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虎营（1）
樱木大悟挥舞着双臂，冲着满帐篷军官激动地嚷嚷：“五天了！进攻时间整整推迟了五天，由于我们的缘故，导致桃园战场迟迟不能发动总攻，再不发起进攻，佐久间师团长阁下肯定会亲手把我们推进军事法庭吧！”

第一步兵大队长犬养孝正襟危坐，眼角冲第二步兵大队长拌俊夫丢个神sè：应该是这家伙自己无能，还想把我们也拖下水吧？

第三步兵大队长赤名知史起身叫道：“联队长阁下请下达作战命令吧！石门大坝上只有一个不满员编制，装备全为轻武器的海军陆战队团，按照我军的实力，击败他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赤名君，恐怕这话说得轻率了吧。”

没等赤名知史开口，樱木大悟早已将yīn狠的目光刺向这个老是唱反调的家伙，“拌君，你是对自己步兵大队的战斗力有所怀疑吗？”

拌俊夫站起身来，脸都不侧一下，音调平和地说道：“报告联队长阁下：在下从不质疑皇军的强大战斗力，更不会质疑第二步兵大队的战斗力。在下如此说，是奉劝赤名君不要老是这样莽撞行事，从来只会一味喊打喊杀。要想攻下石门大坝，不能只是考虑对方兵力。”

赤名知史听到意指自己头脑简单，反唇讥道：“拌君恐怕是被割头队吓怕了吧，要知道，那个海军陆战队团要全能象割头队那样神出鬼没，恐怕他们早就主动进攻了。”

拌俊夫冷冷道：“至少在下不象某些人一样，放弃佐级军官的自尊挤到士兵们的帐篷中去睡觉，这个显赫的豪门家族，果然是出人才啊。”

“混蛋！你竟敢侮辱尊贵的赤名家族！”赤名知史‘啪’的将军帽摔在桌上，一把抽出半截明晃晃的刀身叫道：“我要跟你决斗，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

拌俊夫毫不示弱地抽出指挥刀就叫道：“走吧，外面去，我接受你的挑战！让我看看你学会了多少赤名家族的剑术，你这个女佣生下的私生子！”

“混蛋啊！！！”赤名知史一被人揭了最疼的疮疤就眼睛发红，唰的举刀就要劈下。

“住手！”樱木大悟差点没气晕过去：赤名这个笨蛋还真是会帮忙！“我以直属长官的名义：禁止你们决斗！”

赤名知史瞪着双牛眼叫道：“联队长阁下，按照武士道的传统，你无权命令他人不准决斗！”

白提拔你这头猪了！难道你还真以为你是拌俊夫这个剑道五段的对手？石门水库一攻下你就卷席子滚蛋吧！樱木大悟忍住头晕，双手虚按几下，语气缓和地说道：“好吧，好的。拌君，赤名君，我以朋友的身份，建议你们在为大和帝国的武士建立无上武勋后再决斗，可以吗？我们现在还有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

虽然这头猪只是赤名家族分家家长的私生子中其中一个，但也毕竟是姓赤名，真杀死了他对我也没有好处吧？拌俊夫不过是看不起这家伙姓赤名就飞扬跋扈，再加对樱木大悟溜须拍马取得信任后，平时对平级军官都是势气凌人的指颐气使，稍一冷静也知道这是千万不能干的。就算这家伙不姓赤名，杀死同僚的恶名也是背负不起的，无论是不是在合法的决斗中。“联队长阁下，在下对您的建议非常感谢。”

赤名知史也不敢真杀了一个在士兵中威望甚高的平级军官，气呼呼地重重向樱木大悟点头致礼，还刀入鞘。

樱木大悟松了口气，值此战斗打响前的重要关头，失去哪个步兵大队长也是不堪忍受的损失。“感谢二位为皇军武士的高度责任感显示了良好典范。好的，现在回到我们的议题中来。拌君，好象你对立即进攻石门大坝有不同意见？”

“是的，联队长阁下。”拌俊夫大声道：“虽然我军在装备和兵力上占了绝对优势，但是石门大坝周围全是山体，只有东面石门山下公路、西面澳山下公路能直接攻上石门大坝。如果公路不利进攻，那么我军就只能向石门山或者绕到澳山上进攻，攻下主峰以后才能从山上进攻到大坝。但是这两座山上林木茂密，我军又是从下往上仰攻，对大地军来说，居高临下的守卫主峰，一挺机枪就能给我军造成重大伤亡，少数人也能发挥凌厉的火力，这个地形对我军极为不利。”

“现实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你有好的建议？”

“我军的轻武器装备不一定就比大地军占优势，现在我军面对大坝上守军强的只是多了一个炮兵大队的重火力支援，加上联队直属炮兵小队六门70毫米92步兵炮，加上迫击炮，足够敲掉守军所有火力点。”

“可是现在……”佐久间师团直属炮兵联队第一炮兵大队大队长浅居敏夫，迟疑地说道：“恐怕，在下不敢保证能提供有力支援。”樱木联队上下不和早有耳闻，浅居敏夫可不想淌这浑水，只说本职意见。开炮，走人，没他事了。

樱木大悟问道：“浅居君是因为现在不明确守军火力点位置吗？”

浅居敏夫道：“是的，阁下，就是这样。”

拌俊夫接道：“所以，联队长阁下，这就是在下不支持立即进攻的理由，必须请求再增派搜索队侦察敌方布防情况。当然，我军也可以直接进攻，将面对的敌方火力点及野战工事座标即时报与浅居君，但是这样伤亡必然加大，不值得这么做。”

“拌君突然这样一说，我也是很困扰啊……”樱木大悟摘下军帽，状似非常为难地搔搔头皮，“诸君都很清楚，在这拖延的五天时间里，我已经向师团长阁下又多要了两个搜索小队，可这两个搜索小队一样都被割头队割去了首级。现在师团本部那边都传得沸沸扬扬，或者是骂我无能，连十几个人的割头队都对付不了，将皇军宝贵的侦察兵白白送死了一批又一批。或者是冷嘲热讽，说樱木联队全被割头队吓坏了，不敢进攻。这样说的话，就算是师团长阁下肯再增派搜索队帮助侦察，恐怕我们也不好意思再接受了吧。”

犬养孝见话已说到这份上了，也知道樱木大悟恐怕是被佐久间宗一郎骂得够戗，催得他逼不得已只能硬攻了，于是道：“既然联队长阁下都这样说了，我们就放手大干一场！就算是有伤亡，那也应该是大和勇士的荣耀吧！”

拌俊夫不解地瞧了眼他的朋友，回答他的是一抹无奈的眼神，转头想想也只能这样了。樱木大悟话也说得重，再坚持不能立即进攻，恐怕樱木大悟就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一推，安个什么动摇军心，迟滞命令什么的罪名，他自己就可以脱身了。犬养孝恐怕也是因为这点，才及时表了态吧。

樱木大悟虽然停滞了5天进攻时间，但也认为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浅居敏夫的炮兵大队多囤积了3个炮弹基数。只要探明对方火力点位置，每门炮五个基数三百发炮弹再乘十二，什么步兵团能在这样的火力下还能坚守作战？当然，那是用不了这么多炮弹的了。

熊无疾也得到了宝贵的五天战备时间，得以重新制订作战计划，加固各种野战工事。

rì军多了一个炮兵大队的十二门75MM野炮，在这五天时间里紧急从向桃园分战区司令部请调一批钢板。而雷闪也知道蓄水量已经满载了的石门水库绝不能失守，否则rì军炸开桃园方向山体和大汉溪河床，前段时间飓风带来的洪水瞬间就能摧毁桃园和台北两个分战区，甚至基隆市也不能幸免。虽然能做野战工事的材料已经大多用在了正面战场，还是命人到处寻找，终于在一个本来准备建设桥梁的工地里找到了一批12MM厚的螺纹钢板，当场就直接给征用了，从水库湖面上运了过来。卢智刚将这批钢板加固在炮击掩体和机枪阵地上，再用泥土及树枝伪装起来，只要炮弹不是直接命中在钢板上面，导致钢板变形将下面的士兵压死、或者震死，rì军炮兵对石门山主峰和半山腰公路边的火力点就构不成致命威胁。

叶科的一营战斗力最强，任务也最重，仍然据守石门山主峰不变，大部主力据守在半山腰克难关口一线，除不准rì军寸近以外，还要配合胡不为的二营据守公路沿线。秦龙的三营战斗力没法与一营比，比二营也要差上许多，分部据守在大坝及一些易守难攻的关隘，及随时增援一线战壕。

21团兵力本就不满员，白少虎又着重于兵贵jīng不贵多，特务营jīng减编制后兵力更是只有三百七十人的兵力，而且手下许多老兵都打散了建制分编到全团各基层任战斗骨干，这也没办法，因为各个基层也都需要这些老兵，是以特务营营的战斗力可想而知，而白少虎的任务比起叶科来一点也不轻松：rì军炮兵阵地。

侦察5班现在更宝贝了，杀了熊无疾也不舍得放在正面战场上消耗，因为他们的任务比正面战场可要命多了，熊无疾打着哈欠说：你要是闲着没什么事干的话，劳个驾，去将樱木大悟的人头给我割回来。

熊无疾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放下各个部队的报告，看看防水表都已是凌晨一点了，刚准备躺一下又抑制不住咳了几声。这几天来天气已经变得晴朗，咳嗽也好多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去不了根，睡着了都能咳醒。“算了，查完哨再睡，没准天一亮鬼子就会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