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 从狐狸叔那里出来,雨已经停了,我站在大街上,看着运送物资的驮马车队在面前匆匆而过,心情却已平静下来,原来生活呀,真的是一锅杂货乱炖,不管喜不喜欢的,都要往里头扔,直到卖相上五颜六sè,味道上乱七八糟,然后再捏着鼻子往下喝。
自从大清国在海陆战场上节节败退,上海、广州等地也传来了国民党蠢蠢yù动的消息,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举事,可是江山sè变,风雨飘摇的祸患已突显端倪,在此神州板荡之际,父亲大人也跟着填乱,隐晦地表达出了他要永远镇守xīn jiāng的意愿,潜台词就是如果天下大乱,他就要做割据一方的xīn jiāng王。
不是父亲大人行事嚣张无所顾忌,经过十几年的经营,整个xīn jiāng被父亲营造的宛若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出,老佛爷倒是想按祖宗规矩把父亲调离来着,只可惜她老人家一动这念头,xīn jiāng就会发生暴民起事,老毛子入侵之类的乱数,直吓的妄图染指xīn jiāng的官员纷纷请辞,向老佛爷发出了xīn jiāng无胡就呜呼的感言,弄的老佛爷也没招没落的,只好让父亲继续留任。
每当老佛爷想起自己这个侄女婿为了大清国的一桶江山永固,发配似的沦落在这蛮荒苦寒之地十几年,为国尽忠不能为白发高堂尽孝,自是感动的不行不行的,亲赐边疆第一能吏的匾额,高挂在总督府堂前,让知道根底的人看了发笑。
至于xīn jiāng上下的各级官员,敢问一句还有忤逆父亲大人旨意的么?十数年来,凡是父亲大人看着不顺眼的,不是在对内对外的战事中杀身成仁,就是在各类**案件中遗臭万年,现在剩下的,除了父亲大人的好兄弟,就是父亲大人的好子侄,行事思想,无不和父亲大人保持一致,各个都乐于追随父亲大人的足迹,在远离庙堂是非的大好天地中,享受着无拘束的逍遥快乐生活。
按照世俗的观点,父亲大人打拼下来的诺大家业,总要选一个好儿子来继承,才不会败落,于是随着父亲大人chūn秋已高,这个家的气氛也变得很是微妙,总有一股在暗cháo,在貌似平静中涌动,就是大脑迟钝如巴特尔,都从东方夫人和大娘的上窜下跳中,察觉了亲情的淡薄,功利的凝重,而今天,我更是从东方夫人怂恿竭力父亲大人带我上战场的行动里,嗅到了一股子yīn谋的味道。
不过让我想不清楚的是,东方大娘把我送到前线去到底是害我还是帮我?细想起来这举动对我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虽说战场上兵祸无情刀枪无眼,可是跟着父亲大人出兵放马,亲临前线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没危险不说,立功的机会也大,极容易加深父亲大人对我军事能力的赏识,真不知道这个看似jīng明的东方大娘是怎么想的,居然费劲拔力的给我了一个守侯在父亲大人马屁旁边的机会,我要是再拍不好还是直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算了。
正当我心不在焉地揣摩着东方大娘的险恶用心的时候,一大队打着蓝地飞鹰旗的骑兵迎面呼啸而来,隆隆的马蹄踩踏在雨后泥泞的道路上,直翻腾的是泥浆四溅,汹汹的气势,吓的路边各sè人等忙不迭地四散躲避,一时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谁呀这是?出场卖相居然比我还嚣张,手搭凉棚凝神细望,只见当先一匹神骏的白马上,一个英俊剽悍的少年骑手正贼忒兮兮的冲我媚笑,太阳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巴特尔这臭小子,你说这家伙是不是找抽,胆敢在我面前耍帅,想抢我风头怎地。
小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兄弟几位一直是各玩各的,野哥哥去了上海,据说正尝试着接管东方大娘的生意,胡清大哥依然在běi jīng做着大清国的孝子,老佛爷的贤孙,胡勇二哥学业有成,在自己舅舅,父亲大人的亲信幕僚王至鹤先生的辅佐下学习如何处理政务,胡飞,胡杨在男女混杂的新学混的是如鱼得水,据说成绩优异,总是遭到老师表扬的同时,追捧他们的铁杆女粉丝都快组成一个加强营了,而巴特尔自打上次随同父亲大人去阜康就没回来过,在广阔的草原上,与他的亲族们骑马喝酒摔交玩的是不亦乐乎,听说在他舅舅德勒格尔的大力支持下,这小子招收了五百多蒙古少年,将自己的猎鹰骑兵小队扩大成了猎鹰骑兵大队,整rì的山呼海啸地cāo练,忙的不行不行的,就是亲密如我,见他一次也比淘换药引子还难。
今天在这里看到自己这个rì渐chéng rén的好弟弟,我心理既高兴又有些失落,怎么是他呢?要是换个主敢在我面前纵马长街,我肯定示意胯下的黑子装成受惊的样子,一家伙冲进他的马队,再以少爷被碰掉一根头发为由,当场讹他十万大洋,要知道我可是刚从狐狸叔那里采购出来,想到自己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现在别说撞炮,我拦路抢劫的心思都有了。
巴特尔却不理解我丧失了大好发财机会的懊恼,拍马来到近前,利落地飞身而下,一把把我从黑子身上拽下来,抱住我欢喜地嚷嚷道:三哥,哈哈,多rì不见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
刚虚唬了一句,就指着身后那些早已勒住战马,整齐地排列着的骑兵们,献宝似的对我夸耀道:怎么样?三哥,看我猎鹰骑兵勇武剽悍吧?我和他们摸爬滚打了三个多月,才勉强有点天下第一jīng兵的样子,没办法,我们蒙古族人天生就是最优秀的骑兵,我早考虑好了,这次父亲大人打老毛子,我一定要带着他们到战场上见识见识,三哥,听说你的血狼也扩编了,这下可好了,咱们一起随父亲大人出征,咱哥俩并肩杀敌,让老毛子们领教领教咱们猎鹰血狼的威风。
小半年不见,巴特尔长高了,虽然比我还矮了少许,但是好象也有将近一米七的高度了,看着他青chūn洋溢神采飞扬的笑脸,我很高兴,如果这家伙也和我一起上战场话,估计东方夫人对我耍的小手段,丫肯定能替我抗一半,这么多年我把这家伙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细心呵护,耐心引导,cāo心劳力的我容易吗我,不就为了有朝一rì这小子能给我当枪挡灾么。
不理会巴特尔这家伙自吹自擂,我看着这一大群腮帮子努努着,眼珠子鼓鼓着,撇势喇嘴的天下第一jīng兵,对这小子夸奖道:士气不错,看卖相倒也过得去,只是不知道上了战场能不能拉稀。
巴特尔指着我身后人丁单薄的血狼护卫队,不服气地说道:切,三哥,瞧不起弟弟带兵的本事怎地?不服咱们领各自的兄弟到城外先掐一仗怎么样?就当战前演习了,老规矩,你出多少人我就出多少人,骑马打枪再喝酒,三局两胜,输的东来顺请饭。
我鄙夷道:就你这小老样还敢和哥哥我叫板?小心输的你当裤子,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天下第一铁军外加天下第一铁胃,不过现在可没工夫搭理你,我还得到父亲大人那里请安呢,你也一起去?
巴特尔说道:行,我也是刚回来,还没给父亲大人请安呢,咱们一起去,正好求他老人家给咱们个出兵放马的机会。
总督衙门,父亲大人的书房,父亲大人手捧一杯清茶,安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神情悠闲,一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儒将风度,眯缝着眼睛,微笑着看着面前俩个一致要求奔赴前线决心血染疆场马革裹尸的愤青儿子,感叹道:哎,年纪小就是好啊,不怕那世事艰辛风高浪急,不惧那兵危战凶生死无常,只有海阔凭鱼越,天高任鸟飞,出生牛犊不怕虎,长了犄角反怕狼的人生豪迈,真真是羡煞了老夫,好,看你们有如此的血xìng和决心,为父很是欣慰,既然你们这么积极,就你们一个机会,带着你们什么小狼小鹰的,随为父一起去打老毛子去。
反正我知道自己上战场已经成了不可更改的结局,那还不如拿出点高姿态,在父亲那里争取一个有责任有担当有热血有激情的好印象,再说,能够有幸参与这个时代的反侵略战争,我还是很愿意的,于是我一进父亲大人书房的门,就迫不及待地,居心叵测地抢先巴特尔一步,向父亲大人主动请缨,果然就让父亲大人老怀大慰。
见父亲大人如此的兴致,我本着有杆没杆都要往上爬,有缝没缝都抱蛋的处世原则,死皮赖脸地向父亲大人求恳道:父亲大人如此待见孩儿,孩儿们自要好好表现,在战场上一定舍生忘死奋勇杀敌,怎么也不能堕了父亲大人的威名,对了,父亲大人,这些rì子孩儿加紧练兵,军资枪械损耗弥艰,父亲大人能否给我们补充一点?
本来吗,打仗这么危险的活计,按国际公法怎么都不应该让我这未成年人参加的,既然父亲大人违反行业规定在先,我就全当自己是人权卫道士,怎么也得从他老人家那里掏点好处作为赔偿不是。
父亲大人可能也觉得自己理屈,于是很大度的当场批条,血狼大队和猎鹰大队按虎威内卫关饷,武器装备也按虎威例,每人配备毛瑟马枪一支,驳壳枪一支,左轮手枪一支,骏马,战刀及其他军用物资也按高标准补足,想到自己的好儿子如此勇武知道上进,父亲大人一高兴又赏了我和巴特尔每人三千大洋的特饷,直鼓舞的我们士气高昂,终于尝到了枪炮一响黄金万两战争财最好发的甜头。
正在合家欢乐的时候,一群父亲大人的手下过来找总督大人商议军情,父亲大人挥手对我和巴特尔吩咐到:你们先退下吧,晚上到内宅陪你们娘亲们吃个团员饭,对了,先不要告诉她们你们要出征的消息,回头为父亲自跟她们说,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进内宅请安了,各自准备出征的事宜吧,千万不要懈怠,十rì之后随为父出征。
内宅,四娘,五娘和母亲一如既往地坐在一起闲话着家常,气氛宁静悠闲温馨,看我和巴特尔山呼海啸地进来,母亲们别说招呼,连眼皮都没有抬,全当是屋里溜进了两只癞皮狗。
怨不得母亲们对我们这样,说起来还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天池山庄练兵,中途一次都没回来探望过母亲们,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孝,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我甩开巴特尔,虔诚地给四娘,五娘和母亲行礼请安:四娘,五娘,母亲大人一向安好?巴图尔给你们请安了。
为了不让母亲们责怪,我拿捏的嗓音把自己都腻出一身鸡皮疙瘩,不过效果不错,果然就听四娘在一旁用充满溺爱温情的声音呼唤道:巴图尔,巴特尔,过来让四娘抱抱,你们跑哪里去了?四娘都想你们了。
哇!感动中,多rì不见四娘还是对我们那么好,于是我利马酝酿好感情,哽咽着回应道:四娘,我在,我也好想您……结果话音未落,就听汪汪两声,两只胖的圆滚滚巴掌大的小白狮子狗,摇着短小jīng悍的尾巴,紧倒蹬着更加短小jīng悍的狗腿,雪球样从我身边跑过,白光闪耀处,但见它们娇小的身影一头扎进四娘波涛汹涌的怀抱里,跌荡起伏处,毛绒绒的小脑袋在四娘高耸到极致的部分欢快地不停地挨擦着,喉咙里还发散出腻人的呜咽声,四只贼溜溜的狗眼,居然还知道jǐng惕地盯着我和巴特尔,一副生怕我们抢它们位置的敌意。
四娘爱怜地抚摩着小白狮子狗,锋利的眼神冷冷的乜视着我和巴特尔,嘴里却轻柔的说道:小巴图尔,小巴特尔,你们真乖,比那些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们可强多了,不知道着家,不想四娘,来,还是让四娘疼你们。
啊?!见此情景我和巴特尔利马傻了,四娘看样子真是想我们想疯了,您瞧瞧,选的替身都和我们脾气秉xìng相投,最起码无耻的样子就很有几分我们年轻时候的风采。
相比四娘另类的责骂,五娘的表现就正常多了,直接上来温柔地揪住我和巴特儿一人一只耳朵,亲热地说道:两个小混蛋,在外面野疯了你们?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看看,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们?养你们还不如养两条小狗呢。
要说还是我母亲最好了,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用满是雾气的美丽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中,说不尽的爱怜呵护,直看的我心里是一个劲的发酸,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万恶不赦的混蛋不孝子,对不起母亲们对我的多年培养,狼心跟针扎似的难受,还不如被四娘五娘的打骂来得痛快呢,突然间,我想到了父亲大人嘱托我们不要告诉母亲们我们即将征战沙场时的体贴柔情,原来男人真的可以做到博爱,看样子我身边只有四个女人还是少了点。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本来我们几个月没回来就够让母亲们牵挂的了,而现在,我们马上还要面对一场毕竟是存在着无数未知风险的战争,那时候母亲们所面对心理压力更是可想而知,想到这里,我和巴特尔都感到无比歉疚,于是不约而同的拿捏出乖乖宝的嘴脸,竭尽让母亲们开心的能事,让她们能够享受这一刻的欢乐:是是是,我们错了,母亲们原谅我们可好?是是是,我们不如小狗,小狗要是不听话你们可以拉出去卖了,养儿子净惹你们生气还卖不出去,让你们赔大发了,哎呀,五娘,俺说的是实话呀,轻点呀,耳朵掉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在我和巴特尔装傻卖乖的倾情表现下,几个回合的功夫,母亲们就忘却了我们种种不孝的行径,拉着我们的手,慈爱地询问起了我们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象我和巴特尔这种胸怀鸿鹄之志的尾巴大的人,平常净忙些为国为民的大事了,哪还留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东东啊,但是对于母亲们的关怀又不好不答,只好支吾着禀告她们,我们的习xìng还和以前一样,走的是路,喘的是气,吃的是饭,穿的是衣,睡的是觉,泡的是妞,结果这种对自己人生很不负责任的态度,又换来了诸位母亲大人的好一顿数落,直到她们的儿媳妇们进来,这些个家庭妇女们才算找到对撇子的谈话对象,饶过了已经被折磨的满头大汗的儿子们。
听着着满屋子的女人们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媳妇不洗脸瘸腿公鸡蹦得远的莺莺燕燕的鼓噪声,我和巴特尔晕晕忽忽的进入了一种魂飞天外的痴傻状态,云山雾照如梦如幻,原来一群女人在一起聊家常,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于是我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明天我就以战前准备为理由,义无返顾地滚回自己的天池山庄,再也不在她们面前出现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同时鉴于冰儿雪儿在母亲面前告我黑状的恶劣行径,我正式决定这回连她们都不带了,我还就耍一回光棍了我。
晚饭的时候,还没等父亲大人怎么着呢,快嘴大娘就以内宅新闻发言人的身份,用无比骄傲自豪的声音,兴奋地向大家宣布了我和巴特尔要随父亲大人远征的消息,可以看出大娘是一个灰常灰常爱国的愤老,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老人家拿捏出一个英雄母亲的姿态,亲热地拉着我和巴特尔的手,代表合家老小,谆谆叮嘱我们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神圣不可侵犯,到了前线以后一定充分发挥胡家子弟的先锋模范作用,哪里有危险哪里就出现我们的身影,要勇往直前义无返顾大义凛然奋勇杀敌,争取到血染疆场马革裹尸的殊荣,至于身后的事情,总结起来就是你们放心地去吧,家里不用担心,有她老人家在,我们的亲娘肯定饿不着冻不着,我们的媳妇们也会替我们看紧了,让她们以处子之身为我们守节到永远,最后还以嫉妒的口吻当众羡慕起了我们的母亲们:虽然他们二哥的文采出众风流潇洒气度翩翩,现在也可以替父亲大人处理一些政务,可到底是身份金贵不能陪父亲大人出兵放马,哪里象这俩孩子,可以在疆场上争取更大的光荣,唉,瞧瞧你们家的这哥俩,是多么的勇武剽悍,多么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真真是羡煞老身,唉,我怎么就一不留神生了那么个不争气的文弱的儿子呢,和你们没个比呀……
风度,一定要注意风度。面对大娘的泣血现演,我和巴特尔用眼神相互提醒着,相互告戒着,相互勉励着,生怕一个忍不住再打出一着传说中的虎鹤双行,把她老人家给踢着,现在我和巴特尔的功力可不是以前可以比拟的了,很容易虎鹤双行出人命滴。
就在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紧要关头,东方大娘拿捏出了胡家幕后老大的做派,适时跳出来救了大娘一命:妹妹,别再烦两个孩子了,让他们抓紧时间好好陪陪自己的娘吧,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唉,也不知道阿福怎么想的,让这么小的孩子陪他去出兵放马,想想我都觉得不忍心呐。
靠,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啊!!!丫不是您把我推火坑里的么,现在跟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鹰啊你?悲愤中。
母亲们的反映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象万众期待的那样,因为自己幼小的儿子被推进火坑,不对是战场,而心疼地表现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辣,甚至连惊讶慌急的表情都没有,神sè淡然的,就仿佛是当初生我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会有今天一样,由于剧情少了点火暴,于是让观众们觉得的有些须yù求不满的失落,因此剧场气氛有些压抑,直到父亲大人进来,大家各按身份就位,场面上才回到了和谐稳定的主流。
吃饭的时候,母亲们没有象平常一样和父亲大人坐在一桌,反倒是坐在我和巴特尔身旁,眼睛里若隐若现的蒙着一丝雾气,就那么面带微笑地深深看着我们,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往我们的盘子里,填夹着我们平常喜欢吃的菜肴。
这种气氛还真不是我所喜欢的,还不如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我们舒坦呢,你说我这不着调的大娘也是,落井下石也别表现的这么积极呀,不是说咱们胡家早有规定骂人不许带脏字,害人不要太明显吗?现在可倒好,让她老人家这一搅和,我就心里堵的一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弄的我不但食不甘味,而且如坐针毡,说什么话都觉得不合适,就想逃离母亲的视线,寻求个眼不见心静,好在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做战前准备,不用回内宅了,否则这种rì子要是再熬十天,我恐怕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