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日无情旧时案
周知亭。云开见rì时。
南宫儒脸sè已然从惊诧而恢复从容。
那使得人内心耸动的声音,带着一种沧桑、一股压抑。
“故人久见了。别来无恙否?”南宫儒笑着转过身去,双手背负。
他所面对的人,月簪绾长发,白衫滚青边,面朗而带郁,目明而藏jīng。身立如山镇,气行似海倒。
“唾弃之身,岂劳辅教挂怀!”
“……”
一时间,南宫儒竟无言语。
那人也不发话,轻轻地向秋衣楚点点头,示意让他过来。
秋衣楚笑着跑到那人身后,经过南宫儒身边时,偏头看了看他。
“令徒年少有为,实有好友当年风采。”南宫儒笑了笑,终于找到了话题。
南宫五将此时都已守侯在了他的身后,暗中捏紧了手中的兵器,仿佛杀戮只在一瞬。
“劣徒在辅教大驾跟前班门弄斧,失礼了!”那人淡淡地笑了笑。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孩子好得很,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啊!定能向您一样的……”
“往事已矣,何必在提。南宫辅教,故人远道而来,特来拿回久寄的东西。烦请物归原主。”那人缓缓打断了南宫儒的话。
南宫儒脸sè变了变就恢复了,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哈哈,故人此言从何说起?南宫并未帮助保管任何物品。”
“南宫辅教,贵人多忘事。十三年前,劣者尚有风光时,曾交予阁下一个锦盒。现在,吾特来讨回。”
“噫~好友,此处并非我南宫世家。就算真的有好友存寄之物,吾也不会随身携带,必是严密妥藏。”
“那就请南宫辅教将项上人头与吾。劣者不胜感激。”那人猛地说出这句话来,气势陡放,场上罡风暴起。
南宫五将齐齐上前,将南宫儒护在了后面。五将实力无疑如铜墙铁壁,硬将罡风迫开逼退。
“很好。十三年都有长进。”
南宫儒此时面sè变得无比冷肃:“哼!好友,今天你的到来,动机不单纯啊!”
“吾与你不一样。杀人的心思,从不需要费太多事。因为机关总有算尽之时,就好象十三年前,你给吾安排的死亡之路一样——吾虽然踏上了那条路,但是也走岔道了生路上来。而你,今天也将走上这死亡之路!”
南宫儒轻轻抬手,戟指备战道:“木秀颀,既然能重生苟活,汝为何还不知足。你可知,只要你一天没有死,你就依然是儒门的必杀对象,依然要被儒门中人终生追杀!”
“不可与言言不必,独醒笑翻汨罗祠。”木秀颀示意秋衣楚远离道,“今rì,木某要领教南宫辅教的不世修为了。”
风尘染人心,啸战鬼神惊;诗剑再临世,南宫已无情。
南宫五将一起出手,便是不容生机的攻击。
木秀颀双掌一开,大气宏博。手无寸铁,但群兵难伤其身。
“南宫儒,何必让他人当炮灰。”
“哈哈,木秀颀,败他们五人再来夸口!众人杀!”
绝杀令下,五将极招便已出手。
“[破狱十八重天狱破]!”宫廷乐双锏直捣化旋风。
“[媚箩天香]!”桃夭夭指抓含毒如云笼。
“[凶星连环大罗天]!”剑手冷星残长剑划展流星雨。
“[横刀纵流]!”刀客虐苍生单刀弧动半月弯。
“[炼火手煅世三焚]!”武者莫言掌扫火海延。
“很好!”
一声叹,木秀颀出手。
“诗情画意筝一曲,却向红尘问知己。”诗号起,招起。
“[诗情剑意在水一方意如cháo]!”
剑指起运,罡风倏地由刚转柔。
仿佛是水流般,从汩汩小溪,汇成了无边的大江阔海。木秀颀的指影由简化繁,眨眼便将自身三尺范围内守得密不透风。
南宫五将的五大极招好象泥牛入海,去无声息。
“不妙!剑招有后变!众人快退!”莫言只觉浑身一湿,连忙抽身而退。身动时,只见大汗潸潸。
江海共生cháo,剑气化长江。木秀颀剑指环划不见凝滞,护身的剑cháo随即变成了淹没一切生机的洪流。
拼尽全力的抵挡,换来的反而是不堪一击的结果。南宫五将同时中招,再次败北!
如果说,适才败给三清子还算败的平常。但这次,五对一的战局下,竟然还是一招落败,这能说明什么!
是羞辱感觉——南宫世家的家将的失败,又怎会不涉及南宫世家的面子呢!
“好厉害!这人是什么来历!”观众甲惊叹。
“不知道!我的英雄簿上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观众乙将手中的那个小帐本翻了个遍,一副失望而好奇的神sè。
一鸣惊人的胜利。木秀颀却没有兴奋,他只是默默地盯着南宫儒。
掴掌,南宫儒冷冷地笑了笑,走到了狼狈的五将身前面对着木秀颀:“好剑法!想不到你经历了十三年前的那一战,功体反而增强了!我该为好友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呢?”
“收起你的虚伪!南宫儒,你的心不是恶毒可以形容的!十三年前竟然能煽动儒门的四十多个教派前来对吾进行围杀。若非吾有贵人相救,今rì又怎能在这周知亭揭穿你!”
南宫儒闻言大笑:“哈哈哈!亏汝还敢提起此事!你手染同修的鲜血,还杀戮过百无辜儒生——木秀颀,你钠命来吧!”
同样的一指,南宫儒的攻势却是那样的直接、果断和狠辣。似乎只要是战斗,南宫儒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满身杀戮的死神!
“死去的那些儒生和同修……都是受你蛊惑才身亡致死的!”木秀颀接下致命的一指道,“亏我那时对你无比的信任,还把玄机盒交给你保管!你却与离经会勾结,下毒让我丧失神智……杀死了‘棋师’和‘书师’以及那些儒生!南宫儒,你的yīn谋应该跟玄机盒有关吧,否则的话,你早已坐上儒门教主的位置了!”
“噫~木秀颀,你的话越来越离谱了!儒门教主的位置,自从你的背叛后一直空着。因为儒门高层已经决定,儒门中人谁能杀了你为儒门双师和那些无辜儒生报仇,谁就坐上教主的位置!”
鼓动气劲,两人同时分开。战局暂时一缓。
“哼!吾当真小觑了你的狡猾。南宫儒,不管吾今后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今rì吾一定要杀了你!儒门不能有你这个和离经会勾结的祸根!喝!”
陡然一声喝,木秀颀诗剑再上手。这次出手,便不再是水样的优柔,而是另一个极端——是火焰般的灼烈!
“[诗情剑意怒火攻心倏来绝]!”火焰一卷,如龙行般长驱,焰火中的那片寒光,正是木秀颀的佩剑出鞘了。
“哈哈!南宫能在睹前教主的诗剑绝技,当真不枉!”南宫儒下盘稍动,上手双指连番蓄元功,“[一指天阙擎苍天]!去!”
两劲相撼,声似天雷怒,劲扫风云残。
南宫儒脸sè微变,脚下已连退三步。
“交还玄机盒!”木秀颀手中的长剑遥指南宫儒的心口。
“嘿!胜得了吾,吾的命都给你!”南宫儒左手上举一圈,立时也寒光烁烁,长剑上手。
“南宫儒,你该考虑考虑自己的胜算!”剑动,木秀颀挥洒自如,剑势似云掩月。
“嘿嘿,我的胜算~木秀颀,看看你的好徒儿吧!”南宫儒嘴角自信地上扬。
“恩!”木秀颀剑势不滞,但明显缓了缓。
因为他看见,在旁边的秋衣楚一动不动,而且在脖子上架了把寒森森的利刀。
那是虐苍生的刀。
“嘿嘿,木秀颀。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好徒儿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吗?”南宫儒在他耳边狠狠地说道,“就算吾没有从你那里得到玄机盒的钥匙,我一样能打开盒子得到里面的‘龙门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