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各个击破（2）
好极了，这就更没问题了！霍远扬丢个眼sè，将铁旗官放在靠近帐帘的草地上，李文新、陆成武、杨帆分别散到了十四个伤兵中间，熊无庸已经不在帐篷里，出去找狙击阵地去了。霍远扬走到军医跟前问道：“吉岗中尉需要帮忙吗？在下家里是开诊所的。”

“太好了！帮我摁住他，挣扎得太厉害不能截肢！”吉岗辉抓着骨锯的右胳膊抬起来擦额上的汗，被血水染得头上一片猩红。

“嗨！”那个伤兵被机枪扫断了两条腿，霍远扬一手按住嘴，一手按住胸口，低下头说道：“我们都是大和帝国的皇军，死都不怕还怕疼吗？你这样是在给大和武士丢脸吧！”

一见那伤兵呜呜闷哼着抓住霍远扬胳膊拼命挣扎，但没几下就躺直了一动不动。吉岗辉暗道：果然还是要线的将士，懂得一线将士的心情啊！

却哪里知道这伤兵是因为霍远扬将一根锈铁钉刺进了伤兵颈椎才会这样，反正咯吱咯吱几下就顺利地锯下两条大腿那伤兵都没再哼一声，吉岗辉哪会去想及有他，只道是疼晕了过去，有更多时间救其他人正好。急命两名医护兵给这伤兵抬到一边止血包扎，喊道：“下一个，快抬上来！”

这个血人刚一抬到手术台上，吉岗辉cāo起剪刀就去剪这伤兵腹部上的绷带，猛地手被抓住吓一跳。只听这伤兵神智迷离地喘息道：“快……快……”

“我正是要给你取出子弹的，松手！”

“快报告樱木大佐……在下是……是被犬养……中佐打伤的，因为他们的计划被在下听见……快……快……”伤兵挣扎着说了这几句，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蒙离想要从俘虏嘴里得到什么，那些俘虏惟恐连自个的生辰八字都报晚了，正巧用得上。

“什么！？”吉岗辉惊疑不定：联队里几个军官上下级间勾心斗角早不是什么秘密，但这是什么计划？打樱木阁下黑枪？挑唆部队哗变？故意让开阵线让大地军来攻击联队指挥本部？

吉岗辉越想越是害怕，这伤兵说出这样一个天大机密，要是不通报樱木大悟，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担当不起责任。于是立即冲霍远扬嚷道：“事情紧急！我在这里不让他死，你快去把樱木联队长阁下请来！”

霍远扬听见这机密也是吓得脸sè发白，嗫嗫懦懦地说道：“在下只是个上等兵，进不了联队指挥本部啊？樱木联队长也不会……相信在下，跟在下过来啊？等在下说清楚了，这个伤兵恐怕也死了吧。”

吉岗辉急得汗如雨下，原地乱转，“这应该怎么办？这应该怎么办？”

“吉岗中尉您不就是联队本部的直属军官吗？您赶紧去请一趟应该是可以的吧？”

“对啊！”吉岗辉心道毕竟我只是个只管救人的军医，碰上这种紧急情况，应该没有野战官兵的脑袋动得快才对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后心情大好，急道：“我去请樱木阁下过来，你们在这里千万不要让这个士兵死去，明白！？”

“嗨！请吉岗中尉放心！”

坂本次夫一见吉岗辉消失在帐帘外，迅速拿起针管去撸那伤兵袖子，这里离联队指挥本部才两百多米距离，快的话樱木大悟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过来，这么点时间让这伤兵死在自己手上可是晦气事。才拉起袖口，突地发现这伤兵睁开双神智清明的眼睛盯在自己脸上，坂本次夫喜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蒙离轻轻说道：“未必。”右手上一把手术刀直接全插进了坂本次夫的左耳孔里。

两个在手术台前帮忙手术的医护兵大惊失sè，cāo起手里的针管和手术器械就要自卫，同时眼前一黑软软栽倒。

李文新三人趁人不注意，早已将呻吟得已经小声点了的伤兵全部捂住嘴将刺刀捅进了要害，只留了几个疼叫得最大声、被疼痛折磨得无暇他顾的伤兵没杀，一下呻吟声全没了也令人生疑，而其他rì军伤兵、或医护兵不是忙碌救治伤兵就是自己疼得死去活来的，哪会有人注意到三人做的小动作。一见吉岗辉出去就立即下了重手，现在正巧腾出手来又杀了这两个医护兵。

帐帘被掀开，一个医护兵掺扶着个只有一条腿的伤兵进来，走进两步抬头一看帐内异样，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背后大力一击，往前便倒。铁旗官拳脚齐出，将那医护兵和伤员一齐打得前栽。

‘哧’，利刃划开皮肉的轻响，霍远扬站的位置正迎向那个单腿伤兵，左手一接住那伤兵下巴的同时，右手上的刺刀也从下颌往上插进脑部。回眼一见那个医护兵已经爬起来了，从手术器械台上随手抓起一把手术刀正向最近的蒙离捅去，而蒙离却惊惶地直往后退：怎么回事！？……长头发？见鬼！

“杀了她！快！”耳里听着霍远扬与其他队员的低声惊呼，蒙离却就是动不了手。一样的白大褂，一样在臂上戴着红十字袖标，一样的长发，一样的医护女兵……反正是一见到在手术器械台上撞掉军帽掉落出来的一头长发，已向前捅去的刺刀立时僵住，只知道条件反shè似的后退。

眼见那rì军女医护兵手里的手术刀就要扎进蒙离胸口，突地身形一滞，脑袋重重往后一抑，头发被人抓住，同时一柄刺刀从右颈入左颈出刺了个对穿，刺刀打横向前猛推，割断她半个脖子挥了出来。

蒙离下意识抹去随刺刀挥出洒在脸上几滴温热的鲜血，重重喘了一口粗气，道：“老霍！”

rì军中不是没有女兵，但也极少，都是担任后勤工作兼高级军官的夜间取暖器职能，谁知刚巧就撞上了这么一个。

霍远扬温和地一笑，没有丝毫责怪蒙离的意思，因为跟熊无庸是亲眼目睹他是怎么被吓成的神jīng病，而且也知道是怎么恢复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毛病，更何况是蒙离这样一个人格严重扭曲的人。

不止是霍远扬没有责怪，侦察5班所有人都不会责怪蒙离什么，因为都知道蒙离管他男女老幼，在眼里全都一样，敌人就是敌人，绝不会对任何敌人手软，只是永远不会伤害到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哪怕只是有一点点相同而已的另外一个人。

全身心批满甲胄的蒙离，只有这么一处软肋。

“谢谢大伙了！快，樱木马上会到！”

霍远扬抓着那女兵尸体的头发一直没松，直接拖进帐篷两边的伤兵堆里，三两下扒下了女尸身上的白大褂往身上一套，太小，随手就扔在女尸脸上拉过张毯子盖住，自己也钻进了毯子，躺在那些尸体中间大声呻吟。那边李文新、陆成武、杨帆都已从另三个医护兵尸体上扒下了口罩和袖标自己戴上。蒙离低声说道：“各就各位！”自己也躺回了手术台上。

蒙离说的那几句断断续续、意义不明的话别说吓了吉岗辉一跳，就令樱木大悟也产生了无尽的联想空间，抓起指挥刀就急匆匆往野战医院赶来，才走两步就回头对身后几个jǐng卫和那两个参谋说道：“我有要事，必须自己去，你们坚守指挥本部的通讯，有新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樱木大悟倒是不笨：谁知道你们中间有没有那两个家伙的内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接到了jǐng告，只要问清楚是什么计划就可以先发制人！

吉岗辉自然也明白这道理，对帐篷外忙得不可开交的最后两个医护兵叫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和联队长阁下的命令不许进来！”领头带着樱木大悟钻进了帐篷。

一见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伤兵胸腹间微微起伏，还有气，樱木大悟宽了点心，“是他？”

“是的，联队长阁下。”见是吉岗中尉回来了，三个低头忙碌的医护兵束手站在了一旁。吉岗辉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戴上口罩？他怎么样？”

“因为我没什么事了……”蒙离虚弱地睁开眼睛说道：“樱木联队长……”

樱木大悟急道：“嗯！你听见了什么！？”

吉岗辉一时也没去想这伤兵好不好跟手下戴不戴口罩有什么关系？被好奇心驱使得支楞起耳朵跟樱木大悟一起仔细听到底是什么计划？

“犬养……大队长勾……勾结割头队……”

樱木大悟细长的眼睛瞪成圆形：这混蛋居然敢这样做！？“快说！勾结起来做什么！？”

“勾结……”蒙离的眼神刹那间就由迷离的虚弱转换成厉芒，“我来借阁下人头一用！”

“什么！？”樱木大悟猛退一步手抽向腰间的指挥刀，蒙离本来伸直在手术台上的右腿已瞬间扫在左耳根下轰然巨响。

樱木大悟脑袋嗡嗡作响地趔趄两步，身子被人扶住，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扯得一带，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视线突然拔高又往下落，才一下落又马上顿住，最后的思维就是看见一张浓眉大眼的面孔，微笑地冲自个说了句：“谢谢……”

吉岗辉张大嘴看见这一幕电光火石间的巨变，直到地上躺一排的伤兵中有个家伙突然就跳了起来，拔出樱木阁下的指挥刀横挥，砍下了樱木阁下的人头又伸手一把接住，这才醒过神来。但才醒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胸前和左右腰间突然就冒出了三把刺刀尖，才冒出来又抽了回去。吉岗辉在身前伤口上抹了一把，这回手上全是自个的血，双腿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无力了，软软地跪下在地，看着手上的血摇头晃脑地喃喃道：“你们居然……对医生下手……”

霍远扬大踏步向前，‘喀嚓’，反手一刀又挥飞了吉岗辉的人头，“到地藏王那儿告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