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攻城前夕-第三十章 巧守
()了大街上,莺莺就道:“不知我爹这时怎么样了。”心,索xing先带她去柳府。到门口一看,柳府府门紧闭,任林清和莺莺怎么叫也叫不开,想来岳父已带着岳母躲了起来。莺莺只好跟着林清去袁公肃处。
两人到了袁府,就见袁府上下,正在为袁公肃准备后事。林清大吃一惊,赶紧进去找师傅。只见袁门十一杰和一些子弟跪在客厅的地上,不停地哭泣,师母也在旁边抹着眼泪。袁公肃端坐在客厅中,这时正对众人道:“我又不是现在死,你们哭什么?”
见师傅在,林清才松了口气。广陵王李淳居然也在师傅家,他这时正在劝说师傅,涂成和一干侍卫则站在他身后。原来林清走后,李淳想到客店之中毫无屏障,淮西兵若是破了城,根本守不住,袁府围墙很高,倒能抵挡一阵,就带着众随从来了袁公肃家,谁知袁公肃此时正在命人替自己准备后事。淮西兵进城后,只要进了袁府,他就自杀殉国。
看到林清,袁公肃大喜:“清儿,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找你。”李淳看到林清,想起自己要害他的事,就不敢对林清看。
知道袁公肃要殉国后,莺莺立即哭了起来。自从听说淮西兵围了房州,莺莺就一直害怕,想到自己和林清才成亲不久,好ri子还没过够,就到了头,她就伤心,可害怕林清受自己影响,所以一直没表露出来。如今看到袁公肃慷慨赴死。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林清顾不得安慰爱妻,劝袁公肃道:“师傅,你以前对我说。儒家真义就是遇到困境,愈挫愈勇,为何你却要自杀?”
广陵王李淳这时在旁听了,心中一楞:儒家真义居然是这样地?以前怎么没听人说过?
袁公肃含笑道:“清儿,人有不得不死之时。如今这一关,师傅再怎么勇。那也是过不去了。以前我和吴少诚同朝为臣时,对他百般抑制,吴少诚恨不得食我肉,方才心甘。我要是被淮西兵活捉,肯定会受尽凌辱。千古以来,谁人不死?唉,家国如此,以前师傅我若不是以儒义自励。早就死了!师傅临死之前,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已十分知足。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光大我袁门。”
他随即想到。淮西兵进城,林清可能也活不了。不禁心酸。林清和广陵王李淳还想再劝,袁公肃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再说,两人只好闭嘴。林清这时才安慰爱妻。莺莺怕给男人丢脸,赶紧竭力忍住悲伤。
袁公肃这时就对众门人道:“你们师傅我如今已快六十,就是死了,也不算短寿。我死之后,大家要设法逃生,以免我的学问失传。”又道:“你们地小师弟林清,已得我真传,大家逃出去后,要以他为主,若他死了,就以年龄为序,谁长谁主事。”唉,如果大家都逃不出去呢?想到这里,袁公肃老泪长流。
众门人都知师傅是在交待遗言,这时个个痛哭失声。
袁公肃交待完后事,对大家挥了挥手,道:“我意已决,大家先回去吧。”众弟子只好起身离开。袁公肃这时还不知道林清和广陵王李淳之间发生地事,就对李淳道:“穆公子,老朽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
李淳赶紧道:“袁老先生尽管吩咐。”
袁公肃就道:“老朽想将幼徒林清托付给你。你们人多,城破之时,趁着混乱,说不定能杀出城去。到时你能否带上我这位徒儿?”
李淳立即答应了。袁公肃觉得林清活命的机会大了一些,就松了一口气。林清见师傅这时还为自己着想,心中不禁感激,哽咽着叫了一声:“师傅。”还想再劝。可袁公肃殉国之意已决,无奈之下,林清只得辞别了师傅,带着莺莺出来。李淳赶紧带着侍卫跟了出来,想到早上自己还要杀林清,如今却要保护他,李淳在心里摇头苦笑。
林清见李淳要保护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这时心想:不如将他们带到姑姑那里去,姑姑见人多,心里就会安稳。于是带着他们又回到了夏府。
林苇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果然受到了安慰,胆子也大了起来,这时她就让人为李淳等人安排住处。一忙起来,她就不再害怕。
秋菊见到涂成,高兴地喊了一声:“涂大哥!你怎么来了?我前几天还在我家姑爷面前念叨你呢。”
涂成也是高兴:“秋菊妹子,一向可好?”
安置好李淳等人,林清就准备去守城。只是他的心里,却放不下李虹与范妮儿,莺莺这时就在旁边悄悄对他道:“相公,不如我们一起再去看看李家妹子、范家妹子。”林清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又骑马去汉水帮。
汉水帮地帮众这时已由任尔飞和其他堂主带着,去了城头,只留下一干家眷。李虹正指挥帮众的家眷掩埋财物。她显得十分镇定,一点也不慌乱。看到林清和莺莺
惊又喜,范妮儿刚才还在嚷嚷着要去看林清,李虹以了城头,她担心范妮儿的安全,就没让,如今林清来了,倒是正好。
范妮儿看到林清,差点哭了,叫了声清哥,就说不出话来,也就是莺莺在旁边,不然她早就扑上了林清的身。林清心中也有点伤心,认识范妮儿这么久,只是范妮儿对自己好,自己却没怎么对她好过。
想到这里,他觉得抱歉。自己要是能挺过这次,以后一定要弥补给她。只是自己能挺过这次么?淮西兵那样彪悍,对方一阵乱箭,就能shè死自己,唉。李虹这时拉住莺莺的手道:“莺莺姐,不如你住到我家来吧。到时我可以保护你。”
莺莺却摇头拒绝,她想。自己就是死。也要和相公死在一起,相公肯定是住在夏时天家,自己就每天在夏家等他。临死之前,能多见他几面也是好的。
林清心中却是一动,李虹武功高强,让莺莺住在她家,说不定她能保护得了莺莺。随即他又暗地摇头,面对几千大军。乱箭齐飞之下,李虹武功再高、轻功再好,也逃不出去。
四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林清就送莺莺回去。临别之时,李虹忽然不顾莺莺在旁,一把抱住林清,在他耳边道:“清哥,我好怕!”眼泪就流到林清耳朵上。林清心中暗叹:任她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她倒从来没这样主动和自己亲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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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柔声安慰道:“你武功高强,十几个人都不是你对手,要是悄悄躲起来,说不定能逃得过去。”
李虹却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我是担心你。”
林清心中不禁感动。
范妮儿见她伤心。这时就在旁边玩笑道:“虹哥儿,我还没抱到,就被你抱了去啦。”李虹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起身。
林清上了马后,想起自己一去,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俩,就对莺莺道:“夫人,原谅则个。”说着跳下马,一把抱住范妮儿,放开范妮儿后,又用力抱住李虹。莺莺在旁边看了,只是笑了笑。
林清放开李虹,这才飞身上马,和莺莺去了。李虹与范妮儿看着他地背影,都叹了一口气,直到他走远,才转身回去。
将莺莺送到姑姑家后,林清骑着马直奔城墙。他在马上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自己这次一定要施展浑身解数,护得莺莺、姑姑一家以及师傅、李虹、范妮儿地安全。
到了城墙下,林清下马上了城头,找到刘佑中,问道:“刘大人,如今情势如何?”刘佑中叹了一口气:“淮西军的步兵已经到了,正在扎营。”
林清朝下面看了看,只见城外密密麻麻全是兵士,那些兵士有的在搭帐篷,有地则在埋锅,准备烧饭。林清倒抽了一口冷气:“大人,下面究竟有多少人?”
司兵参加赵千军神sè惨淡道:“我原来以为顶多只会来五千,没想到他们来了足足两万人马!”司法参军周纶就在旁边摇头:“唉,不知道我们能守几天。”城墙上的一干官员个个沉默。
林清朝旁边看了看,城墙上此时到处都是人,连雷大捕头都带着捕快趴在墙垛上。姑父夏时天和马氏兄弟带着的小霸王正好也守在这片城墙上,看到林清,趁着敌兵没有攻城,众人纷纷过来招呼。
夏时天过来问道:“清儿,你可去过我家了?你姑姑怎么样?”
林清就道:“去过了。姑姑本来十分害怕,我安慰了一阵,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夏时天这才放心。
众人和林清打过招呼,就看下面的淮西兵忙碌,都一言不发。淮西兵有地列队在走,军官好像在部署如何攻城,有的还抬头朝城墙上看,指指点点,有地则在忙着从马车上下攻城的云梯。
看着那云梯,林清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来,于是就对刘佑中道:“刘大人,在下有一计,倒可以延缓一下那淮西兵。”
刘佑中、赵千军、周纶、夏时天、马文仁等人都知道林清地主意多,听他说有办法,这时都围了过来。刘佑中急道:“贤侄快说。”
林清就道:“淮西兵轻师远袭,带的器械肯定不多。因此我们守城时,应先不忙着杀伤对方,而是对那些器械下手。明ri对方若是攻城,我们其他地事先不做,先用挠钩收取对方的云梯。”
刘佑中一时没明白过来,司兵参军赵千军却喜道:“林公子此计大妙!淮西兵顶多带了七八百架云梯,只要我们用挠钩将这些云梯收上来,淮西兵就再也没法攻城!那时他们兵再多,也会有力使不上,只能看着我房州城兴叹!”
刘佑中这才懂了,也觉得这个法子巧妙。赵千军当即传令下去,让人在全城找挠钩,实在没有,有锄头、钉耙也是好的。
守城的人这时都知道了林清地这个主意,大家都觉得这个法子有用,jing神立即振作起来。林清又担心
云梯地敌兵会死死抱着云梯不放。于是又让赵千军头上支起大锅烧开水。敌人不放云梯,大家就用开水浇。
见大家忙得兴高采烈,士气也不象刚才那样低落。林清心里暗地叹息:可惜房州周围的山上全是树木,淮西兵没了云梯,可以砍树再造,自己的这个法子只能延缓敌兵攻城地时ri,若是在平原上,敌人找不到树木。做不成云梯,就只能退兵。好在自己的这个法子鼓舞了大家地士气。
众人准备好挠钩,支好大锅后,觉得有法宝在手,说起话来就有了笑声,不象刚才那样紧张了。
下午时分,淮西兵吃过饭,开始往护城河里倒土。想在护城河里填出十几条路。城外的人在为攻城做准备,忙得不亦乐乎,城墙上守城的众人则是个个戒备。到了晚上,淮西兵将路填了出来。然后收兵回去了。
司兵参军赵千军留下jing备的人后,大家就下了城。也回去休息。
当天晚上,想起城外有两万残暴地淮西兵,房州城里的人都在想,若是让淮西兵攻了进来,这几天就是自己在世上的最后几ri了。于是个个都睡不着。人人都在长吁短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世上活几天。
林清这晚就在姑姑家歇了。晚上,莺莺睡下后,他悄悄爬了起来,到姑姑家的后花园散心。此时一轮明月高挂在长空,月光分外皎洁,若在往ri,此时倒颇有诗情画意,可现在还有什么人有闲心去赏月?
林清正坐在石凳上想事,广陵王李淳找了过来,看到林清,他就坐下道:“林公子,我受你师傅嘱托,要护你出城。一旦城破,你要立即回来,免得我找不到你。”
林清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若是想逃出去,绝不会和你在一起。”
广陵王笑道:“难道林公子看不起我那些护卫的武艺?”
林清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你那些护卫武艺再高,也只有二十几个人,怎么能斗得过淮西兵两万大军?小王爷,房州城一旦被攻破,我劝你千万不要出城,不出城,你说不定能躲得过,一出城,你就会立即被他们抓住。”
广陵王哦了一声,却有些不信。
林清就道:“小王爷,我有好几件事想不明白,你能否和我一起想?”
广陵王李淳立即来了兴趣:“是什么事?”
林清就道:“那吴少诚的兵力究竟有多少?”
李淳就道:“也就十几万而已。”
林清恩了一声:“大家都这么说。大家都说朝廷派去围剿他的兵力有几十万。不知是不是真地。”
李淳点了点头:“十六道节度使一起围攻他,当然有这么多兵了。”
林清就道:“吴少诚被几十万大军围攻,居然还有闲心派人来围攻我们房州,并且派出来的还是jing兵,我真有点想不通。他出奇兵,本来是一个妙招,可为何这支奇兵会来攻我们房州?我们房州形势既不险要,城里也无太多的粮草。攻下来对他的用处根本不大。他要攻也应该攻襄州才是。”
听林清这么一分析,李淳也觉得有点奇怪。
林清就道:“我们房州地位这样不重要,城又小,吴少诚却志在必得,派这么多jing兵过来,这说明我们房州城里肯定有对他极为有用地人。”
李淳一楞:“难道你是说我?”
林清道:“当然是你!朝廷几十万大军攻打吴少诚,他再能征惯战,心里也会害怕,更何况朝廷这次败了,下次又会派几十万过来,即使打不过他,耗也会耗死他。他若是捉住了你,有你在手,就能和朝廷讲价,让朝廷退兵,并且以后不准再攻打他。朝廷如果能满足他的条件,他即使死了两万jing兵,也值得了。”
听林清分析得入情入理,李淳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皇爷爷要是知道自己被吴少诚捉住,为了让他放自己,不要说退兵,就是再割两个州给他,也是愿意地。
林清问道:“不知小王爷这次离京,有多少人知道。”
李淳暗想,自己离京,虽然只告诉了皇爷爷,可当时皇爷爷身边有好几个太监。伯父舒王李谊为了争太子之位,和父亲一样,都在皇爷爷身边安插了不少公公,只怕自己刚从皇爷爷身边离开,伯父和父亲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离京。
有自己撑着,父亲的太子之位才牢靠。只有自己死了,伯父坐上太子的机会才大。通风报信的,自然是伯父舒王李谊了。
想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林公子,以前我想杀你,是我不对,算我欠你的,你放心,我会还给你。我明天就出城找淮西兵。他们得了我,自然会放过房州,你家人的命就能保住。这样你满意了吧?”
林清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现在城门已闭,你要是普通人刘佑中刺史根本不会让你出城。可要是你向他表明身份,那他就更不敢让你出去。城被攻破,他顶多是和老婆孩子一起死,可要把你拱手交给淮西兵,那皇上就会灭他九族。给刘刺史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放你走。”
李淳只得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就问道:“林公子,你说说看,这个害我的人究竟是不是我伯父舒王?”就将朝廷里的形势仔细说给林清说了。
林清听后,就道:“也有可能是你父亲。你被吴少诚捉住后。皇上无论如何,都会怀疑是朝廷中有人向吴少诚通风报信。而你死后。舒王得益最大。不用说,皇上就会怀疑道舒王头上。以前太宗皇帝最宠爱二皇子,可二皇子为了太子的位置,千方百计陷害太子,虽然最后成了功,但太宗皇帝想到二皇子的狠毒,还是将他废了。这个典故你父亲应该非常清楚。”
李淳道:“只要我死了,我爹也没什么好处。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他才能一直做太子。”
林清笑道:“你以为吴少诚捉住你会杀你?嘿嘿,你对他那么有用,他一定会将你保护得十分周全,连一根汗毛也不敢动你。”
李淳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想到被吴少诚捉住后的危险,他长叹一声,心中旋即悲伤起来。虽然他以前就知道为了皇位。父子会互相残杀,手足会互相陷害,但那都是在书中看、在心中想,如今这一切都成了事实时,他还是接受不了。
李淳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脸上一片悲凉:“林公子,你说,假如我死了,我爹娘会不会哭?”自己要是死了,最伤心的是皇爷爷,然后就是堂弟,伯父李谊的儿子李纯,父母会怎样。李淳真的想不出,他们究竟是背上,还是高兴?
林清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被捉住后。你伯父一定会派人去暗杀你。嘿嘿,你死在吴少诚的地盘上。自然和他无干了。至于你爹么。那是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当时两派人马肯定会在吴少诚的地盘上斗个你死我活。”
李淳越听越伤心,越听越是绝望,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林清见他一副颓废的样子。忽然觉得他十分可怜,一个连父母都想他死的人。却是十分可怜。
沉默了一会,林清忽然道:“李公子,你还想不想和我结拜?”
李淳抬起头,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喜sè:“你肯?”
林清道:“以前不肯,不过现在肯了。”
李淳不解:“为什么?”
林清道:“因为想害你的人,同时也想杀我。”
李淳忽然嘲笑道:“你是说同仇敌忾,我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吧?嘿嘿。”以前他千方百计想结交林清,可如今生死难测,再加上心中背上,此时他脸上虽然有点高兴。但心中对结交林清。倒不像以前那样在意了。
林清笑道:“倒不是同仇敌忾的原因,而是我忽然觉得,你十分可怜。”
李淳忽然觉得有点暖意。他艰难的笑了笑。抓住林清的手。用力握了握。
林清小道:“不必因为现在生死难测,你就觉得没有希望。以前你不是瞧不上儒家么?其实儒家真义就是困难愈大,勇气愈大,心中始终有一片勃勃生机!现在倒正式考校你的时候。要是这一点困难就将你打倒,你以后如何面对更大的困境?”
李淳心里这时倒对儒家有了好感,他受林清的鼓励,终于振作起来,就问道:“林公子,你说,究竟有什么法子让淮西兵退走?”
林清点了点头:“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拖!”
李淳疑惑道:“拖?”
林清道:“对,拖!只要我们能拖上十几ri。淮西兵害怕救兵断了他们后路,就会自己退兵。”
虽然按照如今的情势,不可能有救兵来,但孤军深入,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将军都会担心对方的救兵将自己包围,时间越长。他的这种担心就越大,担心越大,压力就越大,那时他就会被自己打败,自动撤兵。
李淳就道:“只是房州城池既不坚固,兵力又少,能守得了十几ri么?”
林清道:“也许不能。不过儒家真义是朝闻道,夕死可也,心中时刻保持勃勃生机,有一份希望,就要用十分的努力去争取。更何况即使城被攻破,我们死了,你也不会死。你那是照样有希望,有生路!”
李淳被林清说得身上有了力气,他站了起来,又用力握住林清的手。道:“你说得是!”想了一下。又问林清道:“不过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林清一愣:“什么话?”
李淳道:“我们结拜为兄弟的话!”
林清一笑:“自然算数。”
李淳就道:“好!”说着,就拉住林请对着天上的明月跪了下去,两人同时道:“我李淳,我林清。从此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鬼神诛之!”
行完三磕九拜的大礼后。两人站了起来。李淳的皇族兄弟虽多,可除了伯父李谊的儿子李纯和他谈得来,其他的不是嫉妒,就是想巴结他,以在他坐上皇帝后多弄点好处。还有的怕惹祸上身,就对他不冷不热。而对李纯,广陵王李淳想到他父亲是舒王李谊,就不敢对他什么话都说。如今忽然多了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兄弟。即使在大难之中,李淳也十分高兴。
他就笑着对林清道:“清弟,有你在我身旁,我的胆气比以前壮多了!”林清暗笑。自己的这位大哥。在心理上倒象是自己的小弟。
第二天一大早,淮西兵兵营里忽然号角声大作,休息了一天、养足了jing神的淮西兵肩上扛着云梯,顺着昨天在护城河里填出来的路,四面向房州冲了过来。站在护城河边上的弓箭手这时纷纷朝城上放箭。城头上的人赶紧用盾牌、锅盖遮身。
淮西兵往城下攻时,城头上的人也不放箭、扔石头。每个人都拿着挠钩、钉耙,晶晶地等着。淮西兵见对方没有反击,个个大喜,以为城头上的人已经吓破了胆,他们哪里想到别人是在打他们手上云梯的主意?
淮西兵一路大呼小叫,到了城墙下,把云梯朝城墙上一搭。刚要朝上爬。那云梯就被城头上的人收了上去。淮西兵忽然两手空空。已是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四面围在城墙下。不停地朝上面看。城头上的人这时才放箭的放箭,扔石头的扔石头。
淮西兵顿时死伤不少。只是他们手中没了云梯,上也上不去,只能在城下挨宰。淮西兵的将军见势不妙。赶紧鸣锣收兵。众兵士赶紧朝后退,一直跑过护城河,城上人的弓箭shè不到,才停下脚步。
城头上的众人见没用一顿饭的功夫,就将淮西兵打退,顿时个个士气高涨,大家本来对残暴的淮西兵心存畏惧,可如今这么容易就将他们打退,心里就再也不害怕。想到凶残的淮西兵也被自己打得狼狈而逃,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城头上顿时一片欢声笑语,个个都夸林清的这个法子实在太妙。
司兵参军赵千军见收上来的云梯足足有六百多架。十分高兴。这一下淮西兵手上的云梯肯定不多了!没有云梯,看他们如何攻城!当时他就在刺史刘佑中面前一迭声地夸林清,林清只得一迭声地谦虚。
刘佑中也没想到守城守得如此容易。这时哈哈大笑,笑完才命人清点战果。城头上的人被刚刚那阵箭shè死了十几名,伤了几十名。不过城墙下淮西兵丢下的尸体最少有一百具。头一仗,倒是大胜!
赵千军怕敌人又象刚才那样放箭,当时就命人去找木板,在城头上搭起了一圈凉棚。木板却是不够,城中的人一听。立即纷纷去下自己家的大门,那凉棚很快就搭了起来,敌人的箭从空中shè来,就再也不用怕了。
淮西兵的主帅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守城,对云梯就爱惜起来,只是爱惜云梯,就不好攻城。那淮西兵就在城外踟蹰,整整一个上午,再也没发动进攻。
下午时,淮西兵有擂响了战鼓,这次却没有四面围攻,而是只攻林清等人在的东墙。他们这次学了乖,怕城头上的人又把云梯收了去,就在云梯脚上绑上了大石头。
林清见是如此,就赶紧对赵千军道:“这次不用收了。用油烧梯!”淮西兵刚把云梯搭上去,城头的人就将油倒上了云梯,然后点火,一刻钟不到。就烧了几百架。
淮西兵带来的云梯已经用尽。再也没法子攻城,只得收兵回营。
刘佑中等官员本来以为房州城一天也守不住,没想到很轻松的就挨过了第一天,这时个个大喜,都觉得照此下去,只要城中有粮食,守上多少天也没问题。
房州城里的人这时都觉得有了生还的指望,都不再像昨天晚上那样悲观,想到收云梯的主意是林清想出来的,一城之内,都夸夏时天的侄儿有计谋。有人就道:“林公子将来做大将军,那都是绰绰有余!”
林清晚上回去后,赶紧去找师傅。袁公肃听爱徒说了守城的情况后,哈哈大笑。他也没想到这城守得如此容易,顿时觉得自己有了活的希望。
房州城内。这时是处处欢声笑语。林清回去后。路上的人看见他,人人上来见礼,个个脸上都是一脸的敬重。
林清回到家,广陵王李淳听了守城的经过后,心中暗喜:自己的这位结拜义弟计谋百出,别人想害自己,只怕再也害不到!李淳的哪些护卫个个身经百战,听了众人如何守城之后,有的人就大拍脑袋:这个法子如此简单,自己以前为什么就没想到呢?大家对林清就分外尊敬起来。
晚饭时,夏时天想到侄儿立了奇功,十分高兴,要不是明天还要守城,只怕他早就喝上了老酒庆祝。吃过晚饭,房州城内有头脸的人纷纷来夏府拜望林清,大家想到临请计谋百出,都觉得靠着他。就安全了许多。
刘佑中也亲自带着一干官员,坐轿来拜谢。司法参军周纶感激道:“林公子,这合城百姓的xing命,都是你救的。”林清赶紧道:“州大人言重了,淮西兵尚未退走。在下实在不敢受这个谢。”
司兵参军赵千军就笑道:“没有退走,那也不打紧。反正我们就照林公子的法子办。专对他们的云梯下手。”众人哈哈大笑。
李虹听回去的帮众说了后,晚上就带着范妮儿过来看望。只是他心中觉得已无xing命危险,对林清就不冷不热起来,和林清招呼了一下后,就拖着莺莺说话。范妮儿却过来,拉着林清悄悄地说道:“清哥,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如今城内的人都在夸你计谋百出呢。你以后在我身上,要是也这么计谋百出就好了。”说完咯咯媚笑。
林清赶紧抬起头,范妮儿怕他又流鼻血,清哥如今已是房州城里人心目中的英雄,自己要是把他引得鼻血直流,只怕别人对自己不会善罢甘休,这才不再撩拨他。
客人散后,暗喜时,莺莺搂着林清脖子,悄悄地道:“爷,不如这几天你就把李家妹子和范家妹子收用了吧,免得担名不担利。”说得林清心里痒痒的,想起范妮儿的妩媚。李虹的冷艳,凶器大动,怕莺莺发觉。只得强忍,然后推辞道:“如今还是一心守城吧。”莺莺搂着他直笑。
第二天.淮西兵没了云梯,不好攻城,只得一边继续围着,一边派了几军士,去山中砍伐树木,下午时分,就听淮西兵军营里一片叮叮咚咚的声音,向来是在加紧赶制云梯。林清怕淮西兵又像昨ri下午那样,在云梯上绑石头,就让六投中刺史多准备油。
刘刺史一声令下,房州人纷纷将自己平时吃的油找了出来,那些油坊的老板,也把油坊里所有的油献了。足足收了十几万斤。林清心中算了算,一架云梯哪怕是费上三斤油,那也是足够烧几万架的。
造云梯需要专门的工具,淮西兵过来时只怕不会想到带。那样的话,他们一天顶多只能造上几百架,城里的这些油,用上两个越也够了。淮西兵那是,只怕早已退走。想到那些淮西兵怎么也没想到,到了房州城下,还要做一回木匠,他就觉得好笑。
第三天一大早,城下的军营里又擂起了了战鼓,淮西兵扛着昨天造好的云梯,又一路往城下来,只是哪些云梯造得歪七歪八,根本每个模样。云梯指头几百架,倒不够用,那淮西兵就只攻东城。
城头上的人这时依法而为,对云梯。能勾上来的就勾上来,不能勾上来的就烧。城头上一人管倒油,一人管点火。半个时辰没用,淮西兵昨天造了一天的云梯就全没有了。淮西兵在城墙下留了几百具尸体后。只得又退走了。
三天已过。房州城依然安然无恙。
那淮西兵就焦躁起来。这些人原来以为房州城小,只要一两天就能拿下,谁知攻了三天,连房州城的城头都没能上得去,害得自己还要做木匠。第四天时,淮西兵的主帅就将兵士分成三部,一部砍树,一部造云梯,一部等着攻城。
第五天时,淮西兵不但扛来了云梯,还推出了十几座吊楼来。那吊楼比城墙还高一些,每座吊楼上都站着一排军士,那些军士就朝城头上的人放箭,城头上的人赶紧用锅盖、盾牌抵挡,可依然被shè死shè伤不少。
司兵参军赵千军对付吊楼,倒有一套。他命人将油包起来。裹在箭上,朝那吊楼shè,然后又命人在箭上点火。那火箭一shè上吊楼,吊楼就烧了起来,就象狗咬了老天,无处下嘴。
京城长安的舒王府内,舒王不禁诧异,对着面前报信的人道:“你是说。两万淮西兵道现在还没攻下一个小小的房州?”
报信人躬身道:“是地。”
舒王大惊:“那房州人是如何守地?”
报信人就道:“在下收到消息,说房州守兵也不杀人,只是烧云梯。吴少诚的淮西兵每天造的云梯,都不够守城的人烧的。”
舒王听了,默不作声。礼部侍郎李齐运皱眉道:“王爷,房州城内只怕有高人。”舒王猛地大怒:“他再高,我也要把房州城破了!去尚书省兵部找几位心腹大将来!我就不信,这位所谓的高人还能高得过朝廷能征惯战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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