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杀个干干净净
许霆这一身汉人的装扮,在蒙古军营前面显得相当扎眼。
塔楼上的哨兵老远就已经看到了,却压根没有出言jǐng告,而是擎出硬弓,搭上狼牙箭瞄准了许霆的脑袋。
许霆的灵识何其敏锐,覆盖了身周百十长,这哨兵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眼”中,甚至连他脸上的狞笑都“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平常的羽箭根本就破不开自己的护体灵元,可是许霆也不会傻傻得挨shè,他可从来都没有自虐倾向,而是喜欢将一切危险都掐灭在萌芽阶段。
所以,许霆振臂一挥,那枚土块已经脱手而飞,撕裂虚空,呜呜作响,犹如鬼哭。
那哨兵眼瞅见许霆一摆手,还没反应过来是何用意,眼前一黑,大好的头颅已经象是被子弹打中的西瓜,当场迸裂,鲜血和脑浆喷溅出来,洒地到处都是。
而那枚土块在撞爆了哨兵的脑袋后,却依然余劲未衰,轰隆一声响,生生得把岗哨的顶子掀开了半个,宛如被炮弹轰炸过一般。
“恩,效果还不错。”
许霆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身子晃了一晃,已经到了辕门外,右手成拳,高举疾落,宛如拎着把千均的巨锤一般。
轰隆。
粗有尺许的原木钉结而成的木门应声而碎,两侧的门轴也被拳劲震断了几根,嘎吱吱响了几声,就倒在了地上,震得四周尘土飞扬。
许霆一来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引得较场上正在施暴的骑兵纷纷侧目,目光里杀机毕露。
其中一个头盔上插着根雉鸡羚的粗壮男子暴喝一声,正在场中虐杀汉民的骑兵齐刷刷停下手来,而后脚跟一磕马腹,纵马前冲,两息之后已经排列整齐,挥舞着犹有血迹的弯刀,齐刷刷得朝许霆冲杀过来。
这样的军阵用在战场之上,当然是所向披靡,战力了得,可是在许霆面前,却根本就是个大玩笑。
“挡臂挡车,找死而已。”
冷笑声中,许霆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
原本光滑如镜的校场上顿时就多了一条深不足一尺,宽仅有五寸的横沟,曲曲折折,横贯东西。
说来也巧,那些战马的四蹄起落虽有先有后,却都一个不落得都踩进了横沟之内。
咔嚓,咔嚓。
一连十来声脆响,马腿当场被折断,白骨撕裂肌肉裸露出来,疼得战马嘶溜溜悲鸣。
而马背上的骑兵虽然骑术了得,可是在巨大的惯xìng作用下,还是无一例外得摔了下来,一个个鼻青脸肿,头昏脑胀。
既然是跑来杀人的,许霆当然不会讲什么君子风度,趁人病,要人命才是他的方针。
看起来肥硕的身躯此时轻盈得如同点水的蜻蜓,又如了无痕迹的清风,只是晃了两下,就已经站回了原处。
那些骑兵就觉得眉心上被手指轻轻得戳了一下,却又不疼不痒,心里诧异,但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握紧了弯刀,径直朝许霆走来,刚才的落马之耻,是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的。
可是他们刚刚迈出了一步,就好像是集体中了定身法,全都不动了。
那个头领模样的人越看越觉得奇怪,不晓得自己的部下在搞什么鬼,厉声呵斥,催促他们赶快动手杀人。
许霆虽然听不动蒙古话,却也能够猜出个大概,但此时却也不抢先下手,而是双手一合,比划了个爆炸的姿势,嘴里道:“砰。”
话音未落,那几个骑兵就仿佛是给他的话充当注脚一般,抱头惨叫,十来个头颅就如充气过多的皮球一般,蓬蓬篷,爆裂开来,血花喷溅。
这一手并非《撼天诀》里的记载的道法,而是许霆自创的招数,看起来神奇,但是cāo作起来却一点也不难,只要在近身的同时,将一点灵元送进他们的脑袋里就成了。
须知,他现在已经是融合后期,灵元极度浓缩,即便是一丝一缕,对这些肉身凡胎的兵丁来说也不啻于江河湖海,更何况是被局限在脑袋里,发作起来,不爆裂开来才怪呢。
他这么干,倒也不全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震慑在场的蒙古兵。
“妖法。”一个骑兵用蒙语大声呐喊,脸上的肌肉抽搐,面如土sè,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可没来得及喊出第二声,就已经被一根羽箭shè了个对穿。
下手的正是那个头盔上有雉鸡羚的千夫长,厉声喝道:“怕什么,骁勇的成吉思汗的子孙,难道还怕他个汉狗不成,骑兵列队,给我杀了他。”
在铁一般的军纪面前,恐惧顿时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旁边一人解下牛角号,鼓腮猛吹。
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在校场上回荡。
军营里的蒙古骑兵无论在干什么,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冲到了外面,有条不紊地列成了五个横队。
每个横队都是单列的,各横队之间相隔很宽。前两个横队的骑兵都头戴简易头盔,大多全身披着皮甲,也有的身着锁子铠甲,就连跨下的马匹也披有少量皮制护甲,手里拎着长枪,宛如密林一般。
而后面三排的骑兵仅仅戴着顶头盔,身上无甲,只套着一件丝织长袍,编织的相当细密,据说箭都很难shè穿,只会连箭镞带丝衣一同插进伤口,救治时,只用把丝布拉出,便可将箭头从伤口中拔出。此时他们正弯弓搭箭,瞄准了许霆。
许霆只是个小贼,哪里懂得什么兵事战阵。
自然也不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乃是蒙古兵标准的战斗队列,自从蒙古兵纵横天下以来,用这样的齐整的队列来对付一个人只怕这还是第一次,单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很值得骄傲和自豪了。
嘟嘟。
号角声一变。
后面的三列骑兵穿越过前两列重骑兵之间的空隙快速推进,弓弦频动,铮嗡作响,羽箭甚至是标枪宛如急风暴雨一般,铺天盖地地朝许霆倾泻下来。
尽管许霆丝毫不会惧怕这些箭簇,但依然被铺天盖地一般呼啸而来的箭雨震撼住了,暗道:“抛开这些骑兵的残暴不说,单单是这份军容,这份杀气,倒真是可圈可点,难怪历史上的蒙古兵那么牛比,只可惜,这份荣耀却是建立在汉人的痛苦上,不要也罢。”
想到这,许霆双手一握,已经掐了个大金刚轮印,冷声道:“今儿遇到了我,算你们倒霉,下辈子投胎当猪当狗当什么都可以,千万别当蒙古人了,要不然,遇到了我还是个死。”
这大金刚轮印是《撼天诀》里兵字诀的印决,讲究就是掌控世间万物,兵刃,法宝自然包括其中,修炼到了极致,同时驾驭成千上万件法宝绝非难事。
虽然许霆修炼rì短,还没有这份造诣,不过将飞来的羽箭再原样送回去倒是轻松异常。
于是,在场的蒙古兵就看到了这一辈子最诡异也是最恐怖的一幕,只见黑压压、密匝匝,如同飞蝗一般的箭矢虽然shè中了许霆,却是连层油皮都没有伤到,反倒是稍微一停顿后,又蜂拥而回,竟比先前还要快了几分,锋利的尖锐划破长空,呜呜利啸。
噗嗤,噗嗤。
血肉被撕裂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冲在前面的三列轻骑兵就如同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掉下马来,每个人的胸前只有一个拇指粗的箭洞,而身后却是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至于那些贯穿了弓骑兵身躯的羽箭犹有余力,却没了准头,血淋淋的四处乱飞,倒把后面的重骑兵吓了个够呛。
仓促之间,来不及躲闪,起码有三成重骑兵被shè中,虽没有当场毙命,却也是鲜血淋漓,皮甲之内的丝质长袍根本就阻挡不了箭簇。
将近六百多具死尸摔在地上,场面极其壮观,偌大的校场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喷涌出来的鲜血染得红彤彤,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此时此刻,那个千夫长总算是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是他所能应付的凡人了,但依然不肯死心,高喊了一声:“冲锋。”之后,已经一马当先,朝许霆冲来。
后面残存的重骑兵虽然害怕,但慑于军纪,明知是死,依然紧随其后,嘴里荷荷怪叫,宛如野兽临死前的咆哮,又象是在释放自己心头的恐惧。
许霆并不会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悲壮和骁勇而心慈手软,从他踏进这个军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下定决心,血洗了这里,看到了那么多悲惨的情景后,许霆的心已经渐渐被怒火瘁炼的坚逾钢铁。
他将尾指塞进嘴中,吹了一声短哨,悬浮在他头顶上的筋斗云嗖然而至。
弄死这些蚂蚁一般的骑兵,许霆甚至连如意擀面杖都懒得用,随手从地上拣起了一杆长枪后跳了上去,心念一动,筋斗云几乎是贴着地面朝迎面而来的骑兵冲去。
首当其冲的正是那个身先士卒的千夫长,此时他面目狰狞,目光里既有愤怒,又有恐惧,还有些迷惑,见到许霆飞来,双手一抖,寒光森森的枪尖径直朝许霆扎去。
对于凡人来说,如此简洁而迅猛的枪法肯定有效。
但是在许霆看来,却没有一点威势可言,当下也不理会已经尽在咫尺的枪尖,反手一撩,手中的长枪打横,正抽在千夫长的腰间。
灵元鼓荡之下,许霆这一记力有万均,岂是个凡人能够禁受得了的。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
不但是千夫长身上jīng致的铠甲被抽得稀烂,钢铁铸造的甲叶散落开来,就连他自己也被拦腰“斩”断。
鲜血,肉酱,已经烂成渣滓的碎骨头顺着这一抽之势喷shè而出。
天下至柔为水,可是高压下的水流却能切割钢铁。
这些血滴,骨渣也是如此,在罡风的推送下,冲击力丝毫不若于出膛的子弹,飕飕几响后,千夫长身后的亲卫已经被shè得千疮百孔,蜂窝一般。
一招得势,许霆宛如猛虎进了羊群,手里的长枪舞动,将兵字诀里长兵刃的招数一一施展出来。
只见尖枪影如林,风声虎虎,当真是沾着死,挨着亡。
这些重骑兵虽然骁悍,却不愚蠢,眼瞅着对方并非常人,哪里还会束手待毙,再加上千夫长都死了,更是萌生了退意,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逃命吧。”呼啦啦,纵马就跑。
许霆焉能让他们如愿,随手抛下已经扭得跟麻花一般的铁枪,掐了个手印,地灵之气为之躁动不已,一抹土黄sè的光辉荡漾以许霆为中心荡漾开来,校场上的重力陡增。
奔腾的战马腿一软,纷纷载倒在地。
马背上的骑兵刚一落地,就觉得脚下的土地一软,身不由己的就陷落了进去,被逐渐靠拢过来的黄土挤得骨断筋折。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死尸,一股莫名的戾气直冲上许霆的心头,原本明亮的眸子顿时变得血红,灵元外泄,将方圆十丈的尸首尽数震成了齑粉。
“胖子,快快醒来。”云无瑕大慌,连声呼唤。
但是许霆已经被心魔模糊了心志,根本就听而不闻,只是一味暴走,癫狂了一般,手舞足蹈,将个校场搞得满目疮痍。
就在此时,一只白鹰从天上扑飞下来,暴张双爪,直取许霆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