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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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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张锋许田打围董承内阁受诏
话说曹操举剑欲杀张辽,张锋夺去曹操宝剑,玄德攀住臂膊,云长跪于面前。曹操曰:“张锋,何如此无礼夺吾剑耶?”张锋曰:“吾见曹公欲杀良将,故急夺曹公之剑,还请曹公见谅。”曹操曰:“还吾剑!”张锋应诺,复曰:“张将军智勇双全,且胸怀忠义,愿曹公用之。吾愿受冒犯曹公之惩戒。”玄德、云长亦劝。曹操掷剑笑曰:“我亦知文远忠义,故戏之耳,张锋勿惊。”乃先亲释张辽缚,解衣衣之,延之上坐,张辽感其意,遂降;后为张锋设宴压惊。张锋曰:“张将军能投曹公,幸甚!不知可否先行招安?”曹操闻知,使招安臧霸。时孙观已为张锋所杀,臧霸又招安吴敦、尹礼来降;独昌豨未肯归顺。曹操遂大犒三军,拔寨班师,依旧令张锋领一军在前。路过徐州,百姓焚香遮道,请留刘使君为牧。张锋劝曰:“百姓之望,须成全,得民心者乃重中之重也。”曹操谓百姓曰:“刘使君功大,且待面君封爵,回来未迟。”百姓叩谢。张锋还欲言,曹操曰:“张锋在前引路,吾等回许昌去也!”张锋无法,只得引军在前。曹操唤车骑将军车胄权领徐州。曹操军回许昌,封赏出征人员,留玄德在相府左近宅院歇定,又使张锋于玄德宅院邻街安住。

次日,献帝设朝,曹操表奏玄德、张锋军功,与张锋同引玄德见帝。玄德具朝服拜于丹墀。帝宣上殿,问曰:“卿祖何人?”玄德奏曰:“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帝教取宗族世谱检看,令宗正卿与张锋共宣读曰:“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帝排世谱,则玄德乃帝之叔也。张锋曰:“臣恭喜陛下认皇叔!”复向玄德行礼曰:“皇叔祥福万安!”曹操曰:“张锋甚识礼数!”张锋曰:“面君行礼也。”帝大喜,请玄德入偏殿叙叔侄之礼。张锋暗思:“今曹操弄权,吾亦无法,然今天子已认皇叔,吾须努力保玄德公之安也。”那边献帝设宴款待玄德毕,玄德谢恩出朝,正遇张锋。张锋走近低声曰:“玄德公谨信为要。”而后拱手朗声曰:“贺喜刘皇叔!”玄德答礼,张锋辞去。

曹操回府,召张锋与荀彧等一班谋士入见,荀彧曰:“天子认刘备为叔,恐无益于明公。”张锋曰:“似此,天子与刘皇叔皆在许昌,岂不好。”荀彧曰:“张锋此言差矣!”曹操曰:“彼既认为皇叔,吾以天子之诏令之,彼愈不敢不服矣。况吾留彼在许都,名虽近君,实在吾掌握之内,更又使张锋居于其近旁,吾何惧哉?吾所虑者,太尉杨彪系袁术亲戚,倘与二袁为内应,为害不浅。当即除之。”张锋曰:“杨太尉乃忠厚长者,吾以为其必不为二袁内应。”曹操曰:“倘二袁迫之,奈何?以汝张锋之力,如何处之?”张锋无言以对。曹操乃密使人诬告彪交通袁术,遂收杨彪下狱,命满宠治之,张锋为副。时孔融在许都,因谏曹操曰:“杨公四世清德,岂可因袁氏而罪之乎?”张锋亦谏曰:“如此,只恐寒天下名士之心。吾以为士为秀民,士心得则民心得矣。”曹操曰:“此国家之意也,张锋,汝须索按律行事!”张锋乃不敢言。孔融复谏,曹操不得已,乃免彪官,放归田里。议郎赵彦上疏劾曹操不奉帝旨、擅收大臣之罪。曹操大怒,令张锋收赵彦付满宠杀之。于是百官无不悚惧。谋士程昱说曹操曰:“今明公威名日盛,何不乘此时行王霸之事?”张锋曰:“吾以为此事曹公当缓图之,若即行王霸之事,只恐致天下生乱,血战不已,许昌危如累卵也。”曹操曰:“朝廷股肱尚多,未可轻动。吾当请天子田猎,以观动静。”于是拣选良马、名鹰、俊犬、弓矢俱备,先令张锋聚兵城外,曹操入请天子田猎。帝不敢不从,随即上逍遥马,带宝雕弓、金鈚箭,排銮驾出城。玄德与关、张各弯弓插箭,内穿掩心甲,手持兵器,引数十骑随驾出许昌。张锋曰:“刘皇叔,今须好生行猎也!”玄德曰:“张锋,汝亦当如此。”曹操骑爪黄飞电马,与张锋引十万之众,与天子猎于许田。军士排开围场,周广二百余里。曹操与天子并马而行,只争一马头,张锋随后。背后都是曹操之心腹将校。文武百官,远远侍从,谁敢近前。当日献帝驰马到许田,刘玄德起居道傍。帝曰:“朕今欲看皇叔射猎。”玄德领命上马,张锋至玄德前曰:“还请刘皇叔承让。”玄德曰:“张锋,请!”张锋即草中赶起一兔。玄德射之,一箭正中那兔。帝喝采。张锋见道旁树上正有一雀立于枝桠,乃曰:“此树不高,待吾射雀。”言讫射之,雀应声而落。转过土坡,忽见荆棘中赶出一只大鹿。帝连射三箭不中,顾谓曹操曰:“卿射之。”张锋曰:“臣恳请刘皇叔射之,吾射之亦可。”曹操曰:“张锋,汝已不知天子无戏言耶?”就讨天子宝雕弓、金鈚箭,扣满一射,正中鹿背,倒于草中。群臣将校,见了金鈚箭,只道天子射中,都踊跃向帝呼“万岁”。曹操纵马直出,遮于天子之前以迎受之。众皆失色。张锋亦出马,笑曰:“金鈚箭有天子洪福,但射必中,无论他人。”忽见玄德背后云长大怒,剔起卧蚕眉,睁开丹凤眼,提刀拍马便出,要斩曹操。张锋目视云长。玄德见了,慌忙摇手送目。关公见兄如此,便不敢动。玄德欠身向曹操称贺曰:“丞相神射,世所罕及!”曹操笑曰:“适才张锋已言正解,此天子洪福耳。”乃令张锋与己回马向天子称贺,曹操竟不献还宝雕弓,就自悬带。张锋思:“曹操已有野心矣!吾当谨慎,以免为其所杀。”围场已罢,宴于许田。宴毕,驾回许都。众人各自归歇。张锋请拜访刘皇叔,曹操允之。张锋见玄德曰:“今日幸得无事。”云长曰:“张锋谬也,吾已见汝数目吾,今岂无事乎?”乃问玄德曰:“操贼欺君罔上,我欲杀之,为国除害,兄何止我?”玄德曰:“投鼠忌器。操与帝相离只一马头,其心腹之人,周回拥侍,且有张锋在旁;吾弟若逞一时之怒,轻有举动,倘事不成,有伤天子,罪反坐我等,张锋亦休矣。”张锋曰:“玄德公当见机行事。”玄德闻张锋如此称呼,乃曰:“张锋宽心。”云长曰:“今日不杀此贼,后必为祸。”张锋曰:“勿生怒色,勿有妄言。”玄德曰:“且宜秘之,不可轻言。”少顷,张锋回府。

却说献帝回宫与伏皇后秘议除曹操之事,伏皇后言其父伏完可以托付。伏完言衣带诏之计,亦言或可与张锋共图曹操。帝曰:“张锋乃曹操之人。”伏完曰:“彼为曹操将,却有忠义之心。”乃将前番许田之事、张锋之行简要而言。帝然之,伏完辞出。帝乃自作一密诏,咬破指尖,以血写之,暗令伏皇后缝于玉带紫锦衬内,却自穿锦袍,自系此带,令内史宣董承、张锋入。董承、张锋见帝礼毕,帝曰:“朕夜来与后说霸河之苦,念国舅、张锋大功,故特宣入慰劳。”董承、张锋顿首谢。帝引董承、张锋出殿,到太庙,转上功臣阁内。帝焚香礼毕,引董承、张锋观画像。中间画汉高祖容像。张锋见了,不禁曰:“吾今方见汉高祖御影,甚于博物馆多矣!”董承曰:“博物馆在何处,吾未尝有所闻。”帝曰:“朕亦闻所未闻。”张锋笑曰:“无他,无他,汉高祖威武。”帝曰:“张锋亦知高祖,吾但问国舅,吾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董承大惊而答。帝曰:“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因指左右二辅之像曰:“此二人非留侯张良、酂侯萧何耶?”张锋曰:“汉初三杰之二也。”董承曰:“然也。高祖开基创业,实赖二人之力。”帝回顾左右较远,乃密谓董承曰:“卿亦当如此与张锋立于朕侧。”张锋曰:“今当谨慎为重,况吾与此二人,恰似腐草荧光之于天心皓月也。”董承曰:“臣无寸功,何以当此?”帝曰:“朕想卿与张锋西都救驾之功,未尝少忘,无可为赐。”因指所着袍带曰:“卿当衣朕此袍,系朕此带,常如在朕左右也。吾亦赐张锋玉带一条、御马一匹。”董承、张锋顿首谢。帝先令人引张锋去选御马,且赐玉带一条,张锋出。而后解袍带赐董承,董承领密令,即穿袍系带,辞帝下阁。

早有人报知曹操,曹操即入朝来看。董承出阁,才过宫门,恰遇曹操来;急无躲避处,只得立于路侧施礼。忽一人牵马而至,曹操视之,乃张锋也。曹操问曰:“张锋,汝可知国舅何来?”张锋曰:“吾与国舅受赏去也,此马乃天子所赐之御马也,还有玉带一条。”曹操曰:“张锋大喜也。国舅,汝来此何为耶?”董承曰:“适蒙天子宣召,赐以锦袍玉带。”曹操问曰:“何故见赐?”董承曰:“因念某与张锋旧日西都救驾之功,故有此赐。”张锋即将出玉带与曹操。曹操看毕,即还张锋,曰:“解国舅带我看。”董承心知衣带中必有密诏,恐曹操看破,迟延不解。曹操叱张锋:“急解下来!”张锋知曹操看不见,遂解董承玉带与曹操。曹操看了半晌,笑曰:“果然是条好玉带!与张锋同。张锋,汝及时当勉励。”张锋曰:“吾谨记丞相教诲。”曹操曰:“国舅可再脱下锦袍来借看。”董承心中畏惧,不敢不从,遂脱袍献上。曹操亲自以手提起,对日影中细细详看。张锋思:“曹操果奸诈之人,若不穿越,安能亲见。”曹操看毕,自己穿在身上,系了玉带,回顾张锋等人曰:“长短如何?”张锋等人称美。曹操谓董承曰:“国舅即以此袍带转赐与吾,何如?”董承告曰:“君恩所赐,不敢转赠;容某别制奉献。”张锋曰:“既如此,吾将玉带与御马献于丞相亦可。”曹操曰:“张锋,吾非夺人之赏之人,汝可乘御马,今后征战甚为助力。”张锋行礼曰:“谢丞相!”曹操曰:“然国舅受此衣带,莫非其中有谋乎?”董承惊曰:“某焉敢?丞相如要,便当留下。”张锋曰:“吾亲与国舅入,岂有诈乎?”曹操曰:“张锋,汝怀仁心,此汝之德也,然方今天下,过仁必受戕害。”张锋曰:“丞相明鉴,吾之行只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己、无愧于人也。”曹操笑曰:“张锋乃识时务之士,须三省身焉。”张锋曰:“惭愧!惭愧!”曹操谓董承曰:“公受君赐,吾何相夺?聊为戏耳。”遂脱袍带还董承。张锋曰:“如此,真无诈也。”董承即辞曹操回,张锋亦辞。曹操曰:“张锋,汝至夜可至董承家中作客。”张锋思:此欲使吾探虚实。乃曰:“如此冒然而去,不合礼数。”曹操曰:“不妨,不妨,汝只作商议朝廷之事便了。”张锋应诺。

且说董承辞操归家,至夜独坐书院中,正欲将袍带而视。忽报“张锋至”。董承忙将袍带藏了,命迎张锋入,董承摒去左右。上坐献茶毕,张锋曰:“好做当谨慎为先。”董承变色。张锋曰:“今吾去领御马时,公尚在天子旁,吾料天子必有托付。”董承曰:“岂有托付!”张锋低声曰:“吾奉曹操之令来此,欲使汝安,汝却如此,吾便辞去。”董承曰:“吾知汝有怜天子之心,吾亦有。”张锋笑曰:“择时而行,好,好。”董承曰:“不能待也。”张锋敛容曰:“今就吾与汝在此房中,可将物于吾一观。”董承无法,只得将袍带出。张锋心知,却装不知,先将袍仔细反复看了,并无一物。张锋曰:“无物何故赐耶?”董承曰:“天子赐我袍带,命我细观,必非无意;今不见甚踪迹,何也?”张锋随又取玉带与董承同检看,乃白玉玲珑,碾成小龙穿,背用紫锦为衬,缝缀端整,亦并无一物,张锋赞曰:“果好玉带。”董承心疑,放于桌上,反复寻之。张锋曰:“灯火夜偏长。”乃剪灯曰:“吾再与公检视。”张锋微使灯落于带上,烧着背衬。董承曰:“嗟乎!可惜天子所赐玉带。”张锋拭之曰:“公再视之。”董承已烧破一处,微露素绢,隐见血迹。急取刀拆开视之,乃天子手书血字密诏也。张锋、董承览毕,董承涕泪交流,张锋曰:“公勿如此,天子密诏,今曹操日盛,极难图之,若为所知,必遭灭门矣。”董承曰:“汝欲语曹操乎?”张锋曰:“吾已与公共入面君,且已见衣带诏,吾若语曹操,吾亦休矣,岂敢如此!”董承曰:“汝可与吾秘商诛贼之事,吾亦可暗结他人,齐心为汉。”张锋曰:“不可急甚。”董承曰:“国贼不除,汉室危矣。”张锋曰:“审时度势乃上策,望公明鉴,勿引杀身之祸,此吾所谏,若不成,吾亦不能救。”董承曰:“张锋勿忧,吾自有定夺。”张锋无法,只得辞去。张锋回府,一夜寝不能寐。晨起,为曹操所召,即来见曹操,曹操再三问张锋,张锋曰:“吾尝亦言戏之,国舅并无诈。”曹操曰:“张锋,汝为董承诓矣。”张锋曰:“昔日国舅与吾同保天子,大战李傕、郭汜二贼,丞相岂不知乎?吾以为彼非使诈之人也。”曹操笑曰:“张锋,他日必令汝知。”张锋只恐衣带诏事泄,又欲救董承,忖量未定。曹操曰:“今日无事,汝可先回。张锋归,忧董承如何设灭操之计,心转焦,遂去见董承。

张锋正行之间,忽遇侍郎王子服。门吏知王子服与董承交厚,且有张锋在胖,不敢拦阻,张锋、王子服竟入书院。张锋见董承伏几不醒,袖底压着素绢,微露”朕“字,意欲上前唤醒董承。王子服亦见,疑之,乃示意张锋,张锋止。王子服默取看毕,藏于袖中,呼董承曰:”国舅好自在!与张锋谋大事,亏你如何睡得着!“董承惊觉,不见诏书,魂不附体,手脚慌乱。张锋曰:”国舅休慌,侍郎若如此,吾当先杀之,便有安国舅之计。“王子服曰:”汝等欲杀曹公!吾当出首。“张锋握剑曰:”吾先杀汝,而语曹操汝欲谋反,当何如?“董承泣告曰:”张锋与兄火并,曹操若知,汉室休矣!“王子服曰:”吾戏耳。吾祖宗世食汉禄,岂无忠心?愿助兄一臂之力,共诛国贼。“张锋笑曰:”吾亦相戏耳。“董承曰:”兄有此心,更有张锋相助,国之大幸!“王子服曰:”当于密室同立义状,各舍三族,以报汉君。“张锋曰:”如此,事易泄矣,吾不立义状。“董承曰:”张锋懦弱,然亦无妨,与吾等画策便可。“张锋曰:”吾以谨慎为重,望公等亦如此。“王子服曰:”便无张锋,亦能为之。“董承大喜,取白绢一幅,先书名画字。子服亦即书名画字。张锋见了,仰天一叹。董承愠曰:”张锋何如此胆怯矣!“张锋曰:”国舅、侍郎明鉴。“王子服曰:”此事不用张锋,将军吴子兰,与吾至厚,可与同谋。“张锋曰:”吾欲使公等所安,而后缓缓定计,怎奈为公所视如此。“王子服曰:”想昔日战吕布之时,张锋勇甚,今日一见,不思报汉天子,真外强中干之徒也。“董承曰:”满朝大臣,惟有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是吾心腹,必能与我同事。“正商议间,家僮入报种辑、吴硕来探。张锋曰:”吾愿言之,且听他人之意如何。“董承曰:”此天助我也!“教张锋、子服暂避于屏后。张锋不肯,强与董承出,接二人入书院坐定,茶毕,种辑曰:”许田射猎之事,君亦怀恨乎?“张锋曰:”不可含怒行事,今许都在曹操掌中,当徐图之。“董承曰:”虽怀恨,无可奈何。“吴硕曰:”吾誓杀此贼,恨无助我者耳!“种辑曰:”为国除害,虽死无怨!“张锋见众人皆面有怒色,乃曰:”诸公勿怒,待心定气闲方可议事。“王子服从屏后出曰:”汝二人欲杀曹丞相!张锋与吾当出首,董国舅便是证见。“种辑怒曰:”忠臣不怕死!吾等死作汉鬼,强似张锋与汝阿附国贼!“董承笑曰:”吾等正为此事,欲见二公。王侍郎之言乃戏耳。“便于袖中取出诏来与二人看。二人读诏,挥泪不止。张锋曰:”今日群情不平,不可设计。“董承曰:”若似张锋,汉室倾矣。“王子服、种辑、吴硕亦责张锋。董承遂请书名。王子服曰:”二公在此少待,吾去请吴子兰来。“张锋急止之曰:”人多聚,吾心不安,况侍郎出,恐为曹操部曲所见。“王子服曰:”吾亲去,必不为贼所见。“遂推开张锋而去。王子服去不多时,即同吴子兰至,与众相见,亦书名毕。张锋曰:”公等谨慎,心安定计,吾方能相助。“董承曰:”此言差强人意。“乃邀众于后堂会饮。忽报西凉太守马腾相探,张锋曰:”吾去迎之。“董承曰:”只推我病,不能接见。“令门吏回报。张锋随门吏出见马腾。马腾大怒曰:”吾夜来在东华门外,亲见他锦袍玉带而出,又见汝至他府中,何故推病耶!吾非无事而来,奈何拒我!“张锋曰:”将军息怒,此间许都,乃天子脚下,切勿朗声。“张锋先令门吏入报,备言腾怒,自己引马腾入。董承已出厅延接。礼毕坐定,马腾曰:”腾入觐将还,故来相辞,何见拒也?且又使张锋见吾。“董承曰:”贱躯暴疾,有失迎候,适逢张锋在此,特劳张锋迎入,此罪甚!“张锋曰:”将军风采依旧。“马腾冷笑,董承无言。马腾拂袖便起,嗟叹下阶曰:”皆非救国之人也!“董承感其言,挽留之,问曰:”公谓何人非救国之人?“马腾曰:”许田射猎之事,吾尚气满胸膛;公乃国之至戚,犹自殆于酒色,而不思讨贼,安得为皇家救难扶灾之人乎!“张锋曰:”将军远来,安坐请茶。“马腾曰:”张锋,汝以吾为无知之人乎?当日,吾亦见汝使眼色于关羽、玄德。“张锋曰:”吾并无如此。“马腾曰:”张锋已非昔日之人矣。“董承恐其诈,佯惊曰:”曹丞相乃国之大臣,朝廷所倚赖,公何出此言?“马腾大怒曰:”汝尚以曹贼为好人耶?“张锋劝曰:”将军切勿怒气冲犯,以致急苦之灾临焉。“马腾曰:”张锋性懦,吾不与汝言。“董承曰:”耳目甚近,请公低声。“马腾曰:”国舅与张锋皆贪生怕死之徒,不足以论大事!“说罢又欲起身。董承知马腾忠义,乃曰:”公且息怒。某请公看一物。“遂邀马腾入书院,张锋亦入。董承取诏示之。马腾读毕,毛发倒竖,咬齿嚼唇,满口流血,谓承曰:”公若有举动,吾即统西凉兵为外应。“张锋见马腾如此,惊而不能言。董承请马腾与诸公相见,取出义状,教马腾书名。马腾见义状上无张锋书名,乃曰:”不想张锋竟如此,可叹,可叹。“张锋曰:”议事须秘,勿有大动,今如此大动,恐曹操已觉。“王子服等责张锋”懦而无义“。马腾乃取酒歃血为盟曰:”吾等誓死不负所约!“指坐上五人言曰:”若得十人,大事谐矣。“董承曰:”忠义之士,不可多得。若所与非人,则反相害矣。“马腾曰:”张锋已知此事,只恐告曹贼。“张锋曰:”吾若告,则为与公等同谋之人,以此治罪,吾必身首异处也。“董承曰:”吾曾与张锋言,张锋必不敢悖德。“马腾教取《鸳行鹭序簿》来检看,张锋亦就近看,马腾曰:”张锋无用,看之何益。“张锋曰:”吾亦只言谨慎而已。“马腾不言。检到刘氏宗族,乃拍手言曰:”何不共此人商议?“众皆问何人。马腾不慌不忙,说出那人来。张锋闻知,大惊。正是:张锋谨慎论明诏,马腾豪迈佐汉朝。毕竟马腾之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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