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终于离开
“等一下”,云语之叫住了子华和子义,“我送你们去机场。”如果没有亲眼看着这两个小鬼离开这个城市,她是不会放心的。
车子驶过各个路口。坐在车里的子华,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看,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深深地记在心底。不管怎么说他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留下了那么多的记忆,从今就要离开这里,离开那些可爱的朋友,心里总是隐隐地难受。
车子经过附小的时候,子华不禁坐直了身子。校门已经关了,但,透过围栏,子华看到了学校里的cāo场,在那里,留下了他的汗水和泪水。
还记得那次校运会,那时他才上二年级,他参加了赛跑,因为紧张,因为不小心,摔倒了,膝头磕破了,他吓得抱着脚坐在原地哭,班主任见了,赶紧抱着他去医务室,帮他消毒,包扎伤口,还买了根棒棒糖给他,那根糖的味道,直到现在他都还很回味,好甜,好甜。
还有文言,还有班上的其他同学,还有nǎinǎi,……其实,子华真的很不舍,但,这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他们得去找爸妈了。再见了,朋友们,有缘再会。
“到了!”云语之在机场门口停住了车子,然后,带着子华和子义他们进了大厅。
这里是中西部最繁忙的民用枢纽机场,西南地区最重要的的航空客货集散地。这个机场是国际机场的最大中转机场,每年旅客吞吐量3150万人次,这里没有白天晚上之分,刚一进去,就觉得和冷冷清清的外面反差很大。里面吵吵嚷嚷的,大显示屏上时刻跳着航班时刻表。
“你好,我要两张无人陪伴儿童机票!”云语之走到购票处,拿出子华和子义的户口复印件递给了工作人员。
“麻烦提供一下接应方的有效证件复印件!”
云语之拿出了云轩之的复印件递给了工作人员,好不容易一切都办妥了,“飞机两个小时后起飞!”云语之将机票递给了子华,随后,拉着刘阿姨,压低了声音说:“你陪他们去贵宾室等着,你要亲眼看着他们登上飞机,不然,这两个小鬼中途反悔,跑了回去,那我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明白了吗?”
“大小姐,你放心,我会亲自送他们上飞机的!”刘阿姨说。
“很好!我要先回去看一下爸妈,你带着去贵宾室等一会儿!”说完,云语之又站在子华面前,俯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刚才跟你讲的,你都记住了吗?”
子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刘阿姨走到兄妹中间,一手搂着一个,“大小姐,你就放心吧,有我呢!”说着她还朝云语之点了点头,然后推着子华和子义朝贵宾室走去。
贵宾室里没什么人,走进去,关上门后,就将外面的一切吵杂都切断了。里面的光线有点暗,候机的几个人拿着报纸埋头看自己需要的信息。子华和子义进去后,找了个靠门的地方,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坐在一起。
“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要乱跑,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刘阿姨就离开了。
子义等刘阿姨走了之后,这才敢开口问子华:“哥哥,你说,爷爷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们呢?为什么要赶走爸妈呢?”
“不知道!”子华真的不知道,他还太小,了解的事情太少,对于妹妹的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爷,小姐,少爷,小姐!”刘阿姨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在位置上没看到子华和子义,顿时紧张地喊叫了起来。
其他人被这叫声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厌恶地看了刘阿姨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报纸和杂刊。
“我们在这里!”角落里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刘阿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原来子华和子义站在比家里的落地窗还大的玻璃窗前看外面一群穿着黄背心的工作人员在挥舞着旗帜。
“哦,下雨了!”刘阿姨走过来看着外面,“什么时候下的雨啊?”
“哥哥,那天也是下雨天,你丢下了我,现在又下雨了,爷爷nǎinǎi不要我们了。我讨厌下雨天!”子义赌气地说。
“子义,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子华愧疚地说。
“啊,外面下好大的雨!”云语之边走进大门,边抱怨着。
“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啊,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语之见官姮媛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惊讶地说。
“我又没什么大病,整天躺在床上没病都闷出病来了。而且,我也不放心家里的事就回来了。你刚才去了哪里了?”官姮媛盯着女儿问。
“没干什么,就是和张承新去吃了下饭!”云语之小声地说。
“什么?那你们谈得怎么样?”官姮媛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心急地问。
“还好吧!”云语之还在想着子华和子义的事情,就随口应了一句。
“什么还好啊?如果觉得不错,就抓紧一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妈,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只是吃吃饭而已,”云语之害羞地说,“对了,爸呢?“
“你爸睡了,这两天为了找子华和子义,他这把老骨头累得都快散架了。对了,你这两天有没有打听什么消息?“官姮媛充满期待地看着女儿。
听母亲问起子华子义的事,云语之一下子愣住了,“哦,jǐng察局的朋友说目前还没有消息,说一有消息就马上过来告诉我们。”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啊?”官姮媛疑惑地看着女儿,“这两天,干脆你也别去公司了,帮忙找一下那两个孩子吧!还有啊,雷华这孩子到现在都还认为子华和子义的出走是和他有关,整天呆呆地守在门口,你这当妈的,要好好开导一下他!“
“知道了,妈!“云语之话刚说完,电话就响了,”喂,你好,哪位?好,行,明天我再跟你联系,先这样,拜拜!“
“谁啊?“官姮媛问。
“哦,台湾分公司的!“云语之解释道,”妈,我上去洗澡了,您也早点睡吧!不要太担心了,明天我再好好拖朋友找找看,我先上去了,晚安!“
“对了,妈,你看到张婶了吗?“云语之刚要走,又转过身问。
“我刚回来,还没看到她,怎么了?“官姮媛问。
“妈,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我和你爸分析过了,张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你想太多了!“官姮媛打断了云语之的话。
“那好,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着,云语之就拎着包包上楼去了。
楼下就只剩下官姮媛一个人了,她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很活跃。想想也是,为什么在子华离开前一天,她说要辞职回老家呢?难道真的如语之说的那样早就知道子华子义要走?那为什么子华子义离开了后,她又不走了呢?想到这官姮媛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通。
一夜风雨后,云氏公馆接受了一番洗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保安已经换了一班。庭院里,园丁在整理花草,将被风雨打烂的花盆换了下来,放上了新的上去。
可能昨夜风雨太急,打扰了官姮媛的睡眠,因此,坐在餐桌边的她显得很没jīng神。桌子上放着丰盛的早餐,人,只有她和云语之,还有雷华。云龙飞一大早就和老陈出去了。
“妈,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啊?“雷华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吃你的饭,小孩子哪有那么多话?“云语之瞄了一眼官姮媛说。
“雷华,你好好吃饭,吃完饭,乖乖去上学,哥哥妹妹很快就会回来的!“官姮媛温柔地说。
“嗯,好的!“听了外婆的话,雷华顿时来了jīng神,很快就把早餐吃完了。
“小红!“
“什么事,老夫人!“
“你去把张婶找过来!“官姮媛说。
“我从昨天开始就没看见张婶了。“小红小心翼翼地说。
官姮媛听了,想了一下,说:“等她回来,你让她马上过来找我!”
“呵呵,妈,到现在,你还对她抱着希望啊,人家要不要回来还不知道呢!”云语之诡谲地笑了一下。
“哥哥,咱们现在怎么找爸妈呢?”下了飞机后,子义拉着子华的手站在人群中,不安地问。
“我也不知道!”子华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陌生脸孔,灰心地说。
“姑姑不是说爸妈会来接我们吗?怎么都没看到人啊?姑姑是不是在骗我们啊?”子义问。
其实,自从昨晚空姐跟子华说他们爸妈还没来接的时候,他就开始害怕了,只是怕吓到妹妹,就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两个人在机场大厅勉强凑合了一个晚上。天亮后,子华告诉机场工作人员说,他们自己可以回去,说自己不是第一次来,知道怎么走。空姐这才让他们走的。
“哥哥,现在怎么办啊?”子义着急地问。
子华拉着妹妹的手站在门口,这时,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子华看了他们一眼,心里顿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呆呆地看着他们。
“哥哥,你在看什么?”子义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说完,子华带着子义上了一辆出租车。
就在出租车离开之后,机场大厅的广播响起了:各位旅客请注意!下面播放紧急通知,云子华、云子义小朋友,请在听到广播后,到购票处,你们爸妈找不到你们,很着急,请注意,.......
“小朋友,你们要去哪里?”
子华在口袋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张纸,“师傅,我们要去这个地方,麻烦你了!”说着,子华把字条递给了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