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四周温度下降了。
北冥瞳看着一处，目光好像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只能盯着那块黑色的石头看，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嘿嘿，又是那个人类。”

“哦，泰歌想怎么样，不会是吃了她吧。”

“你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泰歌这么温柔善良，怎么会吃一个人类，最多是杀了她而已。”

“哦哦，可是这样也很可怕。”

“喂，你还是不是鬼……”

两个穿着不同的颜色却一样高的男女出现在北冥瞳对面，就是他们在议论着她和泰歌。

没想到能看见真正鬼，她看着自己的掌心，是她的力量恢复了吗？

属于瞑神的力量，但之前她也能看见鬼。逯小八给她开过天眼，这事她忘了，现在又想了起来。

“北冥瞳，你别想跑出去。”泰歌折回来，目瞪她的眼睛，像是要用眼神瞪穿她身体。

他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啊？她又招惹到他了吗？明明她只是很安静地走着，很明显是他自己找茬。她真是无奈。

“苏玄还想来救你，简直是痴人说梦，哼，你是逃不出去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泰歌挥手施展法力，无形的光圈环绕着她的周身，不让她能跑掉。

“泰歌，你很恨苏玄？”北冥瞳用的是问句，然而心里似乎已有答案。

“对，很讨厌他，不会承认他是我的弟弟，也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弟妹，也非常讨厌你，就像是讨厌这个世界！你还想问什么吗！一次性全部问啊！”泰歌咆哮地说着没回头，走得很快。

北冥瞳只好加快脚步跟着。这个泰歌果然是个非常奇怪的人，不对，他不是人类，而是怨灵？

苏玄是鬼王，他的哥哥却是怨灵，这怎么都说不通，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对不起，让你想起往事。”她感到抱歉。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他们对不起我，而你是受害者，可注定是个受害者！”泰歌走得更快了。

“哎，你等一下，别走这么快。”北冥瞳跟的有些吃力，抬起手朝他挥挥。

泰歌没有减慢脚步，反而更快，“跟不上就不跟，我可没让你跟着我，不过，你一个人走在这种到处不是正常人类的世界中，而这些人类又都是食人族，真的把你吃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于我来说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还可以替姨娘报仇，光想我就觉得很兴奋。”

“……”北冥瞳无言以答。

泰歌是打从心底里恨她的，不只恨她一人，还恨着人类世界，他是第二个苏小梅吗？他是来找人类报仇的吧。

她不用问他，因为，他听得见她的想法，应该会回应。

“北冥瞳，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非常讨厌这个人类世界，讨厌到了心坎里，哦不是，应该准确的说，我是恨，充满了恨意，人类这种生物凭什么唾弃鬼怪，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泰歌突然冷笑一声，道：“简直是……不可饶恕，苏玄、还有另外两个姨娘居然忘了我的存在，从来都不曾想起来。正如你想的，我和苏玄是双胞胎。”

“泰歌，你别太伤心了。”北冥瞳很想安慰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北冥瞳，我也非常讨厌你，比苏玄还讨厌你，一副外表冷酷，内在温暖，你是想做给谁看，是苏玄吗？还是我的另外两位姨娘，真恶心。”泰歌厌恶地看她一眼，随即撇开头，匆忙走远。

北冥瞳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心想万一真的如泰歌说的被这个世界的人吃掉那就太惨了，她还想回到苏玄的身边，不想在这个世界变成那些食人族的食物，很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北冥瞳，怎么了！害怕了吧！撒，再害怕一点啊。不妨告诉你，苏玄在我看来根本不是对手，他因为你而变得软弱了。你感到庆幸吧，我不会碰你的，真的是太讨厌你。”泰歌重重的说，这句话表达了他对她最深的痛恶。

“泰歌，请不要这么讨厌人类，我们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北冥瞳的心很痛，从来都没被人这么讨厌过，真的很难受。

“难受吧，你很难受吧，你难受的时候，知道我在哪儿吗？我在最黑暗的地狱中，就像一条狗，不对狗都比我过得好，我连一条畜生都不如，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呵呵！”泰歌狠抓她的手，空余的手用法力改变了周围环境，一把扔到了对面的床上，附上自己的身体，把她按在床上与他的中间。

北冥瞳很害怕，泰歌的行为就像要把她吃掉。就像那日，她见到的苏玄一样，想要拨皮吃入腹中。

“原来是这样啊，我那个愚蠢的弟弟也想把你吃进腹中，只是他太软弱了，不会真的这么做的，可我不同！我会把你生吞活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玩玩游戏。”

“轰！”就在泰歌刚说完了这句，四周一块墙壁突然炸掉了，碎成一块块掉落了地面。

“瞳瞳，你没事吧？”苏玄身影极快闪过，已经在北冥瞳面前出现。

他蹲下来用劲儿抱住她，没等她有所反应，先开口：“对不起，我来晚了，希望还不是很晚。”

北冥瞳也用力地抱住他：“不晚，你来了就好，一点也不晚。”

苏玄起身，把她推给了身后走过来的人，“逯小八，你帮我照顾好她，我不会让过去的仇恨牵扯如今的人界，只是我和他之间的对抗。”

逯小八不说话，看得出他们之间的隔阂很深，只是点头，拉着舍不得和苏玄分开的北冥瞳走了。

“苏玄，你以为你能做什么？”泰歌看着这个是他弟弟，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他们分明是双胞胎，为什么一点也不像！

苏玄，你这个叛徒！背叛了冥族，你就注定会死，并且死的很惨！

“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不可以放下呢？”

“放下，苏玄，你和我开玩笑吗？”

“没有！”

“不要说了！”泰歌飞扑了过去，手中黑光乍现，抬起手狠狠地落下！

苏玄看着那一掌朝自己落下来，没躲，只等着落在自己的头上。

“苏玄！你真的疯了吗！”泰歌及时收住手，一把将他推出了很远。

苏玄倒退了几步，撞在一边的墙壁上。“哥，停手吧，不要被姨娘吞噬你的心了！回来吧！你还有机会啊。”

泰歌指着他，“滚，马上滚，我不是……不可能回去，没人会让我回去，这些人类杀了我，他们杀了我，是来复仇的！苏玄，我可以不杀你，但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一定会！”

他仰起头，整个身体无风自动，这些风是从他身体里吹出来的，越来越强烈的风声吹的整个屋子都“嘎吱嘎吱”地响着。

“玄！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走掉，我和小八都不会，跟我们走！”北冥瞳拉起苏玄和逯小八的手，一边手拉着一个，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抛弃的！

“瞳瞳，别闹了，我不会走，哥哥不走的话，我也不会走的……”

“哈哈，好愚蠢的鬼王。”

“没错，泰歌都说了不会走的，他居然还痴心妄想把我的歌歌带走。哎，想走就自己走嘛，干什么要拉上一个替死鬼，呸，我说什么呢？”

“红鬼，你说什么呢，谁是替死鬼，老大怎么可能是替死鬼！”

“够了，你们不要闹！”泰歌一挥袖，吹飞了那些无形的鬼怪，它们的声音彻底被消除，不会再响起。

泰歌不会因为谁而停止自己的脚步，这就是他，然，他的弟弟却可以为了一个人类女子停下他该走的步伐，竟然想和那个女子白头到老。什么是白头到老？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弄清楚这个词的意思。

记忆中，少女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恨恨地甩掉脑海里的画面。他不需要感情，需要的只有复仇！感情、特别是爱情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把他的双脚束缚住，无法前行，很讨厌这种感觉。

“泰歌，你说天空为什么那么蓝啊，就像你的眼睛，不对，我觉得你的眼睛比天空还要好看。”

“是吗？你也很好看。”

“泰歌，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小夜，我也很喜欢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也会是最后一个。”

往事重返大脑，他却已记不得那个红衣女子的面容。确实，他喜欢过她，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连她的脸都记不得，何况是其他的事。

尽管憎恶着人类，他还依稀记得那张脸和她的很像，另一张脸是北冥瞳的，而那张脸和她长得非常相似。他才会舍不得对她下手。

“泰歌，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北冥瞳扶着大脑，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只不过男子和泰歌长得不一样，两者的气质有异曲同工之处。

“北冥瞳，你已经不是她了，而我也不是我，也不是他，都忘了吧。”泰歌不想在这时再看着他们，他需要先冷静一下，重新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想了一会儿，周围都没人说话，而他亦无言。眼角余光瞥到苏玄和她相握的手，不知为何他会心痛，不愿再去面对他们，无声在房间中隐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