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机公关(下)
() 第二天,程子岳早早地起了床,快速的收拾和整理一番后,就把自己房间的们打开,随时准备罗主任的召唤......早上7点左右,罗主任召集大家一起吃了个“简单”的早餐,在饭桌上,罗主任讲到:“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他今天亲自去拜会杨社长,无论如何都要劝说对方顾全大局,不要做出有损80万永江人民感情的事情,只要他同意不把事情扩大化,什么都可以谈,山脉都好商量。因为是去对方家里拜会,所以人太多了不好,就只让小程同志陪同,其他人就在酒店等候消息,做好后勤支援的准备。
趁着用餐之后的一点间隙,牛局长鬼鬼祟祟地溜到周秘书长房间,敲门进去后,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而后从怀里掏出两条“红塔山”,一脸苦相地道:“这次的麻烦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给县委县zhèng fǔ惹了麻烦,还把罗主任给连累了,我真是追悔莫及啊,这两条烟请罗主任务必帮忙捎给杨社长,就说改rì小牛一定登门赔罪。”罗主任长当然不知道这两条烟里有猫腻,就说:一定带到,并安慰道:“小牛啊,别背包袱,人非圣贤,工作中出点失误很正常,这几年信访局在你的领导下成绩还是很突出的,再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那些闹事的人也有责任嘛,毕竟是他们先动的手,才造成了场面的失控。现在这丝厂的职工是越来越不像话,我看这个厂得好好的整顿整顿。小牛,好好干,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这几天牛局长可是着急上火,内心倍感煎熬和折磨,加上有些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他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此事突然听到罗主任如此暖心的话,那是感激涕零,一时情绪有点控制不住,竟然两眼发红哽咽地就要掉眼泪,罗主任似乎也受此感染,有些感触的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关键时刻,我会出面替你说话的。”牛局长对此是大为感动,重重的拍胸脯表示:如果能逃过此劫,以后绝对是惟罗主任“马首是瞻”......在表了一番“忠心”后,牛局长才慢慢地离去。
早上8点30分,罗主任与程子岳从酒店出发,他们先是驱车来到了一家百货商场,罗主任对程子岳讲:“我们总不能空手上门嘛,毕竟我们是登门赔罪,总要带点礼物略表心意,这次县委批了3万元的活动经费,咱们这先去商场转转。”因为罗主任早已打听清楚了,杨社长家就他与她的女儿两口人,他的夫人很早就病逝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娶,至今与女儿相依为命。所以两人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后,最后买了一件貂皮大衣和一个翡翠手镯,结账时,就这两样东西却花费了五千多,把程子岳给吓了一跳,要知道这时他的月工资这时才一百二十元,这让程子岳暗暗感叹:“看来为了让杨社长“消气”,罗主任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随后大概九点半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华西rì报”社的家属院,家属院就在报社的对面,一条马路之隔,程子岳在门卫处登记了一番后,就与罗主任顺利进入了这所谓的“省报佳苑”,家属院大概占地一百多亩,绿化很好,可以说是“绿树成荫”,草坪、假山,水池一一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小区的建筑大都是老式的苏联建筑,尽管显得老旧,但却透露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当他们来到一栋新修的七层小楼时,罗主任道:“杨社长的家就在三楼的301室,我们上去吧,但愿杨社长在家,我们不会白走一趟”。程子岳赶紧答道:“今天是星期天,杨社长应该在家。”罗主任微微摇头苦笑道:“即使在家,见不见我们还是难料啊”,说完率先迈上楼去,程子岳赶紧跟上......
到了三楼后,程子岳快步上前按下门铃,十几秒之后,门被打开了,首先淡淡的清香袭来,程子岳顿感一阵舒适,随后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大概十仈jiǔ岁的女孩,他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穿一件白sè的外套,如瀑般的青丝柔顺地垂于肩际,修长的身姿傲然俏立,就如一株绽放的百合,清新秀丽,芳香四溢。同时,她又长得一张娃娃脸,眼睛骨碌碌的看上去非常机灵,鼓囊囊的波涛汹涌非常养眼,配合那完美的身姿。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浑身散发着无可匹敌的青chūn气息,使程子岳完全被震撼了,他的jīng神似乎一下子恍惚起来,这女孩集天使般的脸蛋,魔鬼般的身材,再配上清水出芙蓉的气质与一体,绝对可以秒杀“任何男xìng”。程子岳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总算反应了过来今天来此的目的,他正准备来个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岂料,那女孩一见他的面容后,先是一怔而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道:“是你,你就是当年那个男生,我这两年一直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却没有多少收获,想不到今天你却主动上门,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啊。”程子岳一听此话就感到非常惊讶,怎么感觉这个女孩认识自己,于是他再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眼,尽管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此人,正想问个究竟时......这时,从屋里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小雪,是什么人啊......”程子岳正要回答是,他身后的罗主任已先开口答道:“是杨社长吗,我是永江县委办的小罗,昨天才去了报社找你,但因为您公务繁忙,没有见到您,今天只好不请自来,我代表永江县委上门向你赔罪来了,请您多多见谅。”屋内男子一听此话后淡淡道:“不敢当啊,不敢当。”然后对女孩说道:“小雪,让客人进屋吧,别让下面的同志觉得我们没有礼数。”罗主任连忙答道:“杨社长,严重了,是我们的不是,打搅了您。”这时程子岳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杨社长的掌上明珠—杨雪,但他确实是想不起何时与她有过交集。这时,女孩也反应来过了,连忙说道:“请进,父亲就在客厅看报,”说完再次看了程子岳一眼,然后招呼他们进门......
罗主任与程子岳进门后,发现屋内还是蛮宽敞的,房子大概有一百二十多平方,三室一厅的格局,室内装修简单却不失大方,在杨雪的引领下来到了客厅,只见沙发上有位大腹便便的微胖中年男人,正在看一份“zhōng yāngrì报”,他约莫四十六七,虽在看报但坐姿依然端正,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是上位者的人物。中年男子仿佛不知他们的到来,依然自顾自的看报纸,罗、程二人知道杨社长是有意“晒”他们一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二人也做好了耐心等待的准备,这时,杨雪却径直走到他父亲的身旁,低头俯身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杨社长听后,那古井不化的脸sè居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眼睛也在程子岳的身上扫了一眼,随后他居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程子岳的面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道:“这位小兄弟,你可是我们小雪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这一家的恩人啊。”突然出现的这一幕把程、罗二人都给惊呆了,尤其是程子岳此刻是紧促不安,急忙说道:“杨社长,怎么回事,这...这...我可承受不起啊......这时杨雪才道出了原委:“看来你真不记得了......
原来,两年前杨雪和父亲一起去巴州出差,到了巴州后杨父因为确实有工作上的事去处理,于是就让杨雪自己一个人在附近转转,哪知杨雪玩着玩着就到了位于巴江附近的“天堂公园”,结果一没留神就不幸的掉入了巴江,更糟糕的是她还不会永远,只能大声呼救,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只手把她给拖住了,然后扶着她一直会的了岸边,而这个人就是程子岳,尽管上岸后他就昏迷了,但他在意识尚存的时候,把救他的那个人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父亲正陪在了他的身旁,事后她才从医生口中得知,是一位自称华西政法学院的男学生把他给送来的,要是没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她就有生命危险......尽管她和她的父亲都很感谢这位同学,但由于那位学生没有留下姓名和地址,就很难找到,虽然知道他是华政的,杨父也托人代为打听,但整个华西政法学院就有2万多学生,人海茫茫,找一个人确实犹如“大海捞针”,再加上杨父要回益州上班且杨雪确已无大碍,两天后他们就返回了益州,这件事于是就成了父女两人的一个“结”,总想找到那个好心的人当面答谢......
程子岳听完讲述后,才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女生,想不到才两年不见变得都认不出来了。”原来,当时我们的小程同志正在“天堂公园”与当时的大学女友偷偷约会,突然听见有人在呼救,他才发现有个女孩溺水了,程子岳从小就学会了游泳,水xìng也不错,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入水中把人给救了起来并且把她送入了附近的医院进行救治,得知她没有生命危险后就返回了学校。其实,他本想第二天去看看那个女孩的,但当时接连几天各种事情缠身,当他三天后再去医院时才得知那个女孩已经出院离开了,随后程子岳就把这件事当做生命中的小插曲,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想不到今天......想到这儿他也不禁感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罗主任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心中不由一喜:这小程可真是一员“福将”,有了他这一层关系,原本这次这件棘手的事情可就“否极泰来”,很可能轻易就能化解......
因为程子岳是杨雪的“恩人”,杨社长对他们两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杨社长对二人笑道:“贵客盈门,有失远迎,罗主任和小程可千万别见怪。”罗主任忙说:贵客不敢当,我这可是不速之客,上门负荆请罪来的,还望杨社长手下留情啊。杨社长哈哈笑道:“在罗主任面前哪敢‘放肆’,否则永江八十万人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了。”罗主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程子岳,程子岳忙把礼物放下,罗主任笑道:“一点小心意,请您和侄女务必收下。”杨社长说道:罗主任太客气了,怎么好让你如此破费,随后又对杨雪说道:“小雪,快向罗叔叔问好,别这么没礼貌!”杨雪立刻笑着对罗主任道:“罗叔叔好。”罗主任连忙答道:“好、好、好,杨社长,你好福气啊,侄女既漂亮又乖巧,还落落大方,真让我羡慕啊。”
接下来,罗、杨两人仿佛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络地攀谈起来,不久居然在一起下棋象棋来......另一方面,杨雪与程子岳也聊起天来,从交谈中,程子岳也了解到杨雪的一些情况:她现在在华西大学上大二,学得是新闻专业,他也希望自己将来能当一名记者......程子岳毕竟要年长几岁且也参加工作一年多了,社会阅历自然不是杨雪所能比的,随便把一些工作中的趣事说给她听,就把她“忽悠”的如痴如醉,没过多久两人就非常熟络了且以兄妹相称,这让程子岳感到特别“自豪”,毕竟不是谁都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妹”。
临近中午是时候,杨家非要留着罗、程二人出去吃个午饭,两人推迟不过,只得应允,于是,四人一起来到的离此处不远的“五湖酒楼”,走进五湖酒楼的大厅,顿时感觉这里装修得很有品味,就知道老板对此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四人要了一个包间,不久就“觥筹交错”起来,杨父首先举杯向程子岳感激的说道:“小程,再次感谢你当年救了我的女儿,你这可是救了我们全家啊。”程子岳赶忙举杯回敬道:“只是当时凑巧赶上了,就伸了次手,真的不必这么客气。”杨父答道:“哪里哪里,小程不必客套,古人云: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这可是救命之恩,我一定要好好答谢你。”接着就和程子岳喝了一杯,随后杨雪也上前敬了程、罗哥一杯,罗主任也抓住机会,向杨社长频频敬酒,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高涨起来......酒过三巡后,罗主任委婉地提出:希望杨社长在“记者被打事件”上高抬贵手,把此事控制在小范围之内,永江县委将不胜感激等等之类的话。杨主任当场就拍胸脯表示:永江县委既然是小程和罗主任的“娘家”,这事他就不再进行追究,只要永江县委给予一下受害人一定的经济补偿,他就出面给受害人“做工作”,让此事化为无形......罗主任见棘手之事如此就解决了,心里十分高兴,就当即向杨社长表示:以后有用得着他和永江县委的地方,杨社长尽管开口,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饭后,罗、程二人把杨社长父女送回家后,就准备告辞离去,这时杨社长随从桌上顺手拎起两条烟,轻声对程子岳道:“有空常来玩,这两条烟你拿回去抽。”不容分说,硬将两条烟塞到程子岳的怀里。随后杨社长又对罗主任说道:“罗主任,你可得多多关照一下小程啊,”罗主任连忙答道:“杨社长放心,这事一定的事情。”程子岳这时定眼一看这不是罗主任送的那两条红塔山吗,他不由看了看罗主任,罗主任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收下,然后就对杨社长父女告辞道:“打扰你们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谢谢你们的款待,下次杨社长到永江我们一定好好作陪。”在得到杨社长的点头后,慢慢离去,程子岳与一下对视了一眼后微微点头,然后快步跟上罗主任,留给二人一阵背影......
罗主任走出小楼后,心里一阵欢喜,他看了看身后的程子岳,暗想:“这次还多亏了这小子,这小程真是个福星啊”,尽管今天他只是个“配角”,但他依然感到一丝兴奋,因为这次棘手事件是由他亲自出面给化解的,这必将让他在县委黄书记面前加分,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打人事件”他与杨社长搭上了线,这就间接的与省委领导杨书记取得了联系,这让他感到一阵窃喜,混迹官场就怕上面没人,罗主任虽官场沉浮多年,但主要是在永江县工作,认识的高级领导几乎没有,如今却能与省委领导交集,他觉得自己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想到这他就越瞧程子岳越顺眼,于是小声对程子岳道:“小程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代表县委县zhèng fǔ向你表示感谢。”程子岳忙说:“这事得以圆满解决,全得益于主任您的领导有方,我只是做了份内的事罢了。”罗主任更觉得这人不错,眉头也微微上扬,笑容就愈发灿烂起来,暗想:这小伙子倒不贪功,还知道把荣誉让给领导,这份心胸还真是宽广,很远培养前途啊。随后,罗主任有暗示了一下程子岳,要他对今天的发生的事情保密,这样他就能好好地运作一番,使收获最大化。程子岳对此表示明白,声称:一定会守口如瓶。罗主任听后,认为程子岳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这个小伙子能干,沉稳,低调,懂得分寸,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于是,他伸出右手用力的拍了拍程子岳的肩膀道:“小程啊,你很不错,好好干,我特别看好你!程子岳听后,不禁怦然心动,他知道自己已入罗主任的“法眼”,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