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意争锋
巨人市云岚园里面最靠近人造湖的西方复古式别墅的一楼大厅当中,众人皆盯着莫落,只因他说出了郁弥天弹奏的《致爱丽丝》不怎么样。
盯着莫落的人当中,有表情讶异的,有震惊的,有不屑的,但是相同的是,很多人都在想面前这个很面生的人是谁?难道他不怕得罪郁弥天么?
楼梯中,伏樱婷看着莫落却是扑哧一声,开怀大笑了起来,若是不知道她底细的人甚至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她笑了!她笑了……
郁弥天转头看见了伏樱婷的笑容,很是开怀,她终于在自己面前笑了!
但是下一瞬间,郁弥天的脸sè却是变得极其难看,是的,她笑了,可是却是取笑!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居然是取笑!!
而罪魁祸首却是来自站在门口前的一个陌生人!
郁弥天这一刻的心中很火大!自己终于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到伏樱婷,终于第一次鼓起勇气在她面前弹奏出了表达钦慕之意的钢琴曲,却被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陌生人给搞砸了!
万天方面前的甘力生惊讶的大张着嘴看着莫落,他也是郁弥天的马屁者之一,他还指望着自己坐上了父亲的位子后在生意上能得到郁氏集团的关照呢,鉴于己身的状况,他合起了嘴巴,心中快速思量了一番,一秒钟后便不屑的大喊道:“好大的口气!居然将郁少弹奏得那么好听的钢琴曲说成不怎么样?!难道你很厉害么?你倒是说说他哪里弹得不好了?”
郁弥天略微赞赏的看了看甘力生,至少这种人懂得出来帮自己说话,以后未必不可以小小关照一下。
楼梯中的伏樱婷已经停下了笑声,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莫落,期待他的答案。
包括了仇晓璃,以及梅蓝莹也很期待。
大厅中,多人也皆是在等待莫落的解答,如果他说的不对或是根本说不出的话,估计今后在圈子内便会完全被排挤在外了。甚至于万天方都可能会跟莫落渐走渐远,怕惹祸上身,毕竟像郁弥天这类的人物,真的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一个万氏集团的旁支根本就无法跟对方对抗。
不懂音乐的万天方也没想到莫落会这么回答,他原本还以为莫落会说出郁弥天弹奏的不错之类的话,因为他听着也感觉的确不错了。
此时万天方也是两头为难,暗中后悔自己多嘴,惹下这么的一个局面,毕竟莫落这个“武林世家”的后人跟郁弥天在他心中都不是好惹的。
然而,莫落却并非是乱评价的,因为听着郁弥天弹奏的致爱丽丝钢琴曲时,他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份崭新的记忆,是关于音乐理念的记忆,尽管记忆中对自己音乐的掌握的境界没有那么高,但是进入一个普通的乐队已经是没有问题的了。
这记忆一出,莫落便听出了郁弥天在哪个节奏上弹慢了,哪个节奏上弹快了,哪个节奏上弹得不协调了。要知道,在大型舞台上弹奏钢琴,是绝对不能出现太多差错的,不然整曲的意境就毁了,而听者的心境也就中断了。
莫落坦然面对着众人的目光,迎接上郁弥天那隐藏着滔天怒火的眼神,神情自然的说道:“郁少是吧?很抱歉我冒昧点评了你的弹奏,有人希望我说说你弹奏的这首钢琴小品《致爱丽丝》的缺点,不知你意下如何?”
郁弥天盯着衣着普通的莫落,实在是看不出他有任何音乐细胞,足足就像一个土包子一样,他居然还敢问自己意下如何?
郁弥天此时骂莫落祖宗十八代的心情都有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发作,他完全不相信面前的土包子能说出个道理来,于是便勾起了嘴角虚笑着,似狠非狠的说道:“哦?你居然也懂音乐?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弹奏的不对了?”
莫落点头道:“你弹奏的《致爱丽丝》调子没错,并且没有用乐谱,可见你专门熟练过这首曲子。不过可惜你的手法非常不纯熟,例如在琴键上的跳动就没那么挥洒自如,可见你并没有完全熟悉钢琴各个键位,就仅专门攻学过钢琴概要、挑固定的曲子练习过。在刚才你的弹奏当中,连线并不顺畅,而且中段跟后段的跳音完全不准确,加上你个人状态似乎不是很好,所以曲子的意境略有欠缺。”
听莫落这么一说,大厅中很多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听的时候总感觉有几个地方有那么一点连不上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回事!
伏樱婷此时看着莫落却是眼前一亮,眼中深带着不敢相信的讶异,因为她曾经通过了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九级钢琴考试,就连她也无法这么仔细的分析出郁弥天的情况,却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被他说了出来。
仇晓璃此时也对莫落的印象加深了很多。
郁弥天此时却了愣了一下,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莫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面前这个土包子调查过自己么?居然完全被他说中了!
再看看大厅中众人那恍然大悟的表情,郁弥天想找个洞钻进去的感觉都有了,此时他竟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莫落。
大厅当中,尽管多数人面露恍然大悟的表情,却还是有少数不懂音乐的人不是这样的,例如面露不解的万天方,以及依旧是满脸不屑的甘力生。
“哼!”
甘力生冷哼一声,打破了大厅中的沉寂,“你倒是忽悠的有两下子,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看你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五,够本事你上去弹奏一曲,谁弹得好谁弹得差大家一听就知道了!”
莫落闻言皱了皱眉,心想面前这个被万天方称为甘力生的人可真是顽固,错了就是错了,何必那么死要面子拥护人?而且居然还骂人。
“你才是二百五!他明明弹的没那么好,你还这么说,我都没见过你这么二百五的人!你就是二百五!”
楼梯中,梅蓝莹见甘力生居然骂莫落,竟是如此义气的出言相助。
伏樱婷此时却也是起了玩心,估计也是跟梅蓝莹合得来,竟然顽皮的也出口朝甘力生笑喊道:“对!你就是二百五!”
大厅中的很多人此时的表情却是jīng彩的很,很多人想笑都不敢笑,毕竟伏家跟郁家他们都不想得罪,但是场中还是传出了憋不住的噗笑声,只是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我……”甘力生yù言又止,只得无奈看向郁弥天,连伏樱婷都参入了进来站在莫落这边,他现在真是旗鼓难下了。
郁弥天被梅蓝莹这么一个美女说自己弹的不好,脸面更是挂不住了,但他却有注意到莫落皱眉的那个表情。
郁弥天开始猜测莫落为何皱眉,是不是刚才对方只是在纸上谈兵,实际上根本就没把握?应该是了!只要让对方上来弹上一曲,自己的脸面就挂得住了!
想到这,郁弥天便对莫落虚笑道:“呵呵,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兄台?”
莫落回笑道:“兄台不敢当,叫我小落就可以了。”
郁弥天继续虚笑道:“那我以后就称你为小落了,似乎小落你也是一名钢琴高手,不知道是否可以上来弹奏一番?”
郁弥天这话语之中带着一个“也”字,似乎不是表达第三者,而是隐隐中将自己也列入了高手的行列,不过话说回来在很多不懂音乐的人面前,他也的确是个高手了。不过郁弥天却忘了谦虚一点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莫落上去弹奏得比他好的话,那么他无疑是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个巴掌。
莫落皱起了眉头,对于刚刚冒出来的音乐记忆他虽然存在着理念,却没有弹奏的记忆,这似乎有点难度,况且在他的理念当中,弹奏音乐即是享受音乐,不应该带着虚荣攀比xìng质的心在这种环境下弹奏,这简直就是对音乐的玷污。
面前的环境对莫落来讲没什么可以攀比,也没什么虚荣心可争,他对这些看得很淡,于是便按心中所想,说道:“我不太想上去弹。”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莫落的风格,哪怕是在伏谣面前,当时他知道对方是个大人物,也不曾气软过。
然而莫落的话落入别人耳中,意义却又不同了,大厅很多人开始认为莫落只是在纸上谈兵而已了,郁弥天的心计果然起到了点作用。
郁弥天听了莫落的话后内心却是狂喜!对方果然没有把握战胜自己!
郁弥天很巧妙的微转一下头,与甘力生的眼神对视了一下,然后又伸出双手拨弄了一下琴键,惹得大厅中又响起一小段不知名琴声,随后他失落道:“听了你对我的点评,虽然有很多差错,但是我也没说什么。我本来也以为你跟我一样,真的是一个高手,所以我也是很想见识见识你的身手,可惜了,原来你只是在纸上谈兵。”
说完了郁弥天还幽幽叹了口气,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高手寂寞”的摸样……
甘力生看完郁弥天的表演,很是配合的适时出口对莫落道:“哎呀我的天呐,原来你就只是在纸上谈兵啊!还真的把我们给忽悠得那么厉害,现在的社会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算了算了,以后大家少跟这种人接触了,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理论说的超级厉害,实际上就是瞎编的人!这种人最可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