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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凑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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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高中生的脑袋,去做小学生的题目,看上去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是实际上,当习惯了复杂的思维方式了,再去做些简单的问题,未必是人能够很快适应的。[.]

陈翔现在是面临着这样的烦恼,而且后面的光就的叫唤,让他不胜其烦,又不能够直言拒绝。

似乎,在习惯了成人的思考之后,这样子简单的问题,也能够往最复杂的角度去考虑,结果或许只能是越来越糟糕。

憋了半天,感觉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空泛,陈翔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脑袋。

看来重生生活的确不是那么好适应的,一开始计划好的雄心壮志,此时在一场小小的考试面前,却好像是根本都不值一提了。

“怎么了?”洪澄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陈翔的身边,关照的看着他。

身后的光就撇了撇嘴,暗自嘀咕着:“这就是好学生的待遇啊!”这句并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感叹之后,却是偷偷将还要再伸向陈翔的手又缩了回来。

陈翔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说道:“老师,我头有些痛……”

洪澄莹闻言赶紧心疼的说道:“那先别做了,去我办公室先休息一下……”说着扶着陈翔起来。

陈翔经过了光就身边,光就暗暗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他眨眨眼睛,光就会意,举起手来对洪澄莹道:“报告老师,我去照顾他吧?”

洪澄莹没好气的摆摆手:“给我好好做你的题,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说……”扶着陈翔就出了教室,然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对萧缘筠说道:“我先送陈翔去休息一下,帮我看着一点儿……”

“是,老师。”萧缘筠应了一声,看着在洪澄莹搀扶下渐渐远去的陈翔,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

【章、】来自萧缘筠的邀请

“我先去看着他们,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洪澄莹又嘱咐了陈翔一遍,听到陈翔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才关门出去。

陈翔靠在了洪老师办公室的靠椅上,微闭着双目,等了会儿,高跟鞋摩擦地面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睁开了眼睛,只是心里却有些难明的滋味。

从小到大,当然不可能与谎言无缘,但是对着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老师,撒了一个并不算高明的谎言,心里还是会有些愧疚。

记得光就曾经和自己说过:“陈翔你相不相信,如果我和你在考试的时候同时头痛,老师一定会叫你去她的办公室休息;然后让我继续做考卷,不要再装腔作势……”

这算不算是一种预言成立呢?

陈翔有些好笑。

说谎的感觉是很不好,但是陈翔更不想要看到老师失望的神色。

陈翔头枕在靠椅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心里又开始盘算起自己计划中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的计划必须要有些改变了。

小学的课程,对自己的确是没有什么难度,但是要做到十足的准备,还是必须要先将这些书本先翻过了一遍,与自己脑海中的印象重合之后,更加深一下自己的记忆,才能够真正有把握不落下来。

今天的情况,不能够再发生了。

陈翔揉揉太阳穴,现在还真的是有些头痛了呢。

看来还得先将什么网文计划先放在一边,要翻过了小学的课本,最好是将未来五六年级的书一起先“复习”好了,相信难度不会很大,也不用花太多的时间。

“叮铃铃……”小学时代的下课钟铃声响起来了,陈翔还在想自己接下去的计划,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应该不会是洪澄莹,她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没必要敲门,即使自己现在在里面。

陈翔没有动,那门却自己从外面打开了,探进来一颗脑袋。

“光就,你怎么来了?”陈翔看到这颗脑袋,不禁哑然失笑。

光就已经是初具了贼盗的功底和风范,探进脑袋来看到了陈翔之后,先是一阵惊喜,然后一扭身从未全开的门缝进来,先反身对着陈翔,头探出去望着外面,看了一会儿才会转身来,轻轻带上了门,跑到了陈翔的身边,叫道:“你怎么搞的,可别跟我说你真的是头痛了,我才不相信呢。最蹩脚的演员……”

陈翔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光就说道:“洪老师被人拉住问问题了,我趁机偷溜出来的……”他环顾了一眼洪老师的办公室,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陈翔大叫道:“哎,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陈翔挠了挠耳朵,也没办法和他讲实话,含糊着说道:“我的确是感觉头有点儿不舒服,你乱想什么?”

光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但是很快不得不放弃了从外面看出什么问题来的打算,此时的陈翔,如何能够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在他而言,扯一个这样的谎,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知不觉,十六岁的记忆,好像又被带到了这六年前来。

光就也不是非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干脆自己主动跳过了,拉着陈翔说道:“等一下是体育课,你不会真的是要呆在这里面吧?走,我们去踢球去……”

陈翔苦笑着任由他拉着自己,如果自己要挣扎,光就是没那么容易拉得动他的,但是他不想拂逆小学好友的好意。

当欺骗了之后,总是心中会怀有愧疚,想着要弥补,却是在其他的方面来,或许这也是人们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犯着同样错误的原因之所在。

出了教室办公室,光就不想碰到洪澄莹,要不然被她碰上了,指不定又要说自己是在“拐带”陈翔了。

他干脆从另外的一条路下去。

小学学校的中心建筑,两边是教学楼,中间便是办公楼,办公楼的楼梯分成两边,从陈翔的班级到办公楼,是要走左边的那条楼梯,而光就拉着陈翔,却是往右边的楼梯下楼。

操场就在右边教学楼的旁边。

教学楼分成左右两边,左边的是奇数号的年级所在,例如一年级、陈翔和光就所在的三年级以及五年级,右边则是偶数号的年级,二年级、四年级和最高的六年级。

一到了体育课的时间,学生们都是鼓足了劲的往操场跑,这个时侯的精力之旺盛,好像是昨晚到今天早上的积累,一下子得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本来还在语文课上考试时难免有些死气沉沉的班级和同学,仿佛又全都恢复了自己这个年纪所应该要有的活力。

光就和陈翔到了楼下,直奔操场,然后就迎着班上同学聚集的地方而去。

“那个……陈翔,你能够等一下吗?”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跟在光就身后、也是显得有些兴奋的陈翔。

陈翔顿住脚步,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萧缘筠的,她叫住自己是要干什么?

光就朝他眨眨眼睛。,显然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地方,那眼神象是在说:你的梦中情人在叫你呢!

带着古怪的笑意,光就跑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陈翔对他的眼神直接选择了无视,对于萧缘筠突然叫住自己却是有几分好奇,这么大庭广众的,而且两人除了昨天傍晚那一次,几乎没什么交集,即使自己救了她了,似乎也称不上了能有什么交情,自己心里也许会有些想法,但是不成熟的永远只能够让它胎死腹中。

陈翔转过身去看着萧缘筠。

萧缘筠却是根本没看他,或者说是不敢看他,把头深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到陈翔居然等在那里,还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惊讶,然后很快又红了脸。

“什么事?”陈翔笑着问道,他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爱看萧缘筠脸红的时候了,就象是一颗亟待成熟的水蜜桃,不是要咬上一口,而是仿佛只要能够闻到那芬芳之味,已经够人垂涎欲滴。

“那个……”萧缘筠的声音很小,象是蚊子嗡嗡的小吵闹,但是却绝不让人生厌。

“那个……”萧缘筠深吸一口气,好像是要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来说出接下去的话语,“晚上去我家好吗?”

“嘎?”陈翔愣住了。

【章、】

第二日的太阳,亦如前一日,分外耀眼的光芒,直接透过了半敞开的窗子,洒进了窄小的卧室里,氤氲起迷蒙的清晨,让人的心神陷于慵懒中不可自拔。

小学的课业虽然是简单,对于基本还掌握着的陈翔,也没有什么算得上挑战的地方,可是真的要系统的重头再过一遍,更需要细致的集中精神、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陈翔经过了一晚上的沉淀,心里对于自己的复习大业,总算有了点儿底;可是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自己在思考小学的那些问题时,尤其是在数学方面,总是免不了要带入进自己初中时、甚至是高一时候学习到的一些知识,有的时候,小学的那些题目,依照这正常小学生的思路,可以用非常简便方法解答出来;若是换成了高一学生的思考,反而会复杂许多,虽然最终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且更能够从理论上论证出正确性,可是对于陈翔来说,这样子,还是意味着自己复习的失利。

陈翔甚至还记得,自己在初中的时候参加学校里的数学竞赛培训班,当时的数学老师曾经就一些问题做过的探讨中,就指出了很重要的一点,其实很多的问题,有些小学生都能够回答的出来,而且是非常简单的直线思路,为什么学会了演绎推理、学会了归纳总结、甚至是从三维立体几何的角度去看问题的中学生们,反而未必能够解答的出来,或者用的是极其复杂的手段?

这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当学生们在不断的接受着越来越高等的教育的同时,也在不断地丢弃从前、丢弃那些看上去幼稚滑稽的东西,更是丢弃掉一部分的自己。

收拾着心情,陈翔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在脑海里开始计划着新的开始的一天。

自己对于小学生的代入感,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毕竟小学生的思想,更多时候如白纸般单纯,可是在经过了初中和高中时候的渲染,这张纸上,会有斑驳的岁月痕迹,会有成熟的心理烙印,更会有人生绚丽如虹的色彩,好像会永远铭刻在记忆深处;但是同时,也无法避免的要沾染上尘埃,还有,浓淡的墨点,当它不再是代表着艺术的体魄,当然那黯淡的黑色便成为了白纸上最刺眼的一道。

如果现在从头开始一切,自己已经成型了的性格,未必能够那么快的适应下这种贸然的“退步”;而自己需要的,也是时间,越快速越好。

看来还得要先认真听上几节课了!陈翔心中暗道。

***

陈翔所就读的小学,名叫莫森小学,听上去有些古怪的名字,却是因为学校的创办者,便是一个叫做莫森的人,当然,是吉庆市本地人。

不过莫森小学可是地地道道的公立学校,莫森所做的更多,不过是出资和管理,但是学校还是挂名在教育局名下,这就象是改革开放之后的一部分国企改制的方式一样。

现任的校长,姓吴,是由市教育局派出来的,陈翔匆匆见过几面,但是印象并不深刻,小学时代里面,除了自己的同学,自己的班主任和几位老师,好像那些领导在心中,更象是神秘莫测的神龙,就算是见到了,心中也都会有着莫名的距离感,现在想想,或许和所谓的“阶级分化”分不开关系。

和吉庆市本地的众多小学比起来,莫森小学也只是辐射到了周边的一些区域,名气不大,人气也不高,它不如市第一、二、三实验小学的设施完备,学校的历史长,积累下来的一些东西,是绝对让其他学校望尘莫及的;也不如那些私立小学,有钱可以办很多事情,即便是从小就扛着一个“贪财”的称号,那丰厚的只能是意味着更多零用的奖学金,也只会让或许还不知道金钱真正价值的小学生们趋之若鹜。

对于大多数的小学生来说,钱是什么?如果是五块钱,可以去买一个组装的战斗陀螺,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看着它在地上高速转动时,还是忍不住会要屏住呼吸,仿佛生怕惊扰了一般;如果是二十块钱,或许一辆四驱赛车便到手了,“玩具总动员”里面的赛车轨道里面,看着自己的车子在里面那种驰骋的感觉,不比真的驾车遨游差——当然,或许当他们以后有机会真的坐上了赛车,心里会不会产生落差,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而对于陈翔而言,这些钱,更意味着自家店里,自己父亲卖出多少瓶的饮料、多少包的瓜子、多少斤的苹果才能够换得回来。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陈翔或许也会在那里面就读了。

可是私立学校的风气,一直以来便是很为人诟病的一个问题,“不谈学习,只谈风月”、“不管成绩好坏,只论金钱多少”常常会成为这些学校里面的“主流思想”,小学还不明显,但是初中高中就已经是俨然一个小社会了,虽然一直想要转变,尤其是在吉庆市这样的沿海城市,更是糟糕。

陈太河所以让陈翔在莫森小学就读,而非是实验小学或是那些私立学校,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莫森小学距离家里最近。

第一实验小学离家里有好几条街道,第二实验小学做三路公交要经过半个小时才能到达,第三实验小学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和家里相隔了半个吉庆市的距离;还有其他的学校更不用说,还未必能够比得上莫森小学;但是那些私立小学,陈太河只在“理智”的听从了邻居们的流言之后,便很果断的排除在外了,而且相对于莫森小学的学费来说,即便是可能通过获得奖学金的仿佛减轻负担,但那学费还是算得上太重。

而且,父母也总归是有这样一种心理,尤其是在看惯了电视报道的父母亲来看,虽然心里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学习上取得优异成绩,自己也会反复的念叨,仿佛这样子就能够让他多看会儿书,可是很多时候还是会尽量得想要避免着外界的可能对孩子造成的压力,尽管这种压力自己每天都在制造。

陈翔步行到学校,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路程不长,但是陈翔的步行却是很有规律,一呼一吸见,吐纳自如,当然没有仙侠小说里面描绘得那么神,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养生之道,不过是体育老师教导的“全身运动”的方法,陈翔每天的奔跑、行走,都会伴随着这样规律的内运动。

莫森小学一般在七点半才上课,而且也没有关于早读的硬性规定,陈翔一路思虑、一路走着,到学校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不过陈翔都会习惯性的早一些来到学校早读,从小学开始就保持的习惯,在中学时候有了学校规定,更是一直延续下来,所以倒也不觉得突兀,只是中学时候的早读,那么多人一起先的嘈杂,让陈翔不是很喜欢那样的氛围。

他现在就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将语文背诵的部分浏览一番,因为下午的语文课就要检查了,虽然心里想着可以推脱过去,但是能够通过,当然不想要逃避。

不过,一个高中生,站在一群小学生身边,虽然体型看上去差不多,也是一样泛着稚嫩的面容,可是心里,总会泛着古怪的念头。

陈翔摇摇头,驱散心里的杂念,将语文书拿出来,然后将书包放进抽屉里,翻开课本,开始了他重生后的第一个早读。

“春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朗朗的读书声,在秋日微凉的清晨,回荡着;在小学教室里面、初升的太阳微暖的日光照耀下,那读书少年秀气的侧脸,反射着极其纯淡耀眼的光芒。

陈翔所念的,是小学三年级下册语文书里面“古诗两首”中其中的一首,于宋代著名的思想家朱熹的《春日》。

像这种小诗,很容易就记下来了,不过陈翔反复的朗读,却是因为在这种古诗里面,就算只是单单理解了其中的具体意思,对于诗本身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许多人自以为知道了一首古诗的字面意思,就好像是自己真的懂了这首诗一样,可是诗中的感情,却还是需要反复的吟诵,才能慢慢体会;而陈翔这样子,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语感、还有感情,此外,还有一个几乎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便是有助于自己对于古文的理解。

古诗里面的,都是精华,而自己想写的那部武侠小说、《夺世无双》,其中或许也会用到古文乃至于古诗,毕竟设定的是在古代时候,想要尽量贴合时代背景,有些对话和描写就应该要用到古文;而且陈翔也希望自己能够做出几首诗来,作为表达感情之用,放进自己的作品里,也算是为作品增光添色,即使不如那些名家大作,但是意境却要表现出来。

陈翔对于自己的要求非常高,这几乎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如果不是为了写小说和复习语文,可能早就拿出了英语书来早读了,要知道,现在的小学里面,可还没有将英语当成是一门课,陈翔依稀记得,似乎是到了自己上高中的时候,英语走进小学的事情才有了初步的进展,被作为了一门课程来学习,而且也是从三年级甚至是四年级才开始开的课。

对于陈翔而言,英语不过就是一种语言工具,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或许是能够起到一些帮助,然而正如许多的初中高中学生所想的,在现实生活中,至少是在国内,英语几乎就是个除了应付考试其他什么用处都没有的鸡肋;至于出国,有多少人有那样的机会?陈翔没有想到那方面去,所以下意识的、很自觉地将英语摆在了一个次要位置。

在陈翔读书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又有班上的同学进来了。

陈翔作为班长,在引领大家的学习方面,无疑是做得很好的,大家进到班级里面,对于早早到来就开始朗读的班长大人见怪不怪,而且没有成熟期的纷纷扰扰,即使脑中还会盘旋着昨天赛车又输给了谁、自己昨天的语文考试做得不够好之类的问题,但终究都是将书包放下之后,便取出了语文书来,背诵的、朗读的,古诗、课文,不一而足。

小学和中学的差异有很多,而在早读这一项上,无疑小学生的选择要少得多,除了语文还是语文,况且课业的负担,似乎还不足以压倒那不断拔高的身量。

渐渐地,教室里读书声渐渐高昂了起来,陈翔的朗读声音,也几乎被淹没在了这声的海洋里面。

但是这样记忆里的场景,如今在眼前活活呈现,怎能不让陈翔感动莫名?

这个时候,萧缘筠也到了!

每天准时在上课前二十分钟到达,今天也是不例外。

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望向了陈翔的座位,当看到了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那秀气而坚毅的侧脸,没来由得心里涌起一阵羞意,脸色微红,人却已经是一边走着到了自己的座位边。

“怎么了?”萧缘筠的同桌、也是她最好的朋友聂晓彤放下课本,奇怪地看着微低着头的萧缘筠,骄傲如天鹅一般的小女生,却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萧缘筠把头摇得象是拨浪鼓,仿佛是要将脑中奇怪的思绪摆脱、也象是要将聂晓彤的疑心挥散去。

“萧缘筠……”突然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这个声音很温和,但是萧缘筠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却是感觉心里莫名有种震动感,对于自己的表现越发的惊异,缓缓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陈翔笑着看着自己,说道:“我们出去一下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

莫森小学三年级一班的教室外面,陈翔和萧缘筠站在一起。

秋日的阳光也开始普照,没有唧唧喳喳的鸟叫、也没有扰人的蝉鸣,唯有那仿佛氤氲着书香气息的朗朗读书声。

只是在这其中,也会有几颗调皮的小脑袋,不甘心的探出了围墙,视线关注着这里。

陈翔对这一切却是选择了无视,他在打量着萧缘筠。

她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套裙,小小的身子里面,吐露着芬芳的花蕾已经在悄悄绽放;她扎着高杨的马尾辫,清淡的脸颊上晕开了点点红花,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魅惑,头却微微低着,两只小手也绞在一起,看样子显得很是拘谨。

“我今天有时间了……”陈翔没有在意她的状态,想着自己终究还是要做下去,便说道。

“嗯……”萧缘筠微低着头,好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有没有听懂。

但陈翔却是知道,她是因为紧张,尤其是她一定也是想到了自己说的是什么,还有注意到了教室里的那些目光,怎么能够不紧张?陈翔自己都觉得有些紧张,在不知不觉的渐渐融入进了这样本只在于回忆中的身份之后,他也开始觉得,教室里偶尔探出的几颗小脑袋,眼中泛着能害死猫的好奇光芒,在纯粹的无意中,也能够给少年少女的心造成不小的压力,即使已经是习惯了成为众人焦点的陈翔,带着另类的成熟的灵魂,想着要无视他们,这时也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对这些好奇探寻的人来说,自己和萧缘筠这个样子,或许就象是楼上高年级学生中有些男女学生呆在一起一样,现在还无法明确理清楚那样的关系,只是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即使只是单纯的站在一起,就能够给人一种金童玉女的相配感,也会使人感到惊讶吧。

“下午……”

“呃,放学后、放学后再说吧……”萧缘筠说着,已经紧张的跑开了,这种不同于心动的心跳感觉,这种萌芽好似破土而出的饱满涨感,让她再也忍受不住在外面象是动物园的笼子里面的那些小动物一样,任人关注和评看,跑进教室之后还止不住不安的小心肝,茫然而喜悦的情绪却在渐渐蔓延……

看着突然跑开了的萧缘筠和那些更显得惊讶的目光,陈翔不由心中苦笑,但他知道萧缘筠其实已经算是答应了,只是,小女生的矜持,怎么也要照顾一下吧。

【章、】

“陈翔、陈翔……”

“又怎么了?”虽然是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但陈翔心中却还是洋溢着喜悦。

光就、这个自己小学时代最要好、甚至一直到高中都很要好的朋友,即使象是这样每次坐在自己身后,却要让自己不厌其烦地听着他的唠叨,听他说他家里的那些破事儿、他家附近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然后在自己用自己“成人”的眼光去看、去评论,最后再得出一些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懂得狗屁不通的理论,可是,陈翔的心理,还是会感觉满满胀胀的,那是欢乐充溢着心田,好像一大片早熟的稻麦迎风起舞飘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翔应该算是一个成年人了,但和小学的好友在一起,却还是宁愿只把自己当成也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学生一样,或许,不会有令人感怀羡慕的“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只有真正亲身经历的人才懂得,这样的感情是多么的珍贵。

跨过那时间的长河,陈翔看到的不止是那些遗憾和后悔的事情,还有稚嫩的孩子们嬉戏式的人生,可以无所顾忌、放声高歌,放肆地宣示着自己对着花样年华的所有权。

不过说实话,现在这种时候,的确不是和光就交流感情的好时机,陈翔手中的笔在沙沙的划着什么,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看老师、看一看黑板,做出一副专心听讲得好好学生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笔下划出的,是一条条连自己也辨认不清楚轨迹和条理的黑线,而“久经沙场”的陈翔也明白,最不容易引起老师怀疑的开小差会是什么样的,不是埋头在那里苦苦地在卷海里翻腾,不是只知道看着老师、看着黑板只动脑不动手的学生,而是懂得“调节”,懂得去怎样与老师进行“交流”的学生。

没有把学生当傻瓜的老师,却又将老师当成是傻瓜的学生。

小学时代里,老师们大多都会当学生只是小孩子,尤其是那些本身已经有了孩子的老师,也常常可能会将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管教、疼爱,不外如是,尤其是对那些成绩好的学生,这一点对于老师而言,就象是本能中潜意识下作祟的结果行为,却能够给学生带去难以磨灭毕生的印象。

于是,也是从小学就开始了,成绩好的学生,便是“乖孩子”,反之则不然,父母也往往以成绩来取代小时候对于孩子学习走路、学习生活方面的评价作用,却不知就在这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伤透了孩子的心,或许到最后,都已经麻木了,也有的是被同化了,所以,所谓的“后起之秀”,究竟本质上如何,还真的是不好说。

陈翔心里知道这些老师对自己都是很放心的,时常关注自己,这也是正常现象,只能是说明对自己的喜爱;可是对光就却未必了,陈翔也不是故意要利用老师对自己的信任,如果重生了之后,却注定了自己要背负着谎言而来,那又有何意义?只是自己此时心不在焉的,同时也是为了掩护光就,他也只好这样做。

其实陈翔的作为也并不是没有破绽,就看他在纸上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就好像是他此时凌乱的心情,也可见一斑了,不过正如他自己所想的,老师对他很是信任,也根本就没有将他往那个方面去想,就算是真的发现了,说不定还要帮他找理由说服自己。

陈翔和光就曾经是一条街上长大的孩子,说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也并不为过,只是后来的时候,光就家里搬到了另外的所在,两家的关系算是断了,可是两个孩子却还是时常打闹在一起,当然,这也是光就的父母所希望的,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和成绩好、尤其还是陈翔这种总是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在一起,自己的孩子绝对是没有坏处的,有时父母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不过就不知道他们知道了陈翔和光就在一起是怎么样“互相影响”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光就见叫了几声之后,陈翔还是不应,反倒是讲台上老师的目光已经开始频频向他这边看齐,赶忙收手,不敢再轻举妄动。

其实陈翔也是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对于自己早上所引起的“轰动效应”,他到现在还有些茫然;或许这就是所谓小学和中学的差异吧,尽管并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但是看到男女生在一起,在小学生们的眼中,总是有种奇怪的探寻意味,光就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唯一比别的同学有优势的,或许就是他是这“当事人”的最好的朋友。

但是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之后,陈翔的心还是静不下来,心里竟然还莫名的感到了一阵紧张。

陈翔目光好似不由自主的,就转向了前面不远处的萧缘筠,心里在想着:今晚就要见到了,不知道她的父母,又会是什么样的?

似乎是心有所感,萧缘筠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将头微微向后偏过来,视线刚好和陈翔的相触,那一刹那的触碰,虽未及身体肌肤,但是心灵的悸动,却让人无法忘怀。

丰收的秋日里,重生回了六年之前小学时代的陈翔,似乎也要开始收获他心里的遗憾在这一时的弥补中所结出来的果实。

【章、】

不止是存在于记忆里的璀璨耀眼。

不过轮回更替,这自然界永远变更不了的规律,任由时间的冲刷,却依然不屈不闹的践行着自己的轨迹。

日升日落,告别了一整日自如的热情挥洒,在秋日的黄昏里,早来的凉气,使得大家也早一步脱离了被太阳关照的暖日。

陈翔和萧缘筠一放学之后,便都到了学校外的那个停车站边,仿佛是天生便具有的默契;陈翔也终于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萧缘筠确实已经算是答应了自己,尽管她从未在自己面前明确的提过。

不过想到原本的邀请,好像现在反而变成了是自己的“主动要求”,陈翔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一次,却是陈翔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来到萧缘筠的家。

残阳斜照,干净的小路,清纯的少女,一点一点细碎的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那一花一草间显露出来的春色,却仿佛是要突破了外面世界一连的桎梏。

在这样回忆中不曾出现的陌生场景里,陈翔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走进了密室中却仿佛是愈加地贴近了大自然的感觉。

陈翔看过、到过甚至还住过的所谓豪宅,就只有纳兰香的家里、坐落于市郊海边的独幢别墅,整体占地面积也有一个正规的足球场那么大,这还只是纳兰香父女所独有的,吉庆市大家族纳兰家里的豪宅,自然是非同小可,其实若非是刻意的低调,或许还会更大、更豪华些,虽然陈翔在初三之前,甚至还不知道纳兰家族到底为何物,只是听闻过,却还是亲眼证实的让人难忘。

萧缘筠的家,也是坐落于市郊,离莫森小学的距离不短,也难怪她每天都是乘坐公交汽车来回;宅邸并不显得很大,甚至算不上豪华,当然,这样在后来已经是变得较为普通了的住宅,现在的吉庆市里却还勉强算得上是并不多见的稀罕物。

花木流水,房檐壁柱,无一处不娇巧玲珑,仿佛也是在迎合着这家主人的灵气。

从大门进入院子,再走到了房子的门前,路程并不算长,但是那宁静以致远的环境、与此时自己偶动的心境的呼应,却给人亘古眺望未来的久远感受。

松香木制的朱漆大门正敞开着,仿佛也是在迎接着今天的小客人,而一个挺拔昂立的身影,此时却已映入眼帘。

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干净的赤黄色面庞,仿佛从不更改的那种坚毅的眼神,一身却是与陈翔印象中西装革履截然不同的运动套装,却也在他身上显出了力挺的质感,仿佛天生的衣架子,只是随意的一身搭配,却让他完全的展现了那种运动的活力感,就好像面前这个不是已经年过不惑的一位父亲,而只不过是一个比陈翔大得多的哥哥而已。

父亲的守望,在少年人稚嫩的心中,还不足以引起多大的共鸣,但是这保存在记忆中风雨不变的独特风景线,亦会随着人的成长、成熟,愈显得耀眼、愈让人感动。

陈翔对于萧远山并不多么的了解,只知道萧缘筠的父亲萧远山,算是吉庆市较早一批“下南洋”打拼的人,如今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之后,倒也是回到祖国“来做贡献来了”。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吉庆市这样的沿海城市,并不能够骄傲的宣称自己的地理位置在对外交流和经济发展方面有着什么强于内陆的优势,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但是同时,地理位置也不是全然不利,许多的海外的侨胞,都是于这些沿海城市,出息了之后大多都会回报故乡,当然这其中到底报恩的成分有多少,那就未可知了,反正对于吉庆市的经济发展,他们确实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的。

同时,在陈翔的印象里,萧远山似乎也是一个不苟言笑得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思想就会显得呆板,相反的,在外熏陶了多年的他,思想比纳兰康还要开明的多;在陈翔不深刻的小学记忆里,萧缘筠的母亲显得有种神秘感,自己从未见过,只是隐约的知道似乎是一个女强人式的人物,倒是每次的家长会时,萧远山都必然会到场,尽管板着的脸面给人不可亲近的距离感,但是每等在他脸上看到那怕是一丁点儿的笑容之时,便会让人也随着仿佛发自内心的愉悦,这样堪称是恐怖的影响力或者是称之为魅力一直都让陈翔欣羡神往不已。

人生中,在过去的流年岁月之后,还能够记得多少六年之前的记忆、那些原本鲜活的在面前的面孔?更何况是一个仅有见面、几言之缘无论世界观还是年龄都会相差极大的人?但是陈翔却是觉得,萧远山仿佛是天生便有着让普通人一眼便能够记住他的能力,如果这算是一种能力的话,当然,不排除陈翔也会有因为萧缘筠关系而记住他的可能。

陈翔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有名的华侨企业家在自己重生之后人生经历里的第一次现身,竟然会是以这样一个单纯父亲的形象,或许这样子,至少在家里面,才是真实的他,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有着不同的面孔,并不含贬义,只是必须。

不过,又看到了那一抹令人印象深刻、仿佛是能够融化掉一切坚冰的温和的笑容,陈翔还是觉得如沐春风。

“回来了……”萧远山微笑着对萧缘筠说着,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在无数个日子里叠加起来,却会成为记忆中最厚重的一层。

不过现在的萧缘筠显然想不到那么多,她如乳燕归巢般的扑进了父亲张开的温暖坚实的怀抱里,象是终于找到了港湾的迷航小船,甜甜的喊了一声“爸”,那活泼可爱的另一面,却是叫陈翔有刹那的失神,听到了萧远山在轻声对萧缘筠说着些什么,萧缘筠时不时回过头来望一眼陈翔,也小声的述说着,倒象是在和父亲解释着什么的样子。

陈翔看着萧远山接过了萧缘筠北上的可爱兔子的书包,牵着萧缘筠的小手,却终于将视线转向了自己,“你就是那个救了小筠的同学吧?”

陈翔下意识的点点头,在对方如和煦阳光的温和笑容里面,那种拘谨的感觉,仿佛也如水气般蒸发不见。

萧缘筠则是对着陈翔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是他刚才对父亲说了些什么,陈翔感觉那眼神中总有几分抱歉的味道。

“进来吧……”萧远山的笑容,容易让人忘记一切的约束,仿佛就是应该这样子轻松地在一起,人生不过如此。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里面……

三十【章、】上门“女婿”

如果光光是从外面来看的话,萧缘筠的家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是真的“六年前”陈翔的话,或许还会有些不一样的反应,但是对于一个灵魂已经是一个十六岁的青年、心里足以成熟到了不轻易暴露出自己的所思所想,更何况后来陈翔所见到的纳兰香的家,的确是要比这里浮华的太多,这就更让他没有理由惊讶和好奇了。

而这一切,落在了萧远山的心理,却是对于这个孩子心里更多了几分肯定,毕竟,这样年纪如此这般的“宠辱不惊”,的确是可以让任何人刮目相看了。

领着两个孩子进入客厅里,萧远山将萧缘筠的可爱兔子书包放在了一个独人的沙发上面,萧缘筠抢先几步在那沙发上坐下,萧远山皱着眉头故作愠怒道:“晓筠,有客人在应该让客人先坐,怎么这么没礼貌?”

萧缘筠却是不理他,对他扮了个鬼脸,待看到了陈翔也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时,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拘谨起来,这在自己家中还是第一次,其实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也是第一次,毕竟自己一直是以乖乖女面目示人的,可是自己喜欢这样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表现自我啊!

小小的萧缘筠,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人要带上让自己感到拘束的面具,只是为了别人看不清自己,但是其实自己又何曾看得清别人?

这个问题对她而言还太深奥,她想不通,也干脆丢到了一边不再去想了,或许等到有一天自己在时期了记忆中那被丢弃的疑问,会发现原来曾经的自己,可不只是幼稚的想法那么简单。

萧远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很显然,他对萧缘筠很疼爱,虽然口上说的严厉,但真的要他做出什么来,他还真做不出来,只能是对陈翔歉意的一笑,然后便让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来。

陈翔没有费心去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对他而言,每一寸的发现,其实都可以留待日后的惊喜,只是他自己似乎都没有想到,自己是想要“经常”来到这里的。

“来,让我看看救了我们宝贝儿的小英雄……“一个悦耳动听、带着几分调侃意味更带着几分魅惑的女子的声音传来,将客厅中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到了声音的源地。

通往二楼的环形木质阶梯上,一双精致的小脚仿佛踏风而来,轻盈的没有丝毫重量和脚步声,白璧无瑕的脚丫子泛着象牙塔般的质感微光,十根脚趾头并拢了,却也有时会调皮不安分地抬几下头,趾甲上涂着淡淡的油彩,更映衬出一种肉色的诱惑。

那双脚在拾阶而下,大家的视线却都不由自主的由脚往上,紧身的黑色长裤衬托出了拥有完美线条的小腿和大腿,腿肚子上微凸的肌肉显示着运动积累下来的活力感;小腹上没有一丝赘肉,紧绷的束腰上装,那只堪一握的小蛮腰仿佛轻风一吹便会如柳条摇曳生出波澜;鼓胀的胸脯是男性生物一看便容易产生压力的雄伟壮观,和腰、还有只看到了侧边的臀也仿佛是在遥遥呼应着,呼吁而出一种艺术的美感,一身无袖的紧身服,更凸显出了傲人的身姿,而两条裸露在外的玉臂、一只柔软无骨的垂在一边,另一只却是攀放在了扶栏上轻轻摩挲而下,给人感觉却仿佛是清风在拂过自己的脸颊;欺霜赛雪的脖颈,白如新剥鸡蛋的肌肤,在灯光下氤氲出暧昧的粉色。

陈翔有意识要偏过头去不再看下去,可却控制不住那已经变成了磁石的视线被那耀眼的磁块所吸引,视线继续往上,一颗娇小玲珑的脑袋便显露眼帘,高高竖起的发髻下,浅画眉、粉色眼影眼不住明亮如星辰的一双大眼睛,玉质琼鼻和白皙精致的小耳朵呈一个等腰三角,锥头下是那樱唇薄翼的小嘴,一带青丝缭绕而过,无意的诱惑更加引人遐思。

陈翔看到了全貌,却反而能静下心来,他不是什么柳下惠,连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只是拥有一颗并不算太成熟的灵魂的陈翔,非但无法免疫这种诱惑,反而是因为他尝过其中滋味,心里的渴望有时便如深困千年的凶兽,是这具稚嫩的身体所无法阻挡的,所以他下意识不安的扭动了下身体,却是为掩饰自己身体有些苗头的反应。

“这个就是晓筠的母亲了……”萧远山瞪了妻子一眼,却换来后者调皮的一声娇笑,知道自己拿这对母女都是无可奈何的,被压迫的大男人心里安慰自己:总算是这个陈翔不会忽视自己的存在。

哪知道这时候萧缘筠拉了陈翔一把,立刻就让刚刚注意力还都在萧母身上的陈翔根本没再看萧远山一眼,直接就偏过了头去,小丫头凑到了陈翔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得出这样的亲昵他们两人都不是很适应,陈翔有些不安,小女孩还未成熟的身体散发出的芬芳虽不足以真个让人心猿意马,但是耳边传来那伴随着清脆铃音般的说话声的热气,总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异样;萧缘筠同样也不自在,从未如此凑近一个男生的身体,那挺巧的耳根却好像也是在撩拨着自己的心弦,话语里也总带着几个颤音。

萧远山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是被无视了;却听到妻子瞧着这两个孩子笑着说道:“还真的是一对般配的小人儿啊!”

陈翔和萧缘筠都是身体一僵,脸却都在刹那,红了。

三十一【章、】江雨

从萧缘筠那里,陈翔对于这个如艺术般的瓷人儿总算是有些了解了。

这就是萧缘筠的母亲、同时也是萧远山的夫人,江雨,但是这只是她在家里面的身份;她在外面还有一个让人绝不会感到陌生的身份、真正的艺术家。

在现代社会,似乎只要是画一幅画、摆了几个POSE,便能够成为什么所谓的艺术家的,就象是什么所谓的砖家和叫兽一样。

但是江雨的这个艺术家身份,却绝对是含金量很高的。

她从事的是设计规划工作,不止是有人物的设计,也有建筑房屋的设计,她可以在为人穿上精美的衣服时,也为建筑套上华丽的外套,而萧缘筠这个家的内部设计,便是出自她手,这让陈翔突然对这里的设计有了兴趣,便开始默默打量起周围来。

陈翔不懂设计,或许实际上连所谓的鉴评都不懂,但是六年多的见识绝不是白白丢在脑海的一团乱糟糟的棉花般的记忆而已,从他的观察里面,这内部建筑的风格,竟然已经颇具有了五年后风靡整个吉庆市家居设计的雏形在里面。

不管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在陈翔看来,即便是在鼓吹着所谓的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里面,这样的女子,也绝对是值得人肃然起敬的。

萧缘筠的父母看起来都很和善,如果说陈翔和萧缘筠确实是如金童玉女般配,那么他们也的确是很有夫妻相,萧远山的大气和江雨的雍容中带点儿妩媚,都仿佛是在互相应和着。

陈翔心中也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没有这么一位本就玉人儿般的母亲,如何生得出萧缘筠这样花一样的女孩子?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又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又为何要抛弃了自己?

从陈翔记事起,便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样没有母亲的生活,陈太河虽然只是养父,但是养育之恩却是血缘关系都代替不了的,可不代表着陈翔不会想,如果可能的话,哪怕只是见一面,只是这一面,都是那么奢望的一件事情。

萧远山注意到了陈翔情绪突然的低落,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呵呵,不会现在就在遐想以后两个人的生活了吧?”江雨的笑声清脆香甜,象是松松软软的棉花糖,让人舒服而心醉,不过她说出来的话似乎总是那么的雷人,陈翔额头见汗,萧缘筠的脸更红了,仿佛是染上了晚霞的天边,让人忍不住去琢磨的云彩;萧远山也挺尴尬,赶忙打圆场道:“啊哈哈,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吃了晚饭再说吧。”

陈翔来到了这儿,自然也是知道免不了要和这家人在同一张餐桌上打打牙祭的,这既然算是他们对自己的感谢,当然也是古今一脉相承的特色传统,所谓请客吃饭,陈翔来者是客,这顿饭自然也是免不了了的。

陈翔也不矫情,这种时候,拒绝不会是自己显得多么清高,只会降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印象分,太客气了有时候可未必是件好事了。

萧缘筠家里的物事,似乎都是仿照着陈翔家里大一倍的尺寸定做的,当然了,不管是从品牌还是从质量上来说,都是没得比的,陈翔也只是在心中想一想。

足以供十数人一起坐着的餐桌,此时四个人在一起,虽紧贴着而坐,也不免有了几分生疏的距离感。

在陈翔心里,最理想的还是自家家里面的那张“多功能桌子”,虽显狭隘,却容易使人在不知觉间凑近到一起,自古以来的风俗,大多都在餐桌上得以印证,餐桌是最好的交流感情的工具,晚餐当然亦是最好的交流时间,在褪下了风尘中的外衣,回归了本心的自我,只有在自己的亲人和爱人的面前,才能够那么自如地不顾及吃相,只知道一天的疲惫对自己的身心是怎样的历练,而自己亟需补充的,除了那一桌子看得见的能量,还有于生活中最亲近人的安慰。

当然,那一桌子的饭菜,也是令人口腹难忍,饥饿的滋味,在看到了的那一刹那仿佛完全就被抵抗住了。

色香味俱全,说来简单,要真的做到,确实需要真正的功夫不可,然而,在日渐现代化的当今,轻熬慢煮的菜肴,如何比得了随意的叫餐来得方便?而当萧缘筠再凑到陈翔耳边,再说起了这一桌子的饭菜,竟然都是出自与萧远山的手笔,陈翔心中更对的却不是那种小小的旖旎情怀,而是被惊讶装满了。

三十二【章、】“一家人”的晚餐

陈翔不是第一次和人一起对坐餐桌前,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象是真正的一家人:父亲、母亲和孩子在一起。

晚餐永远是那么温馨的画面,在还未开始前,在饭菜的香气还未缭绕鼻畔的时候,便似乎能够在每一次轻柔的对望中,感受到彼此趋近同步的心跳。

生活,在每一次的简单中,度过最美好的片段,截取下来的记忆存档,却容易让人一生留恋。

到人世度这一生,这么平平凡凡的经历,又未尝没有醉人心魂的美妙。

陈翔已经放开了,他的吃香也不难看,无需刻意的伪装起自己来,那样的勉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只会感觉象是一只被看透了的丑陋的鸭子,大方的咀嚼着、品味着那饭菜的滋味,反而更加享受这样的欢乐时光。

倒是萧缘筠显得拘谨了许多,起初陈翔还只是以为这是女孩子的矜持,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异性的面前,即便是有着救命之恩,但是那样天然的差异,在小小的心灵里面也已经是与生俱来的根深蒂固了;可是慢慢的他才发现,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

“你看着我干什么,再看我……再看我、我就不吃了……”萧缘筠不知说些什么好,实际上现在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一双粉颊更是绯红诱人,只在这样的年纪里,却仿佛是具备了超越年龄限制的吸引力;但她说出来的言语,倒是逗的一双父母哈哈大笑起来,陈翔则埋头扒饭掩饰自己被逼出来的尴尬。

萧缘筠的吃相相当难看,这已经不是年纪和性别的差异所能够掩盖的事实了。

当然,现在的萧缘筠,在陈翔刚才的注视和现在父母的笑声里面,变得脸颊绯红,似乎也在此刻,变成了比那香甜可口的饭菜更加美味的引人品尝的盛开的花骨朵。

陈翔埋头专心对付着饭菜,也算是平复自己的心境,那一刻的他,似乎心里的涟漪起伏,连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了,在那一瞬间甚至在想,难道在六年后这时候所有的一切,真的都只是化作了记忆中难得记忆的片段,可是怎么突然有一种从未忘却的真实感,仿佛是时刻刻在心田的某个角落里,经过了时间的积淀,反而如陈酿的老酒甘醇香甜。

“还好吃吗?”江雨笑意盈盈地望着陈翔,问道。

因为萧缘筠是独生女,父母或许也会有着对孩子的担心,担心因为弟弟或妹妹的宠爱,反而忽略了她,或者是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受到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伤害,那就非两人所愿了。

所以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将再生一个的打算深藏在心底,只为了孩子的健康快乐的成长,这样的牺牲,或许在以后才会被接受,可是就算是她看不懂,那又如何?本就没有希望自己一定要得到孩子所有的谅解,哪怕一点小小的乖乖的听话,也够自己两人满意和欣慰了。

而且这么可爱的女孩儿,想必也没有谁舍得去伤害吧?

不过此时看到了陈翔,四人坐于一桌吃着晚餐,体会着别样的情怀,感受着与往日不同的生活,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也稍稍的填补了那个遗憾。

餐桌底下,一双厚大的手掌握紧了一双娇俏如玉的纤手,江雨别过头去和萧远山对视一眼,似乎延续了十数年的默契,在此时更得到了爆发,两人的眼中,都微觉有些湿润了。

陈翔咽下一口饭,赶紧抬起头来,却有些不敢直视那魅惑人心的眼瞳,口中只是嗫嚅着说道:“好吃、好吃……”

萧远山呵呵一笑道:“好吃就多吃一点儿……”

江雨没有再多说,倒是夹了一块鸡块放到了陈翔的碗里,这样的关怀让陈翔也有些感动,这似乎已经不止是在对待一个所谓“救女儿的恩人”的感情了吧?

在萧远山夫妻感受到有子天伦之乐的同时,陈翔又何尝没有感受到那样双亲聚在的温暖感觉,这绝对不是一个父亲、一个养父所能够完全取代的,但是他的心里面或许对着有向往、此时也会有沉醉,但却不会陷入其中,他知道,不管在这里如何,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还在等着自己吧?一个人的晚餐,滋味又是如何?

萧缘筠看到父母对待陈翔这么好,倒反而有些不满了,嘟着小嘴,虽然心里对于父母似乎也挺喜欢陈翔也会有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莫名的欢喜,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还是自己心里的小小嫉妒,也不愿将这份心思藏在怀里,干脆的表现出来,让大家都看得到。

“怎么了,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江雨笑笑,也夹了一块鸡肉放在萧缘筠的碗里,萧缘筠这才转为欣喜的脸色,孩子心性此时显露无疑,却让三人看着,眼中都不知觉流露出疼爱的神色。

这样的时光,真希望永远留住啊!

三十三【章、】还是太小了

这样温馨的时光,虽然心里希冀着永远留住,可是现实却不得不面对。

太多的不舍,都应该留给昨天,只为了相信未来的更加美好。

在萧缘筠家的这顿晚餐,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中,悄然度过,一顿饭,不可能真的吃好几年,即便是在有依恋,总是教会了我们伤痛的现实,也有值得期待的每一个平凡的夜、和清晨。

仿佛梦一般的一个傍晚过去,陈翔和萧缘筠一家人的关系,似乎只是在那样咀嚼着饭菜、同嗅着一片空气的时光里,不知觉便加深。

或许下一次见面,彼此能够更加的亲密,但是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在分别的时候适合考虑的问题,在这种时候去想这下一次的见面,只会徒增伤感。

一顿晚餐,算是萧缘筠的父母对陈翔的感谢,很多的谢意,尽在不言之中,当然也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只是在萧远山问起了陈翔想要什么样的礼物、美其名曰初次见面的见面礼,但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算是谢礼的时候,陈翔还是毫不犹豫地谢绝了。

这不只是他心中那一份小小的骄傲,还有自己父亲的影响。

仿佛是一对父子,在面对同一件诱惑时毫不犹豫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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