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当嬷嬷和丫鬟们开始吃饭的时候，我拉着巴特尔出去散步。本来按照在内宅的生活习惯，我和巴特尔吃完午饭后稍事休息就要按母亲们的要求睡午觉了，但是现在没有天朝管了，我和巴特儿当然要享受这zì yóu的生活了，孙嬷嬷和齐嬷嬷看拦不住我们执意要陪着的，我和巴特尔当然不能同意，好不容易有了dú lìzì yóu的行动权力，带个尾巴算怎么一回事？我大度的挥手对孙嬷嬷说：我们只是在外面转悠一下，又不出大门，你们就不用陪着了，嬷嬷，你们还是吃饭吧，劳累的半天也饿了，我们出去也省得你们吃的拘束。其实嬷嬷们也舍不得这一桌子好菜，嘱咐了我们几句要早去早回不要出大门的话，就兴奋地冲上饭桌埋头苦吃去了，我算明白了，我和巴特尔这两个小少爷在她们的眼睛里绝对没有这桌子鸡鸭鱼肉重要。
xīn jiāng总督府是前中后三重大院组成的建筑群落，最前面还有一个超大的校场，总督府的第一重院落是办公的衙门及jǐng卫驻军的兵营，第二重院落是由四排三十二个小院落组成的官员住宅，但是有资格住在这里的官员们都到市区去购建或租住更大一些的宅院了，毕竟住在总督大人的眼皮底下做些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不是，而且外面的房子也比这里要宽敞舒服一些，因此这里的院落住的都是我们这些搬出内宅的胡家少爷和胡府的男xìng下人。第三重院落就是大花园似的内宅。虽然我和巴特尔的身份是xīn jiāng总督的少爷，可是我觉得我们和笼子里的鸟也差不了多少，长这么大了居然没怎么离开过内宅，现在出来了可以让我们活动的范围也就是第二重院落。

本来我和巴特尔还想找机会留到街上去逛逛的，可刚走到东便门的门口，就被几个穿着号衣背着步枪的兵丁给拦住了，这些家伙对我们言语倒是很客气，神态也恭敬，可是任我们威胁还是利诱对他们都没用，就是不让我们出去，抬出我们威武两少爷的名头也不好使，就连我塞过去的银子都不敢接，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两位小少爷，外面不安全，老爷早吩咐了，如果没有老爷的令牌，里面的夫人少爷们是谁都不能出去的。两位小少爷，你们就体恤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容易，放你们出去可是犯了军法的，老爷知道了要杀我们头的。两位小少爷，虽然你们赏的银子好，可要是没命了也不能花消了不是？兵丁们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五两银子，做痛心状。

算了，出不去就不出去了，我问一个看似领头的家伙：这位大哥贵姓？是这里的头么？什么官衔？这家伙立刻惶恐地回道：呦，少爷可不能这么叫，小的可当不得大哥的称呼，没的折了我们这些下人的草料，小的万平，是府上的家丁，可不是当兵的，穿了这身号衣是吓唬人的，老爷以军法行家法，咱们这些下人们都按着军队编制，小的是这九个兄弟的头，少爷叫我老万就行了。

老万？还老千呢。怎么这些家伙都是我们家的家丁不是当兵的，家丁怎么能配枪呢？大清国难道允许存在私人武装么？我疑惑地看着他们肩膀上背的崭新的步枪问道：万大哥，你们都是我们家的家丁？可你们怎么也背着枪呢？

万平回答道：少爷有所不知，乌鲁木齐这个地方不太平，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人闹点子事情出来，为了保证府上的安全，所以咱们这些家丁也都是带枪的，小少爷你们看这大rì头的你们站在这里晒着了可不好，还是请二位少爷还是回院子里吧。

我随手把五两银子塞给了万平，说道：哦，既然是家里人就好办了，我和武少爷刚从内宅搬出来，所以不认识你们，这点银子拿去，就当我和武少爷请你们喝杯认识酒好了。

别介，威少爷，小的无功无劳的可当不起少爷的赏。万平双手乱摇急惶惶地客气。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怎么瞧不起我和武少爷？你放心，你收了钱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们放我们出去的，我和武少爷可不是随便给人填麻烦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呦，那就谢谢少爷们的抬爱了，弟兄们，还不谢威少爷武少爷的赏！在众家丁欢呼道谢声中，我看巴特尔一直盯着家丁们背着的步枪在看，于是我对万平说道：万大哥，我和武少爷长这么大还没摸过枪呢，你们把手里的家伙借我们看看好不好？

这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万平命令两个家丁把步枪退了子弹交给我们，还嘱咐道：少爷们仔细留神着些，这家伙挺沉的，别砸着你们可就不好了，小的们可担当不起。

巴特尔兴奋的接过几乎和他一样高的步枪，勉力地抱在怀里问万平：万大哥，这是什么枪，怎么使？万平介绍道：这是西洋德国人造的步枪，老爷特别给我们买来的，听说是德国人刚刚生产出来的，可不是兵营里那些笨蛋们用的前边装弹装药的破枪，这家伙是咱们大清国最好的快枪了，好使着呢，枪管子直打的也远。万平把其余的家丁打发走，领着我们到一片树yīn下，用他自己步枪为我们详细介绍起步枪的使用方法，做着拉栓，虚拟装弹，上膛，抵肩瞄准，shè击的动作。

说句老实话，万平的cāo枪动作虽然比较熟练，但是我却觉得他并没有受过专门的军事训练，即使是受过训练也只能说这个年代的训练水平极其一般，和我们那个时代刚走出训练营的新兵都没法比，cāo枪动作中多余的环节太多，估计到了枪炮轰鸣的战场上，他一分钟之内能打出去十发子弹就不错了，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瞄准的时候手的动作还比较稳，枪身几乎没有晃动，看的出来他在shè击技术上还是很下过苦功的。

我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摸过枪了，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处于儿童的阶段，人小体弱根本做不到人枪合一的境界，但是前世的苦练也不是白给的，当我的手握住沉重的枪身，手指搭上被阳光照shè的有些温热的扳机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感觉就如同电流从手指上传来，刺激的我身体都有些微微颤动，这种感觉在我前世第一次实弹shè击的时候出现过，在我第一次shè杀目标的时候也出现过，这一瞬间的激动让我甚至忽略了这老式步枪与我身体不相匹配的沉重，随手就做出了一个标准的立式出枪动作，速度快如闪电，把万平吓了一跳，直到他惊呼道：啊？少爷的动作太快了，简直天生就是一个玩枪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惊世骇俗了，连忙放下枪，干笑道：是么？本少爷不一般吧？那当然。万平开始大拍我的马屁：少爷这一手还真厉害，简直就象是玩了十年八年的，要说玩枪我老万在府里还真没服过过谁，今天少爷这一手我算服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少爷长大了一定是个神枪手。真的？真的。巴特尔在一旁说道：那万大哥你现在就让我们打两枪怎么样？万平听了连连摆手：武少爷你就饶了奴才吧，这枪一响老爷还不扒了我的皮呀？你们要是真想放枪还是先去求老爷吧，没准老爷会带你们到靶场过过枪瘾呢，你就别难为我这个做奴才的了。

我和巴特尔也知道现在打枪也不现实，只好装模做样让万平教了我们几招shè击要领，可是万平这家伙嘴太笨，连三点一线的道理都不懂，解说了半天都没说出个子午卯酉的来，让巴特尔听了一头雾水，不过这也没有降低巴特尔玩枪的热情，其实就我的观察巴特尔才是天生玩枪的料呢，万平解说完了以后，巴特尔已经弄通了步枪shè击的整个步骤，就差实弹装填和实弹shè击了，没办法，万平怕出事，没敢给我们子弹。直到孙嬷嬷和齐嬷嬷看我们多时未归，出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和巴特尔才不情愿地把枪还给了万平，意犹未尽的和嬷嬷们回去，临走时，在地上滚了一身尘土的巴特尔还恋恋不舍地对万平说道：万大哥，哪天再找你玩，你再教我们打枪。

我和巴特尔的院子在第二重院子最靠近内宅的一排，当我们带着嬷嬷们在回去的路上经过胡飞胡杨的院子时，看见我们这两个小大人似的弟弟正在两个嬷嬷的带领下，恭送教书的先生呢，看得出来，这一身长袍面容清劐的先生很喜欢他们，殷切的嘱咐着：两位少爷，今天的书你们一定要背熟，描红字帖也不要间断，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一直很用功，是先生最好的学生，我很欣慰，你们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好了，明天先生再来，你们回去吃饭吧。太阳啊，我这两个弟弟也太用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吃午饭呢？我和巴特尔很汗颜，我们俩中午饭都快消化完了正琢磨着晚上吃什么呢，这勤奋的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在胡飞胡杨恭送声中，先生迈着方步朝我们这个方向踱来，跟在我们后面的孙嬷嬷和齐嬷嬷连忙拽着我和巴特尔给先生让路，尊师重教的意思。这时胡飞胡杨也看到了我和巴特尔，高兴地和我们打招呼：三哥四哥好。

我和巴特尔对这两个弟弟还是很喜欢的，虽然在一起玩的时候不多，可是这两个小大人对我们一直很有礼貌，我和巴特尔回应着走过去，一同伸出脏手想对他们表示友好，结果胡飞胡杨却被身旁一个胖大的嬷嬷一把拽走，只听嬷嬷厌恶地说道：哪里来的脏猴子？不许碰我们少爷，两位少爷回去吃饭吧，不要理他们。

这嬷嬷的态度让我和巴特尔很尴尬，我们成什么了？细菌么？我和巴特尔讪讪的举着两只脏爪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胡飞说道：张嬷嬷，他们不是脏猴子，是我三哥和四哥。胡杨说道：是啊，张嬷嬷，我们现在已经不觉得饿了，你就让我们和哥哥们玩一会儿吧。张嬷嬷决绝的说：不行，夫人交代了，不许你们和蛮子孩子玩，见着也要躲着走，今天你们和他们打招呼都不应该，夫人知道了会怪罪的。胡飞说道：兄友弟恭长幼有序是先生教我们的道理，和兄长打声招呼有什么不妥？胡杨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我娘只告诉我们不许上哥哥的院子找他们玩，也没说不许他们来陪我们玩啊。

唉，大户人家啊，大人之间鸡毛蒜皮的矛盾居然作用到了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怪不得中国人富不过三代呢，都是家务矛盾闹的，从小就在兄弟之间灌输对立的思想，长大了还能团结么？

胖大的张嬷嬷说不过满嘴仁义道德的胡飞胡杨，一时急怒挥手照胡飞的小屁屁上就甩了两巴掌：你们敢不听话？说不许和蛮子孩子玩就不许和蛮子孩子玩，快给我回去，夫人说了如果你们不听话就让我打死你们，不许哭！rì本的，反了反了，那有奴才打主子的道理？看着胡飞胡杨瘪着小嘴泪水晶莹委屈的样子，巴特尔大怒：你这奴才，敢打我兄弟？我没说话，锐利的眼神却狠狠地锁住这个女人，看着她一脸横肉嚣张的样子非常不爽，丫长的就是一张欠揍的脸，我心里蓦然出现四个血淋淋的大字：杀鸡骇猴！

这张嬷嬷明显没有把我和巴特尔放在眼里，她忽略了孙嬷嬷和齐嬷嬷看着她的怜悯眼神，孙嬷嬷和齐嬷嬷从事态开始都一直没有说话，抱着膀站在一旁，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张嬷嬷不知死活地对巴特尔骂道：小猴崽子，老娘自管教自己的主子你多什么嘴？给我滚一边去。

我和巴特尔等的就是她骂人呢，张嬷嬷话音未落，我和巴特尔就拧身上前打出了一招传说中的虎鹤双行，动作流畅姿势优美配合无间难得的整齐划一，巴特尔的窝心脚和我的飞腿几乎同时就招呼到了这个胖女人的身上和脸上，虽然我们的力气并不是很大，脚上穿的也是没有什么硬度的普通布鞋，但是踹中的目标可是人体脆弱的部分，张嬷嬷惨嚎一声就摔倒在地上，没等她挣扎起来，我们接着上前就是一通海踹，不枉我对巴特尔多年教导，这小子下脚的部位颇有章法，寻的都是人身上痛感强烈却不致命的地方，既准又狠，几脚下去张嬷嬷一连声的惨叫，呼救声响彻云霄，在我们的联合踢打下，她只能用手捂住脸胖大的身体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等和她一起的嬷嬷反应过来想拦开我们的时候，我和巴特尔已经打完收工了，现场只留下张嬷嬷趴在地上蜷成一个球状在倒气。

这时和张嬷嬷一起出来的嬷嬷一边扶起张嬷嬷，一边用眼睛瞪着我和巴特尔说道：两位少爷太过分了，张嬷嬷是不该辱骂少爷，但是两位少爷就把人打成这样，小小年纪你们不觉得凶狠残忍么？我看着这个敢于指责我们的嬷嬷心里一愣，咦？刚才光注意这个嚣张的张嬷嬷了，没注意这个女人，只见她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容貌虽然不漂亮，但是却让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衣着朴素合体，素面朝天没有丝毫铅华之sè，一双眼睛又黑有亮，闪烁着慑人的光芒，这个女人不寻常啊，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其他嬷嬷的特殊气质，有点象我前世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老师，慈祥中带着严厉，不管多么淘气的学生对着她都会油然而生敬畏之情，就是狼在她面前也利马能变成羊孙子。

巴特尔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刚才动手打人的嚣张跋扈转瞬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为了逃避这女人的目光一个劲儿的向我身后躲，这小子真没出息，这点考验就受不了了？枉我还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大将军呢。我硬着头皮向这女人抱拳行礼，觉得不对江湖习气过分了，只好摘下头上的瓜皮小帽又比画了一个西洋礼节，才开口说道：这位嬷嬷说话差异，如果说我们的行为过分，也是她咎由自取，敢骂我们是小猴崽子，这不是连我父母一块辱骂了么，试问我们是猴崽子那我父母又是什么？我和武少爷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也知道尊重父母的道理，骂我们可以骂我父母不行，所以我们就要给她一个教训，要说我们凶狠残忍我们可不敢当，她用手打我们的兄弟，我们也没有动用兵器不是？而且我和武少爷都是小孩子，出手能有什么力道？我看她是觉得自己理屈装出来的。我每说一句巴特尔都在旁边帮腔：对，咎由自取。对，我们父母是猴子。对，我们尊重父母。对，骂父母就是不行。对，就给她一个教训。对，我们没动兵器。对，我们根本就没用力。对，她绝对是装的。如果不是一致对外气的我都想抽他，怎么跟应声桶似的，你说点有创意的新东西不行啊？

这位嬷嬷勉强搀扶起张嬷嬷，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语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小人儿，对我侃侃而谈强词夺理的本事感到很惊讶，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威胁：这位少爷好厉的口舌，句句都往自己的理上说，怎么你以为给张嬷嬷扣上一顶辱骂你父母的帽子就可以让你们白打了么？须知老爷总说上位者不凌下，为人要讲宽恕之道，你们小小年纪就因为一句辱骂的话就把人打得死去活来，如此不仁将来必成暴虐之徒，嚣张跋扈为父母徒惹祸端，你说我告诉你父母，你以为他们就能因为你打人的理由饶过你么？

这女人话里的文言太多，把巴特尔听个云山雾照，低声用俄语问我：哥，她说什么呢？我没听懂。我也没全明白，好象说咱俩不是人，要向咱爹娘告咱俩状呢。巴特尔一听更害怕了：啊？那可咋办？让娘知道了会打死咱们的。没事，实在不行咱俩就闪人，在外面躲两天就没事了。我满不在乎地说。啊？这大门咱俩都出不去还能往哪儿跑啊？可也是，为这么点小事就要逃跑也真对不起我这恶少的身份。

我看着张嬷嬷鼻血长流被我和巴特尔踹成猪头似的脸，知道这女人不是吓唬我们，就张嬷嬷这卖相往我父母面前一摆，父亲什么态度我不知道，善良的母亲们肯定不会饶过我和巴特尔的，到时候依照四娘的脾气是罚跪饿饭还是皮鞭子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伺候着还真不好说，扒我和巴特尔一层皮是肯定的，咦？我就纳了闷了，母亲们对谁都是那么的善良，怎么就对我和巴特尔这么不客气呢？

考虑到母亲们的大刑，我本来想服软的，可是一想到站在旁边的孙嬷嬷和齐嬷嬷，觉得还是不能退缩，否则将来自己院子里的嬷嬷和丫鬟们可就不怕我们了，辛苦了大半天才树立起来的威信可不能丢了，想到此节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嬷嬷说的有道理，我和武少爷下手是重了点，在此我向张嬷嬷道歉，请张嬷嬷原谅。

我话音未落，张嬷嬷却哭喊道：不行，小猴崽子，打完了老娘光道声歉就算完事了？我要告诉老爷夫人打死你们这两个凶狠毒恶的小猴崽子，哎吆，疼死我了。看张嬷嬷还是嘴硬，我跳上去对着她猪头似的脸又是两巴掌，丫的你真以为我要服软道歉呐，话没说完你还嚣张上了，敢和我叫板你这不是接着找抽么：我说过，骂我父母就是不行，以后你骂一次我打你一次，直到你把嘴上的毛病改了为止，这位嬷嬷，我刚才为自己和武少爷因为出手太重的错误已经向张嬷嬷道歉了，不过打人的事情我认为没错。我挥手指了指已经看傻了的孙嬷嬷、齐嬷嬷和胡飞胡杨：今天的事你可以告诉我父母，但是前因后果他们可都看见了，麻烦你告状的时候找他们当个见证，至于我父母怎么惩罚我们，那是我父母的事情，我和武少爷自会担待，但是现在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们，告辞了。说完我拽着巴特尔扔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大小人等抬腿就走。

让我认错门都没有，大不了挨顿揍，我就不信我父母能为这事打死我和巴特尔。这张嬷嬷一时被我凶狠的样子给吓住了，看我和巴特尔要走既不甘心又不敢拦，一股邪火居然冲孙嬷嬷和齐妈妈而去：姓孙的姓齐的，你们不许走，你们的主子打了人你们居然不管教，有你们这么当jīng奇的么？走，和我到夫人那里评理去。

靠，还是不服是不是？我停住脚步，狠狠地盯着张嬷嬷，眼睛里冒着凶光：张嬷嬷，别给你脸不要脸，我打你关孙嬷嬷和齐嬷嬷她们什么事？你给我滚一边去。张嬷嬷在我目光的压迫下，连连后退，口里还呜噜着说道：姓孙的姓齐的，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今后我跟你们没完。孙嬷嬷和齐嬷嬷听了这话，脸上明显变了颜sè，看样子她们还挺怕她的，这可不行，我不能眼看这着这两个人被她给威胁住，我和巴特尔还指着她们做我们的有利证人呢，我冷笑一声：张嬷嬷，有什么不是你冲我来，威胁不相干的人做什么？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要告诉你，不管你对别人如何，但是千万不要拿我院子里的人使xìng子，否则我饶不了你，再有，如果以后我和武少爷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在外面受了委屈，我都要拿你试问，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和武少爷院子里的人不许欺负别人，但是要是被别人欺负到了头上，我也不答应，不管是谁我都要给他点颜sè看看，孙嬷嬷齐嬷嬷咱们走。孙嬷嬷和齐嬷嬷听我这么说，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立刻壮起了胆量，骄傲的白了堆到地上的张嬷嬷一眼，和我们一起扬长而去，原来团队jīng神就是这么建立起来滴。

要说胡府上下众人的素质还是很高的，我们在这里闹吵了这么半天，居然连一个过来看热闹的都没有，就是教胡飞胡杨的先生看到事头不对也早就拔脚溜了，这时候的读书人呐，真是学好用熟乌龟法，能缩头时就缩头，可我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超绝的耳力告诉我，几乎三十二个院子里都有人站在离出事地点最近的位置上偷听，时不时的还引发一阵低低的议论，看来经此一仗我和巴特尔的凶名是创出来了。

回到院子里，果然家里其他的嬷嬷、水上、丫鬟们都躲在大门后面呢，看到我们回来，大家一起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和巴特尔，眼神里既有敬畏又有欣喜，看来院子里这些大小女人已经接受了我和巴特尔成为真正主人的事实，这让我着实有些兴奋，不过我对她们遇事畏缩的态度很不满意，我挥手对她们说道：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刚才我们在外面打架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出去帮忙？站脚助威也是好的嘛，今天就饶了你们，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以后咱们院子里的人不管谁受别人的欺负都要帮忙，帮忙的少爷有赏，看热闹的少爷重罚，出了事少爷给你们担着，好了，你们散了吧，都该干嘛干嘛去。

经过简单的清洗，我和巴特尔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舒爽地坐在正厅的沙发上，嬷嬷和丫鬟们早已将茶水、点心、水果什么的摆满了茶几，我和巴特尔正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兴高采烈地做战后总结呢，院里传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我和巴特尔的兴致：我的钱啊！是哪个杀千刀的把少爷赏我的银子给偷了，那可是五两银子啊！可了不得啦，家里出贼了……声音凄厉悲惨演绎不尽对黑心小偷的控诉，让人闻之悯然。我连忙吩咐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快出去看看是谁，赶快让她进来，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以后咱们院子的人可别想在外面混了，太阳的，刚出了两个强盗主子这回又出了贼，咱们这个院子的臭名可是要远扬了。

丢钱的是齐嬷嬷，进来之后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也不耽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进行案情描述：吃饭以前孙嬷嬷把五两银子分给了我，当时我们忙着伺候少爷，就把银子放到枕头下边了，就一会儿的功夫啊，杀千刀的贼呀，你不得好死啊，我的银子啊。停，停，斯到谱，我连忙咔住了齐嬷嬷就要放大的音量：还有谁丢什么没有？这时十二个大小女人都聚到了正厅，表情不一的看我破案，听到我的问话别人都表示没丢。

经过我的分析我觉得应该是内鬼干的，要是外面的小偷好不容易进来一趟哪有偷下人宿舍的道理，随便到正房拿件东西都比五两银子值钱，可以肯定这屋里除了我、巴特尔和苦主齐嬷嬷都是犯罪嫌疑人，丫的胆肥了敢在我院子里偷东西，我必须要把小偷揪出来，否则大家互相猜忌这个院子里的人就别想团结了。

我按照前世一个刑jǐng哥们教授的方法，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在这充满压力的寂静中，用锐利的眼神挨个和她们对光，一遍下来我心里就有了答案，开口说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让我很痛心，如果你们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以同我和武少爷说，救人救急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五百两我们兄弟也不在乎，但是我不能容忍在自己的家里有小偷。我一指桌子上的西洋座钟：偷东西的人就在你们中间，我现在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只要你自己承认了，把钱还回来向大家认个错，我保证既往不咎，而且让大家再也不提这这件事，五分钟一过，如果被我指出来，我就砍断她双手把她剥光了衣服扔出去，我劝你别存侥幸心理，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说完我神态自在地端起茶杯自顾喝了起来，这就是所谓心理战，据刑jǐng哥们说这一招应付心理素质差点的初犯绝对足够了，我就不信大清国的小偷比我那个时代的罪犯心理素质能好到哪儿去。

在这无形的压力下，这一屋子的人包括巴特尔在内大气都不敢喘，巴特尔你个笨蛋，你钱又不是偷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也好，最起码保证了效果，屋子里除了我轻微的喝水声以外，就剩下桌子上的座钟催命似的滴答做响，这声音营造出来的效果，别说是贼，就是没做贼的人也快心理崩溃了。果然，座钟的分针还没有转过一圈，就听有人咕咚一声跪下了，稚嫩的声音哭喊道：少爷我错了，是奴婢干的，你就饶了奴婢吧。嘿嘿，再狡猾的猎人也斗不过我好狐狸，这么快就伏法认罪了吧，我得意的抬头一看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怎么是冰儿？我怀疑的可是眼神惊慌的雪儿呀。

没等我开口，苦主齐嬷嬷就跳过来揪住冰儿的头发：好你个小蹄子，都偷到老娘的头上来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老娘的银子呢，赶快还回来。我连忙制止了发飙的齐嬷嬷：rì本的，找回了银子就行了，我不是都说过投案自首既往不咎么，你跳出来撒什么泼，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啊，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英明神武的少爷了。

虽然冰儿认了罪还回了银子，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的第一判断没有错，雪儿也脱不了关系，我盯着跪在地上的冰儿，开口说道：冰儿姐姐，既然你在规定的时间内承认了错误还回了银子，按照我的说法我倒是不能处罚你的，要不别人该说我言而无信了，不过你敢肯定没有隐瞒什么嘛？说着，我眼睛的余光扫了雪儿一下，吓的这小丫头一哆嗦，我更加肯定当初的判断没错，这丫头绝对是同犯。

冰儿咬牙说道：回少爷，是奴婢自己的错，和别人没有关系。哼哼。我听了冰儿的话立刻就狞笑着变了脸sè：既然你有意隐瞒，蓄意欺骗本少爷，也就别怪少爷我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齐嬷嬷，你到厨房拿把菜刀来，少爷我要亲自行刑剁了这死丫头的手给你出气。臭丫头，心理素质不要太好，居然能把我给骗了，你要是不为了保护同案犯，肯定就划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记住你了，看我以后怎么玩死你，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一看我要动真格的，苦主齐嬷嬷都害怕了，连忙跪下给冰儿求情：少爷不能啊，这孩子还小，你剁了她的手她还活不活了，这孩子还是很善良的，前些rì子遇到一个乞丐还把自己的馒头舍给他呢，这次想来是一时糊涂，求求少爷饶了这孩子吧，老身就当没有这回事还不行吗？看齐嬷嬷这样，一屋子的大小女人都跪下给冰儿求情，巴特尔却不相信我是真的这么残忍，连忙用俄语问道：巴图尔哥哥，你真的假的？差不多就行了。

笨蛋！我咬着呀用俄语对巴特尔厉声说道：当然是假的，你先闭嘴，我肯定小偷不止她一个，你接着往下看。然后我用汉语对巴特尔说道：武少爷，既然她们不去，那就麻烦你去把菜刀给哥哥取来。巴特尔知道我在演戏，倒也满配合的说道：好嘞，我这就去拿，好长时间都没看过哥哥玩刀了，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割了自己的手指头。没等巴特尔出门，雪儿就大哭道：少爷你放了冰儿姐姐吧，银子是我偷的不关冰儿姐姐的事，你要砍就砍我的手吧。

切，你早承认不就早好了么，忙活了我一脑门子汗，其实我第一个认定的小偷就是你，说吧，为什么偷齐嬷嬷的银子。听我这么一说，一屋子的大小女人对我都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连巴特尔看我也是满眼睛的星星：哥，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你真想知道？真想知道。当然果然想知道？当然果然想知道。一定确定及肯定想知道？一定确定及肯定想知道。那好，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印象不深。切！

冰儿和雪儿交代了她们偷银子的犯罪动机：当初太平天国的军队在大清国的江南兴风做雨的时候，战火波及到了冰儿的家乡，冰儿的爷爷抛下了私订终身的女人参加了大清国的军队然后就袅无音讯，这女人就是冰儿的nǎinǎi，冰儿的nǎinǎi在告别恋人的夜晚糊漓糊涂的就怀上了冰儿的父亲，在这个封建礼教盛行的年代，未婚女人怀孕生子是很辱门风的事情，是要被族人沉塘的，好在随之而来的战乱让冰儿的nǎinǎi得以逃生离开了家乡，一个人含辛茹苦二十余年将冰儿的父亲拉扯到结婚生子，可是冰儿的父亲却染上抽大烟的恶习欠了一身的债，后来疼爱她的nǎinǎi死了，母亲领着弟弟跑了，她被自己的父亲卖了成为我父亲江南瘦马行动的货品，前些天她在院门口看一个老乞丐很可怜，就过去施舍了一个馒头，结果老乞丐认出她手上的佛珠是她nǎinǎi的遗物，这老乞丐就是她失散多年的爷爷，原来冰儿的爷爷离家不久就接到家乡遭受战火荼毒心上人死于战乱的音讯，心灰意冷爷爷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乡，打败长毛以后又随左大人进xīn jiāng平叛，辗转征战二十余年，满身战伤又无一技之长的骁勇老兵最后被清出了军队，百战余生的人本来是有一些积蓄的，但是这老爷子抱着没有后人留着钱也没有用的心态，吃喝piáo赌无所不为，结果就沦落成了一个街头乞丐，要饭要到了胡府，于是就有了祖孙相认的场面，前些天冰儿的爷爷染上了重病，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善良的冰儿很是挂念，但是一个不开工资的小丫鬟哪有什么钱啊，于是和她交好的雪儿知道了以后就铤而走险，偷了齐嬷嬷五两银子交给冰儿让她给爷爷看病。

一个很老套的悲剧故事，听得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巴特尔很没出息地大哭起来，周围的嬷嬷和丫鬟们由于感怀身世也都唏嘘不已，齐嬷嬷甚至连问都没问我，就把冰儿和雪儿抱在怀里安慰起来，靠，挺好的一个刑事审判会楞是让她们改成了控诉万恶旧世界的诉苦大会了，让我很不爽，真要是让她们觉悟起来提前革了我和巴特尔这两个地主阶级狗崽子的命，我们还混不混了：哭什么哭？偷东西还有理了？冰儿雪儿过来，给少爷把辫子编上，顺便给少爷捶捶肩膀。一帮大小女人甚至巴特尔都一齐对我这个没心没肺的恶少咬牙，好象有生撕了我的冲动，两个可怜的小女生低着头啜泣着过来履行自己丫鬟的职责：这就对了嘛，孙嬷嬷和齐嬷嬷给你们五十两银子，等会儿和冰儿一起去找她爷爷，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找大夫帮他调理一下。十二个女人一听这话利马就跪下连声称谢，我却不满意的骂冰儿雪儿：死丫头，赶快梳你们的头，谢什么谢，都把我的头发揪掉了，你们都起来找地方坐好，我还没说完呢。

十二个大小女人没在意我的恶劣态度，眉花眼笑的站起来，雨儿霜儿在一旁还巴结道：武少爷，我们也帮你梳头揉肩膀好不好。巴特尔自然连声答应，也跟着我享受起了后现代的发廊服务，这小子**堕落的还真挺快。等大家都坐下，我接着说道：冰儿有一点可要告诉你，我的银子可不是白给你们的，是要还的，现在借的是五十两吧？将来就还五百两好了。啊？一众大小女人大惊失sè，五百两！这少爷的高利贷也太黑了吧？把那个死老头拆开卖也不值这个价呀，冰儿更是手一抖，又揪掉了我一根头发。我忍着疼接着说道：还不起没关系，等你爷爷病好了孙嬷嬷和齐嬷嬷负责，最好找个机会把他弄到院子里来，帮咱们干点力气活什么的打工还债，我估摸着他干一辈子也就差不多够了。冰儿她们还小，没听明白，孙嬷嬷猴jīng似的人物，立刻反应过来对冰儿说道：死蹄子，还不谢谢威少爷的恩典。切，现在的人啊真是弱智，把自己都卖身为奴了还要谢谢。我回头对雪儿骂道：雪儿你个死丫头，没钱你就当小偷啊？我给你们的首饰哪一件都是十两银子不止，你怎么不出去卖了非要偷齐嬷嬷的银子呢？雪儿红着脸说道：当初我们也想来着，可那是威少爷和武少爷送给我们的礼物，而且也是我们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我们舍不得。恩，这话我爱听。

被我风啊雨啊的一顿揉搓，家里的气氛好了很多，十二个女人看我和巴特尔的眼神就象蒙了一层雾，我知道现在她们终于对我和巴特尔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这么好的主子放眼整个大清国也找不着啊。

我对孙嬷嬷说：等会儿你们出去的时候多带几个人，帮我卖点东西，没有的就找人来做。孙嬷嬷说道：请少爷吩咐，老身一定办好。我和巴特尔需要做几身练功服，靴子，睡衣，内衣，护具，拳套，负重袋，还要买几个石锁，弓箭，标靶，绳索，在练功房装压腿的栏杆，单杠，双杠，沙袋。林林总总的写了一大篇的纸，还画了图样。嬷嬷们纷纷表示衣服什么的不劳动别人，只要采买了布匹，有了图样她们就可以了，其他的你负责这个她负责那个的都做好了分工，工作热情还是满高涨的，我一高兴，又答应一人赏她们一匹绸缎，特别嘱咐给四个小丫鬟也一人做几身练功服买几双靴子，干什么？看你们没什么事情陪我和武少爷练练，免得你们出去被人欺负。当我分派完的时候，院子外面响起了叫喊声：巴图尔、巴特尔快开门，夫人们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