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井处
() 明月挂在长廊檐角。
此时在这月光,更是浑然天成
乐小妖一行生怕身势太快,惊动了风月寺负责守卫的门徒,接近寺墙时,故意放慢速度,飘然翻入。
寺内寂然无声,偶尔有几个守夜的守卫结伴走过,衣袂沙沙,越显幽静。几人无声无息地穿过山门、鼓楼、钟楼和伽蓝殿,来到了风月塔下。
风月塔塔门紧闭,常人是无法进入塔内的,风月塔高十二丈,庄严古朴,气势巍峨,就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夜sè里俯瞰苍生,静默沉思。
宫长恨心中莫名地涌起肃穆崇仰之意,屏息凝神,仰望了片刻,方才飘然上掠,直冲顶层。
顶层塔室内空空荡荡,四壁如雪,没有半本经书,屋角甚至结起了半张蛛网,在寒冷的狂风中簌簌震荡。
宫长恨几人风月寺墙角石桌后,发觉石壁上刻满了诗词,横七竖八,龙飞凤舞,心中突然有些五味交杂。
这修真世道中人崇尚清词,崇尚诗文,风月寺也成了sāo人墨客吟风弄月的场所。这里虽是藏经之地,却常常有名人、官吏登高赏景、谈经论典。因此难免留下诗文刻板,以作纪念。
几人从塔顶沿着石梯向下行走,好不容易才到塔底,顺着塔底的进口,方才进入风月塔地宫。一进入地宫,给人感觉就不一样了,yīn风四起,寒气逼人。最让人感觉不安的,就是那声声厉鬼的怒啸,不时从风中传来,缕缕亡灵的哭泣,徘徊在夜空。
几人穿行幽长的地宫,地宫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阵阵yīn风沉沉地。哪知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月光下,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从地宫中出来,转弯抹角处,到了一个去处。引进几重门户,里头房室甚是幽静清雅。明窗净几,锦帐文茵。庭前有数种盒花,座内有几张素椅。壁间纸画周之冕,桌上砂壶时大彬。窄小蜗居,虽非富贵王侯宅;清闲螺径,也异寻常百姓家。
穿过几重院落,宫长恨几人发现自己竟是置身于一个极jīng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
乐小妖顺手那一汪碧水道:“鸳鸯井到了!”
巫姑亦道:“月已中在,华贵枝满,时辰到了!”
几人驻立在鸳鸯井口,宫长恨目光停留在那井中的七彩云彩之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奇异之sè。不明白为什么,陆云总有一个感觉,这飘舞的七彩云彩,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是什么呢,宫长恨却总是抓不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过了片刻,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拾级而上,淡蓝的月光穿过窄小的石窗,斜照在她的玲珑剔透的身上,如轻烟淡雾,朦朦胧胧,美得就像一个恍惚的梦。
那是小囡!乐小妖心中突然嘭嘭大跳起来,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生怕呵一口气,就吹散了这绝美的幻境。
又出现一画面:
清凉如水的rì子始终在视野里回旋,飞羽流云,花开花谢。直到——直到一片刺目的猩红,霎时间泼污兰花的形影,血sè浸透了全部记忆。
那白衣女子衣袖猎猎,迎风站定。赤足如雪,黑发飘扬飞舞,背对着宫长恨,凝望着对面墙上的诗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徐徐转过身来。
月华如水,照在她的脸上,焕发着淡淡的圣洁白光。
宫长恨耳边轰然一响,万籁俱寂,心跳瞬间顿止。脑海中空空荡荡,苍苍茫茫:别看了,我们找小囡要紧,我们要看清楚小囡的魂魄在什么地方。乐小妖说完一挥衣衫,劲风过处,井中再现一幻象:月光中,梅花下,一个典雅端庄的宫服美人翩然而立。秋水明眸,酒窝深深,万种风情之中,又带着一种淡淡的凄婉哀愁。
月光如水,碧湖波荡。
夜风吹来,梅花簌簌如雨,缤纷地洒落在小囡的云髻上、笑靥上,洒落在那鼓舞不息的罗裳裙袂上……美得就像一个凄幻绝丽的梦。
一旁的巫姑无意地说了句:“小囡的灵魂好像被人封印了吧?”
乐小妖说:不知道。封印了倒好,七魂六魄俱在,省得请yīn阳界上的人四处招魂魄。
宫长恨问:“”那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无界涯!乐小妖说。
此言一出,幻境中小囡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回头,看见的是那几双关切的眼睛。小囡淡淡一笑,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微笑,身体轻轻飘起,幻象慢慢飘散在鸳鸯井里。
宫长恨惊道:“怎么没了!”
巫姑望望天说:“时辰已过,月亮已进云层了,所以没有幻象了。
宫长恨正yù再问,突然周围传来一阵唔唔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人被人堵住了嘴发出的唔唔的声音。“这井下好像有人吧!“
巫姑大笑:“井下能活人?充其量能活的只是妖怪!”巫姑话一出口,突觉妖怪很有可能,心里有一阵害怕,自觉不自觉地向宫长恨身边靠拢。
宫长恨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巫姑脸一红,心中却又得意宫长恨没看出她的心思来。乐小妖仔细听了听,指着井口道:“声音好像井里出来的吧!”
巫姑静了静,仔细听了听也指向了鸳鸯井,几人好奇地趴向鸳鸯井,凝视井中,但见水波荡漾,渐渐在古井里缓缓浮现出明月的倒影和一只叫唤的青蛙。几人同时发出惊呼:“啊,原来是只青蛙叫的!”
几人诧异得相看几眼,巫姑撅撅嘴:“这,这青蛙怎么叫得这么难听,简直难听死了!”
就是就是!宫长恨连声应和。乐小妖却陷入沉思,她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思索一会反应过来,笑道:“,缘份啊!缘份啊!他就是传说中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的井底之蛙。说完又吩咐宫长恨:“快快快,快把它捞起来!”
几人捞起青蛙后,青蛙还是唔唔叫个不停,宫长恨问:“它说的是啥意思,难道它真能说话?”
乐小妖严肃地点点头,:“井底之蛙是上古奇物,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伶牙利齿的,怎的不会说话。”
宫长恨指着唔唔呀呀的青蛙:“可它确实不会说话啊,它只能像个哑巴一样怪叫!咱们把它扔回井里吧!”
一听这话,那只青蛙更急了,更是唔唔呀呀地叫个不停,连四条腿都剧烈拉动,乐小妖也是好奇:“怎么一千过去了,这青蛙就成哑巴了!”
巫姑想了想,忽然拍手道:“哦,我明白了,它可能是嘴里被人塞了东西,不能说话了!”
乐小妖闻言,顺手撬开青蛙的嘴,发现青蛙嘴里竟然有一团油浸纸,打开纸团,书面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乐小妖一个也不识得,翻开来一看,四本书中尽是这些怪文。递给宫长恨,宫长恨借着隐入云层的月亮微弱的光线,摇摇头茫然下。又将她将纸团递给了身旁巫姑。巫姑有些疑惑地打开,仔细看罢,吃惊地道:“这是传说中的心法!千劫心法!
千劫心法!宫长恨倒没感到什么,只是乐小妖和巫姑大惊,这千古难闻,千载难遇的千劫心法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两人觉得都有些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