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灵魂共生契约
三魂夺舍，竟然被认为尚有缓和的地步，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子，此话此话怎讲？怎么虎大爷我就没有看出啥门道呢？”口直心快的虎无极，不解道。

“器鬼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笔交易？”边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着沉吟不语的器鬼仙提议，因为后者才是这场夺舍大战中最大的威胁。

“说来看看，老夫也并非嗜杀之辈。”器鬼仙没有一口回绝边戒，他也想知道这位临危不乱的奇异少年，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在场的没有谁甘心就这样死去。虽然你们没有说明白，但从你和虎无极在九天乾字玉隐忍这么多年，不难看出你们必然有东山再起的抱负。据我所知，一个灵魂要想重获肉身，除了夺舍外，还有另外一个途径，就是重塑肉身。虽然后者条件极为苛刻，既要顶级丹药，又要适合的骸骨，但浮屠界不乏有成功的先例。当然前提条件是灵魂必须得完整。”

看到器鬼仙没有打断自己，边戒明白自己的话收到一定的成效，于是他继续诱惑道：

“由于九州炎黄护心镜的意外分开，使得你和虎无极的灵魂一分为九。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和虎无极辅助我，我帮你们收集剩余的八块残缺玉佩，让你们的灵魂重归完整，重塑肉身的大事也就指日可待。如此一来，对我们三者而言都是互惠互利，绝对称得上百利而无一害。”

“不得不说，你小子也是一个人精，话语中避重就轻，拿捏得很到位。不过，老夫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有多，心知这趟水有多深。不然，老夫一开始就直接提议收你为徒，凭借昔日的威望，也不怕小子你不答应。何须像现在这样千般算计，痛下杀手。”

人老成精的器鬼仙，自然不会轻易就让边戒几句话给忽悠，不留情面地揭露后者的破绽：

“且不说重塑肉身的条件何其难，以致浮屠界千万年历史就只有那么不足十人成功。光是收集九州炎黄护心镜另外的八字残缺玉佩：坎、坤、震、巽、中、兑、艮、离，就不是一般的艰巨。这些残缺玉佩，要么下落不明，要么就被古老家族把持，不要说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巅峰时刻的老夫都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弄齐全。”

器鬼仙的话就像一盆冰水，将稍稍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给再度冻僵。

“器鬼仙，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直接将话挑明。只有我的灵魂泯灭，你方可完全掌控我的肉身和罪戾魂兽。虽然你承诺会善待我的家人，不过这样的代价我断然不会接受。我命由我不由天。要么你后退一步，接受我之前的提议，大家互惠互利；要么我走黄泉路，你回九天乾字玉，大家一拍两散。”

边戒懒得跟器鬼仙这位老江湖扯嘴皮，直接道出自己的最后通牒。

鉴于边戒果敢的性格，器鬼仙不得不慎重地考虑对方撂下的这番狠话。

“小子，算你狠，老夫认栽。我器鬼仙就收你为徒，这回你心满意足了吧？”良久，前思后想一番，器鬼仙最终妥协，无奈地道：“小子，从今往后你可要尊师重道，早日将九州炎黄护心镜破镜重圆。”

“嘿嘿...老鬼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感到害羞。怎么说都是千余岁的老前辈，竟然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鬼，用笑里藏刀这等卑鄙的损招。真不知道你的老脸该往哪里搁？”与器鬼仙相处多年，深知其根底的虎无极，似乎看穿前者又在耍阴招，冷嘲热讽道：“老鬼，要是真心合作的话，就不要玩虚情假意这套，拿出应有的诚意。”

“老虎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已经让步，收那小子为徒，难道还不够诚意？”器鬼仙愤愤不平地道。

“这些口头协定，完全没有束缚力。出尔反尔，背后捅刀子的事你又不是没有前科？”显然虎无极对器鬼仙的人品抱有很大的质疑，郑重其事地道：“依我看，不如干脆点，来点实在的——灵魂共生契约。”

灵魂共生契约，六个字一出，器鬼才立刻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反应十分激动地道：“老虎，你疯了。万一这小子遇到什么不测，你我都得一同陪葬。你想死，我还没有活腻呢。”

“咋啦，怂了？孬种！虎大爷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看到器鬼仙谈虎色变的表现，虎无极亲酸刻薄地道。

“老虎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灵魂共生契约是小孩子过家家，随便玩玩。老虎你也算是名门之后，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这契约的利害关系。作为从远古流传至今的两大灵魂契约之一，它绝对是一把双刃剑，而且弊大于利。灵魂共生契约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实力的增幅，反而会将我们的性命牢牢地拴在一起，只要其中有谁稍出差池，另外两人都得命丧黄泉。再说，灵魂共生契约的签订同样凶险万分，搞不好我们三个都会当场灵魂泯灭。”器鬼仙极力地辩解。

“虎大爷我就偏爱它的凶险，只有这样才能杜绝你这个老鬼出幺蛾子。老虎我是心有余悸啊。”虎无极继续嚣张地挑衅着这位老对手。

“老虎，你别得瑟。虽说这小子的罪戾魂兽是由犼天兽和蚩尤兽融合而成，但据之前你和我的判断，这头变异魂兽不过勉强跻身远古魂兽行列，远远无法与它的祖先相比。显然，被封印于七彩湖湖底的魂兽果实，经过灵魂神木长年累月的吞噬，魂兽的血脉天赋几乎被消耗殆尽。为了一头上古罪戾魂兽的未来，老夫实在犯不着搭上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在器鬼仙冷言冷语地表明自己不会掺和这趟浑水时，一直按兵不动的边戒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此前虎无极和器鬼仙提到的灵魂共生契约，边戒是完全没有听说过，故只能细心旁听。但现在说到的犼天兽和蚩尤兽，他并不陌生，因为这两者都堪称威名垂万古。

犼天兽，生性凶残好斗，以龙为食。据浮屠界的正史记载，曾有一头犼天兽独斗两青龙和三巨龙，最后杀死其中一条青龙和两条巨龙，才身死陨落。足见，身为洪荒兽的犼天兽，所具有睥睨天下的实力是何其强大。

同样是洪荒级别的存在，蚩尤兽总是蒙着一层神秘的色彩。有关它的记载都为被封存在东西方各大势力的档案库里，流传于民间的描述只有一句话：“洪荒兵主，无坚不摧”。

虽然知道自己魂兽应该来头不小，但此时此刻得知罪戾魂兽此等显赫的真实身份，边戒还是禁不住惊诧万分。

“老鬼你就不要再演戏了。你我打心眼都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罪戾魂兽体内的血脉得到激发，恢复它们祖先水准或许有些牵强，但进军太古魂兽还是大有希望的，这也是之前虎大爷我心动的原因。太古级别的犼天兽和蚩尤兽，如果那帮家伙有谁还活到现在的话，肯定吓得屁股尿流。”

不想跌跌不休地纠缠下去，虎无极一针见血地揭露器鬼仙的狼子野心：“一句话，老鬼你不想签订灵魂共生契约，只能说明你还在觊觎小子的罪戾魂兽。”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嘴皮，不难看出器鬼仙是野心不死，而虎无极顾忌器鬼仙清除异己，所以选择站在边戒的立场。

“器鬼仙前辈，你现在占有绝对的优势，当然不愿意放弃你的主动权，与我等签订灵魂共生契约。虽然我边戒自认不畏生死，奈何让我窝囊地将自己肉身献于他人，恕难从命。”

虽然尚不太清楚灵魂共生契约为何物，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边戒选择相信虎无极，继续心平气和地道：

“器鬼仙前辈，我们是时候给这件事来个了断。有时候，过分优越的情况下，反而使人犹豫不决。我数三声，三声过后倘若前辈你还是不答应签订灵魂共生契约，我边戒自行了断。”

“小子莫冲动，现在还有缓和的时间。”看到边戒心意已决，虎无极忍不住规劝这位硬气的少年。

没有理会虎无极的忠告，意识之海外，边戒右手纹丝不动地握着染血的短刀，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部位，眼神冷如刀锋。

“一。”

“二。”

“三。”

“且慢！老夫认栽。”就在边戒铮铮有力的声音落下瞬间，器鬼仙苍凉的声音响起。

“小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遇到过最难缠的对手。”器鬼仙无奈地叹息道：“灵魂共生契约就灵魂共生契约，总比回到九天乾字玉等待命运的裁决要来得强。”

“放心，我边戒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倘若我犯事，绝对不会连累你们两位前辈。”

纠缠这么久的矛盾总算有个不错的结局，边戒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边戒身上还背负着一家人的希望。

“小子，如果我不及时出声阻拦，你的刀应该会刺出去吧？”大局已定，器鬼仙好奇地问道。

边戒默不作声地挪开匕首，胸口出现一个米粒大小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正缓缓流出。

答案不言而喻。

PS：《浮屠界》写到这里总算是跨过一个坎。这几章内容饮雪自认写得有些纠结，繁琐。当然这由饮雪的笔力不够和故事情节双重原因所致。《浮屠界》或许是一篇爽文，但绝对不是一篇小白文。用一句很矫情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意见不妨提出来。为了《浮屠界》的成长，饮雪定然虚心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