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胡玉的“攻击出云”开始了。
胡玉给这次行动起了个有趣的名字：“打老鼠”，在他看来，空军轰炸时，rì本人纷纷从甲板下钻出来，进入战位迎击轰炸机，活像老鼠被诱出了洞口。

虽然炮兵第二旅在出云附近设有观测所，但胡玉不想和炮二旅合伙，他不想让炮二旅分享自己的光荣，他动用了刘永义为攻击出云而设置的观测所。

刘永义的观测所也设在英美烟草公司大楼的楼顶，距离炮兵第二旅的观测所不远，今晚的“打老鼠”行动是这个观测所第一次投入使用。

法华镇周围rì本间谍活动猖獗，为了隐蔽，胡玉将四门克虏伯山炮拆开装到箱子里，官兵们脱下军服换上便服，打扮成农民的样子。

最先出发的是刘永义和杨心红，他们换上便装打扮成一对夫妻，今晚入住华兴饭店，从那里用相机记录攻击效果，虽然从观测所也可以拍照，但为了不暴露观测所，也为了不给英国人惹麻烦，刘永义决定从华兴饭店拍照。

刘永义没了别克车，二人只能先坐马车、再坐黄包车前往华兴饭店。

九点钟，刘永义和杨心红进住了华兴饭店。

“唉，天天忙碌，难得有时间清闲，我要好好睡一觉。”把行李扔到地上，刘永义一头扎到床上。

“睡睡睡，喂，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睡觉的。”

“知道，不就是拍个照嘛，简单，把闹钟调到二点五十就行了，不调也没关系，到了三点，炸弹会炸醒我们的。”

“那也不能睡，先上楼顶，从那里侦察出云号。”

“有啥好侦察的，早侦察透了，算了，还是睡觉吧，要不，你自己上去侦察。”

“什么我上去侦察？你陪我去，你去不去？”杨心红走过来揪耳朵。

“好好好，陪你去，我叫侍应生弄点酒菜上来，我们一边侦察一边吃喝，一边欣赏黄浦江的夜景，咦，这么干挺不错，挺有情趣，走，我们上去。”

刘永义架起墨镜戴上帽子，然后跟着杨心红上楼顶，现在认识刘永义的人很多，必须掩饰一下。

十点钟，胡玉带领官兵们开始行动，十几辆大车载着山炮和炮弹驶出龙江仓库，车子上面盖着木板，装成运木板的车子。

两小时后，他们来到了预定的攻击点八仙桥，这里距离出云五千米。

胡玉向四周派了jǐng戒，随后命令官兵组装山炮、构筑山炮阵地。

22rì凌晨两点，四门克虏伯山炮组装完毕并做好了战斗准备，三百发炮弹也全部从箱子取出并装好了引信。

胡玉坐下来等待，等待空军的到来。

四周安静下来，偶尔听到几声鸟叫虫鸣，还有远处隐隐约约的枪炮声。

又圆又大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月光如水一般泻下，映出了周围的楼房、树木。

看看天空又大又圆的月亮，胡玉忽然害怕起来，附近有rì本间谍怎么办？rì本间谍一报告，出云的大炮瞬间就会把自己打成碎片。

四周不断有信号弹升起，有些信号弹很靠近八仙桥，吓得胡玉胆子都快跳出来了，rì本人收买了很多本地人为他们搞侦察，发现**炮兵就打信号弹报告位置，11师的炮兵接连几次吃了信号弹的亏。

胡玉有些后悔了，“打老鼠”行动应当推迟几天，等到残月之后再行动，那时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后悔归后悔，现在已经箭在弦上，取消是不可能的了，胡玉硬着头皮继续等。

等呀等呀，时间好像凝固了似的，过得特别特别慢。

终于，时针指向了三点钟。

天空传来了飞机的“隆隆”声。

“准备战斗。”胡玉大声命令。

出云方向传来了亮光，跟着是“轰、轰、轰”的爆炸声。

观测所报告：rì军已经进入战位，炮击可以开始了。

胡玉命令先发一炮，然后迅速校正，校正好后，他命令：“炮兵，急速shè！”

四门山炮一齐开火，“轰，轰，轰，轰。”

炮口闪着眩目的光芒，四周的景物被照得通亮。

在华兴饭店，刘永义举着望远镜观察，杨心红则拿着相机拍照。

炮弹雨点一般落在出云上，出云上不断发生爆炸，到处浓烟滚滚，好些地方燃起了大火。

rì军官兵顾不上防空了，他们扔下高炮，一窝蜂往甲板下面钻。

军官抽出指挥刀，他们威胁士兵，命令士兵返回战位继续战斗，可是他们的威胁没起作用，蜂拥而来的士兵推倒了他们，把他们踩在脚下。

“打得不错，命中率百分之五十，打死打伤……二三十个吧。”刘永义说道。

“不止，至少四五十，比你前天的多。”

“这么说就不专业了，倒下去的不全是死的伤的，很多是卧倒的，我看得很清楚，杨同志，我们来合伙吧，你通过我的望远镜拍照，这样清楚很多。”刘永义把望远镜举到杨心红面前。

“好，通过你的望远镜拍。”杨心红按着快门。

在八仙桥，四门山炮不停开火，三分钟发炮三百发。

“报告团长，炮弹全部打完。”炮手报告道。

“好，很好，大功告成，快，快把山炮挂上。”

士兵们牵来了马，他们开始挂山炮。

“快、快，rì本大炮就要打来了，赶紧跑，喂，小气鬼，炮弹箱不要了，只要大炮。”

很快，士兵挂好了山炮，他们打着马猛跑起来，其它官兵紧随在后，才走了一小会，天空传来了炮弹的呼啸声，跟着，几十颗炮弹在八仙桥周围落下，爆炸声震天动地。

“好险，好险，还好，撤退得很及时。”胡玉擦着额头的汗。

中午，刘永义和杨心红回到龙江仓库。

刚到门口，军官们围了上来，询问炮击情况，讨要炮击照片。

“别急，别急，到了办公室再说，再看。”

到了办公室，刘永义把照片分给大家，大家挤在一起看着照片，一边看一边评头论足。

“这张不错，一个人被炸得飞了起来，把这张登在报上吧。”

“这张更好，四发炮弹同时命中。”

“我觉得这张最好，出云起火了，三个地方同时起火。”

“刘老弟，命中率多少？”胡玉问道。

“五成。”

“五成？不错不错，相当不错，杀伤他们多少？”

“三十个左右，还有，摧毁了部分高炮，有五六门吧，炸沉了两艘汽艇。”

“太好了，太好了，战绩辉煌。”

胡玉给陈诚打电话，报告了昨晚的战果。

“打得好，打得好，你们团这几天神了，老打胜仗，喂，这次战斗跟那个刘永义有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完全没有关系，这次战斗他就是个看客，跑到华兴饭店看我们打仗、给我们拍照，然后以上海普通市民的身份写一篇‘夜观**袭击出云’。”

“好，很好，明天记者去龙江仓库采访，你来接待他们，你把66团的战斗经过好好跟记者说说，前两次都是刘永义在说，弄得我很不舒服，对了，战果……可以夸大一些。”

刘金生去了江yīn，他在那里找到了欧阳格。

听了“水雷攻击”的设想之后，欧阳格觉得有希望，他叫来几个手下，把“水雷攻击”的设想告诉他们，他们也觉得有希望。

欧阳格从电雷学校叫来十二个水xìng好的学员，想用他们演练一下“水雷攻击”，演练地点在黄山港。

根据计算，要炸沉出云，水雷至少要三百磅以上，欧阳格因而准备了三百磅、五百磅、七百磅的水雷，让学员用这些水雷演练“水雷攻击”。

三百磅、五百磅、七百磅的水雷被放进了长江，学员们下水游到水雷边，他们用力蹬着水，把水雷向停泊的一艘货轮推去。

岸上的欧阳格很快发现问题：水雷太重了，学员们推起来很困难，速度很慢。

欧阳格叫人拿来了脚蹼，让学员套上脚蹼来推水雷。

套上脚蹼后，速度提高了一些，但依然很慢，不能令人满意。

刘金生提出一个建议：在水雷上方绑一根竹竿，两人一组来推水雷。

欧阳格叫人拿来竹竿，学员把竹竿绑在水雷上，两人一组推起了水雷。

经过这番改进后，三百磅水雷的速度令人满意，五百磅、七百磅水雷的速度依然令人失望。

“把竹竿弄长一些，四个人推、六个人推。”刘金生建议道。

“人多了目标大，容易暴露，算了，就用三百磅水雷吧，三百磅水雷也足以炸沉出云了。”欧阳格说道。

欧阳格等人回到学校，他们聚在一起商量，拟好了一份用水雷攻击出云的计划。

欧阳格把这个计划命令为“人雷”，人推着水雷向出云靠近，然后引爆水雷，把出云炸成废铁。

欧阳格希望用电雷学校的学员来执行这个“人雷”计划，刘金生反对，他希望用民间高手来执行这个“人雷”计划。

两人争争吵吵了好一阵子，最后决定：学员和高手一齐训练，谁的水平高就用谁。

22rì，宋子才带着找到的六名民间游泳高手来到江yīn，这六名高手和学员们一起练起了“水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