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君当利其器
陆天轻飘飘给了三叔一个熊抱,觉得三叔抱在臂弯是如此轻盈,吓得三叔一愣又是一愣。啪的又啐了一口,陆天露出没了皓白的牙齿,“我得好好洗个澡,天天吃些个半生不熟的肉。那个虎骨吃的我浑身都冒火星了,还有那个熊掌,不是说大补么,嚼了几天硬是没变样,生生吞进去又囫囵着出来了。还是那些冻干了的果子带劲。”
陆天絮叨着,憋了两个周,让他一下话多了很多,也粗了很多。轻轻放下满脸质疑,不相信陆天两个月就这么轻易提起自己的三叔。陆天打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把,看起来是小心保存完整的植物,“三叔,这个给你,妈的我足足在雪地里刨了四天才挖出来。我只知道这是好东西,没想到还有黑瞎子护着,总算把它搞到手了,三叔你也拿去补补。我还顺手做了件熊皮坎肩。”陆天拍了拍胸前的一团黑,咧嘴笑的开心。
看着陆天递过来的东西,微微支楞起的人形,这样的老山参,不知道多少老猎手搭上xìng命都难得一见。说是生死人肉白骨有些夸张,可三叔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陆天真是有秘密。
实力这个东西,往往以别样的形式,证明着它的存在。
陆天不知道他带回来给三叔的,是多么的惊世骇俗。急匆匆迈出步子,背上那一道道隐隐还透着痛楚的爪痕咬伤,着实让陆天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他想赶紧洗个热水澡,还真有些凯旋归来,今rì痛饮庆功酒的意思,陆天心里轻笑,恐怕深山里那些被他搅和的不得安生的畜生们此时也会松一口气。
猛的坐起身来,一摸身边是软绵绵的大床,陆天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呼的喘了一口粗气,看三叔在旁静静看着他,陆天呵呵一笑,三叔,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三叔微微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陆天整整大睡了三天,三叔知道,这次陆天在那林子里是受足了罪!一咬牙,小天,两个周的难关你过了。剩下的提纲,你自己留着慢慢受用吧。
陆天大吃了一惊,故作轻松勉强着坚定笑道,好吧!
四个月的时间,长白山深处,陆天就这样按部就班,提纲的内容在三叔眉间皱纹越来越松舒的舒展中,练习了个遍。其中的艰辛难以足道,陆天觉得十几年脑袋里装的东西,在这四个月的时间,如山间条条溪流不断汇聚,奔流在心田脑海,渐渐成了浩瀚海洋,系统而又广阔,一任鱼跃!
忙碌的间隙,陆天不得不马不停蹄的不断涉猎,恶补消化了关于城市那座钢铁森林的神秘,又见缝插针约略的窥探了人xìng一斑,加上三叔在这四个月的时间,也费尽心力,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当陆天看到三叔微微点头,陆天隐隐能感觉到三叔口中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子,总算是少年初长成。
就当陆天在深山老林苦苦挣扎,四个月来,江都市像卡住一切风雨绞盘的楔子,一下被拔了出来,由点及线,由线及面,以江都为中心,波及出了一个陆天怎么想都想不到的网络。中指不断联络着,种种信息发出又汇聚,所有中指牵涉到的势力,隐秘的办公室里,电脑显示频上,闪烁的都是陆天那张稚嫩的脸,还有眸子里那纯澈清亮的眼神。
像激起粼粼涟漪的石子,所有的信息全汇聚到了一个中心,洪洲集团。陆天那张脸顿时传遍了洪洲集团的所有隐秘高层。信息汇聚,又发出去,对陆天只是简短的三个字:要活得!
陆天乐滋滋的在长白山深处,沉浸于三叔罗列出的提纲带给他的挑战与快乐。不知道,他像一只飞蛾一样,沾上了一张无形的巨网,这张网已经摇晃着发出了jǐng示。一旦陆天再露面,会逃无可逃。
或明或暗的势力,如暗流涌动,中指很满意自己的动作,看着集团不断发来的信息,中指手下的喽啰们也被调动的像窜出笼的野兽,漫天捕获着关于陆天的信息。
整个洪洲集团都在忙碌着,所有洪洲集团分布的势力,所有大大小小城市的大街上,人们甚至能感觉到,街上的小**一下多了不知凡几,眼神都闪烁着在搜寻什么。
山雨yù来风满楼,忙活了四个月,陆天像是凭空消失,毫无消息。中指满意自己动作的同时,对着四个多月没一点进展的动作,又沮丧的暴躁懊恼,手下的喽啰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陆天始作俑者,却在长白山自得其乐。整个洪洲集团的头脑却对着他的脸,一筹莫展,他们不知道,为何集团调动了几年了都不曾动的力量,对着这样一张脸兴师动众,乐此不疲。
或许,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成了瞩目的焦点。
对着陆天那张脸毫无头绪,十几年,凭空钻出了这么一个小子,又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中指特意传出了白脸的信息,洪洲集团对着那张白森森的面具,也是无从着力。突然的讯息,然后就是毫无踪迹,陆天与白脸,让这个傲视了十几年天下鸿洲集团的擎天柱,轻微的动摇了一下。
几具脸谱,对着屏幕上鸿洲集团一连串的动作,也是毫无头绪。黑脸更黑,红脸更红,对着花脸老大的沉默,没有只言片语。十几年,他们一手组建了“脸谱”,默默隐忍,像在黑夜躲藏起来的月亮,不去与洪洲集团这轮太阳争什么光明,也避免着直接碰撞。
陆天的出现,让脸谱不得不挣扎着现身,但仍旧带着脸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花脸本来厚重的嗓音,沉闷的办公室里更显得凝滞,“把金脸招回,最近一段时间,隐秘的与鸿洲集团那些个人物有些接触,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转头一瞧屏幕上闪现着陆天露出牙笑的脸颊,不禁轻轻摇头。“记住了,不要让洪洲集团觉察到行踪,尤其‘左手’那帮人。最重要的,不惜什么代价:要让陆天活着。”
几具脸谱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们也不知道这副稚嫩的面孔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轻声答应。左手与脸谱,围绕着刚刚在城市里露头不久的陆天,看来准备一场明争暗斗,刀与剑的较量,黑云压城城yù摧!
秋风乍起,森林掩映着群山起伏,与长天争着广阔。四个月的时间已去其三,陆天看着漫山苍翠染带秋意,只觉心胸为之大开。三叔罗列的提纲差不多结束了,本身就带着的那股野气渐渐隆成了一身的腱子肉,呼吸间吐出的,都觉得是浑身的豪气。
三叔悄悄站着,看着陆天张开双臂要一拥长天的怀抱,只觉一股又酸又热似血似气的东西打心里涌出来,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