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节
() 胡力走了以后,小蓝才慢慢从惊恐之中平静下来。从她那里得知,胡力已经纠缠她有段时间了,好几次到最后多是迪厅安保来解的围,她甚至都考虑过是不是换个场子工作了。我劝她说:“你就是换个场子工作,也难保他找不到你啊。再说象胡力这样的人外面多的是,你总不能老是逃避吧?如果是这样,你还上什么班?不如躲在家里不出来,那最安全了。”说完这些,我看看坐在我前面的小蓝还是有点惶惶不安的样子,对照她在台上那种张扬的舞姿,竟然有点心酸的感觉。临走时,我让她去拿支笔,把我的拷机号码留给了她说:“也不用很紧张的,几个混混而已。我不在的时候,你碰到麻烦就打这个拷机,我半小时之内总那到的。”“那样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小蓝有些担心地问我。我自顾自地喝起饮料,没有再搭理她,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会有麻烦,我怕她白白担心,而且我也感觉有市恩的意思。说没麻烦,那肯定是假的,听胡力临走时的话就能估计出。不过不管怎么样,当时的我并不害怕。在我眼里,他们就是几个混混,要是打架的话,就他们几个一拥而上我也没压力。
以后几天我还是经常去迪厅,小蓝知道我其实不怎么待见她,所以依旧象原来那样,空了就来陪我喝一杯,话也不多。不过我会尽量等她下班时送她出门。
事情发生的那天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我依旧是坐在迪厅的一角喝着饮料。刚进入‘慢摇’时间,有人过来招呼我说:“门外有人找你。”我起先以为是小蓝结束领舞,想提早离开,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小蓝的工作虽说只是领舞,但迪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里面的女孩子,结束工作后,都会和客人聊上几句再走的。估计这是老板的一种经营手段,大概是希望多留住点常客。所以,小蓝如果提前离开迪厅,都是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在门外等我的。不同的是,以前她总是自己过来和我说,然后再去换衣服的。不过当时我没去想那么多,就走出了迪厅。
我在电梯口并没有见到小蓝,我估计她还在换衣服什么的,就点起了一根烟。我是文明人啊,那个时候舞厅这种地方是不禁烟的(现在不知道,很多年没去了),但是我在里面会尽量少抽,电梯那种狭小的空间里抽烟,那就更不是我能做出了的事情,所以烟瘾比较大的我总是会在方便的时候抽上一根。
也就是吸了没几口,在不远处的安全楼梯口有人边对我招手边喊:“哎,这边。”我有些莫名,但还是叼着烟走了过去,跟着那个叫我的人转过拐角,我看见了胡力带着两个人站在那里。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屑地问:“想打架也不要搞得这样偷偷摸摸的啊?”“是想教训教训你,和我作对上瘾了是不是?”胡力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不弄你一下,还真以为我怕你。”
我看了看胡力和他带着的另外两个混混,他们手上都是空着的,我估计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在繁华地段太过分,所以我很轻松地退了半步,想背靠墙壁慢慢和他们玩的,这时,我的左大腿上一阵刺痛。我半转着身看了一眼,是刚才那个在迪厅里喊我的人,他手里拿着把不长的匕首,是他趁着我后退之际,从转角边冒出,捅了我一下,我大意了。
这个时代,还不象后来《古惑仔》热播后,那些自以为是的孩子,为了P大点事,就拿着西瓜刀满大街追砍着看不顺眼的人那样。我那个时候,经过了几次严打,社会治安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一般混混之间打架,能不用刀就不用,迫不得已用了也得看什么场合,而且握着小刀的手,往往也是用大拇指按住刀尖的部位,以防捅的太深。胡力敢在这样淮海路上的迪厅门口动刀,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他是恨我入骨了。
也没容我考虑太多,胡力又做出了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他们也没进一步的动作,甚至连一句场面话也没交代,就直接带着人走了。
那天,是小蓝送我去的医院。绕线是我还在想着刚才那有些诡异的经过,似乎明白些什么了。后来小蓝送我回的家,要不是怕上楼梯时太用力会崩了伤口,我在楼下就想赶小蓝走的。所以她扶着我进了门,我就自己单腿蹦跳着靠在沙发上,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小蓝说:“你看我就一个人住的,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不方便,你可以走了。”小蓝可能估计到我对她说话不留情面的样子,她自顾自地替我倒上一杯水说:“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这句话,她又看了一眼我问:“是不是要去报个案?”“滚,”我听她说这些一下子声音提高了:“这个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说自话。”
小蓝走了以后,可能是腿上的伤还是很疼,我几乎一夜未眠,就迷迷糊糊地地靠在沙发上。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了,又感觉肚子特别饿,便打了个电话给住在我家附近的朋友,让他带些早点过来。
过来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有人来敲门。我以为是我朋友来了,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竟是小蓝,她手里还提着一包早点,我朝她点点头,又连蹦带跳地回到了沙发上。小蓝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去厨房拿来碗筷,把那些小笼包倒出后,又把豆浆转进茶杯里。
我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看见小蓝,而且是素颜。说心里话,如果不是有小菲在前面提高了我本身的审美观,小蓝也算是个不错的美女了,她的眉眼间有着一种媚入骨髓的妖冶,而且长期运动的劲爆身材,也助长了这种感觉,不过她脸上的皮肤实在不怎么样,和她其他裸露在外的地方比起来也显得差了,我估计这大概是她长时间化着浓妆在镭shè灯下的关系。
这个时候又有人敲门了,小蓝帮去开的门,我那个朋友手里也提着一包点心和阿伟一起来了,他们说是在楼下正巧遇见的。我朋友看见我已经在吃了,就嚷嚷着说我消遣他,害他懒觉也没睡成,说是要回去补一觉后再来看我,我知道他打的小九九,也懒得解释,果然他临出门时要拖着阿伟一起走,可是阿伟说还有事,并没有跟着离开。
看我还在吃早点,阿伟就和小蓝聊了起来。从他(她)们聊的内容可以猜出,他和小蓝还是比较熟的。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我也吃好了,小蓝就问阿伟是不是该去报案?阿伟对小蓝说:“外面混的事情你不懂,阿肖算是坏了胡力的好事,胡力反过来捅了他一刀,这就算扯平了。阿肖不去报案,胡力也不会再纠缠你了......。”我看小蓝听阿伟这样解释着,眼睛已有些湿润,连忙打断阿伟的话说:“我可不是这个想法啊,我只是认为我去报案太便宜他了,这件事情没完。”不过我看得出我这样解释完全没用,小蓝认为我是假撇清,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了,阿伟在一边也以为我是这个意思,朝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真是憋屈啊。我做梦也没想到,我无意间成就了一个恶俗的‘英雄救美’套路,买糕的,yù哭无泪啊。
阿伟也没坐多久,这个我是可以预见的,如同我那朋友一样,他也自以为是地认为不能留在我这里太长时间,否则就太煞风景了。不过他临走时说了一番话,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今天一大早来的原因。他告诉我,胡力其实很早就想着弄我了,红红那件事发生后,他这个想法就没断过,而且也试这安排了几次,不过每次事到临头,他都碍着我的阿猛师兄而不敢实施。但是和你发生冲突后,他就忍不住了,否则他以后也别再带小弟混了。所以他打听到你阿猛师兄暂时不会回上海的,就动手了。胡力还劝我,如果要和胡力发生冲突也尽量等阿猛回来了再说,毕竟现在胡力手下人也不少,还真有几个比较凶悍的......。
阿伟走了,小蓝还是坚持要留到中午再回去,我劝了几次她也就随她去了,她在屋里忙进忙出地打扫着,其中也没和我说过几句话,就是告诉我阿伟的外婆和她家住在一个弄堂。我不关心她这些解释,一直到她替我弄好了中午的饭菜后走了,我还是满脑子在想阿伟提到的那个人,我的阿猛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