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地冥王（1）
蒙离解鞋带的手也就顿住了，慢慢抬起头盯在土肥原二郎脸上，什么也没说，就那么一直看着。

土肥原二郎只见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地军特工抬起来的脸上突然间就没了表情，先前那些装出来的小人神sè什么的踪影全无，就象是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死人，唯一跟死人不同的就是那双眼睛，平静的双哞深黑如渊，遥不见底，盯得心里直是一个劲的发毛，“你……你们……要杀了我吗？”

蒙离还是不说话，继续平静地看着。

铁旗官一瞧穿了帮，也就不用摆着死不甘心的愤怒面孔了，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再揉揉酸痛的面部肌肉，也不站起来招人看见，直接用脚蹬了蹬土肥原二郎，“滚过去点！丫的个二乙子德行，刚才还以为爷爷要死得比你难看是不？还以为自个挺招咱待见的。哎。”冲靠在栏杆上一脸轻松吞云吐雾的熊无庸夹夹手指，“怎么茬啊，还不麻溜儿的？”

熊无庸现在可没了能要挟铁旗官的本钱，还是别让记起往事打击报复自个吧，于是大发善心地丢过去支烟，“十一根了啊，凑够一盒整数了就还我。”

“嘁，瞧你那嘴脸？”铁旗官把烟叼在嘴上，回手用指节在背后玻璃上两短一长敲了三下，大声喊道：“老霍，穿帮了。”

两辆车本来就是在一条压根就没人来往的小路上绕大圈子，现在打个弯向一个岔路口开去。

土肥原二郎等七个rì军一见这大地军俘虏本来铐住的双手就这么打开了，还一脸嚣张地说些听不懂的汉语，要烟就有烟抽，那也就确认这些人真是大地军突击队无疑了，于是腿也就开始有点打哆嗦。而土肥原二郎面前这个大地军也越来越让人打心底里发出未知的恐惧，这家伙刚才演得也太象了，现在一露出本来面目……或许这张面孔也不是他的本来面目，哪会有人会这样一丁点表情也没有？这种平静和沉默显得他简直……如果不是还在呼吸空气，这家伙简直就不象是个有生命的活人！“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蒙离说话了，语气就跟他的表情和眼神一样平静，既不激动，也不是冷冰冰的，只是象无风时的沙漠那样平静，亘古以来就好象从无变化，“还用问么，当然是得到口令之后再杀了你。”

对了！他还要口令，得不到口令他就不敢杀我！土肥原二郎胆气壮了不少，叫道：“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口令！”

“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人还是弱智儿。说你弱智吧，还总算发现我们是大地军了。说你聪明吧，现在才发现，而且还一口喊出来了？你想想，如果你装傻，老老实实说了，或许还有百分之一活下去的机会，现在既然都已经捅破了，我还会放过你么？至于你告不告诉我……放心，你会的，我有这个自信。”

土肥原二郎的膀胱全缩在一处，绑在背后的双手抓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想抓什么东西，“杀了我吧，折磨我是没有用的！”

蒙离也懒得再废话，现在在车上不方便，于是就靠坐在个油桶上闭目养神，思考怎么才能将机场弄上天。

“你所想象中的折磨是个什么概念？宪兵队的审讯室？我很付责任的向你保证：不是。”熊无庸抱着抢慢条斯理地蹲下身子来，蔑笑着往另一侧抬抬下巴，“嗯？”

土肥原二郎往下巴指着的方向一瞧，连上下颚也不停磕巴。坐旁边那个大个子怀里抱着挺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挺轻机枪，两个胳膊就搁在膝盖上也不动，嘴上还斜叼着那支烟，红亮的烟头翘上半空，不停一吸一吸的，直接从嘴里吸进去再打鼻孔里喷出来，活象两个烟囱。再往上面看看，土肥原二郎知道为什么吸得这么快了，那大个子脑袋斜厄着靠车厢墙板上，正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自己，那眼神……就象屠夫杀猪一样，不过别的屠夫是把杀猪当个烦琐的工作，而这个屠夫把杀猪当成了娱乐……估计正计划在自己身上哪里下第一刀最好玩呢，当然忘记烟草的滋味了！

铁旗官打量了半天，觉得土肥原二郎白白净净的细皮嫩肉，好象皮肤不错，于是心情大好，长吸口烟喘着大气吐出烟雾，将才吸了一半的烟卷慢慢塞在那两片不停上下磕巴的嘴唇中间，又在土肥原二郎脸上轻轻拍了拍，笑眯眯地说道：“乖，别说，千万别说！啊？”

熊无庸替铁旗官翻译，“他叫你别说，千万别说，否则他就不高兴了。”

土肥原二郎的嘴巴磕得更厉害，一下一下的居然还真吸了口烟。

熊无庸喜欢跟铁旗官作对，不希望这个变态狂娱乐得太高兴，何况那种场面怎么看怎么翻胃，为有个好胃口着想，只能无奈地说道：“听说过割头队吗？”

土肥原二郎的嘴巴不磕了，烟头掉在肚皮上。

熊无庸捡起烟头弹出车外，“都装的汽油，失火了可不好，下次注意。刚才跟你说话的就是我们队长，现在你明白了？如果我们只是一枪崩了你，那就真算是你祖上积德了。还倔？”

土肥原二郎的视线焊定在蒙离脸上，“他……他就是大地冥……大地冥王！？”

蒙离听见这句，奇怪地睁开眼睛，瞧了土肥原二郎半晌，轻轻说道：“什么大地冥王？”

土肥原二郎的牙齿哒哒哒哒上下不停磕碰，什么话也说不了。

蒙离懒洋洋的又闭上眼睛，“什么冥王，我不知道，我只是割头队的队长，”

话声刚落，七个rì军突地就炸了窝，哗啦一下全疯了似的蹦起身就想往车下跳，看守俘虏的蒙离等四人一惊，就手倒过手中步枪用枪托往七个rì军身上乱捣，“坐下！坐下！”枪托砸在人身上嘭嘭嘭的闷响，外加拳打脚踢，七个rì军嘴里胡乱嘶叫着没一会就被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手脚都被绑住哪里跑得了，才想跳车不是被一把抓住抡得摔倒就是被大脚丫子光顾，马上又滚成了个肉团塞成一堆。

两辆卡车一见有变就踩了急刹，霍远扬拔出手枪从车门扒上车厢喊道：“怎么回事？”

蒙离也不明白，还没到目的地，反正人也控制住了，这里也不是个分析的地方，急道：“不知道，先开车！”

“是。”

“再不坐好打死你们！”熊无庸呼呼喘着粗气，车才再一启动又把手中枪托照个rì军的肚子猛捣几下，砸得那rì军蜷成一团大声哭叫。除蒙离外，另外三个人一听又是火大，手抓着栏杆提起后脚跟也不分头脸就是一阵乱跺，“闭嘴！叫你跑，都给老子闭嘴！”声音渐渐变小，被狂暴的殴打压制住了，七个rì军再也不敢喊叫，一个个缩着脖子看着蒙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副恐惧的样子，好象是潜水者在水下突然发现自个被淹死的水鬼用头发缠住了脚。

蒙离伸手将想缩在其他rì军身后的土肥原二郎拎了出来，“大地冥王是什么意思？你们给割头队起的外号？”

土肥原二郎瞪着眼睛什么也不说，半晌，突地发力一头冲铁栏杆上撞去。蒙离手快，一胳膊框在脖子上就将人拉了回来，土肥原二郎登时被框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

蒙离稍喘几口气，说道：“现在应该更明白了？我得不到想要的，你想死也难？今天你们死是死定了的，区别只在于：你们是怎么死的。”话音刚落，一眼瞟见土肥原二郎的神sè，蒙离想也没想地一把抱住他脑袋冲铁栏杆上撞去，嗵的一响，蒙离拖回脑袋再撞，嗵嗵几下，土肥原二郎的满嘴牙一颗也没得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