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见利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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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沿海十五个大族,三十八个小族组成的盐业联盟,简称盐盟的盟主马愚,收到了茂生请人送来的谍报,里面详细描述了东夷海寇对他的小渔村做下的兽行。
五十多的马愚仔细的阅读了一遍后,愁眉苦脸的将这份谍报放到了他床头左边的桌子上,哪里堆放着几十份同样内容的谍报,都是东夷海寇侵入各个村落抢夺粮食,财物和家畜的事件。
马愚看着他那用棕榈叶和竹排搭建起来的“宫殿”穹顶,很无奈道:“唉……这个世道还有好人活路吗?老子说是盐盟的领袖,却连几个强盗都解决不了。”
“爹,那天海王爷派人送信来,说让我们三天内筹集二十万石粮食给他,否则海寇还得闹事!”
他的儿子马永万气恼的提着把鱼叉走进来,这座草宫虽然简陋,但好歹也能遮风挡雨,冬暖夏凉,造型也算的上大气。
光着膀子,盘腿坐在地板上,啃着鱼干的马愚正为东夷海寇侵扰治下老百姓的事烦恼,又听一过份的事,气愤然道:“给他个屁!什么天海王爷,全是强盗自个封的,扯淡呢!二十万石粮食,让这些强盗吃饱了有力气,再来欺负我们族人吗?和老子去找刘基,他得帮这个忙!”
沿海的粗盐收购是刘家商社的一笔重要的财富来源,这样的地方,当是要派最得力,最可靠的人来管理,被刘灿亲自委派到此地的刘基在家族里的辈分,是刘灿的侄子,为人尖酸抠门,上任以来想法设法的压低本就很低的盐价,从贫苦老百姓的身上榨油。
由于收购的盐价是他定夺,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刘基,得知马愚亲自上门拜访,却故意将其晾在客厅一上午,直到午睡得神清气爽后,才姗姗接见客人。
胸中已窝了一肚子火的马愚强忍着被人怠慢的怒火,道出了他的来由,提出了两个要求:一、请刘家商社出面干涉;二、要么提供一批质量上乘的武器,让舟翼族自己去对付东夷海寇的勒索。
可他的话刚讲完,刘基就打着哈欠,冷笑道:“马族长还没睡醒吧!你族的事,和我刘家商社有和关系,东夷海寇出名的难缠,凭什么要我们出面帮你解决问题……至于武器,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也清楚,何必多问!”
“我们每年出产的盐都给了你们拿去赚大钱,现在有事相求,却拖三阻四,刘家商社还有良心吗?”
马永万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受不了刘基那yīn阳怪气的德行,不满之词脱口而出,马愚想阻止都来不及。
刘基闻听此言,不怒反笑道:“好极了,就凭你这番话,今年所有收购的盐,价格一律减半,这就对你不尊重刘家的惩罚!”
“刘基大人,您和一孩子去一般计较,不觉得有**份吗?再说盐价已经够低了,你还减半,合适吗?”
刘基面不改sè道:“当然合适!”
马愚扭着拳头,控制怒火道:“一石盐等于一百斤,在大陆上能卖五两银子,而收购的价格直是区区五钱银子,现在还要找借口压价,别逼人太甚。”
老成持重的马愚彻底坐不住了,刘基嘴皮子一动,比东夷海寇还狠,他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落井下石,一年沿海所有的部族产出的盐量,足有五十万吨,那价钱被压低一厘,都是笔惊人的巨款。
“就这样定了,有本事你们也运到外边去卖五两银子一石!”
仿佛吃定了马愚似的刘基,在他番薯脸上写着得意二字,他敢做出这样不合情理的绝对,是因为刘家商社对利用蒙克强族的名头,威胁利诱在沿海外围的部族,用军队的武力,对盐盟所有成员的领地进行了一年三百六十五的封锁。
除了打着刘家商社旗号的商队,别家的商队或者是盐盟成员的车队,在贩运外地的路上,就会遭到不明来路的武装人员的劫杀,所以刘基敢在这里扯着虎皮做大旗,对这有着七十万人口的舟翼族之长,好不尊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随便找个借口,压低了今年收购盐价的成本,而多余的钱,不会上报给家族,直接就进了刘基自己的腰包。
cāo起鱼叉就想上去和刘基这不讲理的浑蛋拼命的马永万,被老爹硬拽着往外走,即然刘基不肯帮忙,那再留着也没意思。
二十多名拿着刀剑的护院从客厅周围现身,刘基傲慢道:“大爷们让你们走呢!告诉尔等,降价的事一会就会通告盐盟的成员,马族长,你就回去好好准备吧…………哈哈哈哈!”
马愚yīn着脸转身道:“你别把是做绝了,我盐盟的几百万人不是稻草做的。”
“呵呵,那你尽可以试试看,大爷能叫你们三个月内,连一粒米都吃不到,活活饿死你们这群/贱/民!”
“好,好,好,那就按刘掌柜的意思办,我父子就先告退了!”
想上去拧断刘基那有着张令人作呕,尽显贪婪面孔的脑袋,却顾全大局,强忍着不动手的马愚心念一动,态度立刻又了改变,采取了妥协。
海边都是些盐碱地,种不出多少粮食来,而刘家商社除了截断了人家对外的盐路外,还控制起粮食获得的渠道,完全掐死了盐盟几百万人的生计。
所以脑袋长在裤裆上,就想着贪钱的刘基能逼着马愚做出了妥协和退让,而马愚也不是个笨蛋,他正确的选择了隐忍,带着快要暴走的儿子,匆匆离去。
马愚父子,一前一后的走在落rì下的沙滩上,淡红sè的余晖照耀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光,儿子马永万气恼的把鱼叉钉在沙堆上,气恼道:“爹,孩儿不明白你为啥还要忍,直接剁了姓刘,盐巴这东西是硬通货,不怕卖不出价钱。”
“谈何容易啊!”
语重心长的马愚,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涛涛涌上岸来,教育起儿子来:“刘家人心机yīn狠,从当初咱们双方平等合作开始,就慢慢的在商业和经济上就对盐盟各族进行了渗透,不光是在粮食和海盐上,为了防止我们有能力反抗,连铸造农具和武器的生铁都被他们列入了禁卖品行列……族里的士兵再勇敢,但靠这竹枪,木棍,石头的人,哪怕人再多,也翻不出大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