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齐齐哈尔座落于嫩江平原上,嫩江平原头枕小兴安岺,左抱绥化,右拥牙克石,是东北的三大粮仓之一,东产玉米,西播水稻,北育小麦,南生杂粮。齐齐哈尔原名卜奎,有风刮卜奎一说,据上岁数的老人们讲,齐齐哈尔原址是在江西,刮了一宿的大风,把街基刮到了江东边来了。齐齐哈尔一年两季风,从chūn刮到夏,从秋刮到冬。嫩江发源于小兴安岺,一路浩浩汤汤的流进了松花江。嫩江盛产三花鱼,鳌花、鳊花,鲫花。距齐齐哈尔东南二十里处有一沼泽地,人称鶴乡,是丹顶鶴的棲栖地,每逢夏秋季节,芦苇飘絮,荷花绽放,鱼儿穿梭,仙鶴飞翔,一片绿波荡漾昂扬奋上的景象。
齐齐哈尔原是龙江省的省会,有督军府和省会等遗址,有东北最大的龙沙公园,公园里有望江亭,有劳动湖,有关帝庙圣母祠,有沙俄时期的办事处,有图书馆和放映庁。嫩江在城西流过,一条铁路穿城而过。顺着铁路往南走,有一村屯叫江轿,屯子东头住着一户姓万的人家,老夫妻俩,有一独生女儿叫莲花,此女长的特别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鸭蛋圆的脸,一对元宝耳朵,一张不大不小的嘴,说话如夜莺,身段似昭君,一头的乌发,白净的面容,额头上有颗美人志,此女长的漂亮劲儿如同荷塘里一朵莲花的花苞儿。万莲花今年十八岁,正好今天出嫁,迎亲的队伍前边是骑马的新郎,新郎后边是鼓乐喇叭队伍,接着是一台花轿,里边坐着新娘万莲花,最后是送亲的队伍。
迎亲的队伍刚到了半路上,从草丛中蹿出了二十多名土匪来,他们驱散了迎亲的队伍,抢走了新人,新郎被从马上掫了下来,轿夫换成了土匪,刹时间这些土匪抬着花轿湮没在蒿草之中了。
万莲花被抬到了一处密林中,那里有三十多间茅草房,这草房是半地下的,从外面看只是些长了草的土堆,即没院墙也没栅栏,并不引人注意。
土匪们把花轿抬进了地下室,屋内还算亮堂,光从天窗shè了进来,人的鼻子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那位带头抢亲的三头领向另一位匪首说道:“大哥,把压寨夫人给你抢来了,你看看这姑娘的模样长的咋样?”
那位被叫大哥的土匪是这伙绺子的总头,真名叫英南飞,外号草上飞,此人身高一米八五开外,黑脸膛,鹰鼻子鹰眼,大嘴叉配上一口大白牙,三十多岁的样子。他搓着两只大手说道:“模样好坏是次要的,关键得心眼好,能善待我的兄弟们。”
二头领拿着一条红绸带子,中间还别着一朵大红花,象挎武装袋一样给大头领系上了,左右斜挎在肩上,一朵大红花偑在了胸前。这二首领叫朱铭,是个黄白镜子,长的牛鼻子虎眼,一头的羊毛卷,人称卷毛虎。他对那三头领问道:“老三,看看我给大哥打扮的咋样?”
三首领叫杨官,外号叫醉仙翁,一米八十多的身材,长的五官端正,白净净的一张脸。他左右端详了一会说道:“二哥,大哥还差一顶带珠花的礼帽。”
二首领朱铭从一个小匣里取出一顶珠花礼帽说道:“我早就准备了。大哥,你戴上看看,号码合适不?”
朱铭把礼帽给大首领英南飞戴在头上,尺码大小正合适。英南飞道:“别忙乎了,我都出汗了。”他用手巾擦了擦挂在额头上的汗珠。
三首领杨官在琢磨什么,他琢磨了半天才问道:“二哥,给大哥拜堂成亲谁当主婚人?谁当证婚人?”
二首领朱铭道:“只然你当主婚人了,我当证婚人了。”
三首领杨官道:“好吧,你当证婚人,我当主婚人,现在就开始拜堂吧!”说完,他转过脸去对司务长说道,“你让两个老妈子把新娘子扶出来拜堂吧!”
司务长叫于昆,今年二十八岁,是个机灵鬼,听三首领让他找两个老妈子扶新娘子去拜堂,便来到了另一间房里,对两个婆子说道:“你们俩扶新娘子拜堂去。”
那两个婆子来到了正堂,把新娘子搀扶下了轿,迈过了火盆和马鞍进了大堂。两个老妈子把新娘子强按在地上,杨官才喊道:“夫妻对拜!”新娘子不肯叩拜,两个老妈子来了个老牛不肯喝水---强按头,总算拜完堂了,新人入了洞房。
大堂里,喜宴的桌子没摆下,一直摆到了外庁里,三百来名土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划拳的划拳,掷sè子的掷sè子,一片呼三喝六的,好不热闹。
婆子端着饭菜送进了洞房,新娘子连动都没动。新郎官草上飞离拉歪斜的走了进来,用称杆挑去新娘子的红盖头,只见那新娘子一把剪刀穿了过来,英南飞一内身,抓住了新娘子的手。新娘子骂道:“土匪,土匪,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英南飞开玩笑道:“你这小娘们,要谋害亲夫啊!仗着你老公我躲的快,要不命已休矣!”他见新娘子饭菜没动,又劝道,“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吃点吧,杀我也好有劲儿啊!”
莲花只是一个劲儿的骂,根本不吃东西,英南飞怎么劝也不顶用,只好请来两个婆子劝说莲花。不管那婆子怎么劝说,莲花就是不吃东西,把英南飞心疼的不得了。他只好出来找三弟杨官,问他有何好办法?杨官把两手一摊,作出了一个无奈的姿势,表示没什么好办法。这时,老二朱铭进来了,见大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英南飞便把新娘子绝食的事儿和他说了一遍。
朱铭灵机一动,趴在英南飞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说的英南飞直摇头。
这天晚上,万莲花始终没有吃饭,睡觉时英南飞想和莲花一起睡在床上,可莲花说什么也不干,说他要睡在床上,她就自杀。弄的英南飞没办法,只好拽过一个草垫子铺在地上睡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英南飞让婆子给万莲花端来了稀饭和咸菜,外加两个咸鸭蛋。莲花看着饭菜,没有一点食yù。英南飞见莲花仍然绝食,心里很不是滋味,劝道:“莲花,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免得饿坏了身子!”
万莲花把眼睛一翻,说道:“你休想,让我吃饭,没那么便宜的事儿!”英南飞见万莲花铁了心了,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低头走出了房间。
三首领杨官见大首领英南飞低头不语,上前问道:“大哥,是不是嫂子不让碰啊?”
英南飞道:“她不让碰事是小,可她绝食是大事呀,她死活不吃饭你说可怎么办哪?”
杨官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主意,不知你能答应否?”
英南飞问道:“什么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英南飞是急急风遇上了个慢郎中,他越着急,杨官越不着忙,他慢吞吞地说道:“把嫂子的父母接来,让她父母劝她,她如果再不吃饭,就用她父母的xìng命威胁她,看她能挺多长时间?你看如何?”
英南飞一听眼前一亮,连连说道:“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办!”
杨官见大哥英南飞同意了,出外头找来了一小队队长马欢,对他说道:“马欢,你去把大嫂的父母接来。”
马欢点头后领着十多名土匪走了。英南飞这伙绺子实际上也就一个营的兵力,可他对外却宣称自己是团长,把小队长叫连长,把中队长叫营长。兵力有九个小队,每个小队三十多人,把九个小队编成了三个中队,每个中队百拾来个人,这就是他们的编制。
小队长马欢来到了江桥,找到了万老头的家,对万老头说道:“老人家,跟我们走吧,你女儿嫁给了我们的大首领了,请二老去享福吧!”
万老头知道女儿被土匪抢去了,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好凭天由命了,这又来接他去享福,他怎么能去哪?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他说道:“让我跟土匪一起生活,我不干!”
马欢道:“如果二老不去,你们的女儿可就饿死了,她正在绝食,难道你们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万老头一听女儿在绝食,他知道女儿的脾气,那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相信女儿绝食是真的,他说道:“让我想想。”万老头想了半天,又说道,“命是女儿的,我们管不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马欢道:“你老也太狠心了吧,连自己的女儿死活都不管了,那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万老头把眼睛一闭,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马欢一看这万老头还是担心女儿的,便说道:“你们要想救自己的女儿,还得赶快起身哪,不然黄瓜菜都凉了。”
万老头虽然嘴硬,可他心软,特别是对自己的女儿更是疼爱有加,可他心里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他说道:“我不会和土匪同流合汚的。”
马欢道:“二老好好想想吧,我们是真心来请二老的,如果二老不识抬举,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万老头也翻脸了:“你翻脸不认人又能把我们老两口怎么样?敢杀了我们?杀了我们你回去怎么交待呀。”
马欢道:“如果我们大嫂不能活,留着你们还有何用?不如一刀杀了你们倒也干净!”说着他拔出腿刀,把刀架在了万老头脖子上。
万老头厉声喊道:“土匪就是土匪,干什么都不计后果。来吧,你们杀吧!”
马欢见来硬的不行,便来软的了,他“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喃喃的说道:“老人家,你可憐可憐你的女儿吧!她马上就要饿死了。”
万老头没想到马欢会来这一手,上前双手扶起马欢道:“好吧,我跟你们走。”他让老太婆收拾了一下东西,和马欢一起来到了土匪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