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没规矩
“不要嬷嬷！”贾瑗抱住艾若脖子，软软糯糯哀求起来。硬不成，咱们来软成不。基本上，小孩子卖起萌来，比强硬容易达到目。

“唉！”艾若长叹了一声，她心软了，这里，其实她真心对待就是贾瑗。她把对女儿全部爱，全转嫁到贾瑗身上。她之前没能给女儿，她想全部都给贾瑗。正是这样，她才会这么坚持。她不能惯坏了女儿，只有当成亲生才会这样，换成别人试试。可是现，女儿这么哀求自己，她怎么办？

“宝贝，你其实心里挺明白吧？请嬷嬷这事，真不能改变。爹娘这么疼你，自然不会指着你能有什么大出息，不指着你将来去联姻，给你哥哥铺平道路。咱们不靠女儿来扛起家运。不过想让你一生平顺，安安乐乐罢了。”艾若决定把贾瑗当成大人一般说道说道，“你看看你姑姑，国公千金，还是得大价钱请人回来教导，生怕行差踏错，让人诟病。你爹现还不是官呢，你将来要许好人家，就得比人家好。既然总是要请，早请就比晚请好。你还这么小，嬷嬷总不会强逼你什么，总比将来大了再请，让嬷嬷请板子，你说真有那一天，爹娘拦不不拦？”

贾瑗默默不说话了，乖乖伏艾若怀里，默不作声了。就好像她真听得懂一般。艾若轻轻拍拍女儿，算她真听懂了，是他们娘俩达成了协议了。

张氏已经起了身，看上去今天气色不错，坐炕头等着她们来。

艾若并不是像张氏想那样，回来就没去贾母那儿露过脸。而是她是讲策略，此时儿媳妇婆婆跟前住着，哪能真不晨昏定省。她敢这么做，不用代善，贾政就能灭了她。再忠犬，这种人伦大事，人家也是拎得清。

所以一回来第一天，她就一大早起身，把女儿扔进贾政怀里，自己顶着星星去请安。连贾政都觉得太早了，但是还真不能说老婆错了，就这规矩。

贾母可没到七老八十，人还没到睡不着时候，就算到了睡不着时候，清晨天还黑着，正是人睡得正香时候，结果媳妇来请安了。怎么让人不恼怒，谁还能没点起床气。让艾若外头等着，自己歪着，存心晾她一会。

艾若是那能被晾主吗？外头坐了一会，就说，贾政要起来了，她得回去伺候老公孩子们起床吃早饭，于是不等了。于是轻飘飘就走了。

她这么早来，跟谁学？史上小心眼皇帝雍正学。他当皇帝之后，每天四去给德妃请安，德妃让他别来了，他还坚持去，于是母子相互折磨。她决定学起来，逼着贾母让她别去。她才不跟雍正学下半场呢，她就等着贾母那句话呢。

贾母比德妃强多了，生生坚持了三四天，天天见不着面，还落了名声，连晚上贾政进来请安，脸色都变差了，觉得老娘太不给妻子面子，人家一早来请安，连面都见不着。

贾母气着了，第五天直接让嬷嬷别叫她了，让艾若自己回去，以后好好伺候贾政、孩子们就成了，不用讲这些虚礼。于是，艾若成功解脱，早请安这个被贾母自己取消了。气得贾母不行，想跟贾政说说，贾政还不耐烦了，是您自己说让她别来了，现她听话家好好做贤妻良母，母亲还挑礼，你让儿子媳妇怎么活？贾母气得直掉泪，却还真没话可说。

于是现就成了，每日艾若家吃过早饭，带着女儿到张氏这儿，给张氏号个脉，说说话，再到厅议议事，然后就带着女儿回家吃午饭，下午就不再过来了。等晚上，吃饭前跟贾政一块过来请个安，她一天工作就算完成了，很轻省。

“今天气色很好。”艾若给张氏号了脉，手指张氏脉上停留了一会，才对她笑了笑。

“婆婆让你给相公找太太了？”张氏等了半天，其实就是想问这个，也不想费话，直命红心。

“怎么可能？”艾若给了她一个白眼，但马上怒目一睁，“不会吧？”

“你啊，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我跟大爷说了，你挑人，他会好好待她。”张氏看艾若那样，马上明白，这位根本没去搭理贾母，不会多想贾母那话用意了。

“关我屁事，我才不会那么傻，让两房心生间隙。”艾若虽然对贾母话不放心上，但是，此时张氏一说，她怎么能想不到后果。

“所以说了，你还真不傻，不过你真不够聪明。”张氏抿嘴一笑，看看边上小贾瑗，“这个丫头还是不肯说话？”

“说啊，其实她也是不会说，想说，又说不出来时候，着急样子，也挺好玩。”艾若想到她早上急出汗来样子，不禁噗笑了，被贾瑗谴责看了一眼。艾若又笑了，看女儿这样，怎么能不笑。

张氏看她们母女样子，也跟着微笑起来，侧头看看自己儿子，小包袱琏儿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但看人时还是会傻笑，边笑边流口水。然后贾瑗会嫌弃给他擦口水，然后琏儿就会转头对贾瑗笑。贾瑗马上就又是一脸嫌弃，但还是给他继续擦嘴。

“瑗儿真是乖。”

“不乖时，你没看见，我和二爷被她气死。”艾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笑得却很甜蜜。

“真好，就一个女儿，原是该娇养。”张氏倒是真羡慕了。

贾瑗马上点头，表明支持张氏主张。

张氏看她这样，又笑倒了，可能有些伤神了，歪到一边，有些气喘。

艾若轻轻抚着她后背，张氏又瘦了，又不好当着她面叹息。贾瑗也歪着胖胖脑袋看着，动也不动。

张氏终于好些了，抬头看着艾若，“我还有多久？”

“你这样了，还乱想什么？有那个精神，不如好好养养。你这身子就是被你自己害。”艾若恨恨说道，有时真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位若不是想太多，何至到今天这一步？

“我能拖到琏儿周岁吗？我想看他抓周。”张氏盯着艾若眼睛。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他们还等我去议事，你好好歇着。”艾若决定离开了，对着贾瑗拍拍手。贾瑗这回没耍脾气，伸手让艾若抱抱。

艾若抱起她来，准备退出去了。

“弟妹，谢谢你！”

“你累不累啊！”艾若瞪了张氏一眼，抱着女儿步离开。

刚刚给张氏号脉时，她就感受到了，张氏今天脸色应该是用了胭脂。只不过，用得极少，她若不是号脉，根本就查觉不出来。她要用胭脂了，表明她其实也知道，她已经要油灯枯了。

贾瑗轻轻拍拍艾若脸，对她笑笑。艾若轻轻抱紧了女儿，似乎保证，“娘会好好活着，娘会保护你。”

贾瑗也抱紧了艾若脖子，抱得很紧。

荣府下人们，现可不敢出乱子，此时，都静静等那儿，按常规领了对牌，回了要紧事，其实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来往应酬，对他们来说，什么都是小事，应酬是大事，各家邦交都慢慢恢复，谁家有点什么事，都会派人知会一声，于是，每天对他们说接到各家帖子才是大事，要问清要怎么做。

艾若撑着脑袋，为什么人家纳妾，也要送个帖子来？别说生孩子、老人去世了。有些小事，不用她去，但比如大佬去世，娶儿媳妇什么，她就只能亲自去，和那些贵妇人们，还真没什么话说。不过就算没话说，她敢不去吗？

正是这样，她才烦，又没意思，还得却应酬，她是白身，顶着，不过是荣府当家太太名声，到了别人府上，是个人都比她大，她就得低头，太伤自尊了。

“以后生庶子、纳姨娘，按例送礼即可，干嘛回回都要报？”艾若不耐烦一拍桌子。

“回二太太话，这回卫国公是嫡长子纳贵妾。”管事小心答道，她还真不是没事找事，而是没法子，真无例可循。

艾若一怔，贵妾也是妾不是。没听说，哪家纳贵妾还要大释风光一把，生怕前亲家不跟他们急吧？还是前儿媳妇家出了什么事，于是人家落井下石，然后关了原配，让贵妾管家？不过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大家所为，这样事，真去，才是惹了麻烦。贾政可才参加了举子试，真自己给他惹一点麻烦，她就真对不起贾政了。

“没事纳什么贵妾啊？”艾若想想，觉得总该问问不是，就算不去，前因后果也得知道一下，省得代善问起，她没话可答。

“回二太太话，卫国公家大*奶卧病多年，尚无子嗣，这回选齐国公家庶出姑娘。”管事神情闪烁了一下，轻轻说道。

艾若那个去啊，合着跟他们家情况一样，卫国公府人，脑子里全是豆腐吗？生怕儿媳妇不死，弄个婚礼出来，生生想气死儿媳妇，给人腾位置吗？

脑子比贾母还差，好吧，两边一样差，要知道，贾母现是没权，若是有权，说不准，也会像他们那样闹这一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