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丽春院
() 奉命到丽chūn院办事,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秦逸早早叫上杜飞,两人大摇大摆地往丽chūn院走去。
自从那测试之后,秦逸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族人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大有不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没有了以前那种不屑和嘲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看着他带着杜飞逛窑子,也没有人取笑,反而眼中充满了羡慕。
青楼原先乃是指帝王之居。丽chūn院也算是处比较高级的青楼,主楼有四层来高,彩旗飘飘,灯笼高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到这里逍遥的男人一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修养之辈,普通百姓一般是进不去,没有银子你也进不去。
客人主要以文人士大夫、富商、江湖豪客等为主,坐着喝几杯茶,吃几块点心,谈谈心,或是听姑娘唱几段小曲。其中尤其以文人居多,他们中间有的人是游戏人生、笑傲江湖,有的是寄情于红粉知己,享受温香软玉。还未走近大门,便可听见男人们的欢笑声和姑娘们的娇嗲。
秦逸拦住一位从里头出来的熟人,笑嘻嘻地道:“家洛兄,天sè尚早,好戏还没有开场,你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这人走路歪歪斜斜,满脸都是鲜红的唇印,正是陈家小少爷,平rì里喜欢赌几把。秦逸刚好手气一直很背,一来二去,两人倒是用银子砸出了些交情,交情是两人的交情,只不过银子是秦逸的银子。
“那小娘们,真够劲!”陈家洛浑身酒气,眉开眼笑道:“哎呀,这不是秦逸兄么?好久没有看见你了,难道你也是为了那姐妹花魁的艳名慕名而来的么?”
姐妹花魁?果然有搞头。秦逸心里一跳,到时候上演个花魁从良,姐妹双宿双飞,是个男人都会热血澎湃,难怪这家洛兄要犯贱地往前凑了。
“慕名而来?”秦逸摇摇头,笑道:“我这是办正事来着。”
“了解,了解。”陈家洛对着他神秘地眨眨眼间,笑呵呵地道:“咱们男人到这地方,谁不是办正事来的?”
秦逸嘿嘿一笑,这家洛兄年纪虽轻,倒也深谙这风月之地的jīng髓了。
“秦逸兄,你先进去等着。我正要回去召集兄弟前来打杀一番那花魁的傲气,到了这丽chūn院,还装什么卖艺不卖身,弄张笑脸就把咱们男人糊弄了过去,你说气人不气人?”陈家洛悲愤不已,想来是被掏光了银子,连花魁的手都没有摸上,怀恨在心了。
“家洛兄,我想向你打听个事。”秦逸拉着他衣袖,小声问道:“和这个卖身不卖艺的姐妹花魁睡上一晚,要花多少银子?”
花魁并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而且也不是你有钱就能够办到的事情,即使有客人有幸见到了她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对其动手动脚的。陈家洛目瞪口呆,这秦逸兄的胃口果然很大,连这鼎鼎大名的姐妹花魁也想睡,真是有种。他顿生知己之感,呵呵笑道:“回头我帮你问问。”
“多谢!多谢!有劳了!”秦逸得意洋洋,似乎那花魁就躺在他脚下撒娇一般。
“我就看着秦逸兄大展神威,为咱们男人争口气了。”陈家洛对着他挤眉弄眼,小声道:“我昨夜宿醉留宿丽chūn院,彻夜未归,若是家姐问起,还往秦逸兄为我帮衬一二。”
“好说,好说。”秦逸拍拍他肩膀,道:“那家洛兄你忙着,我父亲一会要来,我得先进去打点打点。”
“你忙你的,正事要紧。”陈家洛擦擦额头的冷汗,老子逛青楼,儿子来打点,这父子果然是极品啊。
“少爷咱们还是快些进去,正所谓人生难得几回勃,此时不勃待何时?加紧点的话,在族长来前,咱们可以偷空吃几口。”杜飞在旁听得眼冒绿光,心思早就飞到里面鬼混了,急急催促道。
两人轻车熟路地往丽chūn院门口奔去,如同sè急了几十年的花和尚。
“哎呀,杜大爷,你可来了!哎哟,这不是三少爷么?好些rì子不见您老了,稀客,稀客!”门口热情的老鸨扭动着身体,笑容满面,脸上的胭脂水粉刷刷直往下掉。
秦逸看得心里直犯嘀咕,女人年纪越大,脸皮越厚,不是说她不要脸,而是脂粉擦得太多了。
老鸨对着身后大叫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接客了!好好伺候两位爷!”
门内顿时涌出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指着两人叽叽喳喳,眼睛里chūnsè,像是恨不得将他们二人吃进肚子里慢慢回味。
“慢来!慢来!”杜飞对付起这些倒是娴熟无比,毫不客气地在她肥胖的屁股上摸了两把,道:“我和少爷还有正事要办,等正事办完了,再找姐姐你切磋一番。”
“就怕杜大爷你到时候倒在姑娘的肚皮上不肯起来,冷落了姐姐我。”那老鸨将白花花的胸脯往他身上贴了贴,哀怨道。
“怎么会呢?”杜飞极为熟练地揉捏几下,嘿嘿道:“待会儿,我们族长要来,姐姐你还是好房好肉好姑娘准备好,好生伺候着,我们族长的威名,姐姐你是知道的。”
“秦族长和三少爷同时大驾光临,真叫我这丽chūn院蓬荜生辉啊。两位爷放心,我这就马上去办,保准让秦族长乘兴而来,尽兴而归。”那老鸨听说秦族长鼎鼎大名,吓得脸都黄了。秦族长是谁,前些rì子三少爷和人争风吃醋败了阵,他就提着大刀上门讲理,若是失了他面子,带着人马把这丽chūn院拆了都有可能,谁不怕啊?
“少爷,你先瞧瞧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姑娘,我先去张罗一番。”置办酒席这等事情,当然不能让少爷费心,杜飞很有觉悟地承担了下来。
身后的姑娘们听得三少爷点单,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了,媚眼飞漫天飞。
青楼女子,大多是贫苦出身,迫于生计落于此处,吃的是青chūn饭,不趁着年轻貌美寻个有钱有势的良人,等到人老珠黄,连个挑三拣四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青楼女子,容易惯看世间风云,饱经人生沧桑。许多姑娘看破红尘,削发当了女和尚。在青灯古佛之侧忏悔罪孽、洗刷耻辱,祈盼来生重新做人。然而佛寺道观,并不一定如人们所想的是清净圣洁之地。许多做了女尼的青楼女子,以女道士身份做掩护,重cāo旧业,有些尼姑庵还与和尚庙大搞横向联系,互通有无。少数比较英勇的尼姑甚至将过往的小伙子抢入庵中,轮番蹂躏。
秦家三少爷年少多金,家世显赫,自然极受欢迎,在她们眼里已经成了从良的最佳选择,只要三少爷点头,就是情投意合,只求明媒正娶,感情是其次的问题,二人便可双双飞去。
好意难却,秦逸为难地挑了个看着小巧玲珑的新来姑娘,往内院走去。
台上有一个清官人在唱一曲曲目,琴声叮咚,歌喉悦耳,琴音相和,仿佛在诉说着少女的心事般,轻柔温婉,极尽幽怨之意,口中的词句缠绵徘徊,旖旎近情,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忧愁。
还未到夜幕时分,来丽chūn院的客人已经不少,楼上楼下到处莺莺燕燕和客人们打闹着,白花花的胸脯大腿,闪得人眼花缭乱。
秦逸一眼就看见了陆家陆明那小子,正对着身边的两个陪酒的小妞动手动脚,大吃豆腐。他旁边坐着一个白面无须的汉子,二十七八的样子,玉面朱唇,相貌不俗,只是一双眼睛里充满了yīn柔味道。
“怎么?哥哥,你莫不是还不认识那陆公子么?”秦逸身边的女子见他好奇地看着二人,神sè有异,趴在他耳边疑惑地问道。
一阵幽香袭来,参杂着**和胭脂水粉的味道,秦逸差点被熏得打了几个喷嚏,他嘿嘿笑道:“哦,宣城四大世家之陆家的陆大公子,当然认识,我在这宣城也算是交游广阔,哪能不认识陆公子呢?他还是和我家旺财烧过黄纸拜过把子的结拜兄弟呢。不过,他旁边那位就有些眼生了,姐姐你可知道他的来头?”
“哇,哥哥真是见多识广,姐姐今天晚上跟定你了。”那姐儿面sè一喜,眉眼间越发妩媚了起来,脸上充满了chūnsè,哥哥姐姐乱叫一通,笑道:“我猜那位爷顶多也就是个童子鸡,中看不中用,哪有哥哥你够味道。这也是那位爷第一次来咱们这地,方才还是陆少爷为他叫的姐儿呢。”
rì,这家伙是童子鸡?不是吧?动作怎么这么熟练呢?难道是自学成才不成?秦逸看着他上下其手,动作熟练无此,两个姑娘已经浑身冒火,脸上红扑扑地恨不得将他吃掉,顿时深受打击。
陆明也显然瞧见了他,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恶毒的神sè,狠狠地瞪了秦逸几眼,低头在那华服青年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那青年点点头,瞧了秦逸几眼,脸上满是不屑和嘲笑。
“咚”的一声清脆的云板划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同时停了下来。
“出来了,出来了,花魁终于出来了!”楼里无数的男人停下了作乱的手,张大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珠帘,口水流了一地。
静垂的珠帘被一双雪白的纤手抬起,从中走出两个女子。二人身材一般,高矮也是一般,都是一身轻纱,青丝高挽,面纱下美目盈盈,娇躯在行走间时隐时现,端是一对夺人心魄的美貌无比的妙人。
为什么女人穿得越少越透明,男人反而看不透了呢?秦逸摇头苦笑,心里暗骂,这花魁倒也把男人的心思揣摩得十分透彻,明知道能看不能摸还穿得这么少,分明是在欺负老实人,欺负像我这种花了银子的老好人。
姐妹两人一人素手抱琴,一人纤腰挂剑,美目四顾,掩唇轻笑,娇声道:“多谢各位捧场,我们姐妹这厢有礼了!”
“好!”在下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叫好声,情绪顿时疯狂了起来。
“在下林家林长云,见过两位姑娘。”那林家四公子率先反应过来,朗声道。
“在下陆家陆明见过姑娘。”陆明见有人抢在自己前头,不甘落后道。
“在下柳如是…”楼里的男人顿时响起来片热烈的回应,几乎将丽chūn院房顶都掀了开来。
那挎剑女子微笑着一一回应,这才缓缓拔出腰间长剑,抿嘴笑道:“今rì我姐妹琴剑合一,就以剑舞搏诸位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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