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面色惨白的男人
莱斯扶着妻子上了二楼,看见本来整齐的家已经被翻的一片狼藉,起居室的墙角处站着赶来给儿子过生rì的两位老人,被人用枪抵住,看见莱斯上来一阵激动。
莱斯看见自己的父母,下意识就往前面冲,却在侧面被人用枪抵住太阳穴。
“莱斯先生,不要激动,镇静一点,我们今天过来,也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莱斯只好回到自己的妻子面前,扶着她坐下。
一时间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只能听见妻子低低的抽泣声。
莱斯站在屋子中间,眼镜紧紧盯着坐在对面面sè苍白的男子,后者正低着头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中红sè的宝石戒指。
过了半天,莱斯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先生,请问你来我们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如果是为钱,我所有的积蓄和产业都在房间右侧的保险柜里。钱你可以全都拿走,我可以保证不报jǐng。”说完这些,莱斯身上已经全是汗珠了。
那男子抬起头,看着莱斯,眼中带着玩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莱斯手足无措。
那男子笑着笑着,突然停住,脸sè恢复平静。右手挥了一下,旁边的一个黑衣男子便递了一叠东西给他。
他手轻轻翻开那叠东西,开始念起,声音有些尖细。
“莱斯,1977年生,今年三十岁,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中德混血儿。工商管理学硕士,5年前继承了父亲手中的一家中型物流公司,三年前与比自己小6岁的公司秘书结婚。工作认真,平时无不良嗜好,偶尔和朋友去夜店喝酒。总的来说……”他把手中的那叠资料往旁边的桌子上一丢,看着莱斯:“过着最平淡无奇的人生,是不是,莱斯先生?”
莱斯心里大惊,这伙人把自己调查的这么清楚,绝对不是一般的入户抢劫的劫匪。但是自己平时从来没有与人结仇结怨,什么时候招惹到这帮危险分子的呢?
莱斯自强镇定下来,他顺手擦了一下头上溢出的汗珠,然后对那男子说:“那请问阁下究竟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能帮忙的我肯定尽力帮助,绝对不会有所隐瞒的。”
那男子双手交叉,指尖互相对着撑着下巴,用审视的眼光望着莱斯,似乎在估量莱斯的话有几分可信的程度。
莱斯尽量挺直身体,不让一丝恐惧的情绪显露在脸上。男子的视线极具穿透力,让莱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那男子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似乎在确认胡子有没有刮干净,他把视线挪开,然后用右手往旁边一摊,指着不远处的一把软椅对着莱斯说:“请坐,莱斯先生,我们坐下来聊。”
莱斯步伐有些虚浮的走到椅子旁坐下,暗自长吁了一口气。妻子还在身边小声的抽泣,他伸手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心一些。
莱斯把头转向那男子,那男子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问莱斯:“现在我的问题非常的简单,莱斯先生,我只想知道,贵公司把我托运到临市的那批货送到哪里去了?”
莱斯听了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思考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那男子:“抱歉,先生,货?请问是什么货?”
男子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随即眯起眼镜对着莱斯一字一句清晰缓慢的说:“我们十天前在贵公司托运了十吨的洗衣粉到临市,但是本应该五天前到的货却至今音信全无,我只想知道,我们那批货到底被运送到了哪里?”
莱斯想起来了,十天前两个俄国人要求运送十吨洗衣粉去临市,结果货送出去却一直音信全无,这批货是他的副经理兼死党卡尔负责的,所以他没有跟进。但是前天卡尔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他要全家旅行去,他本来要今天要处理这个事的,但是中午同事给他庆生以后他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但是莱斯又觉得奇怪,这些人为了十吨的洗衣粉为什么要如此的兴师动众。
莱斯不敢表现出任何疑惑的表情,他小心的对那男子说:“对不起,这位先生,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公司的疏忽,我们会尽快找回货物,如果找不到,我们也可以按照货物原价的五倍赔偿给您?您看如何?”他尽量的使语气委婉诚恳,期望这件事情可以尽快结束。
但是那男子只是冷哼了一下,朝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个颜sè,那个人便走出去了。然后他便把头转回来,对着莱斯和颜悦sè的说:“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可以解决,莱斯先生,在你下定论之前,我们何不先见见一个人?我相信你见过这个人以后对这件事又会有新的话可以说了。”说完他便笑着转过头盯着起居室的门口。
过了一会,听到楼梯处传来一阵闷响,似乎是什么重物被拖上来的声音,莱斯听的背后有些发凉,换了一个坐姿。
那东西被拖进了起居室,莱斯看见了大惊失sè,原来被拖进来的竟然是公司里的运货员安德里。
安德里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莱斯一下子站起来冲到他的面前。
安德里上半身**,脸上和身上全是数不清的淤青和伤痕,莱斯看了以后更加心惊肉跳。他赶紧拍着安德里的脸呼唤他,但是他就是醒不过来。
这时有人把他拉开,旁边一个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把一桶掺了冰块的水朝着安德里兜头倒了下去。安德里呛了几声,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安德里看见身边的黑衣男子,浑身颤抖不止,不停惊慌失措的喊着:“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天,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声音越来越大,旁边的黑衣男子对着他猛踢了一脚,他这才痛苦的闭上了嘴巴。
莱斯看见这一幕觉得更加毛骨悚然,今天这件事绝对不对劲,这伙人绝对不会为了十吨的洗衣粉而这样气急败坏,除非这个脸sè苍白的男人有非常严重的躁狂症。
莱斯勉强把自己的视线从颤抖着喃喃自语的安德里身上移开,他抬起头看向那脸sè苍白的男人,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莱斯先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你公司的副经理,就是你的好友卡尔目前的下落吗?”男子懒洋洋的声音此刻带着一丝压抑在头顶响起。
卡尔?莱斯心里突然快速闪过一道什么东西,但是太快了没有能把它抓住,他来不及多想,点了点头。
那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sè的手帕,捂住嘴巴猛咳了几声,这才斜眼看了莱斯一眼,愉悦的说:“很好,莱斯先生,但是也不要这么肯定,或者你们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说完旁边一个人递了一个手机给蹲在地上的莱斯。
莱斯接过手机,走到窗前拨了卡尔的手机号,心里祈祷着卡尔快一些接电话。
但是,电话是空号。
莱斯不相信,认为自己打错了,他粗暴的挂掉电话,重新拨号,这次他反复确认的三次才按了拨号键。
但是话筒离传来的依旧是一个女人冰冷冷的声音,提醒他这是空号。莱斯有些不可置信,他再一次的拿起手机开始拨卡尔家里的电话,并且狂暴的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莱斯手中的电话被一个黑衣男人抢走,莱斯有些失去理智的扑上去想争夺这个电话。
“哦!不,不,莱斯先生!请不要太过紧张,放轻松一点,对你有好处的!”身边懒洋洋的声音适时响起,唤醒莱斯的一丝理智。
莱斯嘴里嘟囔了一声对不起,然后便狂怒的走到了先前坐的软椅上坐下,粗重的喘着气。
“显而易见,莱斯先生,你和你的好友卡尔并没有特殊的联系方式。或者是,你们有而你此时此地不肯用出来?”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带了深深的寒意。
莱斯猛的抬头,他看着那男子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yīn冷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战。
“先生,不管卡尔对那批货做了什么,我都不清楚情况,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相信我好吗?或者,我把我的公司,我的股票,我的房子和积蓄都给你,以偿还你们的损失行不行?”卡尔有些崩溃的向身边yīn森的男人求饶。
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脸sè一板,猛的揪住莱斯的衬衫衣领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恶狠狠的说:“莱斯先生,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了!我看看你还能装到几时。”说完他一下子放开莱斯的衣领,气势汹汹的站起身走到此刻已经蜷缩成一团的安德里身边。
“把他给我架起来,然后叫他把跟我们说的话再完完整整的大声对着莱斯先生说一遍,看来莱斯先生还认不清情况啊!”面sè苍白的男人此刻已经完全撕破了淡然的面具,歇斯底里的对旁边站着的黑衣人吼。
吼完以后,立刻有两个黑衣人把地上的安德里架起来,让他半跪在地板上。又一个黑衣人走到安德里的身边,狠狠的抽了他几个耳光。
安德里被抽打的神智清晰了一些,然后那黑衣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把盖子扭开后把瓶口对准安德里的鼻子。
安德里突然身体挣扎了几下,等那黑衣人走开的时候,卡尔发现安德里的视线已经恢复了焦距。
这时,一直背对莱斯的男子突然转过身,卡尔看见他的脸时都被惊呆了。
刚才看起来温文尔雅病恹恹的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被一张布满青筋,双眼因为睁的太过用力而狰狞的暴突出来的脸所替代了,他太阳穴附近的一根特别突出的青筋甚至在剧烈的跳动。
莱斯被惊骇的有些愣神,被人推到安德里面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男人恶狠狠的瞪了莱斯一眼,然后揪住安德里的头发,让他的脸扬起对着他,声音嘶哑的吼:“立刻,把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立刻!大声说!!”
安德里也被吓呆了,他慌忙急急的闭着眼睛大声说:“那天,老板莱斯叫我送一批货到临市去,但是到了下午我出发的时候,莱斯和卡尔却跑来找我,要我跟着他们走。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他们两个指挥我把车子开到郊区的一个废旧农场里面,就拿了一万块钱给我,让我闭紧嘴巴,回去后再也不要提这个事情。后来那批货到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了,放过我吧!我只是听莱斯和卡尔的话而已……”
莱斯听到他说到这里已经目瞪口呆,下一秒便挥拳朝喋喋不休的安德里脸上揍去,他狠狠的锤了几拳,便被身边的人给按住拽开了。
他被拽开以后破口大骂:“安德里,你这个婊子养的!你为什么这么诬赖我!你收了谁的好处!你他妈就这么对人说的吗?”
正狂怒的骂着,突然下巴被人狠狠捏住,然后一张青筋暴起的脸凑近,一字一句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莱,斯!你,最,好,别,玩,花,招!老,老,实,实,给,我,交,待,清,楚!”
莱斯觉得内心一阵绝望,今天似乎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