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鸿钧老祖
() 这个时候的尚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盘坐在地上,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灵石拼命汲取当中的灵力。额头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两个鼻孔都在不停扇动,铮亮的光头上冒起一股又一股的青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面目狰狞得可怕。啪,双手灵石同时破碎,攥在手心里的就剩一小堆rǔ白sè的粉末。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捞起两颗灵石,汲取。。。周而复始机械地进行着两个动作,抓取灵石,汲取灵力,反复二十多次,身边的灵石越来越少,尚云的身体终于抖动得不那么厉害,头上的青筋也没有冒起了,但是脸sè却是越来越难看。心里简直在滴血啊,那是接近六十颗下品灵石了。看着身边的灵石不断减少,自己又无能为力,那种滋味,绝对比谁割他一刀难受。这是**裸的割肉啊,还不能反抗,有这么欺负人的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强X?
渐渐平复了体内狂暴的异动,尚云非常直接地瘫在了地上,很自然的摆了个“大”字。**的身上布满汗珠,内裤都湿了个通透。“你妹的,这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下次绝不玩火了,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从小妈妈告诉我,玩火会尿床。”尚云如是说。“哥的晶石啊,整整六十颗下品晶石啊,只剩下两颗。不带这么玩人的,马上要交租了。哥还要买百炼jīng金,哥还要筑基,还要去种灵府摘牌,还要赚晶石取老婆。。。这,不是逼着哥吃老本么?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能再给哥一个机会,哥一定不玩火!呜呜!晶石归来兮。”小屋里传来尚云捶胸顿足的惨叫,路过的人听见绝对误认为他死了爹妈。屋里的人又是翻白眼,又是捶胸口,眼泪鼻涕口水齐流,悲声,呼声,嚎叫声,声声不绝。
“杯具归杯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留得小命在,不怕没晶石。”尚云安慰了自己好一阵子。手脚并用,外衣都没披,直接钻到了床脚下,扣扣索索好一半天,拎出一个破木箱子。揭开盖子,顿时心中一喜“哥还是有点道行的,居然不知不觉攒了那么多晶石,怕是有差不多一百颗了吧。嘿嘿。”迫不及待地数开了,整整数了三遍,把地上的两颗晶石丢进了箱子“九十九,一百,捏哈哈,整数!”尚云长舒一口气,撅起屁股嗖地钻进了床底下。又是悉悉索索一阵类似老鼠打洞的声音传出来,这才灰头土脸地冒了出来。拍拍头上的灰尘,看了看身上汗水和灰尘混合凝成的一道道泥痕,尚云习惯xìng地掐了个云水诀手势。水滴打在身体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尚云闭上眼睛享受水流冲刷身体带来的快感。
运转体内的灵力,轻松自如,几乎比炼气八层的时候增长了快一倍的样子。并且丝丝灵力在四肢百骸的同时,有缓缓朝丹田汇聚的趋势,这是突破炼气九层,快要筑基的前兆。尚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用力敲击了一下光头,没错,不是幻觉。迫不及待停止了云水诀,尚云试着发出一道玄金诀,剑芒比起他之前切割辟谷丹的时候粗了一倍还要多,有牙签粗细了,不停闪烁着暗金sè的微光,这是玄金诀突破到第三层的变化,剑芒颜sè变暗,随着以后的级别越高,这剑芒颜sè会逐渐变暗,最终成为黑里透金的样子。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尚云仰天长啸,震得小屋顶上的灰尘唰唰直落。
接连运转了一番五行法诀,感受着体内充沛灵力带来的变化,尚云志得意满。当即决定明天一早直奔种灵府,摘取初阶种灵师的红梅玉牌。想想就觉得兴奋,这个人人修真的时代,生产修者本来就不多,在哪里都是受人尊敬,追捧,保护的对象。自己又是炼气期就摘得红梅玉牌,估计是同级别修士里独一份了。“晶石啊,从此之后滚滚而来,势不可挡。”看着自己的双手,尚云仿佛看见从头而降的晶石,不停地砸在自己的光头上,从此痛并快乐着。
冷不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大道如天,一切随缘。”沉稳,厚重,空灵,宛如天籁。尚云猛地一惊,好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要谋财害命。四下打量了一圈,屋内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动静,越发觉得诡异。强忍住心里的震惊和害怕,尚云壮起胆子开口问道“谁?鬼鬼祟祟的,有种给小爷出来!”声音不自觉地打着颤,他相当清楚,以那个声音的修为,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只是他搞不懂的是这种大能要来和他这个一无财二无势的小散修较个什么劲。凭直觉尚云觉得那个声音没有恶意,又壮起胆子问了句“你是人是鬼?”
“小朋友不必惊慌,你我既然相见,即是有缘。”身后那个捡回来的蒲团悄然变大,上面端坐一位老者。相貌高古,须眉皆白,两道长长的寿眉垂到了眼睑,左手拄一支青sè竹杖,右手掌心托着一个黄皮葫芦,高冠峨服,大袖飘飘。老者的眼睛透出一丝睿智的光辉,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眼眸混沌一片,地水火风纷纷沉降,演化天地yīn阳,往来不息。尚云懵了,识海里面一片糨糊,只觉得天地宇宙都定在了这一刻,时间静止,空间停顿。真正的一沙一世界,刹那几千年。不知道过了多久,尚云的眼睛眨了一下。脖子扭动了一下,定睛看去,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老者身上散发出那股淡淡而又熟悉的气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朴,宁静,自然,静谧。。。一切词语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偏偏又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却又不带一丝一毫烟火气息。
“你,你,你是谁?怎么,怎么会,在我,这里?”尚云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嘴皮子都在哆嗦。同时脑子飞快地转动,调动一切记忆,努力想记起眼前这位高人到底什么来头。但是一片空白,他见过,听说过的牛人里面还从没出现过如此一号人物。老者呵呵一笑,尚云感觉天地都在这一瞬间绽放“先有混沌后有天,我自生在混沌前。”两条晦涩难懂的句子映在尚云的识海,自然勾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混沌,天地,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懂,你们大人物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上我这种低阶小散修,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况且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一没晶石二没修为的,您老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前半句还比较得体,后半句一出,这厮无赖,财迷的本xìng就展露无遗。老者也不生气,继续缓缓道来“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既然有缘得了我成道的蒲团,这就是因,现在我出现在这里,就是果。”
说起蒲团,尚云一股火气噌地窜了上来,也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了,什么生死xìng命统统抛到脑后,双手叉腰,指着老者就开始骂“你个老神棍,你还好意思说,你那黑不留丢的破蒲团,半晶石不值,还害得哥白白损失一张疾风符,加上被你这个破烂砸死的妖兽,哥里里外外损失了多少晶石,你自己掰着你的手指头算算。还有,刚才哥修炼,差点小命都没了,说到底你那破烂玩意也脱不了干系。怎么地吧,哥就是不爽你了,随你要怎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见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尚云连珠炮似喷出一大段话,瘦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冒起,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者哈哈一笑,连连点头,寿眉一翘一翘的“真xìng情,敢说敢做敢当,小家伙不错,我没看错人。”这个时候尚云脸皮再厚,xìng情再无赖,也明显感觉到了老者的善意,不由自主地脸上红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厮的皮厚。想想人家的实力,谈笑间就可以让他灰飞烟灭,连小指头都不用动一动,居然还耐着xìng子和他说了这么久。现在的修道界完全就是以实力为尊,一切都凭实力说话。只要你拳头大,你的话就是道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服都不行。那什么当今修道界最大的门派昆仑派第一代掌门不是说过一句名言么:稳定是建立在足够武力的基础上。尚云从小耳濡目染,见惯了大世家大门派弟子的作威作福,yīn狠毒辣,对这一点深表赞同。
想明白了这点,尚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强作镇定问道“老头,你能不能说说你到底什么来头?以后我好有个称呼啊。还有,看你的样子估计修为应该很高吧,有木有元婴期啊?看你也是什么大门派出来的吧,能不能随便给我点修炼功法啊,法宝飞剑什么的,晶石什么的就更有爱了。”这厮越说越兴奋,完全自来熟,眉飞sè舞,简直没把自己当外人。越说到后面就开始本xìng毕露,眼睛瞪得浑圆,哈喇子都快从嘴角溢出来了。老者施施然一笑“也罢,你就叫我老头吧。我道号鸿钧,无门无派。你叫我老头也可,鸿钧也行,鸿钧老头也罢,随你。我化大道,大道即我,这点都勘不透我也枉自称了这个名头。”“别说那些没营养的话了,什么大道是你的,法宝,功法,晶石,你懂的呀,鸿钧老头。”尚云一察觉到眼前老者对他并无恶意,立即开始蹬鼻子上脸,无赖加财迷的本xìng展露无遗,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话音未落,老者倏地消失不见,地上的蒲团缓缓飞向尚云的胸前,贴在了心口,还多了一根黑黝黝的链子挂在脖子上,吊坠就是那个巴掌大小的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