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魂七魄
() 昨晚那个离奇的梦,还像块石头一样堵在他心里,他想去查查有关梦的解析,试图得到合理的解释。可是,在书城泡了整整一上午时间,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没有人做过这样离奇的梦,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周公解梦》、《解梦大全》有关梦的书他几乎翻遍了,还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从书城出来,在一家快餐店吃了一份红烧茄子饭,七块钱。张成在心里暗叹这个城市高消费的同时,不自觉又想起昨晚那个梦,想起梦中五块钱买的鱼汤,觉得梦中的物价要比现实中的便宜,如果他在这家快餐店要碗鱼汤,估计不下十元。
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做那个梦?如果能的话,白天就不用吃东西了,睡一觉,在梦中喝碗鱼汤就OK了。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不切实际,但张成觉得他还会再做那个梦,他有这种预感。
回到蜗居,张成发现那本《灵魂附体》还在床上躺着,看上去就像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书了,张成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感觉百无聊赖,遂拿起那本书,又翻看起来。
第一页已经浏览过了,他从第二页看起,后面的内容,引经据典,无非都是在论证灵魂附体的这一真实xìng——
人的jīng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jīng,七魄为英。
魂为yīn,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yīn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yīn,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yīn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jīng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yīn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
凡人有三魂,一魂在家,二魂受杖耳。
……
虽然这些东西坚深枯涩,但张成的中文基础还行,所以也能看明白一二,一直看到天黑,才把这本书大致翻了一遍,七块钱的快餐根本不挡饥,肚子咕咕抗议,已经饿得不行了,正要起身出去吃些东西,门吱呀响了,就见阿眉推门进来了,娇躯裹挟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头发乱蓬蓬的,也没有化妆,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她紧绷着脸,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来了就一屁股坐在张成床上,话也不说一句。与往rì的形状大不一样。
“怎么了?没睡好吧!”张成习惯xìng地问了一句。
阿眉不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芙蓉王,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口浓烟来,双眼眯起,盯着那口渐渐消散的烟雾,一脸抑郁之sè,嘴里愤愤地骂道了一句:“妈的,昨晚真是倒霉,撞上燥蛋个王八羔子了!”
“燥蛋,是谁呀?”张成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地皮流氓,兴福街的一霸……”阿眉说着,冲地呸了一声,双眉皱紧,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妈的,下面的家伙都烂掉了,还让老娘给他吹萧,还不戴套,真是恶心死了……”
张成听得一知半解。不明白,就没有发言的权力。于是他住口不说。
“老娘虽然是下水的人,可也不是睁眼瞎,会把一个害病的家伙往嘴里塞……”阿眉说完,又冲地呸了一声。
张成听她连说带骂,一脸愤恨,气得胸口起伏,如波涛汹涌的海面,而胸前那两块像征女人的物件,就如波涛中的只涨满帆的小船,颤动不止。
“凯子哥也真是窝囊,自已的地盘都照不住,碰到钉子就委曲求全,让老娘向那个流氓赔理道谦……嘿嘿……老娘我可没有他那般软蛋,就是死,也决不向那个畜生低头!”
她对着空气发泄了一通,突然将脸转向张成,道:“哎,纯男,在你眼中,我是怎样一个人?”
张成窒了一下,说句实话,对于这个问题,他真不好开口,原本这个问题提得就比较愚蠢。
“你……是个女人呀!”张成认真地说。
“草!”阿眉哭笑不得:“这不是废话嘛,我不是女人,难道我还是人妖呀?……我想是让你评价我的人品。”
“人品呀!”张成恍然道:“要说人品,阿眉,我觉得你这个人还可以,可以交朋友!”
阿眉听了,脸上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向着张成,又像是对着自已的良心道:“嗯!我阿眉是坐台的,没错!我下流!我低贱!但我向来尊重客人,从不强求别人,买卖zì yóu嘛,不过,我不想做的买卖,别人就是拿刀架到我脖子上,我也不干……”
她这句话说得一脸凛然,张成的心为之震了一下。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盯着阿眉,表情有些怔。
“咳!真是对不起!”阿眉如梦初醒一般,从愤恨中摆脱出来,目光变得柔和下来,盯向张成,道:“真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这里发泄心里的郁闷……噢!对了,我今天来,是向你道个别,这两天,恐怕我就要离开这地方了!”
“噢!”张成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说:“真的要走呀?”
“对,实在混不下去了!”
张成点点头。
“不过,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呀!给凯子哥知道我就完了!”
“放心吧,我绝不对任何人讲!”
“嗯!”阿眉冲张成笑了笑,嘴张了张,yù言又止地样子。
“你想说什么?”张成问。
“噢!我想说……”阿眉第一次在张成面前表现得这么腼腆含蓄:“认识你很高兴!”说完,她脸上带着一点自嘲的笑,盯了张成一眼,然后转过身,迅速离开了。
张成望着她的背影闪出门去,独自愣了一会神,然后吁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阿眉曾对他讲过她的经历,她还在初中时,父亲得了肌萎缩病,这种病极不好治,病情时轻时重,冶疗也极其昂贵,家里的积蓄用光后,阿眉便辍学外出打工赚钱,来到这里,在这个浮夸的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她,碰到了坏人,被拐进了一个地下“发廊”。受骗后她多次想悔过自新,但家里也着实需要钱——大量的钱,于是就这么一直沦落下去,以致于到现在这步田地。
讲完后她感叹说,钱这个东西很奇妙,它使人成神,无所不能;也能把人变成鬼!生不如死!
一直以来,他对阿眉,始终抱有一种怜悯的感觉,她就好像是陷入泥淖中的一朵水莲花。让人止不住地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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