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线好像根本没熬过夜似的，起得比平常还早。jīng力旺盛，超越常人。不过他的体力并不好，还是只能跑一圈儿半。后面还是应龙架着他跑完的。
上午的工作进展比平时慢了很多，应龙明白这是熬夜的副作用。可鱼线还是完成了逻辑模块，开始编写他最想写的“表情控制功能”了。应龙把定好的硬件接口跟他一说，中午饭之前他就写完了。三型按鱼线的要求，变换着眉毛的表情，应龙突然觉得三型萌了很多。这两道浓眉毛一加上，表情确实生动了许多。

鱼线把程序测试的工作交给了三型自动进行。程序编写模块其中一个功能，就是可以代替人工的测试，效率非常高。三型现在没了直联的显示器和键盘，只能通过三型自己汇报才能知道工作进度。预计时间要等到晚上五点钟。下午可以好好睡一觉，暂时没什么好做的了。因为逻辑模块要经过严密的代码测试和运行测试，这个工作至少需要两三天。鱼线接下来的工作不是写代码，而是把逻辑模块的代码设计图做出来。这些必须的文档，是将来维护的重要资料，鱼线不写，应龙可能要写上几个月。等这些都完成，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应龙下午不想睡。刚才制作好头部外壳，他还要继续制作腰和腿。这样明天就能装上了。鱼线听他说完工作安排，笑笑说：“龙哥……，你好像忘了今天已经是周一了。我已经连续很多天没休息了。”

应龙愣住了。是啊，光想着要完成跟尖刀的约定，都忘了rì子。这都第几天了，好像已经七八天了。鱼线还是个１１岁半的孩子，这么干下去，身体都要垮掉了。就算真是童工也不能这么用啊。应龙尴尬地笑了笑：“应该休息。是我不好。都忙忘了。给你补上，连休三天。早起跑步不能停，我怕你爹翻脸不认帐。”

“要不咱们出去玩儿几天吧，你带我好好转转。这城市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

应龙不敢答应他。现在自己还在监控期间，连家人朋友都不敢联络。生怕他们受到黑脸大叔的sāo扰，背负莫明的嫌疑。如果自己带鱼线上街，更会被人怀疑自己的动机。最近自己一直没踏出过研究院的大门一步，吃住工作都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跟鱼线说了间谍案的经过，和自己现在的处境。

鱼线非常愤慨：“这帮人太不讲理。你女朋友又不是间谍，干嘛还要监视你？”

“是我未婚妻。”

“那还不都一样。你告诉我他们哪个部门的？我替你出头？”

“跟你一样，国安部的。”

“哪个局？”

“他们自称是第八局的。”

“不怕，咱有熟人。”

“一个脸很黑的大叔审的我，你爸说他姓谭。我就知道这么多。”

鱼线听了，立刻就蔫了：“这个老伯我认识。人称谭黑脸，名义上是第八局的，可他也经常在第一局和第七局工作，是个狠角sè。我在第八局认识的人挺多，只有他一个不会给我面子。你要落在别人手里，我都可以帮到你。可你落到他手里，我就无能为力了。”

“你一个黑客，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第八局的人？你不是十四局的吗？我记得他们是专门负责反间谍的。”

“我们一家根本不是十四局的。我们不属于国安部的任何一个局级单位。我们属于黑客军团。是直属国安部的秘密部门，对外根本不公开。对了，这事儿你可要替我保密。我们一家经常出差，在国安部那可是名声在外。给十四局帮过不少忙，在第八局也出过力。除了少数几个首长，一般没人敢找我们麻烦。”

“咦？为什么会有首长要找你们麻烦？”

鱼线脸sè一寒，赶紧转移话题：“这个不重要，我只是想说我们一家四口在国安部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哈哈哈。不能出去转就算了，反正这里也挺好玩儿。对了，要不，我们找老王大爷一起钓鱼喝茶种种花草？”

“你是不是犯过什么错儿啊？”

“唉～！你有完没完。再问就是刺探国家机密了，懂嘛？”鱼线假装很蛮横，就是不肯说。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紧张。你都怎么得罪首长的？唉～，不想说算了。”

鱼线东拉西扯就是不说，后来就找借口跑掉了。

晚上。应龙自觉地订了夜宵换“门票”。不过这几天对方一直没动静。鱼线会跟应龙聊聊黑客和机械智人的话题。

鱼线休息了三天。应龙一天都没休息。他怕自己闲下来。他怕闲着的时候，会想起老陈不甘心的表情，会想起安安带泪的脸。工作，是让他能够得到安宁的唯一方法。

鱼线休息的三天里，应龙终于把腰和腿做好了。三型不但学会了侧转身，还学会了探头探脑，身体还可以抬高蹲低。三型在办公室里弓着背来回移动，身体平衡多了，不用再担心摔倒。为了平衡重心，三型不能像以前一样真着腰背走路了。因为身后有个大风扇，像个背了龟壳的罗锅儿。应龙轻拍着三型的头，自言自语地说：“先凑和一下吧，等将来有了散热装置，你还会是个直背挺胸的机器人。”

三型一言不发地看着应龙的表情，因为两道粗眉，表情显得很萌。

鱼线写完了资料文档，正在拼命写一份新程序。起因是因为这几天晚上的闲聊。

这几天晚上两个人守夜时，经常会讨论：如果把黑客的知识教给机器人，机器人会不会比黑客做得更好。甜心非常肯定地说不行，但鱼线却认为可以。

甜心说：“黑客，是面对着水泥墙，也要努力寻找空隙，想要穿墙而的人。机器人，不可能拥有这种等级的观察能力、思维灵活xìng。所以机器人永远都当不成黑客。”

鱼线说：“机器人比人类更了解代码和计算机低层的运行机制。人类需要花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学成黑客，可机器人天生就懂。就像血液流淌在身体里，这是天生的。机器人，一出生就该是黑客。他们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学习寻找对方漏洞的技巧。”

两个人为此争执不下。所以鱼线想对三型进行一些“深加工”，让三型拥有黑客的基本技能。“只要三型学会基础工作，再配合我的指挥。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成为出sè的黑客。到时他在业界内将无人能及。老姐必须得写个‘服’字给我。”

“你打算怎么让他掌握基本的黑客技能呢？”

“在‘网络安全系统’中，增加一个新模块——‘网络攻击模块’。我把黑客发起攻击的各种套路，写进程序。当三型需要进行网络攻击时，就可以直接使用其中的功能。”

鱼线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应龙也对三型的新模块充满期待。虽然我不是黑客，可我儿子很容易就能当上黑客。

这天吃早饭，鱼线突然提了个问题：“龙哥，逻辑模块已经安装了很多天了，为什么不见三型变聪明呢？你不是说这个模块一安装上，就该有初级的智能了吗？”

应龙想了想：“逻辑模块需要三型自身的知识和经验，做为判断的基础。也许他的生活经验和知识都不够丰富，所以现在还看不出逻辑模块的效果。另外，模块有了，可万一他没使用过，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也许……”

“怎么样？”

“也许我们该给三型上上课，再定期给他做点测试，考考试什么的。不仅能够增加三型的生少经验，说不定还有很多机会促使他调用这个模块。他的智能或许能提高得快一点儿。”

三型现在不被分配任务的时候，仍然不会主动行动，也没有自我意识。

“那我们今天就开始吧。我可以先把网络攻击模块放一放，我觉得这个有意思。”

“这样吧，你上午还是继续写程序，我还要做三型的培训计划。下午一起训练三型，测试你来做。”

这种测试其实就跟玩游戏是一样的，鱼线当然两眼放光地说好。比起写程序，这种工作更能引起鱼线的兴趣。

三型的培训课结束了，应龙教了三型一些简单的亲属关系。鱼线开始进行测验考试。

鱼线问：李应龙是爸爸，鱼线是叔叔，那么李应龙和鱼线是什么关系？

三型果断地回答：爸爸是叔叔的哥哥。

应龙：答对了。

鱼线问：我是鱼线，他是李应龙，他是我的什么人？

三型非常快地回答：他是你的哥哥。

应龙：答对了。

鱼线问：他是李应龙，我是鱼线，我是他的什么人？

三型卡壳了，从两道“紧皱”的粗眉上，可以看出三型答不出来。这是鱼线专门教给三型的表情。三型并不具备情绪功能。但是鱼线为了让他设计的眉毛充分发挥作用，做了一些设定要求，强迫三型在符合条件时，一定要显示出适当的眉形来。

一分钟后，三型回答：我不知道。

应龙不知道三型为什么要等一分钟，现在没了显示器，根本看不到三型的内部工作。也许该装些指示灯，让人从外观能看到三型在进行何种工作。

应龙：答错了。

鱼线问：原因？

三型回答：没有教过。

鱼线和应龙同时垂下头，叹了口气。三型生活经验太少了，他甚至不知道对别人叫哥哥的人，不是弟弟就是妹妹。

鱼线这道题，超过了刚才应龙教授的知识范围，看来三型没有调用逻辑模块。应龙发愁了，怎么才能让他调用这个模块呢？难道真的要改程序，让他无时无刻都要调用这个模块？那样会让所有的处理都变慢，三型会变得迟钝，而且不断进行判断推理分析，并不一定是有益的。也许该再想其他办法。

所幸三型是个机器人，在硬盘足够的情况下，他的记忆力永远都是最好的。任何事情，你只需要教他一次，就能永远牢记不忘。经过补充的教育，此类问题再也不能让三型皱起眉头了。而当他一直回答正确时，眉毛总是上半月形，偶尔还会向上挑动几下。这也是鱼线教的。三型自己是不会因为答对题而显得快乐的，这只是个假像。但鱼线却对这种效果非常满意，不时提醒应龙注意三型的眉形变化，乐此不疲。

鱼线非常兴奋。因为眉毛似乎很好地表达了三型的心情，这就证明他的提议是非常棒的。跟三型的交互，不再像以前那么僵硬枯燥，也算是进步不小。

应龙还在思考，也许该换个更大的空间，进行一些稍微复杂点儿的工作任务，才能让三型激发逻辑模块。如果这个模块始终没被使用到，三型的判断力是不会有任何提高的。

“也许我们该换个更宽敞的空间，对三型进行一个行为的训练。我现在去找张副院长，申请换个办公室。你继续教三型，但是不许教坏他。因为你教一次他就能学会，学坏了就不好改了。明白了吗？”

“知道了，放心吧龙哥。这里交给我。来，三型，叔叔教你背唐诗……”

“好的。”三型眉毛高抬，等着鱼线教。

应龙想，虽然没什么用，但总算不是件坏事，就离开了。

鱼线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慢慢背起来：“这首诗是唐朝李白写的‘chūn晓’，你一定要记好。我开始背了，听着：chūn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掌声，不知死多少～。”想到应龙回来听到三型背诗时的效果，他禁不住低头一阵jiān笑，表情十分邪恶。

张副院长没有立刻批准，他说需要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应龙知道研究院有场地，他只是不肯让应龙轻易得到而已。在回去的路上，应龙想着激发模块的问题。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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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这几章让大家看得有些乏味了。没办法，想来想去，这几章的情节都跳不过去。

不过，我保证，从下一章开始，机械智人给大家的惊喜将会越来越多。

另外，不知道大家对这本书的看法如何，希望能看到大家在评论区给我一些评论。我也希望能知道自己的不足，这样可以越写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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