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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恐怖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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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长河里,有的人会一直停留,譬如自己的生身父母,他们总会为自己的子女默默付出,从孩童时代到长大chéng rén,不管儿女是贫是富,他们都会一直伴随,直到心脏停止律动。生命不止,关爱不息。
岁月的长河中,我们总会与无数人结缘,也会与数不清的人擦肩而过。有的人在生命里走走停停,有所伫足最后终归要离去,消失在茫茫人海。这样的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也许曾经认为很重要,但一年、十年、三十年后却再也记不起他或她的名字,想不起他或她的容颜。年轻时的深刻难忘,年长后的宛然一笑。这就是年华,不是不够投入,只是还有现实。不是不够用心,但还有更多的更多……

石健一直用功修炼,实力缓慢提升,既然不能离开学校,只能在这里等待李香香,等恋人的到来。“她一定还会回来。”再次在心里默念,然后又一次陷入冥想,陷入苦修。丝丝灵气往灵魂灌注,如白sè的细绳流动,缓缓溶入黑sè的yīn魂中,成为石健变强的源料。枯燥的修炼,一个人盘坐,一个人苦,一个人汲取自然的力量,一个人坚持。坚持为了别人,为了恋人,也为了自己的家人。总有一天,他要回到人间。

秋风吹起校园中的落叶,画面定格。这是一个枯寂的季节,总发生着悲伤的事。

“走开啦,我说过别来烦我啊!”张东亮对着邢艳霞大吼,没有了相爱时的温柔。在他看来,分手要决绝。“我已经有新女朋友了,别再缠着我。”张东亮不耐烦地说,转身离开。

“阿亮,你不会有女朋友的。你只是想我乘乘离开而已,你只是骗我的对不对?”邢艳霞拉住他,不愿接受事实,虽然心里早有所感。

“哼!懒得理你。记住,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别打扰我。”张东亮冷着脸,新女朋友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不想在恋情刚开始时就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邢艳霞忍不住哭泣,眼泪从脸庞滑过,像珍珠般晶莹如银盘般剔透,折shè着光芒。模糊着双眼看着张东亮慢慢远去,曾经拥抱过的后背依然熟悉,却再也不会让自己感觉温暖。曾经亲吻过的嘴却无情地说出了伤害自己的话,这就是自己深爱过的人吗?

为什么爱情会变了轨迹?为什么深爱过的心会背叛自己?

看着张东亮走向另一个女孩,爱美的邢艳霞没了比较的yù望,她终究是失败者。为他化妆打扮又怎样,同床共枕又如何?变了的终究变了。

张东亮是邢艳霞生命中的过客,但年轻的她却没有参悟透爱情,没有真正懂得人生。年轻是一种资本,可以去闯去撞,但也会因无知犯下不可理喻的错。

夜,黑暗掩没了校园的风景,遮盖了存在着的点滴事物。

宿舍里,舍友都已去教室上自修,只剩下邢艳霞一个人。

“呵呵!”邢艳霞神经兮兮地笑着,为了爱情不曾打理过与别人的关系。张东亮是她的唯一,自己却不是张东亮的唯一。现在自己失去了,才发觉心中满满的全部都是他,竟容不下宿友之情。自己不曾在意过别人,也就不意外失恋后没有一个人可倾诉,没有一个人安慰。“呵呵,呵呵……”邢艳霞低沉的神经质的笑再次传出。

关上宿舍的灯,周边陷入黑暗。邢艳霞躺在床上,右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划过左手的动脉,剧痛传来,血液喷涌腥味扑鼻。左手的伤口,鲜血‘汩汩’而流,身上的伤痕不可愈合,心中的创伤呢,是否能有完好的一天?可惜年轻的生命再也等不到结果了,也许她的心中早就有了结果。

“嘀嗒,嘀嗒……”血液从床上滴落,在寂静的夜里划过肉眼看不到的轨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邢艳霞感受着自己的生机慢慢消逝,兴许‘死神’正凝视着她病态的容颜。

黑暗中的鲜红血液讽刺的是爱情的不贞,还是生命的脆弱?血腥味弥漫的宿舍,发酵着怨恨,沉淀着不满。

黑夜赋予的黑sè眼睛寻找不到光明。

石健与云扬王、牧先生一众都还在安定地修炼着,为各自的梦想奋斗,没有人预感得到风雨的来临。规划好的未来,终究敌不过无法意料的变化。

夜,黑暗而宁静。

“叮叮……”下课铃打断学子的思绪,把众人从题海中解救出来,各个教室顿时陷入一片喧闹嘈杂。

徐丹丹走出教室,深吸一口空气,学业的压力总无形地压在她的头端,她尽力用现在的努力博一个光明的未来。如同往常一样,她带着书本快速往宿舍走,不想在路途上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她的生活节奏总是如此匆匆,是习惯,还是现实给的压力?

借着灯光打开宿舍的锁,推开门,血腥味扑鼻而来,徐丹丹下意识地捂上了鼻子,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打开灯,入眼的鲜红还在不停地滴答滴答地滑落,地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啊!……救命啊!”徐丹丹一声惊叫,甩下课本拼命跑出宿舍。

邢艳霞自杀了,风波如同丢落湖面的石子引起阵阵连锁反应。全校都在议论,不久前才在门口发生车祸,现在又有人死于非命。两件事不断被人引说,人群陷入恐慌。

学校的高层被惊动,jǐng察来了,处理后项事务。

“学校有人死亡了,是个女的。”牧先生闯入石健所在的墓穴,打断他的苦修。

“什么,怎么会这样?”石健一阵忧虑,他的所有朋友都在学校里,他不确定死亡之人自己是否认识。

“听说是因为情变,说那女的叫邢艳霞。”牧先生所知甚详。

“什么,是她。难道是张东亮移情别恋了?”石健是认识那一对情侣的。他和李香香每天都粘在一起,张东亮和邢艳霞也相差不多。别人眼中,他们都是反面典型。“这怎么可能?不应该啊,他们很恩爱的啊!”石健不明前因后果。

“牧先生,我看你很焦虑的样子?这事有什么关系吗?”石健看出牧先生的不安。

“没事,也许是我多想了,希望没什么吧!”牧先生呢喃,消除不了心中所虑。

“真的没事吗?”石健不禁再次疑问,他从没见过牧先生如此不安。

“唉,云扬王的心太软了,迟早要出大事的。”牧先生的话让石健觉得莫名其妙。

“啊,什么意思?”石健更加不解。

“没事,反正你努力修炼就行。这样有事也有实力应付。”牧先生来也匆忙,离去也急。

石健查觉到了牧先生的不安,但牧先生不说缘由,他也不好妄加猜测。但他的心里始终也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然一向事事在握的牧先生也不会如此失sè。

石健不时去查找李香香,却一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车祸后,恋人再也没有在学校出现过。同学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状况,只是猜测她的心情不好,没有学习的状态。

三天晃眼而过,石健忐忑的心情逐渐放松,减了几分jǐng惕。

深秋的夜,凉风轻拂,添了几分冷意。风吹过枯叶发出萧瑟的声响,没人聆听自然的音律,也没人知晓大祸即将来临。

一切都那么突然,高大宏伟的‘地狱之门’再次从高高的天宇降临人间,依然那么神秘。不染凡尘,不为肉眼凡胎之人所见,高达百米的门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如仙神之地似天宫之门,朵朵道道纯洁的光照耀山河。故老传说中如画的神秘门墙,亘古存在,永恒高大。

感知到‘地狱之门’的气机,石健从枯坐中醒来,人形的黑sè灵魂涌动,向地面升起。云扬王早有传令,要众人在今晚到地面助阵。

“云扬王、牧先生。”石健恭敬地打招呼,发觉早已有不少鬼魂在备战‘地狱之门’,石健一役其他鬼魂都消耗了不少灵魂之力,都不曾想相隔如此短暂的时间又有恶战。

“等一下小心应付可能出现的事故。”牧先生突兀地向早已提高jīng神待战的石健说。

“啊?”石健不解,又想起邢艳霞死亡时牧先生的不自然,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冒似会有大事发生。

“竟然又有yīn灵苏醒了,在接受‘天堂之路’的考验。有那位存在的帮忙,应该能顺利通过光明的消磨才对。”学校外围学生宿舍的天台上,一位身穿八卦黄袍的中年道人呢喃自语。他正是牧先生对石健提过的道人,誓要消灭他们这群异类。道人开了天眼,能看到凡胎所不见之物,故而能观察到‘地狱之门’,也就是他口中的‘天堂之路’。“真想给他们下yīn招,打乱他们的秩序。唉……”道人不甘坐看云扬王等一批鬼魂继续强大。

“光明啊,什么时候才能永恒照耀天地。”道人再次呢喃,静看事态发展。

邢艳霞死在宿舍的当晚灵魂就复苏了,牧先生曾打算私自抹杀她的鬼魂,然而却被云扬王阻止了。云扬王不听他消灭掉邢艳霞的yīn灵的建议,故而他才跑去找石健,但最终没有说出心中所虑。牧先生再次向云扬王提出不理会邢艳霞的鬼魂,任其自生自灭。心软的云扬王根本听不下牧先生的提议,他号召诸多鬼魂来助阵,要帮忙眼中弱小的灵魂渡过难关。

依旧是众魂魄环绕着初生的邢艳霞的鬼魂,在地面向空中的云扬王输送灵魂之力。将近一百道黑sè的灵魂之力涌动,粗如手臂,当中又以牧先生和石健的灵魂之力略为粗壮,均透向高空。黑夜中更为黑暗的灵魂,波动如溪涌向空中坚毅的身影,涌入云扬王的身体。

云扬王挥动手中的刀劈向‘地狱之门’,不停地挥舞手中刀……

众鬼魂都关注着空中的战争,留心任何一个细节,怕出现意外。牧先生和石健却留了一个心眼,时时留意着周边的一切。

“噗…噗…”一个鬼魂消失,再一个鬼魂没了踪影。

众鬼魂环绕而成的圆圈外周不断有yīn灵莫名消失,周边有强大的灵魂波动。牧先生第一时间得知,随后石健也感知到不对劲。

“云扬王,刘华怡来袭!”牧先生紧急通知。

“外围的兄弟注意,有强敌出没,我们紧围在一起,不要让敌人得逞。”石健迅速作出对应。没想到今天真的不太平。

云扬王凌空踏步如履平地,早已化形的眼睛发出点点光芒,望向鬼魂组成的圈子外遭,他感觉到那里的灵魂波动。

“哈哈,云扬王你是自己俯首为臣还是让我亲自动手灭掉你。”一个女子声音响荡在每个鬼魂的灵魂。“臣服者不杀。”嚣张而霸道,仿佛面对一群羔羊。

“刘华怡,你当真不顾当年的情义吗?世上没有投降的王云扬,这里也没有贪生之魂。”云扬王朗声回应那突然袭来的鬼魂,激励地面上的yīn灵。

“那就看看是你强,还是我硬。”那女子的声音再次云扬王交谈,没有再鼓动鬼魂反叛云扬王了,只要她杀了云扬王这个头领,其他的鬼魂都会向她臣服。刘华怡显化了她的身影,其灵魂之浑厚竟不输于云扬王,也是化形为人。她的身材略为低矮,姿sè平庸,本不出众。但石健却有阵阵寒意,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怨恨之意。这样的怨意,石健本不能感应得到,但在经过‘地狱之门’的磨炼后他吸收了包括云扬王在内的众鬼魂强大的灵魂之力,实力大为增长,故而灵觉较为敏捷。也正因如此,他能较早感知到刘华怡的作乱。

那刘华怡聪明地没有选择直接向空中的云扬王发起进攻,而是继续在地面上捕猎相对来说弱小的鬼魂,他们的灵魂之力能增强她的力量。她虽然有把握能在与云扬王的战斗中胜出,但如果吸收炼化其他人的鬼魂能增添她的胜率,她当然也就不会理会地面上的灵魂的死活。实力是最重要的,她还有深仇大恨未报,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她不能再等了,也没耐心再等了。

牧先生和石健几乎就在同时出击,向着刘华怡打去。

“嘭”,刘华怡坚硬的灵魂巧妙地移动,最终紧缩为一团粗圆的长约五米的圆柱穿过牧先生跟石健的灵魂。两人的鬼魂破碎,被刘华怡吸收了少半,再难凝聚为人形的轮廓。始一交手,两人都吃了大亏。

场边的诸多鬼魄震惊,难道眼前的这个刘华怡真能与云扬王较一高低不成?他们中大多数鬼魂可都知道刘华怡的来历,说起来他们还多是刘华怡的恩人。

原来这刘华怡的肉身是二十多年前才死亡的,她本是学校里的老师。昔年不算美貌,但也有在她看来是幸福美满的家庭。然而好景不长,结婚后不久她丈夫便有了外遇,与同事的另一个老师搞到了一起。说起来也是悲剧,她当时正好怀孕,没能及时解决老公的xìng需求。她老公没能耐住寂寞,悄悄与一个未婚女老师勾搭在了一起。

婚外恋本是你情我愿之事,被家中的老婆发觉之后应当及时刹车,消停下来。她丈夫也是这样想的,耐何那情妇认为就此断结关系自己有所吃亏。后来事情闹大了,情妇没忍住脾气,一气之下往刘华怡身上泼了硫酸,害了她的xìng命。此事当时在县城也是轰动一时,成为了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刘华怡死后,其灵魂带着滔天地怨恨复苏。当时牧先生看出了此魂的可怕,劝阻云扬王不要理会她,任其在‘地狱之门’的消磨中消逝。可惜当时云扬王也是听而不闻,可怜其之悲苦,召集其他鬼魂帮助刘华怡度过难关。

然而云扬王低估了人xìng的疯狂,带着心中的怨恨,刘华怡要报复丈夫与那情妇,祸乱人间。这事被云扬王查觉,在劝阻不听之后云扬王将刘华怡镇压在了一个地穴中,想要消磨她的报复之意。不想刘华怡这样的怨魂难消心中之恨,受住了磨难且修为rì益jīng深。牧先生建议灭掉这个疯狂的yīn灵,但善良的云扬王再一次拒绝了他的提议。

如今这刘华怡会突破云扬王的镇压封锁出现在地面,一是因为其修为rì益jīng炼,已经不亚于云扬王,再一个原因是邢艳霞的鬼魂也带着极其深重的怨恨,这深深地刺激了她。

一个怨丈夫出轨,最终害了自己xìng命;另一个恨男友背叛,伤了自己的身心。

这滔天的怨,这满满一心的恨,这恐慌的怨恨。

站立在学校外围建筑群中的天台上的黄袍道人清楚地看到了发生的一切:“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怨恨?”

静静站立在空中的云扬王也是异常的震惊,不想才二十年刘华怡这个怨魂的修为已经与自己的不相伯仲了。

如今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慈悲也有错吗?他到底地对现在的局面负责。若是牧先生在自己的位置,应当没了现在的一切了吧?

面对身带如此令人恐怖的怨恨的刘华怡,他决计不能退缩。若他败了,谁能阻止她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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