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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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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rì回家是去看病的,哪知道家里又出了点事,祸不单行啊!只好请假了,停更一天。非常抱歉,不求什么了,只求书友体谅,万分感激!
没什么好看的了,就上传一点木鱼闲来时写的武侠!没什么可观赏xìng,呵呵!

再次道歉,木鱼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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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

转眸回望,一顾而笑,一笑倾城。

瞳眼相对,一瞬而逝,一逝忘我。

一)

“组织交给你的任务,这是她的画像。”冷星面无表情地接过画像,瞟了一眼,望到那画上的剑,怔了一下,就塞进了衣服里。

“冷先生,这次的任务,并不是刺杀,而是要你从她那里得到……”送画的人在他耳边悄声道。

“如果一个月内还没得到,就……”送画的人比了比手势。

“冷先生,完成这个任务,组织就答应你的请求。”送画的人接着恭敬地道。

冷星虽然不知道组织为什么会派给他一个这样的任务,但没有说什么。待得送画之人离去,他才打开画像,观察这次任务的人物。

画像上是一位女子,惟妙惟肖。柳眉如叶,红唇微启,青丝披肩。腰间挂着一把六尺长剑,剑身离剑柄三寸的地方刻着一朵莲花,莲花边上交映着三片飞雪,呈三角型展开。江湖上都知道剑绣莲花正是天下第一家族莲堡的标志。而雪花印记,则是莲堡大小姐莲雪的独门象征。

冷星,杀手组织白金卡持有者。从未败过,死在他手上的虽只有百人,但无一不是赫赫有名和武功卓越之人。因此,就算是组织的掌控者也要掂量掂量和他说话的语气。

尽管江湖传言冷星的武功已入化境,但他从未认为自己的功夫如何了得,对于虚名也从来都不在乎,只是负责完成自己的任务。

晋城,最富盛名的城市。此地乃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常有圣人赋诗曰:“一朝入城过晋都,满眼金茫忍人妒。”由此可见,晋都不可为人缘鼎盛之地。

“小二,一坛上好的酒,一盘牛肉。”说话是位约摸二十的年轻人,相貌平平,一袭青衫,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丢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但是眼睛却隐约闪着异样的神采。

“好的,客官,您稍等。”

……

“客官,您要的酒水和牛肉。”店小二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yù转身离去。

“慢,小二,向你打听个事。”

“客官,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白天生意好,我忙都忙不过来,等下又得被掌柜的骂了。”小二看着眼前穿着和长相平凡的人,心里一下就估摸出来此人定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爱理不理。

“我只是想打听一下莲堡的事情。”年轻人抬眼望了一下店小二,丢了一锭白银在桌上。

店小二对了一眼,全身一颤,桌前的人眼神如实质一般凝望。却看看桌上的白银,吓了一跳,白银入木三分,周围没有丝毫的裂痕和碎末。

店小二知道眼前之人是不善之客,谄笑着道:“客官,我突然想起来,其实掌柜的白天一般都在他二姨太那,估计现在还不知道在干什么。您要打听莲堡的事,那是找对人了。”

“哦?那你先说说莲堡最近的情况。”年轻人淡淡地道。

小二应道:“莲堡进来在市场采集了各种生活所需用品,莲堡堡主莲大人还参与了几次武术切磋会……。”

“行了,直接说有没有特别的事。”年轻人打断了小二的闲话,看着他一眼道。

店小二打了个哆嗦,想了想,突然拍手道:“对了,前几天,莲大人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青年英雄前去烟雨楼比试,说什么给莲小姐当贴身护卫,好像还说最后得胜者,赠与……。”

“客官,客官,我还没说完呢。”店小二郁闷了小会儿,怎么今天碰到这么个主。

年轻人没有听小二继续说下去,就起身走了,似乎有这些消息就足够了。

“年轻人,此去何处啊?”

瞥了一眼说话之人,乃一江湖术士,年轻人头也不回,径直往烟雨楼方向去了。

“此子剑眉横开,虽不喜言笑,但骨子里隐隐有股杀气,需叫老周好生提防才是。嘿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术士说完朝郊外走去。

年轻人来到烟雨楼前,此时人来人往,大多都是来观赏烟雨楼风景的。他知道还没到比试的rì子,但还是可以看到几个腰佩宝剑的青年,想来也是来参加这次英雄会的。

“这位兄弟,请问一下英雄会什么时候开始?”年轻人拉住一位青年人问道。

“就你这样也想来参加英雄会,也想当莲小姐的贴身护卫,还真是癞蛤蟆翻了沟,不知道天高地厚。”青年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容貌,嘲笑道。

青年人身旁的几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再问一遍,英雄会是哪天举行?”年轻人瞪了一下回答他问题的青年人。

青年人被他这眼神吓的抖了抖,但看了看身边的伙伴,顿时长了气焰,恨声道:“我说了你不配知道。”

年轻人拨了拨剑鞘,但瞧嚣张如斯的青年人额前毛发齐根断落。几个青年汉子都惊恐看着他。

青年人顿时倒坐在地,颤声道:“你,你……你干什么,不要乱来,这……这里可是烟雨楼……。”

“嗯……。”年轻人没管他说了些什么,手掌却已按在了剑柄上。

“大,大……大侠,比,比……试时间是本月月望午时……。”青年人怕了,他怕比试还没开始,自己就先完了,那就得不偿失。

年轻人松开剑柄,转身慢慢地的离开烟雨楼。

此时,离比试开始的时间还有三天。

距晋城二十里开外的地方正是天下第一家族莲堡的所在。远远看去,坡上的庄园

云雾缭绕,绿水青山相伴,不愧为天下第一之盛名啊!

次rì,年轻人来到郊外。

“站住,干什么的。”此刻,他已经来到了庄园的正门,准备上前敲门,却被门卫拦住。

年轻人并没有退回来,“麻烦通报一下,说求见莲大人。”

“我家老爷有令,比试前期,谢绝见客,你还是请回吧。”其中一个门卫满不在乎地道。

“你听到没有,还愣在这干吗。”另外一个门卫看他并没有退后的意思,喝道。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想找茬是不是?”两个门卫都发现情况不对,齐声呼喝。

年轻人松开了长剑,转身往山下走去。

门卫虚惊一场,嘲笑道:“就他那样,也想找老爷拉关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多少王公贵族都没见到老爷,何况他。”

“不过刚才那家伙的气势真够吓人的,最后也没敢动手,估计也是只纸老虎。”旁边的门卫讥讽道。

年轻人健步回到城里。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量。刚才踏前的一瞬间已经知道墙门的高度。虽然看起来,庄园守备森严,不过倒也难不倒他。今晚,他决定夜探莲家堡,摸清楚里面的状况……

二)

是夜,二更时分,年轻人穿上夜行衣,从客栈出来,不一会儿,便到了莲堡的大门外。

此时,正值盛夏,郊外蛙声朗朗,风轻云淡。可以看见莲堡内几所房间内仍有烛火闪耀,时不时还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狗吠声。

年轻人跨步走向围墙,腾身而起,便轻松地到了莲堡内。

他并没有立即行动,隐藏在一处花坛后面。他知道,尽管已经夜深,但是像莲家堡这样的大府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卫兵巡逻。所以,先判断卫兵巡逻的时间差,是他行动的一贯作风。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已经大致知道了卫兵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便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也就是说,一盏茶的时间是卫兵换班的时候。

待得卫兵从花坛过去,年轻人脚步轻盈的在莲堡内探查起来。

大概已经到了府宅的中心,他看到旁边的厢房有灯光,于是便快速的走到了门外,在纸窗上捅了个小洞,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房内,一中年人端坐在椅子上,眉宇开阔,头戴紫金冠,气度不凡,一看便知道此人除了莲堡之主莲战还能有谁。中年人旁边站着一青年,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清秀的脸庞配上均匀的身材,的确可以称的上是为数不多的美男子。

此时,看得出他们正在交谈。

“师父,为什么要发英雄帖请那些青年高手?”站着的青年人问道。

莲战手捧着茶杯,吹了两口气,道:“天儿,这次为了雪儿的安全,为师不得不小心一点。”

青年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师父,有徒儿在雪儿身边,您还担心什么。”

莲战放下茶杯,道:“天儿,为师已经不是一次jǐng告过你了,虽然你的武功确实算是青年高手中的娇娇者,但多少有些是江湖上看在莲家堡的威名上的。要知道,人外有人,天下高手无数,即便是我,也不敢妄称武功有多了得。”

“师父,徒儿知错了,谨记师父教诲。”

“尽管江湖上知道的雪儿身上的秘密的并不多,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防啊,毕竟雪儿是我唯一的女儿。”

“师父说的是,师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师妹身上的东西……”

“谁……”莲战甩出手中的茶杯,茶杯一眨眼便把整扇门砸成两半。

“师父,怎么啦?”青年人看到门外并没有人,问道。

“没什么,你先回去休息吧!”莲战挥了挥手。

“是,徒儿告退。”青年人不敢多问,只好躬身回房。

莲战拾起一块地上门的碎片,看了一眼:“刚才定是有人在外面,不然门不会这么碎。居然有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堡内,还能来去自如。以后得多加小心了。”

等到莲战转身离开了,年轻人才呼了一口气。刚才他只不过是想靠近一点听的清楚一点,就被莲战发现了。看来,莲战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倒不是怕莲战,而是暂时还不想与莲家发生太大的冲突。不利于以后的行动。

“今晚是不会更多的收获了,等光明正大的进入其中再来细察一番。”他无奈地道。

熟悉地回到了花坛处,年轻人脚尖一点,下一刻就出了莲家堡。

回到客栈已经四更天了,他脱下了夜行衣,便躺在床上小睡了起来。

次rì,年轻人来到晋都最大冶炼厂,这里打造的兵器盛名远播,也是军队士兵所用军需的唯一提供商。

“哟,少侠,你要买兵器还是锻造?”冶炼厂一位师傅热情地道。

“能否给我改造一件兵器。”

“没问题,这里的锻造水平,你尽管放心。”师傅自信地道。

年轻人取下腰间的佩剑:“麻烦把这把剑易容。”

“易容?”此时冶炼厂的师傅已经借过佩剑,还有些疑惑这位年轻人说的话。

但当他拔出剑身时,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佩剑便不由自主地掉到了地上,他一脸的惊恐,浑身也在瑟瑟发抖。

年轻人冷笑一声道:“怎么,有问题?”

冶炼厂的师傅过了半响才停住了颤抖,立马捡起佩剑。

“冷……哦,少侠,您……您要怎么易容。”师傅毕竟在这工作了几十年,见过了一些大场面,人也jīng明的很。看到他望向自己眼神,顿时及时打住了口。但说话还多多少少有点恐惧,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年轻人显然早已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多说什么。

“把它上面的花纹掩盖,但是要可以随时复原。”

“行,行,怎么样都可以。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师傅毫不犹豫地答道。

“做了这些就可以了,明rì巳时我再来取。”年轻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冶炼厂的师傅刚感觉松了口气,便听到耳边传来声音:“黄师傅,今rì之事还请替我保密,有机会必来当面答谢,顺便看看你的妻儿老小,哈哈……。”

黄师傅望向门口,刚才的年轻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但方才的话语却犹如在耳边跟他说的一样,清晰无比。

他打了个激灵,特别是听到此人居然能认识自己,更加肯定了适才的猜想。回想此人最后说的几句话,黄师傅更加不安。心里嘀咕着:“易容此剑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必须我亲自cāo刀。锻造完之后就回家隐蔽一段时间吧,不然……”

原来年轻人正式白金杀手冷星。在来晋城执行任务之前,早已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连气质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也难怪黄师傅早先没有认出他的身份。

当黄师傅看到他的随身佩剑之时,着实惊惧无比。因为那把剑正式杀手冷星的专用武器,江湖上懂得世故的人都知道,这已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了。

到了第二rì巳时,冷星如时的来到了冶炼厂。

看到冷星来了,黄师傅赶忙出来:“您来了,剑以锻造完毕,即刻为您取来。”

不一会儿,黄师傅双手捧着佩剑递到了冷星面前。

冷星接过佩剑,扯出剑身,看了看。此刻,剑身光滑无比,本来的花纹早已不见了踪影。

手指轻弹了两下,冷星笑道:“黄师傅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啊,此剑已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很好,哈哈……”

“哪里,您过奖了,能为您锻造佩剑是老夫的荣幸。”黄师傅捏了把冷汗道。

“不知黄师傅昨晚睡的可安好,哈哈……”冷星大笑地走出了冶炼厂。

“这……”黄师傅无语了。

冷星从冶炼厂来到了烟雨楼,此时离午时尚有半个时辰,却看到烟雨楼旁早已围满了人。当然,大多数的都是习武之人。可以想象的出,莲家的号召力果然了得。

冷星耸了耸肩,便迈步朝烟雨楼上面走去。

三)

烟雨楼是晋城最著名的地方,大概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这座古老的建筑总是透露着沧桑的气息,隐约间彷佛诉说着千年来的痕迹。湖水相伴,绿树成荫。来来往往的游客络绎不绝,不为别的,只为在这青山绿水间享受一份宁静。

然而,今天的烟雨楼,注定是不平静的。此时的烟雨楼热闹非凡。但大多数的并非是如往rì般来观赏的游客,而是一些武林人士,这不免让这个风景古迹多了一丝肃杀的气氛。

晋城的人都知道,今天的烟雨楼是属于莲家的。

所以,今天来观看的很多人都不是来欣赏美景的,而是来见证当今天下一代青年高手的风范。

……

冷星来到了烟雨楼的二层,选了一个视线极好的位置坐下。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每次他都会找这样的位置,这样便能观察全局的动态。

远处白云缭绕,湖水迷蒙地青烟,袅袅升起。放眼望去,好像湛蓝的天空下是仙人的境地。

冷星看着这楼外的风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多年来的rì子无一不是在勾心斗角和杀戮中度过的。此刻,能够有时间看到如此秀丽的景sè,当真觉得是奢侈的过分了些。

正当他沉醉在大好风景中时,耳边传来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喂,小子,识相的快点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冷星皱了皱眉。来人见他没什么反应,还以为他不明白什么意思。接着高声道:

“这是我家公子的地方,你最好乖乖地把位置腾出来,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敢问你家公子是哪条狗。”

“我家公子是……啊,我看你是活腻了,竟敢骂我家公子。”来人大叫道。

“我哪里骂你家公子了,看来是你自己在这里乱叫,本来还以为狗王没有管好小狗,看来是我搞错了。”冷星转着手里的茶杯笑道。

“是我家公子叫我来的……不,不是,是我自己来的……啊……”来人有点抓狂了。

“哈哈……”旁边的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大笑起来。似乎这些武林人士都不怎么怕权贵。

“小子,你等着,待会儿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一会儿,刚才吃瘪的人走在一位青年的身后来到了冷星的桌前,指着冷星道:“少爷,就是此人,此人胆大包天,竟敢……”

青年打断了他的话,对冷星道:“这位英雄,刚才下人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冷星这才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看了一下眼前的青年。

此人生的着实英俊,气度不凡。头戴金冠,一袭华服,手里握着一把折扇。单是看表面确实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但观其眼神,深邃无比,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

冷星当然不会因为表面现象就对青年产生什么好感。有这么样的下人,其主人会是什么怕事的主么。

他知道这是青年的客套话,淡笑道:“哪里的话,或许是我认错了狗了。”

“你……”下人听到这话,就yù冲上前去。却被青年拦住。

“在下白谦,刚才下人失了礼数,我替他陪个不是。”

听到这个名字,楼上顿时议论纷纷。

“白谦,是京都名门白家的白谦。”

“是新科武状元白谦……”

“没想到他也来了,看来莲雪小姐的魅力可不小啊……”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不知道莲家敢不敢收他当贴身护卫。”

场面一度失控,这时候冷星道:“白谦?好像没听说过。”

“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刚才还在嘲笑的一位武林人士此刻开始打抱不平了。

“看来你们白家的势力还不小啊,又多了一条狗。”冷星无所谓地道。

“你说什么……”

打抱不平的那个人可不管那么多,说着便动起手来。但看他把剑就往冷星头上砍去。把剑当刀使,足见他此时已经愤怒到极点。

看着劈来的剑,冷星并未有很大的反应。手里的茶杯盖一掷。

“铛……”只见拿剑劈砍之人已经倒飞了出去。

爬起身,那人还yù在往前刺剑。显然是不怎么服输。却被白谦挡住:“你不是他的对手。”

白谦接着拱手道:“兄台果然好武艺,刚才那一脚可一点都不留情啊。”

“希望,擂台上能跟兄台切磋切磋。”

众人这才恍然,先前还以为冷星只凭一个茶杯盖就把一位武士打的四脚朝天,当真奇怪了。待到听白谦一讲,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众人心中也一凛,能够如此隐秘的踢出一脚,他们知道出手之人也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然岂能瞒得过这么多人。

冷星的表情依旧那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淡然地对白谦道:“希望你能挺到那时候。”

狂妄,绝对的狂妄。

白谦此时的脸sè有点不好看了,毕竟他堂堂一个武状元,被人三番五次的奚落,面子已经有点挂不住了。微怒道:“也希望你能挺到那时候。”

“虽然刚才你看到了我出手,但至少证明你并非那么浪的虚名。”

“那你就再试试我是否浪得虚名。”白谦终于忍不住要对冷星出手了。

“怎么回事,不是定了规矩,比试之前不能发生纠葛吗。”一位老者快速的来到白谦和冷星中间。

白谦看到老者,微怒的表情立刻笑了起来:“周爷爷,是小生不对,不该在这时候发生冲突的,给你陪个不是。”

原来老者正式莲家堡的管家周单。听到这边传来打斗声就立即赶了过来。

周管家对白谦道:“哦,是老白的儿子。”

“正是小生。”

周管家一看是京都白家白风的小儿子,就没多说什么了。他知道白家的势力并不下于莲家,况且白谦还是当今武状元,可谓风头正盛。

转头对冷星道:“年轻人,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但在莲家这里,就得遵守规矩。”

冷星心里冷笑着,他知道周管家现在还不敢得罪白家,就拿他开刀。看来这莲家的水也深着呢。

但听冷星道:“我也并非故意找茬,我一般只打不识相的人。”

白谦听到这话,就yù发作,看到周管家在身旁,只好愤愤地离去。

周管家心里遥遥了头,这白谦看似一表人才,但心胸狭窄,沉不住气,傲xìng太强,三言两语就不能自已。

反观冷星,周管家惊讶不已,此人虽然相貌平平,表面上嚣张狂妄,但却没有丝毫过份的举动。在如此场合,还能平静如水。以他几十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都看不透眼前之人。

心里虽然惊讶,但毕竟做了几十年的管家,却听他对冷星道:“到了擂台上再去展现你的狂妄,希望你能有足够的资本。”

周管家见尴尬的局面已经解除,就转身离开了。

冷星明白这话是在jǐng告他不要在这里动手。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向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端起茶杯,便继续观望窗外的风景。

四)

晌午的天气出奇的好,虽然正值盛夏,却没有什么热的感觉。湖水荡漾,送来阵阵凉风,清爽怡人。杨柳轻动,虫蝉鸣唱,迎着璀烂的阳光。

计时盘的yīn影转向午时,周管家缓缓地步入比试场地,大声道:

“首先,感谢各位对莲家堡的支持和关注,在这里,我代家主欢迎大家的到来。”

“好了,闲话老夫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对规则也相当的熟悉了。现在我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其实,这次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双方到擂台上比试,输的一方下台,赢得一方继续接受别人的挑战。如此循环,直到最后那人没有谁再来挑战,方为胜出。

周管家刚宣布开始,擂台上就上来一位卷须大汉。此人身高八尺,双目圆睁,抡着一把大斧。气势着实吓人。

接着,上来一青衫男子,提着一把长剑。与大汉气势外放相比,就像平静的湖水与汹涌的波浪一般。

两人相距三尺,各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汉双脚一蹬,身子跃起,手握大斧就往青衫男子头上劈去。看到斧头迎面砸来,青衫男子并不惊慌。双膝微弯,举起长剑横档在头顶。

“铛”斧头劈在了剑面。大汉大笑一声:“你输了。”他心里清楚,以他纵身劈斧的力量,单凭剑面就想硬抗,是绝对不可能抵挡的住的。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脸sè忽然一变,一股危机感袭上心头。只见青衫男子见面忽转,剑脊沿着斧尖滑动,双膝撑起,一脚就踢在了大汉的身上。此时的大汉还身在空中,加之身体庞大,只得眼睁睁看着青青衫男子的脚落在自己身上。

“砰”大汉应声飞到了擂台外。

爬起身,大汉拱手道:“我输了。”

“承认。”

待到青衫男子离开原来的位置,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难怪能如此轻松就承受那一斧。原来是借力懈力。却看先前男子双脚站的地方,地板丝丝皲裂开来,再回想刚才他双膝微弯的动作,就不难看出了。

不知是谁呼出了一声:“这是京城严家的大公子严峰。”

“是他……”

“就是那个在京城比武,一招之差输给白谦的严峰,遗憾的与武状元无缘的严峰。”

“难怪能有如此实力,原来是仅此于武状元的人物啊!”

……

接下来,严峰可谓没有敌手,上来挑战的几乎都被他借力的功夫给打败了。

正当严峰风头出尽时,白谦摇着扇子来到擂台上。

“严兄,好久不见。咱俩再来切磋切磋如何。”

众人都想看看这两位京城青年高手的对仗,顿时场面呼声四起。

却听严峰道:“不了,我认输。”说完便径直地走下了擂台。

其他人都是一愣,随后嘲笑道:“这严峰未免太没骨气了吧。”

“就算以前败过,也只是一招之隔,这次未必就不能胜出啊。”

严峰并未理会讥讽的话语,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上次在京都比武,白谦已经是手下留情,看在白家与严家关系的份上,才做出险胜的假象,这是给他的面子。如果这次还继续比试,简直就是自不量力,还不如直接认输了比较好。面子算什么,实力不行又有什么办法。

严峰摇了摇头,穿过人群,离开了烟雨楼。这里,已经容不得他再待下去了。

白谦站在擂台上,微笑地看着台下的众人,摇扇轻抚。要不是他站在擂台上,还以为是在观赏风景。

并非没有挑战的人,有些自认武功不凡,有些想试试这武状元的实力究竟怎样。但是都是几个照面,就被白谦给赶下擂台。

显然,白谦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大家也发现比试的时候,白谦的扇子就没打开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真格都没动过。

过了一段时间,挑战的人陆续的少了很多。直到最后根本就没有人敢上擂台了。

此时,周管家已经准备上台了。周围开始议论纷纷。

“看来,这贴身护卫非白谦莫属了。”

“是啊,不愧是武状元,果然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我看,人家根本就是胸有成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动用手中的折扇。完全靠手脚就压服了那些武林人士。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

周管家走上擂台,挥手压下议论声。开口道:

“如果一炷香之后再没有挑战者,将直接视为白谦白公子胜出。”

说完,周管家并没有直接下台。而是和白谦交谈起来。

台下的人都看得出,周管家明显就认识白谦。看来这次比试的胜出者定是白谦无疑了。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周管家看了看将要燃尽的香,停止了与白谦的交谈。刚yù开口,场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慢着。”

“我来试试。”

说话的正是冷星,他穿过人群,不急不慢地迈向了擂台。

周管家脸sè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但限于香还未燃尽,又有规则在,不好发作。

“既然这位少侠敢来挑战,老夫盛感欣慰,那比试继续。”

周管家适时的下了擂台,把场地留给了他们。

白谦冷笑道:“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敢上来了呢。”

冷星知道白谦心中的疙瘩还未消除,才故意这样针对他。

“刚才在楼上看风景忘记时间了。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挺孤单的,就下来陪你解解闷。”

“多谢兄台好意,那就要看兄台能否长时间的给我解闷了。”

冷星故作诧异道:“长时间?那个不行,我可没那嗜好,要找你去找你的白马,白鸟之类的。待会儿我还要看风景。”

白谦咬咬牙:“嘴皮子倒是挺厉害,就是不知道手底下有没有真招了。”

“这个不劳你费心了,待会儿你飞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让我飞出去了。还是让我送你早点去看风景。”

不等冷星回答,白谦就愤怒地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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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曲》

“烨儿,起床了。”天蒙蒙亮,睡的正香的林烨就被母亲喊醒。

“我的亲娘诶!这才什么时候啊!”林烨极为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快起来帮你父亲搬货!”林母再次喊道。

“就去就去。”

片刻之后,林烨洗漱完毕,睡眼惺忪地从屋后走了出来,前屋是一个堆满了各种货物的杂货铺,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忙碌着整理凌乱的物品,正是林烨的父亲,这间杂货铺的主人,林成。

看到林烨出来,林成极不耐烦地吼道:“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手,把那边的东西搬到门口去摆好!”

“天还没亮,又没人会来买东西,急什么……”林烨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搬货。

“念叨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林烨搬起一堆竹篓,“我想睡觉啊!”

“睡你个头啊!”林成听罢,怒不可耐地骂道,“老子忙活大半夜,只要你早上搬一搬你还不乐意了?”

“我这不是在搬吗?”

……

林氏货铺,只是这宏阳城北面贫民聚集区里一个极小的店铺,搭上林成一家起居的后屋总共也不过百来井的大小,却是林成所有收入的来源。林成,也是城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一贫如洗,店面的收入也堪堪填饱一家三口的肚子。加上最近一年,货铺的生意越来越差,林成一家的生活变得越加的拮据。

宏阳城,贫民区,一排排破败的房子与宏阳城内城的繁华大相庭径,林氏货铺只是这一片房子中毫不起眼的一座。

已然十四岁的林烨正坐在店面里看着鲜有人经过的贫民区大街,百无聊赖。在贫民区长大的孩子几乎都是没有童年的,大人们都不允许孩子们出外玩耍,生怕自家孩子不懂事,损坏了别人家的东西要赔钱。若是惹到了城里的富人家,那就更不得了了!所以,这里的孩子甚至与同在贫民区的同龄人也没什么交集,最多就是趁着长辈不注意的时候聚一聚,然后又一哄而散。

“嘿!段宇,段宇!”趁着父亲进屋,林烨猫着腰叫唤着隔壁屋里的玩伴。

段宇,与林烨一般年龄,因为与林家仅一墙之隔,所以他也是林烨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听到林烨的声音,段宇也探出头,“我在呢!好无聊啊!”

“还有半个月就宏阳节了,到时候我们出去好好玩一次!”

“好!”段宇欣喜地答道,“我们隐秘点溜出去,别又像上次一样被你娘抓了个正着。”

“那……”林烨还想再多说几句,忽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在后面叫他,只得缩回了脑袋。

“烨儿,你把这些货物送到吉祥楼去,记住,要从后门进,切莫惊扰了酒楼里的客人。”林成吩咐道。

“好的。”林烨喜出望外。

林成却又马上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别想溜出去,从这里到吉祥楼,来回一须臾不到就够了。”

林烨悻悻地接过林成手中的东西,转身出门,也不在意,这绝不是什么紧要物品,不然父亲不会让他去送的,再说,自家这个杂货铺也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出售。

吉祥楼,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离贫民区不远,消费也不是很高。现在还是下午,也不是吃饭的时间,所以酒楼也还没什么食客,略显得冷清。

酒楼后门,一个伙计推着小车正要出门采购酒水,刚推开门,却看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怀揣着包裹,向着酒楼后门行来。

伙计一看这少年衣着简陋,暗道他定是来自贫民区,顿时来了jīng神,每天被吉祥楼掌柜呼来喝去,伙计早就憋了一肚子不快,他提起嗓门,对着少年喝道:“站住!什么人?”

“哦。我是林氏货铺的,这是你们酒楼购置的东西。”林烨先是一惊,随即应道。

“聒噪!”伙计不耐烦地道,“后门厨房重地,岂是你这种闲杂人等可随意出入的?”

自小在店铺里长大的林烨对于人际之事有耳濡目染地学到了一些。他看伙计也不过二十多岁,打着哈哈道:“少爷,我这也没准备进去啊!”

伙计心中大感畅快,这一声少爷听得他有点飘飘然,想自己一个跑堂打杂的伙计,也有被人叫做少爷的时候,伙计顿时膨胀了,想也不想便道:“当然不能进去!贫民区的贱民,连靠近都不行知道吗?”

听得此言,林烨面sè一沉,心中自忖:“看你打扮,也就一个打杂的下人,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喝问!又有什么自恃骂我做贱民!”不过林烨也无法,只得放下了手中的货物,冷冷地道:“东西我已经送到了。”说罢,转身便走。

可这伙计又怎么受得了林烨刚才还称自己为少爷,转眼便对自己冷眼相向的落差,怒吼道:“你给我站住!”

林烨置若罔闻,不屑地“哧~”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回走。伙计更加的火大,向门内唤了一声“来人啊,捉贼!”

不料回答他的却是吉祥楼掌柜的声音,“喊什么?”伙计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对着门里应道,“误会,误会!林氏货铺的货送到了。”

“拿进来便是了,叫你去买酒,怎么还在这里?客人马上就要登门了,若是怠慢了客人,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马上就去马上就去!”伙计推起车子,飞快地跑走了。

林烨心中的不屑愈加深刻,碎碎念叨着:“人还在里面呢,装腔作势!对着空气点头哈腰很熟练嘛!”虽是这么说着,林烨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伙计适才说的“贫民区的贱民”,难道我这类人真的就低人一等?虽然自己出自贫民区是事实,但是贫民区怎么了?除了没钱还有什么差的?……

边走边想着,林烨回到了贫民区的家里……

餐桌上,林成看着林烨一直在走神,不由问道:“烨儿,怎么了?”

“爹。你说为什么这贫民区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世世代代地待在贫民区里?”林烨放下碗筷,认真地问道。

林成一愣,他倒着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不然呢?”林母很是无奈地回答,“如今的世道,都是这样,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我们这些人,想经商,没有资本,城里人根本不正眼看我们;要练武或者上学,穷人家又哪里请得起老师,怎么付得起学费?如果不是有天大的机遇,贫民区的人是决然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是这样吗?”林烨听后,若有所思。

夜里,林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难道贫民区的人都是抱着那般甘心受穷的心态在这里终rì乾乾,不思进取吗?也难怪,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教过他什么大道理,也没有送他去上过学,都已经认定了自己儿子将来只会待在贫民区,又怎么会花大力气去培养?最多以后把他自己的手艺传给自己,继承这个杂货铺。

“我的命运就这么定了吗?”十四岁的林烨终于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已是深夜,林烨越想越难以入眠,百般想法如cháo水般涌入他仅仅十四岁的脑海。幻想,妄想,理想,梦想,现实,钱财……越想越烦躁,良久,林烨终于不堪忍受一想就断不了的思绪,爬起床,轻手轻脚的攀上了屋顶。

林烨学了几声鸟叫,这是他与段宇的暗号,每次夜里他们偷偷溜出去都是用几声鸟叫唤对方,对方若是没睡,便会循着鸟叫声找过来。

不多时,段宇也攀上了屋顶,在林烨身旁坐下。

“你怎么也没睡?”段宇问道。

“别提了,想事呢!正烦着!”林烨闷声说。

“我也烦哪!我爹说我就要成年了,该想想成家的事儿了,他在这贫民区里相中了一个女儿家,一直在说她怎么怎么好,哧……在这贫民区里,能有多好?”段宇嗤之以鼻,“那你是怎么了?”

“也是,你就要十六了。我今天去送货,被人骂了,居然说贫民区的都是贱民!”林烨郁闷无比,“然后我爹娘告诉我说他们也从来就等我没指望过什么,我在这贫民区里安稳度rì就行了。我就想不通了,难道贫民区里的人都是这种奴xìng思维吗?”

“谁说不是呢?”段宇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们这些少年一个个都心怀壮志,我们的父辈们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也都是年轻过的啊!只是都被这世道磨平了棱角啊!”

“嗯。你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贫民区里的人都习惯了贫民区里没有天才的思维方式啊?有多少人被埋没在了父母这种甘心受穷的心态之下了啊?”

“我们想过的,先辈们肯定也想过。这种思维定式不是一朝一夕间所能养成的,我们以后应该也会明白现实中的个中羁绊吧。”

“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已经在越来越向着大人们靠拢了么?”林烨看着夜空,突然不着边际地问道。

“呃……”段宇哑口无言,自嘲地笑了笑,何尝不是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良久,林烨站起身打破了沉默,语气稚嫩而坚定。段宇抬起头,看着承接着满天星辉的林烨,倒是有些痴了。

屋里,林成与妻子看着屋顶上谈心的两个少年,不由有些伤怀,却还是逃脱不了奴xìng思维的定势,“苦了孩子啊!烨儿天资聪颖,思维也比其他孩子要快,算得上是一个天才。可是待在贫民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夜,宏阳城外的郊野上,三个人影昂首而立,望着天空中的无数星辰。

“你就是李若锦?据说得到了尘渊阁的传承?是当今尘界唯一一个真正的贤者。”黑衣男子声音厚重而刚烈。

旁边一席白袍如雪的男子噙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区区虚名,想你堂堂大夏未来国主也不会放在心上。”

“大夏?你便是轩航?”另一侧背负着一杆方天画戟的男子惊疑问道。

“是我。”轩航傲然,随即不再理会负戟的男子,像白袍人问道:“李若锦,那孩子怎么样了?没记错的话,现在他已经十四了吧,怎么还是碌碌无为地窝在那贫民区里?”

“顺其自然……”李若锦说罢,一步迈出,竟瞬间消失了身形,不是什么隐匿之法,而是实实在在地不知走向了哪里……

“你……”轩航顿时气急败坏地吼道:“说尘界的气运系在他身上的是你,带他出元域的也是你,让他待在宏阳城的还是你,现在你居然给我来一句顺其自然……当初我就不该让紫凝去把孩子送给你!”

听着轩航的吼声,背着长戟的男子撇了撇嘴,转身yù走。

“且慢!”轩航喊道,“戟神萧衍?今天就让我来试试你能否担得上戟神的称号!”

“无聊!”萧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sè之中……

是年,乱尘历17年,chūn。

艳阳高照,微风拂面。林烨早早地便起了床,今天,是宏阳节,几乎整个宏阳城的人都积聚到内城去了。林成一清早就去了内城摆摊,林母要准备好午餐,所以比林成要晚一些出发。

宏阳节,是宏阳城特有的节rì,据说是起初是为了纪念数千年前宏阳城发生的某次战役,后来慢慢形成了举城同庆的宏阳节。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本来就是最繁华的内城区比往常要更加地拥挤和热闹。

林烨同段宇约好要趁着宏阳节父母都不在的时候一同出去玩耍。

“烨儿!”林母在厨房忙活完,唤道。

“诶!”

“我去找你父亲了。你看好家,厨房里有吃的。”

“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林烨猫手猫脚地藏在门后,看着母亲提着篮子走出门,“不知道。大概要晚上吧!”

待林母走远,林烨迅速关了店门,来到隔壁屋的后门,又是学了几声鸟鸣,却听见段宇在屋里应道:“别吹了,我爹妈早走了,等我关了门就来。”

随即段宇也从从家里溜了出来。“走!宏阳节。我们去内城溜溜!”

两个少年笑闹着向着宏阳城最喧哗的地方走去。

宏阳城中心地带,店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一条主街贯穿南北,连接主街的道路四通八达,围出一片不规则的区域,这一片地方就是人们口中的内城。

此时,内城人cháo涌动,大街上入目的全是摩肩接踵的人群,街两边都摆满了小摊子,就连平时足够让三辆大型雷车并排行驶的主街也已经被人给堵满了。

内城边缘,一辆雷车缓缓停下,雷车是尘界代步最常见的工具,因为一般都由雷兽拉动,所以被称为雷车。这辆雷车装饰金贵,就连拉车的雷兽身上亦披上了上好的绸缎和皮甲,也不知是城里哪个富人家也来凑这宏阳节的热闹。

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到雷车车厢的窗口,唤道:“少爷!”

“怎么停下来了?”车里的声音傲慢而嚣张。

“少爷,今天是宏阳节,全城的人都聚集在内城,雷车无法通行。恐怕我们要步行过去。”

“人多赶开便是!这世上哪有我给这些贱民让路的道理?”

“少爷……”管家yù再规劝几句。

“快去!耽误了我去飘仙苑的时间,妙依仙子责怪,你担待得起?”

“少爷,这人实在是太多,赶也赶不完啊!”

“那赶着雷兽冲过去,我就不信他们不躲!贱民而已,踩死也罢!”

“少爷,不可,宏阳节内城集会是惯例,少爷切莫犯了众怒啊!”管家很无奈,当初老主子让他来伺候少爷的时候他就觉得老爷定是看自己不顺眼了,才会让自己来跟着这个不务正业的二世子,宏阳节这举城同庆的rì子,就连城主也都放下了架子与百姓同乐,被宠惯了的少爷竟然为了去飘仙苑会那里的头牌而要冲撞全城百姓。

“聒噪!”车里的少爷不耐烦地嚷着,“爹爹让你来跟着我,就是让你来管着我的吗?绕路绕路!本少爷怎么可能下车跟这群贱民混在一起……”

管家忙叫起车夫,绕开了主街,往北面行去。在少爷的示意下,雷兽也在没有什么人的街上撒腿狂奔起来,“轰轰轰……”身形巨大的雷兽狂奔起来的气势很是骇人,仿似整条街都在这两头雷兽的脚下震颤起来。

当然,在相应也很庞大的雷车车厢里是感觉不到太大颠簸的,车里的少爷撩起窗帘,看着飞速后移的房屋,大感畅快,不由大笑起来。

可他还没笑的尽兴,疾速奔驰的雷车忽地来了个急刹,惊得他差点一头栽出了雷车。少爷怒不可遏地吼道:“怎么回事?”

“少爷,是两个孩子突然从街旁冒出来惊扰了雷兽。”管家答道。

“是谁?”少爷火气更盛,打开车门,看到两个衣着明显带着贫民区气息的少年正站在路旁。

“两个贱民!竟敢吓到本少爷!给我打!往死里打!”少爷趾高气扬地喝道。

这两个少年正是林烨和段宇两人,两人一路笑闹,刚从一条偏街走上大路,便听到轰隆之声传入耳际,一辆非金即贵的雷车近在咫尺,来不及反应,两人都是眼睛一跳,惊得不知所措。好歹车是被车夫刹住了,不然就着雷兽的重量和冲力,两人早已魂归星辰。

就当两人还在心有余悸的时候,便听到车上少年的怒骂声,林烨这才抬起头看向雷车,车子装饰极为华丽,定是宏阳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再听到车上外貌清秀得人畜无害的少爷的声音,林烨不由暗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你这嚣张跋扈的劲头,估计我们怎么赔礼道歉都没有用了。要打,便来吧,光天化rì之下,你总不会在街上真把我给打死了吧!”

林烨正想着逆来顺受,却听到身旁段宇竭斯底里地喊道:“少爷饶命啊!少爷!”林烨撇了撇嘴,在心里把段宇鄙视了个彻彻底底。

“少爷也是你等贱民能叫的?”雷车后面的家丁听到少爷的命令,上前来围住了林烨和段宇。

管家轻轻拉了一把领头的家丁,示意下手不要太重,毕竟这样一个大rì子里,见血不吉利。

“还啰嗦什么?打!少爷我赶时间!”

“是!少爷!”众家丁应道。

随即,林烨和段宇只觉眼前拳影重重,腿风刮面,半个呼吸间便在地上蜷成了一团,闷哼声和抽气不断。管家见到两人被打也没叫嚷,眼中露出微微的赞赏,暗道:“也还有骨气,贫民区里,有骨气的人,不多了啊。”

片刻之后,看着差不多了,管家提醒道:“少爷,时间不早了。”

“别让我再见到你们!”说着,少爷转身回了车厢。家丁们将鼻青脸肿的林烨和段宇拖到路边,雷车向着飘仙苑行去。

管家看不过眼,留下了一些碎银给他们二人。林烨看着雷车走掉的方向,骂了一句:“晦气!”

“你还敢骂呢?”段宇在一旁依旧有些后怕。

“有什么不敢的?这宏阳城又不是他家的!”林烨愤愤不平。

“得了吧!我们还是早些去买点伤药,这样子,玩也玩不了了,早些回去吧,还不知怎么跟家里交代这一身伤呢?”

“歇会歇会!急什么?我现在还站不起来呢!哎呦……”

飘仙苑,宏阳城最大的娱乐场所,俗称,青楼。方才的那位少爷来到飘仙苑,下车直奔飘仙苑当红花魁童妙依所在的院子。

“范公子来了啊?妙依小姐等候多时了!”飘仙苑有些名气的姑娘都会有一个单独的丫鬟来管理rì常事宜,迎上范公子的,便是妙依仙子的丫鬟。

当然,这一声范公子也是令不少人都为之侧目的,宏阳城范家,最近几年强势崛起,已经是现在尘界上流的家族之一,这位范公子,便是范家家主之子,范晨。不少人喊着范公子,远远地向他举杯颔首。

不多时,范晨便走到了妙依仙子的门前,敲门道:“仙子,我适才在路上碰到了点事情,来迟了,还望妙依仙子莫要责怪。”

“怎么会呢?公子能来就是妙依的福气呢!”开门的是一名芳华绝代的女子,正是飘仙苑芳名远扬的妙依仙子童妙依。“公子请进!”

“公子请坐,妙依为您沏茶!”关上门,童妙依一边沏茶,一边寻思:“扎根在宏阳城的范家,十年前大夏东征之时起家,现在已经发展成尘界吕家之下,少有的排得上号的大财阀之一。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魄力和财力,竟然买下了范家家主父子的人头。”

“昨天接到仙子的邀函,范晨受宠若惊。”范晨笑容满面,声音却不带一丝感情,“不知从不单独待客的妙依仙子怎会赏脸接见我范晨呢?”

“咯咯……”童妙依的笑声足以令每一个男人如痴如醉,“范公子说笑了!你不是第一个我单独会见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说,单独见过你的男人,都会在当天夜里就离奇暴毙,敢问妙依仙子,范晨在不在此列呢?”范晨依旧在笑,语气温和得如同跟妻子闲话家常一般。

童妙依心中凛然,什么二世子?什么纨绔?全都是装给世人看的!要是天下的败家子都有这样的心机,那会有哪一个家族会衰败下去?

“范公子再调笑奴家,奴家可要生气了……”童妙依轻纱遮面,媚眼如丝,扯开了话题。

“哈哈,哪有自称奴家还说自己要生气的道理?”范晨大笑,正yù揭了她的面纱,不料童妙依一个转身,走向了案上的古琴,“且让奴家为范公子弹上一曲如何?”

“洗耳恭听。”范晨做了个请的手势。

“啪!啪!啪!”一曲听罢,范晨鼓了三声掌,笑道:“不同凡响!不同凡响!若是七杀派来的人都如妙依仙子一般,我倒巴不得多来几个啊!”

童妙依面sè不变地问道:“哦?范公子,不知这七杀是什么?”

范晨笑脸盈盈地盯着童妙依,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真不知道?”

童妙依伸手轻轻捂住了脸颊,“公子这般看着奴家做什么?奴家脸上又没有花。”

“非也,妙依仙子本身就是一朵花,不过我倒是想看出一片叶子来!”

……

午后,飘仙苑,童妙依的房间。

“如何?”一名男子背对着童妙依,问道。

“如履薄冰。”童妙依沉声道,“范晨此人,深藏不露,任务失败。”

“无妨。”男子并未怪罪童妙依,“妙依,记住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知道了。”

“组织派你暗杀范晨的消息不可能泄露,范晨在来飘仙苑之前见过谁?怎么会得到消息?”

“不清楚,但是在来飘仙苑的路上,范晨的雷车差点撞到两个贫民区的少年。我去查了,没有线索,那两个少年都是普通人。”

“嗯。把那两个少年的讯息告诉我,我再去查查。也许范晨也只是怀疑。”

……

宏阳城,范家。

家主书房,范晨从飘仙苑回来就径直来这里找他的父亲,范家家主范德。

“晨儿,没事吧?”范德起身问道。

“虚惊一场。”

“没事就好。自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人在七杀悬赏我们父子已经三天了,你发现什么疑点没有?”

“除了飘仙苑妙依仙子发函邀请之外并没什么特殊,今天去飘仙苑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虽然怀疑妙依仙子就是七杀派来的杀手,却也没有证据,她也没露出什么破绽。”范晨道,“对了,今天去飘仙苑的时候,在路上差点撞到了两个贫民区少年,我令家丁打了他们一顿,没看出什么端倪。”

“什么少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自贫民区?再去查查这两个人,今天宏阳节,贫民区的人都去了内城,怎么突然冒出两个人去冲撞你的雷车?查的仔细点。”范德有些激动的吩咐道,“毕竟七杀这种传承的不知多少年的影子组织,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是!父亲。”

于是,正在贫民区里一边擦着伤药一边大骂晦气埋怨没能玩一次的林烨和段宇就这么卷进了尘界的这场纷争之中。

此时,林烨还不知道,他的命运便由那两只差点踩死它的雷兽彻底改变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诺言也逐渐变得不再是一句空口言。

当然,在林烨身上,我们可以说是命运使然,可是段宇呢?这可怜的孩子就这么被林烨拖进了命运的转盘里……

大夏,占星殿。

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星术师归墟,正看着星空,喃喃道:“主星松动,星主被牵入世。百年之内,尘界与天界必有一战。好在我大夏尽得先机,尘界统一已然在望。”

…………

沉睡之森,尘渊阁。

李若锦坐在空寂的大殿之中,对着虚空说道:“看来我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呢!”

“若锦,你比我强,当初大哥他们五人前往天界,打乱了老师当年的布局,我不知所措,直到十九年前你来到这尘渊阁才又帮我看清了尘界的走势啊!”虚空中,连尘羽的声音有些感慨,“老师这一脉后继有人了啊!”

“如今林烨即将上路,我也得先离开这里了。”

“去吧!尘界需要你,我在这里守了尘渊阁万年,早就没什么用了。你记住,你应当是贤者孙应的弟子!这亦是我一直不要你叫我老师的原因。”

“师兄!”李若锦郑重的唤道。然后身形淡去,消失在了尘渊阁中。

…………

烽火高原,苍雷部落。

“雷锐,这里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啊?”

“不错!我喜欢!”

说话的是来到烽火高原游历的杨烈和杨玥二人,早年,两人在毓岭荒原结识了走出烽火高原的雷锐,雷锐亦是当初杨烈同杨玥结为夫妻的见证人。现在杨烈二人顺路来到苍雷部落看看雷锐。

“哪里不错了?老子天天待在这里都快憋疯了!”雷锐闷声闷气地说道。

……

远处,大祭司看着他们,自言自语:“不久,这些年在尘界叱咤风云的你们又将大放异彩!”

……………

是年,乱尘历17年,chūn末。

翌rì,宏阳节的余波还未过去,林成依旧一大清早地就准备出门去内城摆摊,想要趁着宏阳节这几天多赚些钱财。

忽然听到后屋传来林母惊呼:“烨儿!这是怎么了?”昨天林成夫妇回来得晚,见林烨已经熄灯睡下了,也没在意,加上两人忙活了一天,也草草收拾一番睡了。林母一早推开林烨的房门,却看到正在熟睡的林烨脸上余肿未消,不由喊出声来。

林烨也被母亲惊醒,一翻身,不料却牵动了伤处,痛得“哎呦”一声。

“你昨天干嘛去了?跟人打架了?”闻声过来的林成问道。

“没有。”林烨转念一想,还是说实话吧,“昨天本想趁你们不在出去溜溜,没想到差点被一辆雷车撞了,还被那雷车上的富家少爷差人打了一顿。”

“你啊!”林母挡住了就要开骂的林成,柔声道:“伤哪了?要不要去买点伤药?”

“不用了,那少爷的管家很随和,留下了些碎银,我买了药。”林烨低着头,不敢正视林成。

“你……”林成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那两小子就是住在这两家店铺里!去把人找出来!”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而后便听到店里进人的声音,不待林成到前去察看,来人便径直闯进了后屋,来到林成三人跟前。

“各位爷,不知道一大早就来林氏货铺所为何事?”林成卑躬屈膝地问领头的汉子。

那汉子一把推开了林成,指着还坐在床上的林烨,道:“就是他!带走!”

林成眼看几人向着林烨和挡在林烨身前的林母逼去,忙挡在了前面,急问道:“大爷,不知犬子犯了什么事?劳几位大爷亲自来捉人?”

“啰嗦!”汉子使了使眼sè,旁边上来两个家丁架开了林成,林母见势,一急,跪在了林烨身前,看着眼前这一帮不知来路的官人:“孩子不懂事!还望各位大爷不要见怪!有什么事都是我们做父母的教子无方,要怪就怪我们,不要迁怒孩子啊!”

“让开!”汉子倒也没有像之前对林成那般粗鲁地对待林母,“我家主人要见他!”

林成听得此言,忙问:“你家主人是谁?为何要见犬子?”

“啪!”汉子甩手给了林成一个耳光,“区区贱民,也敢对我如此喝问?”说罢,指着林烨:“带上他,走!”

两个家丁上去推开了林母,正要架起林烨,一直未说话的林烨终于开口,冷冷地道:“不必!我跟你们走便是!”

一行人都被林烨这一句说得愣了愣,全都看着林烨,直到林烨走出了门,那汉子才反应过来,“走啊,还愣着做什么!”

只剩下林母在后面哭喊:“你们要把烨儿带到哪里去啊?”

林烨像是领头人一般带着一众来抓他的家丁走出林氏货铺大门,看到门前街上停着一辆雷车。又一阵声音传来,却是隔壁段宇也被一样打扮的人架了出来,林烨不由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领头的汉子。

“看什么看!上车!”汉子喝道!

林烨不语,翻身上了雷车,而后同段宇一起被赶进了雷车车厢。

领头的汉子点点头,却没了上车的意思,喊道:“走嘞!”雷车带着一众家丁向着宏阳城东城区行去。

林氏货铺里,林成揉了揉被打肿的脸,向林母说道:“别哭了,我跟过去看看到底是哪家的老爷要见烨儿,你在家等我。”说着出门尾随着雷车走了。

远处,两道消瘦的身影看着雷车渐渐行远。

“是范家的人。”

“回去告诉杀主,那两小子被范家的人挟走了。”随即,两道人影一闪,消失不见……

雷车车厢里,段宇惊疑地看着林烨:“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带着他们他们从你家走出来?又为什么要抓我?”

林烨无奈,自己这玩伴还真的傻得可以啊!

“是昨天那个二世祖家里的下人。”林烨答道。

“那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怎么知道?”说罢,林烨闭上眼睛,轻轻揉着自己的伤处,“早上起来还没擦药的,疼死我了!”

不多时,雷车停了下来,外面再次传来那汉子的声音:“下车!”

林烨挺佩服这些家丁,一路行来居然没有一人发出声音。下了车,林烨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个挂着牌匾的大门,牌匾jīng雕细琢,上书“范府”。

林烨暗道,范府?难道是如rì中天的宏阳城范家?惨了惨了,这次捅了天大的篓子了!

不远处,林成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可如何是好?

“走!”家丁押着林烨二人进了门,绕过前屋大厅,直接来到了后院。一个中年男人立在后院,正是昨rì那辆雷车随行的管家。看到林烨和段宇,管家挥手遣去了家丁,对两人说道:“你们随我来。”

林烨和段宇对视一眼,跟在了管家身后,管家头也不回,竟径直把他们带进了范德的书房。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书桌之前,看着林烨两人,挥退了管家。

林烨环顾四周,心思电转,大气!这是这间书房给他最大的视觉冲击,书桌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定然是这范府的老爷,从书房看来,范老爷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却不知怎么教出了一个二世祖。

宏阳城东,七月当铺。

这是一家小得可怜的当铺,隐藏在周遭一堆大商铺之中,不注意看是断然看不到这个有着这样一个诡异名字的当铺大门的。当然,也就鲜有人知道,这里,是七杀在宏阳城的据点。

当铺地下,有着一排地牢,昏暗而cháo湿。林烨和段宇就被关在最深处的一间地牢里面。

两人自昏迷中醒来,好一会才适应地牢里昏暗的光线。

“林烨,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这次又是谁抓了我们啊?”段宇唉声叹气。

“没猜错的话,我们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范家和一个叫什么七杀的的杀手组织的纠纷当中。这次我们应该是落在了七杀的手里。”林烨若有所思。

“为什么是我们啊?”段宇语无伦次地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杀手组织?我们不会把命搭在这里吧?我们……”

林烨不由笑骂道:“你小子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笨过啊?先前我们冲撞范家少爷的车架肯定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你不记得我们在范府听到的对话么?之前我们都保住了命,福大命大,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那时候心惊胆战的,谁还会注意他们说了什么啊!你说得对,我们肯定会没事的!”段宇说着,却不知此时林烨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自小在贫民区长大的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势力,现在他们还把自己搭进来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还管那么多啊?能活着出去再说。”

“吃饭了!”一个陌生而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来人是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妪,也是用黑sè的斗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帽檐下的半张脸。

老妪把手中的篮子递进牢房,转身离去。林烨走过去瞧了瞧,笑道:“在这里有一点好,伙食比在家里过节都要好!”说罢大口吃了起来。

却见段宇看着他迟迟不动手,“怎么不吃?在外面我们难得吃一餐这么好的!”

“会不会有毒?”

“哈哈!他们要取我们xìng命还需要用下毒这种伎俩么?放心吃吧!”

段宇迟疑着拿起了另一份饭菜,尝了一口之后终究也忍不住大口朵颐起来。

吃罢,林烨暗想,吃饭的时间,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呆在这不见天rì的地牢里,也不知道时间,这得要关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沉默良久,林烨细细的打量起这个牢房。牢房的照明全靠着过道里透进来的微光,斑驳的墙壁也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岁月,虽在地下,却丝毫不觉cháo湿,静下心来,竟还能感觉到有风拂过。

想及此处,林烨一惊,这地牢里怎么会有风?段宇看着林烨突然站起来在狭小的牢房里四处摸索,正要出声询问。

“嘘……”林烨对段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自顾自地摸索起来。

不一会,林烨就摸索到了最里面的角落,牢房也被林烨转了个遍,“不可能啊!”林烨泄气地在角落的墙上打了一拳。

“咚!”的一声,林烨惊咦了一声,又在角落附近的墙上敲了几拳,看得段宇不知所云。

片刻,林烨终于停了下来,指着左边的墙壁对段宇道:“就是这里!”说着抬起脚对着墙壁踹去,“哎呦!”林烨一声痛呼,段宇更加的一头雾水,自己这伙伴是怎么了?

“来!帮忙!”林烨唤道。

“做什么?“

“风是从这里地砖缝中吹来的!”说着林烨又敲了敲墙壁,“你听,这一块地方后面是空的!你再看这砖缝,不知多少年了,已经松动了!我们来把它踹开!”

“那一小块地方有什么用?踹开干嘛?证明一下你是对的?”段宇无动于衷。

“你蠢啊!有风,证明这后面有一条通道!这大小,足够我们钻出去了!”林烨拍了段宇一掌,“来!帮忙!啰嗦什么?不想出去啊?”

“真的么?”段宇不敢相信,“这里是他们的牢房,又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管那么多干嘛?踹开再说!”说罢,林烨又是一脚。

于是,两人都不遗余力地对着那堵墙揣了起来。

良久,“怎么纹丝不动?”

“难道这个地方他们真的早就知道了?”

“再试试!”

“嗞…”忙活了大半夜,一直不见反应的墙壁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动静。

其实也是林烨两人的运气好,因为这天罗天等人把两人带回来后直接便去飘仙苑找童妙依商讨范家父子的事宜去了,加之多年来七杀在宏阳城少有任务,七月当铺的地下牢房也一直空着,看守也只剩下了送饭的老妪一人,而且林烨和段宇手无缚鸡之力,管事的人也没太在意,也没有安排人巡逻。所以,林烨在地牢里弄出这么大动静也没有惊动地面的人。

“快了。加把劲!”

“哗!”墙体突然发出声响,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巨大,林烨一惊,忙回身到门边察看,老妪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娃娃安分点,都已经后半夜了。”

随即,老妪的脚步越来越远,竟也没走近察看。

待老妪走远,林烨回头看着墙壁上已经掉下来的一块,松了口气,叹道:“幸亏没被发现!你看我没猜错吧,这里有个洞,足够我们钻进去了。”

“你知道这洞通向哪里?要是被赌死了怎么办?而且这地下洞穴,若是什么动物的窝怎么办?”

“不管啦!总比呆在这里好!”说着林烨当即就往洞里钻去,“你跟着我,我打头。”

一会功夫两人都钻进了洞里,林烨和段宇竟就这么简单的越狱了!

“好黑!”

“废话,肯定黑啊!你跟着我就是!”

两人在窄小的地洞里摸索着爬行……

过了很久,林业忽然喜道:“前面有光!”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地道里,林烨举目四顾,又是一条看不到头的地道,不过却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地道很宽,足够四五人并排行走,而且地道里有着不知从哪里透过来的微弱光线,虽然不亮,也已经足够视物。两边的墙壁上有着零落的骸骨,看得两人心里一阵发毛。

“这又是哪里?”段宇战战兢兢。

林烨摇摇头,“继续走吧!”

两人胆战心惊的在地道里走了良久,偶尔吹过的阵阵yīn风让他们倍感寒冷。

“终于到头了!”两人远远地看见地道尽头有一个巨大的空间。

“走了这么久,怕是已经出城了!”

一会,两人穿过剩下的地道,来到那个空间的入口,一时都惊呆了,入目是一个恢弘而古老的大殿,足足有几千井大小的大殿竟都是用泥土建成,如果不是墙上的花纹装饰和里面的摆设,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而已……

此时,地面的时间已是早上。七月当铺,送饭的老妪去给林烨二人送早饭,走到牢房门口,却发现牢房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墙上的一个黑漆漆的破洞,惊疑一声之后忙去地面报告消息去了……

林烨二人回过神,走进了空空的大殿。

大殿里侧有是一个台阶围绕的偌大高台,足有几十刃高,通体都是不知品种的木质结构,在空荡的空间里格外醒目。林烨二人立于台阶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得有多少年了?”

“不知道,看起来没人来过这里。”

林烨抬步正准备走上台阶,一个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何人扰我沉睡?”

林烨和段宇皆是一惊,背上冷汗直冒,段宇牙齿有些打颤,“谁……”

良久,没有人回答,只有些许yīn风隐隐掠过,林烨和段宇胆战心惊地杵在那里,动也不跟动。

“你们上来罢……”声音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出声。

“要……要上去么?”

“走!”呼吸间林烨就拿定了主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片刻之后,两人登上了高台。

“这是……”

高台之上,别无他物,只坐着一具瘦骨如柴的尸体,破旧的黑布斗笠遮住了他的脑袋,目光下移,他竟是被一剑洞穿了腰腹,支撑他保持着坐姿的便是那柄刺入了他身体的长剑。

人影身上的衣服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破败不堪,破陋的斗笠下隐隐可以看到此人的头颅竟不似一颗人头!

“是你在说话么?”林烨好不容易缓过了心中的震惊,向着这具干尸试探着问。

尸体的头微微一动,林烨大惊,不是吧!还真是这具干尸啊!见鬼了!

“原来只是两个人族的小娃娃……”没有生气的声音自斗笠下传出,萧然无比,“我为宏阳挡住了莲月帝国百万大军,到头来竟落个这样的下场么……”

“您是?”

干尸怅然笑道:“你们来得到这伏尸百万的战场,还不知道我是谁么?你们已经忘了我白帝么?”

“我们只是无意中来到此地,叨扰了前辈。我们确未听说过莲月帝国……”林业毕恭毕敬,却被那尸体打断了。

“什么?你们竟不知道莲月帝国?现在是什么年份了?”

“乱尘历17年。”

“乱尘历?乱尘历之前的历法是什么?”

“霜尘历。”

“之前呢?”

“之前还有洛尘历,雪尘历,幽尘历……”

林烨话未说完,“干尸”便已沉寂下去,久久不见动静,林烨和段宇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烨,”良久,段宇轻声唤道,“莲月帝国,我记得是历史上最强盛的国家之一。几千年前,莲月帝国在尘界所向披靡……”

“几千年?”段宇说到此处,“干尸”终于再次出声,“我在此地已经沉睡了几千载么?”

林烨再次陷入了震惊,这两天是怎么了?先是范家,后是七杀,现在又碰到了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林烨想哭的心都有了,却又听到“干尸”道:“你们可是宏阳城的人?”

“是啊。我们都是城里贫民区长大的。”

“那你可知道当年两月帝国百万大军兵发宏阳城却在宏阳城全军覆没?”这次“干尸”明显是问刚才说话的段宇。

“具体不是很清楚,但是早几天宏阳城举城同庆的宏阳节前身就是纪念那一场恢弘却惨烈的战争。”段宇俯首答道。

“呵呵……”声音一直没有生气的“干尸”笑了两声,“好歹没有忘本。”随即,林烨两人看着“干尸”做出了之前动头之后的第二个动作——缓缓地抬起了垂在一旁的手,这倒把他们又吓了一跳。

大殿顶上的随之泥土簌簌下落,不多时,泥土落尽,露出来的竟是一副又一副的石刻,林烨还来不及惊异于为什么没有丁点的泥土散落到他们所处的高台上,就已经被石刻内容深深吸引。

时石刻记载的是一场战争。

当年,宏阳城还是一个小小的公国,宏阳城就是这个国家的全部土地,因为地处罗伦大漠边缘,国内各族聚居,流落自此定居的强者无数,所以宏阳国土虽小却也一直蒸蒸rì上,没有被大国吞并也没有沦落成附庸。

月尘历五十六年冬,莲月帝国西征的铁蹄来到罗伦大漠之外的宏阳国,当时的宏阳国皇室早已闻风丧胆,眼看着一个个面积万井甚至百万井的泱泱大国被莲月以横扫之势占据,仅一城之有的宏阳又拿什么去面对来势汹汹的莲月大军?

然而虽然宏阳国主想要投降,可定居宏阳的百姓群情激愤,宏阳这一片zì yóu的土地,又怎能轻易让莲月帝国染指?

于是,在宏阳的受降仪式上,宏阳国主被城中修为高绝之辈于莲月百万大军之中暗杀。惹怒了莲月帝国,莲月的高层竟下令攻占宏阳之rì,屠尽满城。

再观死了国主的宏阳,全城皆兵,公认的最强者妖族白帝和龙族龙搏责无旁贷地担起了领头的角sè。

几rì后,莲月大军兵临城下,宏阳城怡然不惧,在白帝和龙搏的指挥下迎战。白帝战力无匹,龙搏运筹帷幄,两人竟带领着宏阳在百万大军围城的情况下坚持了数月之久。

数月间,宏阳人用仅仅数万的伤亡让莲月士兵伏尸数十万,伤者无数。为此,莲月帝国震怒,派出了帝国第一强者梁虔。而此时,被围困了数月的宏阳城也几近弹尽粮绝,四面受敌的战争对于宏阳财力物力的消耗无可估量。

月尘历五十七年chūn末,莲月全军出击,以梁虔压阵,对宏阳城发动了最大规模的袭击,宏阳城也破釜沉舟,把全城能上战场的人全都派上了战场,战争何其惨烈,宏阳人誓死守卫家园的最后一道防线,一往无前,莲月帝国志在天下,百万雄师直取宏阳城。

宏阳城中,龙搏正焦急的指挥着城里的宏阳人把孩子妇女往地下转移,战争开始不久,龙搏就差人开挖这条通往罗伦大漠的地道,毕竟困守这一座城池,宏阳必须另寻出路。

可白帝和龙搏低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的分量,宏阳城内各族林立,加之形势逼人,又怎会不出现叛徒?

于是,刚进入地道不远,梁虔就堵住了龙搏等人的去路,僵持不久,察觉到异样的白帝也赶了过来,一场强者之间的争斗在地下展开。

白帝与梁虔主战,龙搏在后方守护,避免两人战斗的余波伤及地道里转移的老弱病残。

最终,梁虔逃遁,白帝重伤,两人战斗的余波在这地下轰出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洞穴,也震塌了地道前方的去路。龙搏见梁虔直接破开了顶上的泥土,顺手抹杀了数十个的孩子,而顶上正是城外两军交战的战场,怒火滔天地追击梁虔而去。

城外大军,见龙搏追击梁虔而出,莲月军心大乱,宏阳倍感振奋。战争局势开始呈现一面倒的的趋势,同时,莲月一方大将突然接到消息,莲月帝国皇室被寒家屠尽满门……

于是一天之间,莲月帝国无可挽回地全军覆没,龙搏追击梁虔亦再没有回来。

宏阳一片欢腾,虽然这一场持久战足足耗去了宏阳城过半的生命,但最终,还是胜了!

战后,人们来到这个地道里,白帝已重伤垂死,人们顺着白帝自己的意思把巨大的洞穴改建成了一座大殿,石刻雕顶,在白帝身下砌筑高台,将城外莲月帝国士兵尸体筑于高台之内。而后,人们封闭了地道,不让任何人来打扰白帝沉眠。

战争胜利的那天,就是现在的宏阳节。

……

看完石刻,林烨和段宇皆是对白帝俯首称道:“小子见过白帝前辈!”

“罢了,罢了。”白帝自嘲的说道:“任我曾经如何辉煌,现在都应该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又有什么敌得过岁月的抹杀?吊着这口气撑了几千年,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林烨心中正对白帝佩服的五体投地,却听得白帝此言,不由急道:“前辈何出此言?”

白帝并未理会林烨的话,只是极为不甘心地叹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妖族?上天注定我这一身修为不能有一个传承么?”

林烨急道:“前辈不必这么神伤,我们可以帮助前辈离开这里,一前辈的修为,定能恢复如初!”

“小娃娃有这份心,我也知足了。不过你的体质却着实无法受我传承……”白帝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凄凉,“倒是你旁边的这孩子体质同妖族更为接近,只是他xìng格太过懦弱,我这一身功法传与他,怕是会荒废了去……”

段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言语。

“前辈真不愿再见一见天rì?”林烨还是不死心。

“呵呵……想,怎会不想?可惜,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说着,白帝似下定了决心,“你过来。”

段宇拘谨地向前,白帝叹了口气,“罢了,我这身修为来自人族,现在你同教我的那人体质相近,也算是一个轮回因果。你把我的斗笠取下来。”

段宇听罢,一时愣住了,耳中回荡着那句“把斗笠摘下来”,恐惧的有些微微发抖,倒把白帝前面那句话给忽略了。

林烨见状,忍不住轻推了一把段宇,段宇终于反应过来,战栗着把手伸向了白帝头上的斗笠。

“住手!”突然一声娇喝传来,“白帝的躯体也是你可以触碰的?”

段宇猛然一惊,顺手一把把斗笠扯在了手里。林烨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轻纱遮面,向着高台飞来。

来人却是是接到七月当铺禀报匆匆赶来的童妙依。

“你又是何人?”不等林烨和段宇说话,白帝冰冷的声音就已传出,林烨和段宇这才回过头看向头部没了遮掩的白帝,的确和石刻之上一般,面似狼脸,加之已经经过岁月侵蚀,更加显得格外骇人。

“晚辈童妙依,拜见白帝杀主。”童妙依虽无比震惊于早已据传死去前年的白帝还活着,却也立即跪伏下去。“让这两个人惊扰了杀主,是晚辈的过失,请杀主责罚!”

“无妨,几千年了,七杀还存在于世么?”白帝有些怅然,“当年大杀主破格让我这个妖族当了杀主,却一个任务未曾完成,没想到你们竟还会记得我……”

“前辈……”童妙依还要再说什么,却也被白帝打断。

“你先退下吧……这两个娃娃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就不要再为难了。”

说罢,白帝一直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两道光芒直shè段宇的眉心,“现在起,你便是我白帝的弟子,只要你不让我传你的东西消失于世,我在无过多要求。”

童妙依看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个少年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七杀历史上唯一一位不是灵族的杀主的亲传弟子?怎么死去几千年的白帝杀主突然活了过来?怎么七月当铺地底会有一个洞穴通向这里?林烨和段宇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地制造了这几件事?

……

一个月后,罗伦大漠,一片黄沙之上,两个人顶着羲阳相互搀扶地走着。

“我快饿死了!”林烨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要渴死了!”段宇接道。

两人正是从地下出来的林烨和段宇,因为白帝已经濒死,段宇接受他的传承竟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童妙依早已离去,林烨放心不下就一直呆在了地下,依旧是七杀给他送饭。一个月后,传承终于完成,却不料能量激荡之下,震塌了大殿,把他们进来的通道掩埋了,白帝也在耗尽了最后一丝元力之后被掩盖在了泥土之下。两人在最后关头终于找到了千年前被白帝和梁虔震垮的地道,还能够勉强通行,二人从地道钻出,却发现自己已身处罗伦大漠之中,而后,他们便迷失了方向。

“你刚接受了传承带我飞出去不成么?”

“传承只是一套功法,师傅灌输给我的元力被封在了星穴之内,是用来助我功法晋级所用,我动用不了啊!”

“我……”林烨骂道,“命背啊!继续走吧!”

……

罗伦大漠北面,西南丘陵深处,毓岭荒原南面,西部沼泽边缘。如今尘界四大妖族聚集地都在传递着一个消息——白帝死了!

数rì后,四大妖主于罗伦大漠碰头。

“数千年前天妖就有预言,妖族白帝的生死左右着整个妖族的未来。数千年来,白帝的命火一只没有熄灭,虽然微弱,却一直亮着,如今他的命火彻底熄灭,我妖族是不是要面临什么大变故了?”

“且不说白帝死了,尘界变故已生,就算他不死,我妖族也难以独善其身吧!”

“现在尘界,各族尽现,各个势力明争暗斗,迟早波及我妖族,我们要早作打算啊。”

“霜尘纪年的时候我就知会你们,你们倒好,一个个都怕惹腥味上身,避而不谈,现在终于有觉悟了?”

…………

是年,乱尘历17年,夏。

37章,偶遇,赵家少年

回到家,林氏货铺的大门还没有关上。林成依旧在微弱的灯光下做着竹制品,林烨看着这么多年一直夜以继rì地做着这些东西的父亲,有些感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父亲。”林烨唤道。

林成抬起头,道:“回来了啊。把我做好的这些搬到那边去摞好。”

林烨闻言,边过去帮忙,边道:“你每天都做这么多,又不能随做随卖,这店里都快放不下了。”

林成无奈地摇摇头,对林烨的话不予置评,手中的活只是顿了顿,没有停下。林烨将东西放好,拍拍手,道:“我进去找母亲。”

“对了,你见过段宇没有?昨天隔壁段康知道你回来了,上门来打听过。”

“见过,怎么他还没回来么?应该在这几天也会回来吧。”林烨应道。

进了里屋,母亲正在打水,见林烨回来,连忙嘱咐道:“水烧好了,看你回来得风尘仆仆的,累了吧,早点洗洗睡了啊。”

林烨应了声,一边洗漱一边跟母亲闲聊了几句,便草草地上床睡了了,临睡前林烨要母亲去劝劝父亲,说他带回来的钱财足够一家人开销好几年了,不要让父亲再这么劳累。谁知,林母也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林烨也不知道父母心中的想法,沉沉睡去。

翌rì清晨,林母照常来喊林烨起床,哪里知道,林烨早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在林烨的房里扑了个空,林母很是紧张,生怕刚刚回来的儿子不辞而别。林母赶忙来到前屋店面,却见林烨和林成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舒了口气,林母走上前道:“你们父子两在说什么呢?早饭做好了,去吃吧。”

林成应声向着里屋走去,林烨却是道:“不了,母亲,我去城里看看。”

林母见林烨已经拿定了主意,也没有阻拦,只是交代道:“这么早去城里做什么?早点回来啊。”看着林烨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林母无奈道:“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林成拿着早点从里屋走出来,也是叹道:“看来我林家这门手艺注定要没有传人啊。”

林烨出了贫民区,径直向着流风学院行去。不多时便站在了流风学院的大门口。林烨看着这个自己层无数次经过的地方,很是疑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

眼前,就是一块横倒在地上的石碑而已,碑上也是横着四个中规中矩的大字——流风学院。石碑周之后,是一条常常的道路,路旁尽是参天大树,道路之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这样的场景,在闹市之中,同周围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愈加地显得荒凉无比。

林烨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终于是动了,林烨走近石碑,俯下身想要将横倒的石碑扶起来,可是林烨的手刚触及石碑,一股刺痛之感顿时从手心传来,林烨触不及防,惊咦一声,松开了手。

虽然痛楚并不是很强烈,林烨却很清楚,他是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是在沙漠之眼内,在他无意间触碰到罗伦之墓的墓碑的时候。林烨疑惑地看着石碑,忽然觉得石碑上“流风学院”四个字已经变了模样,不再似之前那么中规中矩,在那横平竖直之中,一股喷薄yù出的气势迎面而来。

“这是?”林烨暗自猜测,这石碑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理石啊,那写下这几个字的人有着怎样的修为?

“喂!”身后传来声音,林烨循声望去,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向着他走了过来。环顾四周,林烨没有发现其他人,知道这少年刚刚是在喊自己,少年接着问道:“你是流风学院的么?”

“不是。”林烨一边观察这这个少年,一边回答道,“我叫林烨。”

眼前的少年背上背这一个黑sè的包裹,眉宇间流转着一股英气,定然不是常人。少年道:“我是赵杰。这块碑是院长的手笔。”

“院长?你是流风学院的学生?”林烨想到了昨夜那个带走了狼清河的声音。

“呵呵,刚刚进去不久。”赵杰淡然一笑,能加入流风学院让他很是自豪,“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想进流风。”林烨并没有隐瞒。

听得此言,赵杰哈哈一笑,道:“看你刚刚要搬流风学院的招牌,我还道是来砸场子的呢!”

林烨知道赵杰是在开玩笑,也跟着笑了笑。赵杰话锋一转,傲然道:“不过,流风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那是自然,就凭这碑的分量,你要说容易我还不信。”林烨道。

“这么说你很有信心?”赵杰反问道。

林烨哪还不知道赵杰的意思,这赵杰明明就是个好战分子,想跟他练两手,林烨问道:“在这里,方便么?”

“那有什么?”赵杰随口说完,解开了背上的包裹,里面是一杆拆成两节的长戟。赵杰很是细心地将长戟拼接好,忽然又想起面前的林烨身上空无一物,问道:“你没有兵器么?”

“身为武者,哪能过分依赖于兵器?”林烨傲然道。

“你是炼体的行家?”赵杰有些惊异,以前他见过的修炼肉身的武者,哪一个不是肌肉发达的大块头,眼前这个少年身子虽是挺拔,可怎么也跟大块头沾不上边啊,想到这里,赵杰不由有些失望,看来眼前这小子抢不到哪里去。

“不过你用这种长兵器,我也不能吃了亏啊。”林烨却也是话锋一转,心念一动,裁决便出现在了手中。

赵杰见罢,暗道,这还怎么打?那可是本命兵器啊!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原来是要扮猪吃老虎啊!

可是,林烨口中的“这种长兵器”却让赵杰很不舒服,他可是来自天玑城赵家,用戟的世家,在尘界闻名遐迩,林烨对于戟的称呼让赵杰感觉这是对赵家的侮辱,所以明知没得打,赵杰还是迎着披头上了,毕竟,气势上不能输。

“你叫林烨?小子,我今天好好教教你,这种长兵器叫做,戟!”

赵杰躬身持戟横扫,浑身金元力澎湃,这是赵家祖传戟法中主攻的起手招式,无风起浪,赵杰看到林烨拿出了本命兵器,自然是直接就使出自己最强的戟法。

林烨见状,一侧身,抡起裁决棍就从斜刺里劈了过去,毕竟林烨并没有练过什么系统的棍法,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动手。

“乒”的一声,裁决稳稳挡住了赵杰的长戟,裁决很有灵xìng,棍身震颤几下就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道,传到林烨手上的感觉很是轻微,可赵杰就不同了,恐怖的力道让赵杰虎口发麻,长戟几乎脱手而出。

第一击被林烨轻松挡住,赵杰身体继续往下沉去,脚步移动,手中长戟亦是顺势逆转,正是赵家戟法中的九天揽月,林烨脚尖发力,顿时飞退,赵杰的九天揽月也是揽了个空。

赵杰并不气馁,跟着林烨的脚步飞身扑上,林烨也没有还击,任赵杰攻势如cháo,他都是从容应对,也不正面迎战。林烨细心观察着赵杰的招式,想从赵杰的招式中学到些长兵器的用法,毕竟裁决是一根长棍,与赵杰手中的戟同属于长兵器,总有些通用的地方。不过若是赵杰知道林烨是抱着偷师的态度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来来往往,赵杰已经将赵家的戟法打了个遍,体内元力渐渐不支,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却还是不依不挠地攻击着林烨。林烨正想收手,不远处却突然冲过来另一个少年。

“赵杰,我来帮你。”那少年正想加入战团,却听赵杰道:“吕蒙,你不是他对手,不要过来。”

吕蒙见赵杰已经有了颓势,正要不顾赵杰的话攻向林烨。旁边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哦?还想以多欺少?林烨,打架怎么少得了我。”

林烨循声望去,两道身影映入眼帘,正是结伴离去的夏风和段宇。夏风一脸疲态,却也走向了吕蒙,看态势,是想教训吕蒙一顿。

林烨见势,立马从与赵杰的战斗中抽身而出,挡在了夏风和吕蒙之间,道:“别,就是练练手而已。”

夏风一愣,说道:“练手?我看你是练手没错,可那小子,分明就是拼了命在打。”说着玩味地看向了赵杰。

赵杰脸一红,知道夏风说的是实话。林烨打了个哈哈,道:“赵杰,这两个是我兄弟,夏风,段宇。”

“吕蒙。”吕蒙不等赵杰介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杰见夏风和段宇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有些异样,不由有些恼怒,对林烨说道:“流风学院招生没有固定时间,只要你能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自然会有人来接待你。”说罢,便和吕蒙离开了。

“你要进这个学院?”夏风和段宇很是惊讶。

“嗯。有两个前辈推荐我来这里,我便想来看看。”林烨随口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比我还晚到?”

夏风指了指流风学院对门的酒楼,道:“我们坐下说。”

三人在酒楼坐定,点了酒,打开了话匣子。

“和段宇一起挑了几个曦阳教在宏阳城的据点,那叫一个畅快!”夏风笑道。

“我就说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疲惫。来,干一个!”林烨也知道夏风同曦阳教的仇怨,大笑一声,“短语你小子怎么不先回家看看?你把又到我家来打听你了。”

“这不是怕家里人担心么,刚准备回去,就碰到你了。”段宇道。

“也是你们幸运,这一阵西北妖盟在宏阳城闹了个底翻天,你们的作为,怕是都算在了妖族头上。”他们坐的是单间,所以林烨也不担心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

酒楼之中,林烨三人虽是交谈甚欢,却也到了起身告辞的时候,夏风覆灭曦阳教的目标堪堪才起了个头,他们挑掉的那几个曦阳据点里面也还有着夏风的追杀令,所以,夏风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多露面,毕竟曦阳也是个传承千年的大教,信徒比比皆是。

夏风走的时候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只是想着和林烨相反的方向行去。林烨和段宇一起回了贫民区。

“小宇!”林烨看着段宇的母亲喜极而泣地将段宇拉近了屋,也没做停留,进了自家大门。

林成见儿子回来,埋怨道:“回来了就知道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在家多陪陪你母亲。”

林烨脚上抹油地溜进了里屋,林烨知道父母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变了许多,默认了他照着自己的想法生活,要在以前的话,父母是决然不会同意自己那么早就出门往内城去的……

母亲正坐在里屋缝补着林烨在沙漠中带回来的衣物,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边缝还一边念叨着林烨,丝毫没有察觉儿子也是一脸笑意地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看着。

“娘。”良久,林烨出声唤道,他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母亲那是这般的美丽,他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足以形容母亲的词汇。

林母一惊,针头差点扎到手指,“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林烨笑着说,“这衣服缝不好就扔了吧,我再去买。”

“你这孩子,这么好的衣服,哪能说扔就扔?出去这么久就学会铺张浪费了?有钱了也不能这样用啊!”林母严肃道。

林烨连忙俯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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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和段宇在一旁听着,不多时,便被欧远的故事所吸引。

欧远从地底来到地面,在人族的地界行走,如过街老鼠一般,不敢暴露在人们的眼皮下。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怎么,一个弱小的火灵竟然在地面上如鱼得水,虽然上不了台面,却也风生水起。

欧远白天在太阳下yù求不满地修炼,不断积聚着五行火力,修为也是水涨船高,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火灵,还是一个先天孱弱的火灵,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先天不足的他只能往着一条后天畸形的道路发展。

在地底的时候,欧远很是羡慕有着躯壳的族人,他喜欢他们脸上的笑容,尤其是露出一嘴白牙的那种。

几百上千年过去,欧远的修为终于登堂入室,胆子也大了起来,居然明目张胆地现身在了人族的世界里。

无数强者蜂拥而出,尤其是在炼器之上小有成就的人物,都想要将欧远收服,以提升修为或者是炼器水准。于是,捅出了这个大篓子的欧远开始了自己的逃亡,欧远并不愿意回到地底,冶族是被人族驱逐到地底,所以欧远一直对人族抱有敌意,想要帮助冶族重新走出地底,不用再终rì忍受着黑暗的煎熬。

可是欧远终究是孤立无援,被拾荒某位强大的冒险家困住了,后来,拾荒组织了一场拍卖会,欧远被当时吕家的家主以物换物拍了下来。

当时吕家的家主吕义也是一个醉心于炼器的强大修士,放眼整个尘界,强过他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靠着炼器,吕义在尘界可谓是八面逢缘。吕义强势拘禁了欧远,以抹杀灵智要挟欧远,欧远无法,只得妥协,甘心成为了吕义身体中的火灵,助他炼器。而吕义也是疯狂之人,仗着自身修为,也不管这样强势会不会让欧远包藏祸心,就这么留下了欧远的灵智,毕竟,一个有灵智的火灵对于炼器的帮助是无法形容的。

不过,这欧远也是重承诺之辈,甘心就当了吕义的副手,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强势的依靠,不至于要整天提心吊胆地提防着那些为了他而疯狂的人族。况且帮着吕义也是在帮自己,终rì在火炉中修炼的速度可比欧远在外面要快得多。

不知不觉间,十几年过去,欧远的修为更上了一层楼,见识也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是吕义带给他的。不过由于他的先天不足,他也始终无法依据自身去凝练躯壳。

这时候,吕义偶然间得到了一批天地奇珍,想要炼制出一把绝世神兵,可是,这次的炼制却失败了,吕义为自己炼制的鼎炉居然炸炉了。那副鼎炉是与吕义的本命兵器,现在鼎炉炸裂,吕义的气海瞬间分崩离析,人也当场就身亡了。

当时,欧远不知所措,可是那爆炸产生的雄厚火元力也让欧远吸收了个干净,修为猛涨,直接便跨越了几个等级,来到了吕义的高度。而他的身上是打上了吕义的灵魂烙印的,现在吕义身死,灵魂烙印却还要过上一段时间才会自行消散,所以欧远被困在吕义的身体之中。

也是吕义修为高绝,肉身及其强大,连本命兵器爆炸都没有炸开他的身躯。欧远无法,照着冶族那位前辈教他的法门,占据了吕义的身体,冒充起了吕义。欧远同吕义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自然清楚吕义的xìng子,也没有在吕家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欧远想着,吕义在无形中帮了自己这么多,自己就拿着他的身子帮吕家做些什么,也算是报了恩。

于是,吕家一向不世出的吕义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强势起来,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突然间变得和蔼可亲,尤其是他笑的时候露出一嘴白牙,显得格外亲切。

欧远凭着吕义炼器积聚起来的人脉,让本就已经不弱的吕家迎来的再次发展的契机,短短两年间,吕家竟一跃成为尘界最大的财阀,掌握了足以颠覆整个尘界的财力,人力也随之滚滚而来……

听到这里,林烨和段宇都是已经陷入了震惊之中,财可通神的吕家,竟然是眼前这个冶族一手提携起来的,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实力和胆量,头脑!

欧远将吕家的事情安顿下来,也放下了吕家家主的职位,开始着手冶族的事情,借着吕义的身子,欧远随心所yù地动用着吕家的一切,以帮助冶族重回地面。

是时,罗伦和天远大战爆发,罗伦大漠形成,欧远一眼便发现,冶族要重回地面,罗伦大漠是最佳的落脚点,也是最佳的居住地。

于是,带着满腔的希望和热血,欧远回到了地底,他一身强大的修为让冶族同胞们无比折服,可是要带着所有冶族族人回到地面,却遭到了冶族长老会的一致反对。无论欧远怎么规劝,长老会始终不肯松口。欧远无法,只得发起了群众投票。

毕竟,哪一个冶族人心中没有对于回到地表的向往,可是冶族长老会的威严也不是那般容易撼动的,所以欧远只得到了族中部分人的支持。仗着修为,欧远强行带走了支持他的族人,来到地面,冶族虽然稀少,却也只是相对于人族而言,欧远这次带走的族人,足有数千万之多。可是,当时的尘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尘界了,要建造出一座适合冶族人居住的城池何其艰难?何况还是在罗伦大漠这样的黄沙之上!

于是,欧远带着族人从地底运送材料,历时数年,终于建成了眼前这座巨大的陵南古城。

有了城池,欧远便想着势力,钱财,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作支撑,陵南城决然不可能在尘界长久立足。没有足够充足的财力做后盾,陵南城也决然不可能长存,仅仅靠着吕家是断然不行的。

所以,冶族用自己的看家本领——炼器做起了生意,冶族炼器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们经手的兵器没有一把会是劣质品,所以,当时,陵南城几乎垄断了整个尘界的军火生意。同时,欧远也慢慢组建着自己的势力,在欧远的指点下,冶族族人的修为突飞猛进。准备了数年之后,欧远带着麾下的冶族军队闯进了人族的战争之中,一时间所向披靡,陵南城也变成了陵南国。

听到这里,林烨和段宇心中五味杂陈,这欧远果真是大人物啊!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都是想着,怎么我们两个一起就老是碰到这种哄哄的人物?范家,七杀,白帝……然后两人离散一年,才刚一见面,又遇到了欧远。此时,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难兄难弟。

人族也只当是一个罗伦大漠发家的土皇帝而已,又过了数年,人族终于察觉了异常,这些外貌身形都与人族相同的陵南人,竟然不是人族!更有消息说,陵南国国主,竟然吕家前任家主吕义!

欧远得知后,玩了一招金蝉脱壳,让吕义死在了一次走火入魔之中,毕竟,吕家并不缺人才,吕义的死亡对吕家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而欧远自己,又以火灵的面貌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尽管欧远多方隐瞒,从不在人族面前露面,可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欧远火灵的样子再一次被世人所知晓。

不过这一次引起的轰动就没有那般巨大了,欧远的修为摆在那里,要动他的人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样站在尘界巅峰的存在,跺一跺脚,尘界都可能要翻天覆地。

可是,被权势冲昏了了头脑的欧远,看着自己国土上的人族对自己,对冶族敬若神明,他不顾族人的劝阻,毅然继续发兵,不停地攻城掠地,终于引起了人族的重视。

一时间,人族群情激奋,矛头直指以欧远为首的冶族。一群地底的外来客,居然把人族逼到了这份上,于是整个尘界的人族都是一致对外。这也惊动了人族的几个巅峰存在,几个巨头一合计,决定联手对付欧远。

这便注定了欧远的凄惨的结局,一山还有一山高,欧远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人,也有比他更强大的人。欧远不出任何意料地战败了,受重伤逃回了沙漠中的陵南城。群龙无首的陵南国也在短短一月里被逼回了沙漠,龟缩在了陵南城中。

好在地底的冶族没有对来到地表的这些族人全然不管,一直保持着联系,现在陵南城出事,冶族长老会当机立断,把陵南城里的族人全部接回了地底。

冶族的底蕴还是在的,轻而易举地切断了陵南通往地底的通道,并且将陵南城沉入了黄沙之下,那一夜,正是月圆之夜。陵南城的地基也就形成了今天那个巨大的盆地,也因为陵南整座城都是用的地底的特殊材料,所以一般人的神识难以察觉盆地之下还有着这样一座古城。

冶族长老们也没有过多责怪欧远,毕竟欧远的出发点是好的,做法除了后来被权势冲昏了头脑也没有什么过错。

不过欧远受伤太重,不像其他族人,这一具身体用不了了再打造一副就行,欧远是火灵的实体几乎被打散,终究是不治而亡。可冶族也看到了欧远的潜力,终究不忍心一代人杰就此消亡,最终冒着天地的大不违留住了欧远所剩无几的灵魂,悄然注入了一个人族的身体,十几世的传承,欧远的灵魂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一世,欧远便是附身在了擎苍的识海。

可是,由于自打一出生,擎苍的神识便占据着主导,欧远的灵魂一直被压制在擎苍识海的最深处,若不是这次擎苍感觉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而来到了这陵南古城,欧远是决然没有可能占据擎苍的身体的。

而陵南本就是欧远的老窝,在一系列契机的引导之下,欧远终于从擎苍的识海深处冲了出来,更是在此时占据了擎苍的身体。

欧远终于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欧远似乎在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气力,拉耸着脑袋。

林烨和段宇耸耸肩,也不知要说什么,这一对难兄难弟还没有从这份波澜壮阔的回忆录中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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