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骑狼的女人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黄河沿大致东西走向穿过油城,油城就在黄河两岸,因zhèng fǔ驻地在北岸,经济、文化、政治相对发达。
黄河是油城的母亲河,孕育了千百万子孙。张成他们这一代是喝真正的黄河水长大的,黄河水引入水库,净化沉淀,经管线流入净化站,二次加氯净化,送入千家万户。
外地人会喝不惯,“你们的水有味!”“黄河就是这个味!”
油城的孩子天天喝这水,就觉得它是甘甜的。凉白开底部会有些沉淀,不喝倒掉就是了。
一座铁桥建成通车,过黄河须摆渡的rì子一去不复返了,大桥绝对是当年油城最现代化、最具有代表xìng的建筑,有着划时代的象征意义。桥头有一个雕塑,三角形的细高水泥立柱足有近20米高,上面是铸铁雕塑,是一个人,看不出xìng别;骑着一种动物,看不出是啥;手里拿着个东西,瞅不准是啥。
但作为油城的最高点,还是有众多好奇者慕名前来。站在雕塑下面,仰着头,眯缝着眼,“男的吧?”“肯定是女的,好像盘着头呢!”“你老婆盘头就看着人家也盘头啊!”“骑的应当是马吧?驴得倒着骑。”“我看不象马,太瘦啦!看出来了,狼!绝对是狼!”
为了平息大家的猜测,不久,雕塑下多了一块牌子,这下大家终于明白了,“我说是女的吧,盘着头吧,唐赛儿吗!骑的是马没错吧,还骑着狼,你见过骑着狼打仗的?”
有的人不服气了,“还是象狼,太瘦了!”
人民群众是最富有创造力的,没过多久,关于雕塑的描述就在民间流传开了,“唐赛儿骑着狼,拿着竹竿戳太阳!”我了个去,估计创作者已经离开人世了。
学校组织chūn游,黄河边,对张成他们来说,吸引力不大,每年都要走过一两次。但学校随之宣布:此次chūn游为徒步,学习解放军的不怕苦jīng神,8公里。这还是具有一定挑战xìng的,挺刺激!
周末一大早,学校cāo场上人头攒动,队旗猎猎。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军用水壶,一个饭盒,中午要宿营。孩子们很兴奋,关系不错的凑成堆互相比较着中午的伙食,有忍不住的拿出来先尝尝。
“先别吃,要不中午没饭了。今天的任务,8公里来回,中午在黄河边宿营。走不动的,厂里给派了一辆车。但能坚持的一定要坚持下来。向解放军学习!”辅导员大声宣布。“出发!”
一路走着,一路玩,班主任不时提醒着,注意队形!
到了一道坝前,需要爬坡。
油城在黄河下游,黄河缓缓流过,注入渤海。泥沙在这里大量堆积,坝子也就随着水面升高不断加高,挖沙船不停地工作也抵不上河沙淤积的速度。著名的“地上河”就形成了。
“力气大的男同学帮女同学背水壶。”班主任话音刚落,男生们就忙活起来。张成旁边是霍小青,白白的脸蛋透着红润,汗水顺着两颊往下淌。
“把水壶给我。”
“不用了,我背得动。”
“给我,我力气大!”张成不由分说地从霍小青肩膀上摘下水壶,斜挎到身上,“登登”地快步向前走。
目的地终于到了,擦着脸上的汗水,望着不远处的黄河,孩子们大声喊着。
“原地休息,需要解手的同学注意啦,男生在坝子南侧,女生在坝子北侧。”
老师的话引来一阵哄笑,一帮皮孩子嘴里喊着“冲啊!”就冲到坡下边。
黄河岸边种着成排的防护林,多数是毛白杨,间或有些刺槐。
“开饭喽!”
一阵饭盒响,孩子们纷纷打开自家的伙食。张成带的是鸡蛋饼,四张,软软的,散发着葱花的香味。早上张成看着妈打了两个鸡蛋,和面、撒上葱花,真香!
张成正跟刘涛、建国边吃边闹,一只手伸到张成眼前,“给你,谢谢你!”没等张成反应过来,霍小青已经跑开了。
“哇,巧克力!”建国发出惊呼。
“拿过来!又不是给你的!”
小心地打开包装纸,张成咬了一小口,真好吃!
“张成,别吃完了,给我剩点儿,让我蜜流蜜流!”建国的哈喇子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