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艰难苦恨
() 一位老头倒骑着毛驴,任凭毛驴东走西窜,自个悠闲地唱着:“.....家贫哪怕人笑咱,.........满天寒星照柳花........青山依旧.........”前面一群少年,把一个柚子,当做球踢来踢去,噗的一脚,顿时踢到这边石阶下面,摔在尖石头上,裂为两半。
众连少年忙再摘一个,老头也停在这,住口不唱,也不知是瞌睡,是嗓痛,闭着眼停在那里,忽然鞋子也掉将下去,平平的躺在在下坎下。这场地不大,所以忽然间柚子再次被踢下去。只因石阶甚高是以都不愿去捡,众孩子你推我我推你,一位少年始终不说话,这时候他便自己走过去,其他人见有人自愿去了,当即也不在争闹。
一个少年道:“阿辽傻子!这么远,每次都是他去。”还有一人道:“关你屁事,他爱跑就跑嘛嘿嘿!”拣柚子这位少年叫做张辽,张辽见柚子旁边,有一只鞋子,不禁奇怪,抬头一看,只见老头光着脚丫,在那打盹,于是把鞋子也带上来,放在老头身边。大家继续踢柚子。
老头忽然醒来,打个大呵欠:“啊呜!”伸伸懒腰,看看脚下,鞋子在地上,便脚一登,拖着鞋,也不拉上鞋帮,过来道:“这个有什么好玩的?几下就破了!来看老头俺给你们这个踢踢,再踢不破的”说着摸出一个东西来,圆圆的,却是几块熊皮,缝在一起,里面也不知是什么。
老头笑嘻嘻看着,阳光照在他的白发上,顿时宛若银丝。
忽然这么一踢,顿时这玩意直飞起来,飞过小山梁,众人忙追过去,只见球沿着斜坡滚,扑的一声,掉进一洞中去。连忙聚拢来看,只见洞也不是太深,约莫一人深,但是可恨这个洞就只有大碗口粗,手勾不着,身子不能下去,少年们看来看去,没一个办法。
此时算是叫花子把蛇丢了-没得耍了,大家一哄而散。
这时张辽从那边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盆,径直去舀一盆水倒进去,球果然上升几寸,众少年再聚拢来一看,几个有悟xìng的连忙飞奔回去,也拿来盆,余下的纷纷效仿。只是水甚远,来回运水费力不已,张辽便放下盆子,不去端水,只在附近找泥头石块,只管往洞里丢,水刷刷上涨,果然比光倒水来的迅速。
老头笑嘻嘻的依旧胡闹着,阳光明媚的rì子,总是让人振奋。一群少年在欢乐的奔跑,追逐打闹,张辽在那边,一人推动石块,汗流浃背,满面红光的道:“呵呵终于填满了再也不怕掉进去了”老头笑着,一拍驴屁股,驴子立刻撒腿就跑,顿时刚才那只鞋子,再次掉下来。张辽走过来,捡起鞋道:“老爷爷,鞋掉了!”
老头转过面来,满头银发,闪烁着银光,张辽恍惚间,眼一花,只见老头英气勃勃,哪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揉揉眼仔细一看,又觉得平平无奇。“奇怪!”张辽自言自语。
老头细细看着张辽,呵呵笑起来,他唱道“青山绿水难描画,闲来无事到河下。蟒袍玉带不愿挂,一骑毛驴走天涯.......”唱着唱着,渐渐信驴跑地远了,只化作黑点,一直消失在天际。
张辽望着老头的身影,心中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呢?”张辽自言自语。
张辽猛抬头,只见夕阳不知何时,已经隐下山头,西边漫天的红霞,变化着各种的景物,绚丽万般,只是渐渐的,黯淡下去,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人生也就是和这彩霞一样吗?张辽忽然间脑际不知为何有了这个念头,挥之不去。“有没有人,能够有一种办法,叫人长生呢?”
张辽嘀咕着,忽然身后有一道声音想起“修道是要下苦功夫的,你不怕吗?”张辽听声音,知道就是老头了,回转身来,只见老头不知何时,已在自己身后。
张辽道:“老大爷你也会?骗人的吧?”
老头听说,呵呵笑道:“小娃儿,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张辽想想,也对,自己凭什么说他不会?但是要说他有长生之术,也不像。
老头笑道:“老道俺几千岁了,总能能算半个长生吧?”张辽一听,觉得的确有理!但是一想,“谁知道你到底多少岁?”
老头一听,且怒切笑:“到底是你想学还是我想学啊?”张辽顿时语塞。老头道:“总之,你要不要学,由你自己”张辽一听,连忙道“要学!”老头摸出一卷竹简:“这是你的入门秘笈,”张辽接住,老头接着丢来一把刀:“你的兵刃,拿好了!掉了就可没有了!”
张辽家境不是太好,这片天地修炼成风,但是修炼法门——无论是寻常武功,还是修仙练道,或是符咒阵法,个人守口如瓶,所以非世家豪门,没有好法门,普通市场流传固然有秘笈,然则都是一些低级的,修炼至大成,也不过强身健体。
况且一般来说,一人只能修炼一种法门。所以这低级的大多都是被大家拿来做强身之用。其实修炼法门,本无等级,后来就根据效果,分为了:天地人三等,每等又分为上中下三级。
张辽满怀希望的接过法宝秘籍,这位老头自称几千岁,况且....他也没来由骗自己,那么一定是真的了,那么这秘笈一定.....张辽连忙打开一看,只见扉页上写着“大地混沌功”正文开头写到“大地混沌,博大为主,无所不容,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张辽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美梦破裂开来。再一看那“兵刃”弯弯的,黑黝黝,不到一尺长,还安了跟一尺长的焦木棒。上面铸道“嵽燮”二字。张辽却认不得,自己觉得样式很熟悉,仔细一看,分明是把砍柴刀!当即一阵气恼!
怒冲冲的回头去,只见老头儿早已经骑着驴走远。张辽一想,总算白得的,这本人级下等的修炼法门,大概能卖到贰佰文,也还能换百余个包子吃吃,至于砍柴刀嘛,当然要物尽其用了!
张辽想,大概是自己为老头捡了几次鞋,老头那这个给自己做回报吧?恩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低头想着想着,不小心一头撞在一人身上。
“小畜生!瞎眼了?”那人愤愤的骂道,飞起一脚,把张辽踢在地上,这才心里舒畅,哼着小曲扬长而去。张辽被踢的眼冒金星,半天才爬不起来,心中痛苦不已,身上剧痛不已,几乎要哭出来,忍住不哭,望树林走去。今rì还有事没做,还得打两捆柴。
张辽自幼父母双亡,叔父收养者,叔父也就罢了,婶娘极其刻毒,每天要打柴劈柴,烧火担水,能在那偶尔踢片刻柚子,算是张辽莫大幸福,还要偷偷地背着婶娘踢。
张辽暗想“这本法门俺不卖了,自己学,rì后强壮了,去把这几脚踢回来!”当即上山,把那把砍柴刀拿出来,一试之下,觉得倒甚是趁手,当即更有一种幸福油然而生。感忍不住赞叹道“好东西啊!砍起柴来一刀一根!”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张辽偷偷的爬起来,凑到墙缝见,就着叔父房里投过来的光线,摊开大地混沌功。幸好叔父顾念兄弟之情,隔三岔五的教张辽一些字,因此张辽居然大都能认得简单的字。
张辽幻想着自己某一天,虎背熊腰,走到那人面前,叉着手道“小子!昔年你踹我一脚怎么办?”那人抖抖索索的道:“大.....大...大哥大爷....我...我..我怕你了...饶...饶命!”张辽心中乐开花,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只听隔壁婶娘一声断喝:“畜生!半夜不睡,鬼跳哒什么!”张辽顿时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麻利躺下。
天明时候,张辽依旧带着砍柴刀上山去。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已经悄悄溜过,chūn去秋来,转眼间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天了。张辽只觉得奇怪:体力大增,饭量狂增。每天砍柴,昔年要三个时辰,前几月只要两个时辰,如今只要一个时辰。就是每天吃不饱这个大问题困扰着他。
这一天,那个老头又骑着驴儿过来,张辽老远就听见他的歌声:“家贫哪怕人笑咱~~~~一轮明月照荻花~~~~”张辽心中一阵高兴,这把砍柴刀的确不错,这么多个月,还非常锋利,省去了好多磨刀功夫,可见是个好东西。这可怎应该去道谢一声。
张辽喊道:“老大爷!”那边老头依旧笑呵呵的像一位弥勒佛,张辽道:“老大爷,你这把砍柴刀太好了!”“砍柴刀?哦!”老头一阵疑惑,旋即明白了这砍柴刀是指的什么东西。“....................”老头此刻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老头怒道:“你见过谁的砍柴刀这么锋利?”张辽一脸委屈地道:“可是老大爷您看,这把刀哪里不像砍柴刀?您看这样式,这大小....”
老头大喝道:“停!”然后说道:“这样,就当是砍柴刀,在咱暂且不说这个,那个.....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怪异的事情?”
张辽拍着手道:“有啊!昨天我还看见一只三只脚的蛤蟆!”
老头:“..................”
一看老头的苦瓜脸,张辽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答案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张辽搔搔头,苦笑道:“还有就是最近一直吃不饱,但是力气比原来大很多。”老头听见,微微有了笑意,随手拉出一卷竹简:“这个给你”
张辽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裂石决,堪称人字级巅峰之作!”张辽却依旧递回去。“无功不受禄”嘛,天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黄叶看了,暗笑:“这小家伙挺滑头”,一面笑道:“小家伙你怕我给你个诱饵,然后把你给拐卖了是吧?”
姜还是老的辣。黄叶久经世故,一眼看穿了张辽的心思。张辽不好意思说道:“但是我无缘无故整天拿你的秘籍,这也不好吧?”
老头突然之间一脸严肃,道:“能不贪心,这就可难得了。我告诉你,世上很多聪明人,到头来却悔恨一生是为什么吗?就是一个贪心过盛。”
“我这么多年来,到处寻找,见过很多根骨极佳的孩子,但是很遗憾的是他们要么是贪心过盛,或者是悟xìng不足。唉,找一个衣钵传人可真不容易!”
“小家伙,远愿不愿在我门下?”黄叶问道。
“愿意!”张辽这次不再狐疑,“那要行礼吗?”
“呵呵你说呢?这么庄重的事情,肯定是要了!”修炼这方面,师傅的指点很重要,所以都很看重师徒关系。
“辽儿,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重要的在你”说着,黄叶再次把那卷裂石决递给张辽:“不是师父抠门,问题是修炼这个事,根基要打好。你就拿这个线练着吧”
黄叶骑上毛驴,瞬息消失于天际。
张辽回到家里悄悄地修练裂石决,渐渐地觉得筋骨强壮,jīng神健旺。至于他最终去报哪一脚之仇了没有,却不得而知了。
关键是肚子的严重抗议之下,张辽每天只得上山搞些野味补补。好在山清水秀树木丛生,野兽甚多,不至于几天就给吃没了。
有这么一天,张辽发现一窝狸,这个东西这个玩意形状像猫,穴居在一处古墓里面。
“狡兔三窟”。穴居的动物,一般是会给自己留几条通道,以避免被堵住门口而成为瓮中之鳖。狸肯定不是傻子,张辽偷偷看了一下,大概有三个洞。
“看来不找人帮忙是不行的”张辽暗想道,这种狸猫极其灵敏,想要用石头塞住俩洞口再去最后一个洞口等着抓,那么它就再你塞洞口那一刻跑掉。
张辽想到了李云明,光屁股的玩伴。
“今晚咱们出去搞点东西”张辽神神秘秘的找到李云明。
“什么东西?是不是去搞点‘如意丸’?”李云明看到张辽一脸诡异,联想到了很深远的地方....“去你的!”张辽敲了一下李云明脑袋。“早熟真可怕啊!满脑子*药!”张辽嘀咕一声,顺便鄙视了李云明一阵。
“我发现了一窝狸猫,咱们今晚搞来,吃就不说了,兴许还能小福贵一场”张辽嘿嘿笑道。
李云明开门一看,黑咕隆咚。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夜枭的凄厉叫声。顿时李云明满身鸡皮疙瘩,一缩身回来,但是却不想承认自己胆小,于是说道:“这么黑,看不到路啊!”
张辽向来是看到他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的,还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却不说破,神秘一笑,道:“听说山中狸,河中豚,最好吃不过的!”
镇上的大叔喝醉了曾给李云明说过:“其实男人这一辈子很简单,就三个:钱、吃喝、女人。”李云明深以为然。
此刻,李云明就是大叔所说的男人的第二要素发威了,想到那狸猫的美味,李云明立刻摆脱了恐惧,道:“好啊好啊,我这就准备家伙去”
许久,张辽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你堵住那个洞口,看见出来了,拦鼻梁就一刀!”张辽吩咐道。
“好,太简单了!”
张辽堵住一个洞口,在另一个洞口点燃柴草,大力煽动,烟呼呼地从洞中涌入。、浓烟的威胁下,狸猫们只得启洞而逃。
忽的一声,洞口跳出一个猫状野兽。李云明一看是白sè鼻梁,放了过去。
接着又是一个动物跳出来,李云明握紧刀,死死盯住洞口,只怕放走了目标。
关键是一个接一个,都是白鼻梁的家伙。
李云明不禁大喊起来:“咋回事啊,不见啊!”
“啥?不见?怎么会?”张辽一听,连忙跑过来。
就在这时,洞口钻出最后一只狸猫。张辽叫道“快打!"就在李云明一愣的那一片刻,狸猫身子一扭钻入黑暗之中找不见了。
“你怎么不打?!”张辽这一气非同小可。
“这不是白鼻梁的吗?”
“这跟白鼻梁有关系吗!”张辽大吼道。
“你不说了,蓝鼻梁的一刀(拦鼻梁一刀)吗?出来的都是白鼻梁的啊!”李云明一脸无辜。
“......”张辽气的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经过这次教训,张辽每次再也不找这家伙合伙抓野味了。
“nǎinǎi的!没见过这样的白痴!”
过了几个月,忽然有一天,黄叶一反常态,化做一道流光从天际而来,现出原身。
“徒儿,为师的有些大事,不能抽身。给你留下几卷秘籍,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说着一身身,依旧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张辽看着手中的一卷卷秘籍,忽然之间一阵伤感。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师父,自己只能依旧是叔父家里面黄肌瘦的小跑腿的。
或许,还在婶娘的虐待之下,早已魂飞魄散都不一定。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张辽坐下来,望着天际出神。
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小孩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只怕化作草莽间的白骨,幽夜中的鬼火?
张辽黯然望着天际,似乎要看到这广袤的苍天的尽头。
“你rì后要走那条路,都是你自己选的,谁也左右不了”张辽喃喃的自语。眼前都是路,该走何方?
回头看看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它竟然如此熟悉,而又如此陌生。
张辽站起身来,挥挥手,向村口走去,张辽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忽然间他看见密林里的野兽,眼睛安静的发着绿光。张辽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摸到了砍柴刀的刀柄。
张辽忽然觉得,砍柴刀应当不仅仅是一柄柴刀!以师父的能耐,要是专门送自己一柄砍柴刀,似乎有点牵强。它到底是什么呢?张辽仔细看了片刻,心中的结论:“砍柴刀!”
张辽一望只见红rì离山边,已经不是太远。张辽知道,天黑之前,必须要找到安身之所。大多兽喜欢在黑夜活动,而自己天一黑则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