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问情(2)
第三章:问情(2)
宫琳轻摇螓首,“还糊弄谁呢,我知道你必须下去,不是没拦你么。你想想,不输血你能活得了?RH-AB,千分之三的比例,你这种血型的人根本就不能当兵。你怎么不整个RH-AByīn型?万分之一,更有意思。”
“噢,是这个事哪。当年去当兵时,嘿,我想着我家再怎么没落也算是皇室宗亲,估摸着应该不会让我上一线,没什么关系,就塞了点红包通通关系。其实……现在大地朝皇室宗亲的贵族里,象皇卫军提督那样显赫的,象我家这样没落的,光可以继承爵位的嫡传长子恐怕就不下六百人,告诉你个实话,这六百人里最少一半人是我这一个血型,包括皇上也可能是。但你见过大地皇朝二百六十年的历史记载里,包括获罪而被处死的那些贵族里,到了该玩命的时候,有皇族宗亲因为自己血型特殊就往后跑的么?一个也没有,这是皇族的尊严!皇室立嫡都是首重武功,再看文治,用以保持皇室继承人勇武善战的血xìng。我也姓熊,所以该当兵就去当兵,该玩命就去玩命,皇族不能让人小觑!是团里哪个兄弟输的血?得好好谢谢他救我一命。”
难怪大地朝从来没有停止过战争,几十年就是一场大仗,几十年就是一场大仗,现在都把国家拖成这样了,就连rì本人都成了强敌。历代皇dì dū是首重武功,再讲文治,一味杀伐岂是永久的立国之道?幸亏这一代只有唯一一位皇储,否则储位争斗之下,就算rì本不打来,为了争战功,朝廷也打过去了。宫林思索良久,也只得无奈的暗暗叹气,道:“倒是团里的人救了你一命,可不是兄弟,是个小妹妹。”
“医护排?”
“最小的。”
“聂落雁!?”
“你当兵就当兵呗,都已经混进军队了,干嘛领口里子、臂章、军官证上还全是写的O型血?难道你不知道,这血给你一输,就算是能有救活你的机会也不行了,你简直是在自杀!当时我们一看是O型,全团除了守在战壕的弟兄,血型适合的全把手伸了出来。小雁子推开他们说你不是O型,是RH-AB型,全团上下就她也是这血型,只能是她给你输血。当时我们不信,小雁子……”宫琳顿了顿,满怀感激sè接道:“小雁子真厉害,拔出短剑一剑拉开了自己手腕,说:你们硬要给他输O型就是杀了他!我血流也是白流,赶紧输给他,出了问题我以死谢罪!”
“是她?看不出哈,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有点彪悍的意思哪!不过她怎么敢确定我就是这血型没错?”熊无疾满是疑惑。
“是哪,我们也奇怪她怎么知道的。”
这么巧?我还是连长时她就自己主动要求下到新编7连的,为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我们血型都是一样的,受了伤可以互相救命?不对,她是聂提督的女儿,不上一线,就呆在总军部特勤组当驾驶教官,又有谁伤得了她?根本就不需要谁给她输血。何况这种血型虽然不多,也算不上是稀有,用不着非要到我这一线部队哪?难不成是准备随时救我命的?嘁,更荒谬了……熊无疾百思不得其解,道:“她人呢?”
“在她自己的阵地上,等打完了这一仗再谢也不迟。”
熊无疾冷冷道:“谢什么谢,我要处分她。”
宫琳吃了一惊,“处分她!?”
“她违反了我的命令。”
宫琳怒道:“你知不知道她给你输了多少血?一千二百毫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献血常识,人体血液损失三分之一就有生命危险,她体重才四十五公斤,这正好正是她血液的三分之一!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抢救你身上,看你心跳差不多正常了点才发现她献了多少,早就晕过去了!要不是赶紧拔了抽血管她差点没命!昏迷了一整天才醒,又强撑着下山去了她的阵地,她根本是被鱼儿她们几个抬下山去的!毫不夸张的说,她是真的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你还处分她!?”
“她违反了我的命令!”
“没她你早就死了!她是眼睁睁看着你受了重伤才赶回山上来的!”
熊无疾怒道:“我一个人死了算得个屁!跟全团一千五百多条命比哪个更重要?她的装甲排是全团最后一支奇兵,我苦苦隐藏到现在,一次也不敢让她动,就是因为能不能全歼鬼冢旅团就看她的了!我一个人受伤就赶回来,如果鬼冢趁这时候不等空中火力就发起强攻怎么办?给我输了那么多血她还怎么打仗?简直是目无军法!嗯……”一动气身上各处又是疼得难忍。
宫琳气得贝齿紧咬,但赶这当口也不能跟他个重伤未愈的伤员争吵。什么都好说,涉及到了会产生严重后果违反命令的问题上,这家伙黑脸一拉谁也劝不住。好在鬼冢廉介没动,没什么后果,歇两天消消气再说吧。“行,处分处分。要处分也是得干掉了鬼冢之后,现在先别急,伤好了再说。”
熊无疾呼呼喘气,“我儿子呢。”
宫琳脸吓白了,“你……儿子!?”后面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惟恐自个问得不够清楚。
熊无疾乐道:“黑云。它也挨了一枪,没事吧?”
“你儿子?……”宫琳喘得比熊无疾更厉害,“在后山趴着呢,只是擦伤,以后鼻子这儿……”宫琳在鼻梁上比了比,“跟你一样,以后也会留道疤,破了相,看你以后再怎么吹嘘它是马中的超级美男子。”
熊无疾大点其头,“嗯!果然是我儿子,脸都长得象它爹!”
宫琳瞧在眼里哭笑不得,“眼巴巴的跟着你,不让鱼儿帮它包扎,我要是不给它两下麻醉针,它能跟到这儿来陪着。这回算是你没事,你要是醒不了,我保证最少有二十个人会掏枪崩了它。”
熊无疾吓得不轻,“干嘛要杀我儿子?崩了你跟我生的亲儿子都不能崩了它!”
“你……”宫琳眼前一黑,差点晕将过去:你要是真死了才叫苍天有眼!
“我……我……我胡说,我胡说!我有罪,我该死!”熊无疾吓得急忙认错。
“你……下次再胡说我先一枪崩了你!还问干嘛崩了它?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不是叫它踢死我们这帮孙子么?十几个人围着它都压不住,秦龙胸口被它尥了一蹶子,疼得两个小时直不了腰!你要是真死了,想崩了它的人多的是!”其实当时,第一个有掏枪崩了这匹瘟马想法的人就是宫琳自己。
熊无疾干笑,“这个……它算是蹶下留情了,以它的力气要真来一下,秦龙的胸口能整个塌陷下去。”
“饿了么,我去给你把粥端来?”
熊无疾摇头,“陪我说说话。”
“你需要休息,别说太多话了,嗯?”
熊无疾撅嘴,“都伤这样了还弃我不顾,这rì子没法过了。”
宫琳无奈:有时候男人比小孩子更会撒娇,比女孩子更需要人去哄。摸摸他脸上的绷带,柔柔道:“当时在山下,伤得最重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熊无疾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语气更是真诚动人,“想你!满脑袋想的就是你!从头到尾就是想着你!我能活下来就是因为舍不得你!”钛合金装甲还真不是白搭的,假话说得比真话还象真话。要不,怎么只有此人才是最高档次的钛合金装甲?
这当口此人要是不会说点好听的骗自己,还不如相信白老虎是个小家碧玉来得实在点。宫琳明知是说谎也不计较,还是笑道:“什么时候编好的?我不问你也会说是不是?”
熊无疾大摇其头,只是抓住宫琳的手又犯了花痴。
宫琳这次没抽出来,反正也没别人看见,就由着去吧。不愿被他看出窘迫,岔个话题道:“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那样怕打针?”
熊无疾不犯花痴了,皱眉道:“我怕打针么?我什么时候怕了?我不怕呀?”
宫琳笑道:“你不是说要当好孩子么?老师没教过你,说谎话可评不了三好学生?”
熊无疾正sè道:“我没说谎。小问题就打针吃药,身体产生了抗药xìng再看大问题就不管用了,我不喜欢打针就为这原因。”
宫琳低下头盯着那双好象很是真诚的眼睛,道:“真不怕?”
钛合金装甲立时堪比影帝,眼神里那才叫一个真诚的,那才叫一个问心无愧的,那才叫一个君子坦荡荡的,“我,不怕。”
宫琳笑了笑,坐直身子道:“算了。”
熊无疾心下一宽,惨痛历史没被人挖出来:什么素质,也敢跟我斗?哼哼哼……
“对了,你家熊二走了好多天了。”
“嗯,应该已经到了新竹,就等战斗机轰炸机什么的到了就准备扛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