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言情剧的幕后工作人员们
齐遇还在家里养伤。他的右腿拉伤了,走路很难受。手上的伤口也很痛。他行动不便,小chūn儿和思雨给他带来了盒饭。
思雨说:“他们两个已经是恋人了。”
齐遇笑着点点头,继续吃东西。
……
时光逆行,回到应龙和小若互相表白那天的清晨。
……
小chūn儿一早出门跟踪应龙,思雨一早出门跟踪小若。齐遇去早市买了这周要吃用的东西刚到家,就接到了小chūn儿的电话。应龙这个平时不出门的人出门了,去了闹市区方向,进了公园。他本来想,如果应龙不出门的话,他要不要电话约应龙去哪里等自己,也好制造机会。现在不用他出手,应龙自己出来了,真是太好了。那边思雨来电话,小若也出门了,去了商业街,估计是去买东西。
太好了,机会来了。前几天齐遇去给几个人办了三方通话,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手机当步话机,三个人一起交流行动方案。换好衣服,饭也没吃,他就打了个车去商业街了。
这几天,思雨天天跟踪小若,把她的作息习惯和常去的地方全都了解清楚了。齐遇反复研究分析,认为小若其实很好追。小若是个小清新,喜欢扮可爱,喜欢新奇的东西,好奇心重。偏文艺青年,对舞蹈有兴趣,乐感很好。喜欢零食,爱小吃,爱购物。喜欢相信命运和星座运势。但是朋友非常少,跟别人交流时很有戒心,似乎对别人不太容易相信。总体来说,还只能算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在齐遇的眼里,还远远没有达到女人的标准。齐遇认为,小若跟本xìng善良,喜欢帮人,又偏爱机器人研究的应龙,其实并不是非常班配。不过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也能过得很好。
齐遇刚到商业街,应龙已经在公园的半山平台吹风了,小若则因为跑去一家饭店吃早点,晚到了一会儿。小若不会做饭!齐遇暗骂了一声:cāo,失算。他忘了女人出门总是漫无目的,不会按预期去行动。都是随意行动,毫无规律可言的。再不想办法让小若跟应龙遇上,今天就算白来了。以他对应龙的了解,这小子多半心里不爽,出来散心。吹够了冷风的失恋男,下一步通常是吃饭、买醉、打砸宣泄、要不就是回家。应龙很有爱,暴力宣泄这种破坏行为他是不会去做的。买醉一定会约上他们几个。吃饭应该就近找地方。可如果是回家,那就不妙了。
必须想办法让小若去见应龙。应龙他没办法控制。应龙不移动位置还好,万一移动,通常会按既定目标走,不会停留。齐遇叫思雨把小若引进公园。思雨问怎么引,她不会。齐遇还没到公园附件,看不到现场,只好叫思雨把情况汇报给他。听着听着,齐遇发现机会了。
公园门口有个卖棉花糖的,一直在摆摊。小若正延着公园的外侧向商业区走,一边走一边问路。下一个道口就是公园门口,但右拐就进了商业区了。齐遇要思雨跑去找卖棉花糖的大妈,叫思雨给她一百元,让她向小若兜售棉花糖。同时让她跟小若聊天,要她一定要告诉小若,这个公园里有群散养的鹿!对,这个公园里有鹿,这是别的地方的公园一般都没有的。小若虽然身居京城,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铁笼之外的活鹿。她好奇心重,一定会感兴趣。思雨动作很快就把大妈搞定了,小若也走到了路口。齐遇跑了几步,就藏在不远的建筑后面探头看着小若的反应。突然发现思雨这个笨蛋,手里还举着电话,就站在大妈身旁不远的地方直沟沟地看着小若。思雨本来为了隐藏自己,还戴着帽兜。想法是好的,可她竟然穿了件大红sè的棉服外套,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思雨转个身,别让她看见你。万一她记xìng跟我一样好,你就暴露了!我已经到附近了,听我安排。”
思雨倒是挺聪明的,装做跟人聊电话,仰着头慢慢转了身,嘴里还很嗲地慢慢说着:“好,好,好的,人家知道了。”小若侧身看了一眼,没看出来是思雨。这种声音小若也从来没听过,应该不会认出她。
大妈兜售棉花糖的行动,果然如齐遇所预见的那样失败了。小若的戒心很重,突然送上门的东西她是不会要的。大妈说:姑娘你是外地人吧?你知道我们这里的公园里有散养的鹿吗?小若说:有鹿?声音和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显然是有兴趣的。后来大妈说起鹿群是怎样放养的,如何在林子里跑,人可以怎样怎样直接接触。小若就更有兴趣进去看了,连购物的事情也忘了。她以前只在动物园看过圈养的,直接摸到,太吸引她了。临走时小若突然问大妈:你为什么要介绍公园的鹿给我知道呢?大妈一愣,然后很从容地笑笑说:“姑娘你不知道,我老头儿是公园的工作人员。公园挣钱多,我家那口子提成就多呗。”这台词,思雨和齐遇可没教,完全是大妈的zì yóu发挥,显然小若能接受。小若笑了,还买了一只棉花糖进公园了。
齐遇从思雨的电话里,大致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思雨一直背着身站在小若身后一米远。齐遇把墨镜戴上,围脖把脸捂起来。该他出场近距离cāo作了。他跟思雨会合,进入公园。小chūn儿已经在公园很长时间了。因为应龙一直在半山吹冷风,他就买了个面包,站在一个视野非常好的地方盯着应龙吃面包。刚才小若的对话,他也听到了。等小若走了,他还在电话里赞道:“齐哥英明,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打赌了。”之后的事情比较顺利,两个人见面了。三个人远远跟着,在应龙他们两人快要出门口时,抄小路先出来了。埋伏在远处的路口,等着他们出来后再继续跟踪。这时已经快要中午了。按齐遇的推算,两个人大概会相约一起去吃个饭。
谁知这时,两个人……竟然分开走了。齐遇暗骂了一声:cāo!李应龙这个傻B,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一点儿不知道珍惜?来的容易吗?三个人没吃早餐,吹了一早的冷风,花了车费电话费,还有收买棉花糖大妈的费用将近三百元,就换来你们并肩在公园走了三百来米?!一步一块钱啊。
应龙肯定还是觉得自己不该跟小若在一起。还得让他们再“偶遇”几次。要让李应龙的心防松动,要让小若相信这是天意。
小chūn儿和思雨都眼巴巴地看着齐遇,等着他出主意。齐遇让思雨去跟踪小若,小chūn儿还是去跟踪应龙。只要把握好两个人的动向,再来一次努力就行了。出发之前,齐遇把两个人拉到一边,要他们把外套交换了一下。思雨的外套颜sè太扎眼了,而且刚才小若曾注意过。像小若这种戒心重的女孩子,同一个身形和着装的人在自己身边连续出现两次,是一定会被发现的。
小若发现了小吃一条街,冲了进去。思雨早饭没吃,又怕在人流里跟丢了小若,饿着肚子在小吃一条街穿行尾随,口水流了一路,jīng神受尽煎熬。齐遇已经跑进地下通道。小chūn儿报告:应龙慢慢走向了公交车站。齐遇的心都凉了,莫不是他要回宿舍?齐遇开始动脑筋,要不要打个电话,约应龙出来吃个饭,地点就选在这附近。这时思雨报告:小若转向了购物广场附近的小市,在看地摊货,如果沿着那个小市一直走下去,那就离应龙的方向越来越远了。应龙却开始向着电子城方向走过来,也就是说,很快会走到齐遇所在的地下通道。rì!原来李应龙是先找着车站,才能找到去电子城的路。一转脸看到一个街头艺人在卖唱,齐遇突然就有办法了。
用卖唱的把小若吸引过来,让她跟应龙在这里见面。小若喜欢音乐和舞蹈,把街头艺人的表演夸大一点告诉她,好奇心重的她一定会来。齐遇赶紧把思雨叫住,让她站在小若身边背对着小若,还让她对着电话大声说话。思雨又伪装了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接到朋友电话,告诉她电子城门口的地下通道里来了个歌唱得特别好的街头艺人。还表现得像是朋友催她赶紧过来看热闹。小若果然听到了,似乎很有兴趣。问了地摊老板地下通道的走法,起身就跑。路过小吃街的街口,小若还短暂停留,买了一只烤鱿鱼和一只烤肠,一手一个,像小女孩儿一样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饿得不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根本追不上小若。
可应龙走得再慢,也肯定比小若先通过这个地下通道交叉口。还要想办法拖住应龙。齐遇给了艺人一百元。要求他:一会儿自己一打手势,他就唱只很伤心的情歌。再一打手势,就要立刻换成一首欢快的歌。
他打算赌一下应龙的心情。如果应龙跟小若分开,可能会伤心。齐遇知道他心里有小若。放首伤心的歌,或许会令应龙放慢离开的速度。如果这招不灵,他只好现身留住应龙,直拖到小若来到,他再功成身退。只要把他们两个硬拉到一起,剩下的就容易一些了。希望应龙能跟小若多在一起呆一会儿,这样应龙回心转意的可能xìng大些。至于那首热情欢快的歌,那是给小若准备的,需要让她觉得愉悦。心情好,成功的机率也大些。
果然,应龙听到歌声触动心事,开始驻足静听。这时小若也跑过来了。两个人因为角度问题,还是看不到对方。但是齐遇看得到他们俩。
齐遇在背向小若和应龙的角度侧立着,偷偷回身观察两人的反应。适时地打了个手势给街头艺人。收了钱的艺人,果然表现得非常卖力,手上节奏立变,一扫yīn霾,热情地唱起欢歌。小若投入地跟着晃动身体,听得很嗨。应龙大概不喜欢这种歌,开始往电子城方向走。齐遇侧着身,借着几个过来听歌的路人的掩护,悄悄往小若的身边蹭过来。他怕万一应龙只顾着走路,没看到小若,他可以暗地里推上一把……他希望能把小若撞过去,最好倒在应龙身上。虽然套路俗了点儿,但肯定管用。那么应龙就可以……。接下的内容言情剧里都有过,反正不管怎么演都是大团圆。齐遇熟知女xìng心理,对这招的作用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可是应龙看到了小若。齐遇的推人计划立即取消。他怕自己被发现,只好立刻蹲低,装作往艺人的盒子里放钱。一摸口袋,我去!没零钱了。可是人已经蹲下来了,不投点儿钱会被周围的人注意到。拖太久,应龙也可能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只好投了一张一百元,转身走了。本来他想扔下那一百,再从里面拿个五十的回来。可惜那样做太引人注意了,会坏了大事。只好作罢。那艺人一边热情演唱,一边目送齐遇走到转角消失,十分不舍。
这时小若急于说话噎到了,接着两个人开始对话,小若表现得比较惊喜。齐遇知道“偶遇”已经对小若的心理开始产生影响了。虽然离得远了,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从表情和动作上可以看出些征兆。思雨刚刚跑来,齐遇就拉着她从电子城对面的通道口出来。在出口边借着物体遮掩,观察着马路对面应龙和小若的动向。看到他们进了电子城,齐遇放心多了。这时思雨几乎哭着说:“齐哥,身上有吃的吗?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