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添乱
艾若抬头想了一下，冷笑一声，她近这些聚会也不是白去，好些事，代善、贾政不说，不代表没人跟她说。

卫国公、齐国公，也是四王八公一份子。第二代也是一等将军，跟此时贾赦一样。不过，他们可不像代善，立了战功，又袭了一代公爵。他们与代善一样年老，却无代善公经营，此时老八公家里，除了荣府略好一点外，其它六府都跟宁国公府一样，没落了。

四王八公，曾经是同气连枝，不过也是鬼哄鬼，之前跟着太祖打江山，也是争过功，相互使过绊子。等得了天下，争权夺利事也没少干。等皇登基，大家伙又开始觉得时局不明，于是扎紧了想一块斗斗。

但代善可是帝伴读，打小一块过来，自然不会与他们为伍。不然，他为何选张家和林家结亲家，不是像其它四王八公一样，互为姻亲？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现八公只剩下六公了，代化死，贾敬躲到江南；代善辞官退隐。当然，他们也不是公了，不过大家习惯这么叫罢了。代善明明还是公爵，就自己辞了回家养老。其它人可没代善这份从容。他们也看出，代善不屑与他们为伍了，于是他们六公之间团结了，希望能就此一搏。

而这艾若看来，这本身就是给子孙招祸呢。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是不是全是豆腐了。所以六公家里，平时有什么事，来知会时，该去，她还是去，反正她也无品无阶，她只是代表贾母去送礼，到了地方，装哑巴，也不跟人多结交。生怕惹一点事。结果她不惹事，事惹她。这点事还来烦她。

“原先大*奶是哪家来这？”艾若问道，她是真不知道，但是她又不能说她不知道，只当自己忘记了。

“也是齐国公府，不过是嫡出大小姐。”管事不自觉抿了一下嘴，一脸不屑。

艾若心里点点头，看出职业培训好处了吧？管事经过培训之后，马上脑子都不同了，人家也看出不妥来。人媳妇还没死呢，让庶妹就赶紧再嫁过去，等着大*奶死了，这位再扶正，卫齐两家还是好亲家？跟贾母脑子一样不好使，全然不知‘规矩’二字怎么写。说规矩是轻，这么做其实是把朝庭律法不当回事，生怕自己辫子太少，生生送把柄给人吗？

要知道贵妾也是妾，纳妾就是有官府文书，身份比一边婢妾、姬妾强点，却还是妾。他们这么大办婚礼，就是以妾当妻，视朝中律法与不顾。

退一万步说，卫、齐两家朝中无人敢得罪，言官们不说话，然后等着大*奶去世了，三年后，再扶正了又如何？扶正妾，跟名媒正娶继妻，差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两家真真让人无语以极了。难不成，齐国公家没有适龄女儿了，怕再等三年，错过了？齐国公府也是傻子，就算是庶女嫁不了高门大户，找个殷实人家，堂堂正正做个正头娘子，真到了山穷水，好歹还有一家能接应不是。不过也是，只怕人家也不得听她，以为谁都跟她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拼命找后路？

“怎么说也纳妾，按规矩送份礼就完了。”艾若想明白了，大手一挥，下了决断。

“二太太！”管事心里再不屑，却也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纳妾礼，若按纳妾送礼，只怕要得罪人。

“人家不讲规矩，你也不懂规矩？回去好好想想。”艾若白了管事一眼，再看向其它人，“你们也是，平日里，总说我多事，让你们学规矩，心里很不耐烦吧？殊不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按着规矩来，凡事不出头，有事也找不到你们头上去。明白吗？”

管事们一齐左右看看，能做到管事，都不是那怂角，艾若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们再不明白就白搭了。想想看，府里再培训里还有朝中律法课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怕。多少他们也学到点，比如，以妾当妻，轻者削爵去职，重者要被叛九个月徒刑。这让言官知道了，人家直接弹劾，别说卫国公家大少爷，就算是卫国公和齐国公，都得吃瓜落。他们这些跟风、送礼，只怕也落不着好。

二太太让人按纳妾送礼，她们礼到人不到，到时多卫国公和齐国公心里不舒服，但还真拿他们没什么法。但若是真被言官弹劾，艾若做法是符合律法，人拿荣府没辄，她们规矩着呢。

心里叹服，按着艾若吩咐退下，艾若心里舒坦了，抱起女儿，“走了，咱们回家。”

“二太太……”不知道哪儿冒出一个人来，拦住了他们回家大事，让艾若真满心不欢畅了。定晴一看，是贾母院里小丫头，叫啥，她还真记不住，就像刚刚那位管事，艾若就没记住名字，就是脸熟罢了。

“怎么啦？”

“老太太听说卫国公府大*奶不好，心中悲痛，想要过府探望。”小丫头脸一阵红一阵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艾若真笑了，唉，贾母看来府里还是有眼线，外头有什么事，还是能第一时间传回去。她哪里是心里悲痛啊，她是看人家纳了贵妾，要去观摩学习，回来照搬。说不得，真去找到六公家里拿不出手庶女，说不定脑残两好合一好，于是荣府也成了京里笑话？顺便把张家往死了得罪！真没高看她脑子。

“老太太想出府，哪里是我这媳妇能管得了？老太爷也府上，不如你去问问他吧！”艾若抱起女儿，头也不回回了自己西院，根本不想搭理这些事，至于贾母能不能出府，那就是代善问题了。不是她能管得了。

贾瑗很安静，乖乖吃了午饭，跟艾若一块园子里散步，消食，看上去似乎有心思。艾若拍了她一下，“怎么了，小小人儿，还想这么多？”

“睡觉觉。”小胖妞抬头，不满说道。

“你是想说‘不睡觉’，还是想要‘睡觉觉’？”艾若都觉得奇怪了，这位啥时候想要睡觉了？

“不走路。”小胖妞合着不想走路，于是要去睡觉觉。

“走完了再睡，你一身肥肉，将来小心减不下来。”艾若恶趣味逗着女儿。

“睡觉觉！”小胖妞扭着胖腰身，不乐意了。

“你也真是，难得她要睡，你这也逗她？”贾政正好进来，看到女儿还抗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了。

“好，抱姑娘去睡，别睡太久。”艾若总要给贾政一点面子，把肥妞交给了奶娘，看贾政一个人回来，“珠儿呢？”

“去跟宽哥玩去了。”

“你怎么回来了？”艾若继续问，平日里，贾政会跟路不群待到晚饭前才回来。

“嗯，老太爷请路先生去下棋，我就回来了。”贾政拉着艾若手，一块散起步来。当然，他回来可不是为了散步，早上把卷默给路不群，听他点评。知道中平无错，他也就安心了，说了几句闲话，老爷子就过来了，三人一块吃午饭。

老爷子也是来问路不群，贾政卷面如何。不过不好当着贾政面问，所以吃了午饭就赶了贾政，自己好和路不群单独聊聊。贾政倒也没赖着，他突然想回来见艾若，午睡其实也是好选择不是。

艾若哪里能知道贾政那点小心思，直接把卫国公和齐国公府上乌龙事一说，顺便说了老太太要出府事。说完了，轻叹了一声，“你说说，别人家躲不躲不及，老太太还往里凑，生怕惹不上身上吗？”

贾政原本一脑子胡思乱想，现一下子被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老娘生怕自己好过不成？真惹出事来，自己无论文章做得多好，老爹退得有多及时，都及不上老娘这一打击不是。果然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有这样老娘拖累，他能跑到终点吗？真心满心愤慨了。

“老爷子怎么说？”

“我没问，我是媳妇，老太太要出门，总不能跟我报备不是。”艾若苦笑了一下，原本就是这样，这些事，问了闹心，还是装不知道为好。

“子不言父过，由她去吧！”贾政想了半天，终还是摇摇头，没再说话。

“行了，早上事，你刚见了老爷子，老爷子也没说什么，自然不会有事，我们都能想得明白，老爷子自然比我们明白。”艾若轻轻安抚着贾政，心里真真可怜起他来，明明脑子也没那么差，生生被老妈养废了。现好容易有点起色了，结果老妈还不给他省心，能不着急上火吗？

贾政看艾若那温柔笑意，刚刚小心思又冒头了，这回不是早上余波了，而是他此时真心需要一个大大安慰。

拉着艾若回屋，让人关了门，就抱着艾若上了床。艾若没想到刚刚还气成那样人，这会还有这点心思，气得真拍他。不过再怎么说，贾政也是男人，放下帐子，就成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