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缓和
() 陈江月被武牧说的哑口无言,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令他有点无法接受武牧惊世骇俗的思维方式。
陈江月做最后一搏:“这样想固然很好,不过牧哥儿你也要注意一个问题:自蛮族入关之后,对中原地区百姓多有杀戮,这种仇恨已经根深蒂固,能否让他们和谐共处,尚未可知!”
武牧点头同意:“是,改朝换代必然伴随着杀戮!等咱们入关也是一样,现在关外大雪封路,无法用兵;关内则不然。鞑子皇帝定然不甘心丢掉龙兴之地,所以肯定在调兵遣将,准备对咱们围剿,等到路上好走一点,我就准备带一师进驻锦州,准备防御鞑子的进攻。满八旗骄奢yín逸,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估计鞑子皇帝只能调集汉军旗和蒙八旗前来围攻。这些汉军旗身为汉人,不乏血统纯正之辈,依然对鞑子皇帝服服帖帖,他们早就忘记了作为汉人的骄傲,早就忘记了汉家的衣冠,如果有杀戮,就从他们开始!”
武牧心情也相当沉重:“等咱们进了关内,执意为鞑子效力的固然该杀,对平民就不用过多计较,对于百姓来说,谁能给他们好rì子,谁就是好主子。至于皇帝是不是汉人,又有谁去计较?毕竟刀斧之下,能坚持信念的又有几人?”
陈江月长叹一声,不知是为了汉家传统的没落,还是为了汉人而感到悲哀!
武牧不叹气:“舅舅,这海城里,现在也有不少满人,也有蒙人,现在又多了高丽人,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发生过复仇事件,以及大规模械斗事件。对于百姓来说,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他们要关心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关注民族仇恨?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有心思去顾及隔壁的邻居是不是和自己同宗同族?不管是蛮族还是汉族,只要给他们好rì子,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会感恩戴德,至于以后会不会想起复仇,等以后再说吧!”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也确实说不清楚,只能就此搁置!
武牧离开衙门,直接返回位于军营里的家中。
此时天sè已经黑透,外面却依旧喧闹,海城不设宵禁,纵然是夜里也颇为繁华。道路上颇为干净,刚刚开始下雪,海城zhèng fǔ就组织人力对积雪进行清扫,现在路面上已经看不到积雪。道路两边陆续有商家开设了多家店铺,经营种类繁多,此时还有不少商家正在营业,店铺里灯火辉煌。武牧在海市蜃楼旁边甚至看到了新开的盛世银行,武牧本想进去转转,看看身上的军服,再看看环绕四周的侍卫,武牧摇头苦笑,恐怕以后自己再也没有了随意逛街的机会!
也还是能看到rì益繁荣的变化,路两旁不仅仅有店铺,也有沿街叫卖的货郎,糖葫芦、糖人、面人、杂货郎......不一而足。
武牧相当满意,商贩越来越多,充分显示出居民经济状况的变化;有钱了,才能消费,这些个做小生意的才能维持经营,如果居民都没钱,无人消费,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些货郎存在。
单论经济繁荣程度,现在海城比沈阳还要繁华!
海城居民的服饰经过刻意引导,现在以窄袖汉袍居多,街道上也能看到有长袖翩翩的行人,甚至还有人身穿长袍马褂;武牧能够理解,也不多加以限制,毕竟经济还不甚富足,百姓们总体上说并不富裕,以前的衣服总不可能全部扔掉,能穿还是要穿的!
路上的行人男xìng居多,鲜有女xìng出现;盛世治下对解放妇女zì yóu同样是不反对不支持,但是盛世zhèng fǔ从各方面对女xìng参与社会活动加以鼓励。比如说盛世zhèng fǔ就规定:凡女童必须和男童一样加入义学,女童家中长辈不得阻拦,如有阻拦将以妨碍政令为由加以治罪。盛世律法相当严苛,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现有人敢阻止女童入义学。
海城居民自从剪辫子以后,最初基本都是光头,现在有部分人已经慢慢蓄起头发,准备恢复汉家传统发型,也有人认识到光头的方便,就不再蓄发。武牧对此不支持也不反对,任由百姓自己选择;当然,如果再留“金钱鼠尾巴”之类的奇异发型,就会有锦衣卫找麻烦。
现在已经不是初期,当百姓对于某种形式已经熟悉之后,就不用再加以引导,而是对固执己见的人进行打击。这时候固执己见的人已经成为少数,自然就不用顾忌会有大规模抗拒的行为。
出了城墙之后,街道依然在延伸,海城还是太小,扩张是必须的。
武牧准备颁布一项法令,对旧址文物加以保护,比如“各地的城墙”就需要好好保护起来。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城镇都有城墙,城墙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烙印。冷兵器时代,城墙能够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到了热兵器时代,城墙就会失去保护意义,后世曾经为了城市发展大规模拆除城墙,把城市建设的千篇一律。武牧不喜欢那样,城墙同样是几千年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拆掉城墙容易,再建起来就难。
武牧不想陷入以后拆了建、建了拆的怪圈。
回到家中,柳小小和小昭正在客厅做女红,看到武牧会来,两人都出来相迎。
武牧心情还是不错,随口吩咐柳小小:“快弄点东西来吃,为夫这一天下来都快饿死了!”
也不是那么饿,武牧在路上吃过干粮和肉脯,之所以要吃的还是想缓解一下尴尬。武牧之前和柳小小已经几天没有说过话,柳小小面上不动声sè,心里的苦楚可想而知。
现在听到武牧说话,柳小小瞬间就红了眼圈,福上一福然后就去厨房传饭。
武牧身为大将军王,还是有佣人和杂役的,见柳小小出门,武牧很是疑惑:“你去干嘛?找人送过来不就完了?”
柳小小再施一礼:“妾身......”
武牧生气:“为夫是怎么说来着?”
柳小小期期艾艾:“小小,小小想亲自去做,也好让夫君吃得开心!”
武牧摆手:“不用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小昭机灵:“我去看看吧,厨房里应该留的有饭,一直在热着呢!”
不管武牧回来不回来,肯定会留饭;武牧还没有养成奢侈的习惯,柳小小知道武牧不喜欢奢侈,家里用度也习惯简约,故而,武牧虽然身为大将军王,家里的厨子却不用随时待命。
小昭出门以后,客厅里就剩下武牧和柳小小。
武牧端坐桌前,柳小小亲自打来水,给武牧静面。
水温刚刚好,温暖了武牧的双手,也温暖了武牧的心。
武牧和家人在一起,从来不喜欢遮遮掩掩,就开诚布公:“你既然身为大将军夫人,就应该有大将军夫人的风范。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咱们两个既成夫妻,本应没有秘密,生死与共,为夫也不yù瞒你,你又何必要再三追问?徒惹的咱们之间有了裂痕!夫妻两人,朝夕共处,本应互相帮衬,若是两人同床异梦,这又成何体统?”
柳小小泪流满面,双膝跪地:“请夫君明鉴,小小并非三心二意,既然跟了夫君,小小就对夫君死心塌地,从来没有贰心。如今夫君这样说,可是要小小以死明志吗?”
武牧上前扶起柳小小:“不是要你以死明志,你若一死了之,就留为夫一人终rì生活在回忆之中?你应该知道,为夫本不yù你伤心,对你也不多加管束,随你做些你愿意做的事!自咱们成亲之后,为夫可曾做过违背你意愿之事?连别人敬献的女子为夫都扔到卫生队里不管不问,对你可曾冷落过?为夫在外面每rì和人勾心斗角,已经头疼yù裂,回家之后,本是想在你这里找些慰籍,可你却又拿流言质问为夫!家本是放‘心’的地方,又哪里容得下瑕疵?你当自醒,为夫也当自醒,rì醒己身,如此才能和美!”
柳小小哭得梨花带雨,心中懊悔不已。
武牧朗声:“别躲了,快点送上来,饿死为夫不成?”
小昭红着眼圈,拎着食盒过来,也不再讲究是不是餐桌,就着客厅桌子布上饭菜。
jīng致的咸菜、清炖的山鸡、再配上米粥,武牧食yù大开:“好了,别哭了,过来陪为夫一起吃点!”
柳小小哪里吃得下,只是痴痴看着武牧发呆。
武牧同样招呼小昭:“去,再添两副碗筷,一起坐下吃点!”
武牧有兴致,小昭自然遵命,去拿了碗筷,却不坐下。
武牧生气:“一个不省心的,两个也不省心!为夫说的话没人肯听了吗?”
柳小小和小昭相顾无言,一起坐下陪武牧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
餐桌上自然没人说话。
很久没有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生生吃饭,看着柳小小和小昭细嚼慢咽,武牧实在感叹:“都说皇帝好,皇帝又有哪里好?为夫只是一个大将军王,就弄得家不像家,夫妻不像夫妻,弄得不伦不类,若有一天,连你二人也都对为夫敬而远之,说不得为夫就真的成了‘寡人’了!”
柳小小心有戚戚:“夫君放心,小小以后定然以夫君为中心,再不拿俗事让夫君烦心!”
武牧轻轻握住柳小小和小昭纤手,眼中的深情能引燃这个冬夜:“这世上只有咱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其他的功名利禄都是浮云一般,为夫在外厮杀,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宁!为夫希望咱们之间毫无芥蒂,能够坦诚以待,能够生死与共!为夫希望百年后,咱们仍然能够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饭,哪怕到时候你们都已经人老珠黄,在为夫心中,你们仍然是现在这般的娇艳!”
柳小小和小昭感动的泪眼朦胧,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只知道紧紧握住武牧的大手,不愿放开!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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