬起脸，看着艾若。没想到他们此时就提出来离开！

“是，这儿留点人负责打扫即可，这些日子媳妇总理了一下账目，家里开销真……现大哥大嫂都不，府里没人，开销却也省不下来。还不如先关了，重梳理一下。过几年，大嫂进门，看看大嫂意思再说如何？”

艾若对代善轻言细语。她意思却很明确，这是荣府，跟她真没关系。她只能说，这三年替大房能省就省点。将来如何打理荣府，那是大嫂事。看看代善，柔声劝道：

“您放心，您屋子一定不比梨香院来得小。再说，我们那儿虽说小点，但是好处亲近啊！到时一家三代同堂，一同吃饭，您也享受一下含饴弄孙乐趣，岂不哉。”

贾政一听什么一同吃饭，吓了一跳，想到以后每天都要跟老爹一桌吃饭，脸都绿了。虽然这个只是一闪而过，生怕让人看到了。但是代善是谁啊，能看不到？真气得半死，这是什么儿子啊？说得好听，奉养父母，其实就是不想住大哥大嫂房子里，生怕人说他依附父兄，又怕人说他不孝，只能带自己回去。可是又不想太近了，想什么好事呢！

“也吃四菜一汤？”代善故意了，此时桌上摆就是他们家四菜一汤，当然还有代善八个碗，当然，代善八个碗是针对他身体做药膳，看着很丰富，但贾政他们只吃他们自己那四菜一汤，对代善饮食表示很不感冒。

“五菜一汤也行啊。本就不是菜多少问题，就是一家人，一块吃，相互适应着对方口味，让孩子们学会相互迁就。再说，一家人，哪有各吃各道理。有感情，也磨得没感情了。您说是吧？”艾若给老爷子送了一碗他补汤，也给贾政挟了些菜，她可不想回去还让厨房再做一桌子，能这儿吃饱坚决不能让他们回去加餐了。

代善注意到，艾若关注着一家大小习惯，要是一块。因为一块，所以老2和她关系，从开始互不理睬，到现恩爱夫妻？

代善不置可否，艾若也没有再说什么，逼着老爷子表态也没意思，但是她却开始按自己想，开始梳理荣府后续了。反正您搬不搬是您事，我们反正是要搬。

贵重财物和张氏奶嬷一块，登记造册，封进库里。而下人们，招集一块，外头买来那些，直接发了卖身契，让家人来领了回去；大点家生丫头，问了意愿，给配了人；还有些年岁大点婆子们，直接家去了，给了一点养老银子；但就算是这样，荣府其实还是下人太多。

把年轻力壮，分成五班。一班都是府里基础配给，平时四班，都近郊庄子里学习培训，每月轮换当差，薪水减半。并且确定了各处工作标准，她会随时抽查，若府里有一丝败坏，她都会追到责任人。

其实真不用分班，但是因为人太多，人一多口就杂，全留府里，就是事非，所谓有积善之家，又不能真大规模裁人，真这样，到时，人家非说荣府二太太是败家娘们了。分五班，总有人盯着，相互制约着，反而能起到不错效果。当然，这是从医院排班里学来。

条款定得极细，不过好管事们现都认字了，也知道二太太就是这么一个细致人，她也许不作贱下人，但她确要求高。也不敢说什么薪水减半事了，现能留下就不错了，还谈薪水多少。

忙了好几天，府内事总算理顺了。但还有重要事，比如说她早就看不顺眼荣府那些参与经营管事了。艾若这些日子，把府里这些年账目看了一下，她都想骂娘了，真是叫子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就算铺子有经营问题，那么庄子呢？庄子收成总该有点谱吧？她啥也懒得说了，直接把自己庄子收成一说，就冷冷盯着他们看。吓得那些人都差点跪下了，一个个冷汗淋淋看着艾若。

“多话我就不说了，之前事，我当是为先大太太积福，既往不咎。从今年开始，我要看到你们诚意。你们也知道，我庄子里开了学校，培训人，什么都教，管家、管铺子、做生意、打算盘、学律法……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不干，多是人来干。”艾若低头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管事们不再是冷汗了，而是觉得阴风阵阵了，禁不住发起抖来。他们之前，多少觉得还有一丝侥幸里。二太太不会把他们怎么着，毕竟这是大房产业。二太太真敢大规模换人，他们正好说二太太排除异已，想谋取大房产业。三人成虎，二老爷可是要面子不过，若真有这样传言出来，二老爷第一个饶不过二太太。

结果现二太太摆明了告诉他们，现庄子里下人们都培训，将来都是查账高手，二太太想做手脚，也不会培训这么多人出来，谁动手脚，将来一查即知。所以她一点也不怕换人，全换了，她也不怕。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当然了，回去前，二太太也通知他们，他们也别想跑，都得去培训班，别以为自己聪明，其实聪明多了去。他们一时竟也不知道二太太想干嘛了。

其实，周瑞家也不知道自己家主子想啥，搬家什么，倒是容易理解，二老爷此次院试，不管中与不中，住自己家，自然比住别人家来得理直气壮不是。但是让荣府人去大规模培训、识字，还有这些管事也得去，就真想不通了。有意义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