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祖先之殇
众人毫无察觉到羚羊壮壮的异常行为,甚至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巴克老人身上,哪里有时间顾及到他。
而羚羊壮壮则是满脸兴奋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身体不时的颤抖着,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激动的事物。
“啊,壮壮,你要干什么,快点回来。”心细的少女发现了羚羊壮壮的异常,急忙朝他跑去。不料,一只胳膊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拉着,一时之间根本挣脱不了。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要去把壮壮拉回来,他好像着魔了。”少女急切的说道。
“我看你才是着魔了,小心点,这个地方充满了诡异,你看羚羊的身后都是什么?”巴克老人低沉的说道。
少女一听,这才低头看了看脚下,立刻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双手死死的抓着爷爷有力的臂膀......
一条看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众人与羚羊壮壮之间,且随着羚羊壮壮的前行,沟壑的宽度还在继续增加,直至到达眼前十米远古人脚下时才停止了扩张。沟壑中响起了隆隆声,腾起阵阵灰黑sè的烟雾。随着烟雾的越来越淡,红sè的炽热粘稠液体也涌到了沟壑的上界。
“岩浆,此地竟然裂开了,难道会有一座喷发的火山不成?”众人看着这一幕,无端的惊恐起来。而羚羊壮壮继续朝着人群走去,径直从人群中穿过,古人竟然像空气一样,没有起到丝毫的阻碍作用。
“这......这......”巴克老人一脸的不可思议,用手指着壮壮,一时说不出话来。或许在他看来,这太过匪夷所思了,祖先明明就真实的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然而,一只羚羊竟然能够从容的视他们为无物,径直穿过,似乎跟神话传说中的穿墙术一样。这让人心中腾起万丈波澜。
羚羊壮壮穿过人群,渐渐的,人们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眼前依然是古时的先人。
“轰。”彩sè的绚丽金字塔发出数条彩sè的光将古人全部笼罩,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古人都从原地消失,突然又凭空出现在半空中。
“刷”的一声,巨大的彩sè金字塔于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空中的众古人似乎复苏了一般,渐渐的动了。且是那种生命的波动,组成一个狭长的队伍,朝着一个方向坚定的走去。天空中的太阳不见了踪影,蔚蓝sè的天幕变得漆黑一片,一转眼间,天幕中升起了月亮,满天星斗点缀着夜空。
变化了那么多,但是空中的古人依旧是那么的清晰,甚至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他们此时的状态。这里发生了太多的诡异,众人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被动的看着空中的一切......
空中众人的脚下出现了绿油油的大地,四周高山耸立,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rì,不时传来虎啸猿啼。然而众人手持火把,无惧一切阻挡,一股子英雄陌路的悲壮在队伍中沉浮,让人感到这似乎是一群赴死的钢铁洪流。
众人看着这些古人,心中都是一紧,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满了脸颊,莫名的悲伤,不能自已。他们都想起了部落中流传的古老传说。敢与天一战,敢与地一搏的数千名先人为了夺回失去的zì yóu,去了神之领域,向诸神挑战。
那一战,结果如何,众人不得而知。只是数千人的队伍一去不复返,没有一点音讯。后来一个外族的前来告知,队伍在一瞬间被消灭的无影无踪,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神之战车的攻伐。部落中剩余的老弱病残无声的哭泣,带着一切能够带走的东西,历尽千辛万苦,无数的磨难,最终定居在了这异地他乡,万年下来,早已忘却了遥远的故乡究竟在何方。只是一代又一代的传说在部落中流传,让他们始终记得,自己有一群悍不畏死的祖先。
这时,众人突然间有了一种时间加速的感觉,只见空中的队伍越走越快,转眼间已经踏过了千山万水,走过了坎坷曲折;途中,不时有其他部落的人被这骨子悲壮的气氛感染,加入了进来;也有其他的人因为病痛不甘的离开了队伍,还有一些人带着无尽的遗憾在半路中离开了人世......时间再次加速,队伍越来越庞大,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历经了百次磨难,终于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所谓的神之领域,看到了一座直插云霄,范着点点金光的巨大金字塔。
观看的众人心中一颤,这金字塔跟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些金字塔竟然是出奇的一致,似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道说祖先的敌人就是这些上神么?”巴克老人突然满脸的羞愧,失声痛哭,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两只手死命的锤打着地面,溢出了点点血花......眼泪混着泥土沾在脸上,巴克老人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垂死的老乞丐,浑身痉挛,一脸的痛苦。
“不肖啊不肖,不肖的子孙诚恳的请求祖先的宽恕......祖先啊,原谅无知的后代吧......”巴克老人失声痛哭。
众人赶紧去搀扶他,个个都是泪流满面。他们已经明白了一切:刚才他们还向着祖先的敌人跪拜,向沾染了祖先鲜血的敌人叩拜,还把他们当成了神来看待,这让众人心中此刻颇不是滋味。
祖先无惧一切的征战,只为了族人能够获得真正的zì yóu直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然而后人都做了些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部落的jīng神传承早已经断绝,祖先的血肉换回来的是对所谓虚无的神的绝对臣服,甚至还要向敌人行跪拜大礼。
这不能不说是祖先的一种悲哀,众祖先浴血奋战,与不可能中创造先机,与不可能中依然释放出了决绝的眸光。祖先也是人,不是无敌的神,祖先向所谓的神叫板,只是为了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然而,部落的这种大无畏却被时间抹杀,最终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这正如不久他们还奉为上神的罗米亚老人所说的:祖先的传承早已断绝,空留着祖先的无奈与悲伤,然而后人却无能为力,只能徒增伤感。
天空中无声的战斗打响了,人们群情激愤,大喊着拿着简陋的木质长矛,木棍,向前冲杀。巴克等人看着这一幕,浑身颤抖。虽然只能看见眼前的古人大张着嘴不知吼些什么,但他们知道,那绝对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怒吼。这怒吼,看的众人脸颊上停止了流泪,浑身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拥护神的人与追求zì yóu的先人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较量。每一个先人气势惊人,较之草原八雄也毫不逊sè,甚至彪悍程度隐隐超越了他们。越来越多被奴役的人被从神之领域解救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正义的一方。
烟尘滚滚,黄沙弥漫,双方杀的难分难解。鲜血在空中飞舞,伴随着残肢骨块,绚丽而凄凉......都是同类,却要刀光剑影,生死相向;都是同类,却不能团结一致,共同抗击敌人,却要互相残杀,倒下一方。
而虚伪的神依然高坐九天之上,无动于衷。这是人类的悲哀,还是神的力量。拥护者数量在急剧减少,zì yóu者越战越勇,队伍也越来越庞大,惊天地泣鬼神的漫天黄沙覆盖了一切,巴克等人已经看的不真切......
最后双方的战斗打响了,这是大决战,狭路相逢勇者胜,zì yóu者一方发自灵魂的杀气成为了那片天地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