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割头队（5）
宫琳一眼瞧见蹲得整整齐齐一排十三个俘虏就吓一跳：同是两军jīng锐的侦察兵对侦察兵，七对十三，只用了一发子弹就全部活捉，敌已双方全是毫无伤损，而且，敌方可是以战斗意志力极强而闻名于世的rì本陆军！“你们……干得不错！”

而叶科更是直流口水：一定要把我那本家给挖过来，给我也带出这一队侦察兵！

蒙离瞧了眼白少鱼赞赏的微笑，觉得冒的险非常值得，只要鱼儿姐姐会对自己微笑，那做任何事都值得。

熊无庸大咧咧地抱着狙击步枪猛翻白眼，用以提醒众人：是咱熊二爷打的那一枪才把这些鬼子唬住的哪！“咳！”没人理。“咳咳咳！”照旧没人理。

宫琳知道这家伙的毛病，憋住笑，道：“行了行了，知道您老本事。我报团长给你们请功。将他们分开关押，那个少尉先带审讯室去。”

左右手被分开铐在水管上的岸本宏打量下环境，这审讯室其实也就是大坝发电机组室下面的一个空房间，墙上和天花板上全是连接着无数阀门的管道，还有粗的细的电线电缆，密密麻麻得蜘蛛网似的，昏黄的灯光照到四角，显得室内更是yīn暗，由于是在大坝内部，空气还有点yīn冷cháo湿，凝结在室顶滴下点点水珠。

这批侦察兵没带证件，宫琳也不需要看，瞧瞧肩章领章的底sè，再翻看了下岸本宏等人的装备，道：“还带着炮兵测距仪，你们不是步兵，是炮侦。你的番号？”

岸本宏冷冷答道：“岸本宏、少尉、士兵编号258243。根据华盛顿战争公约，我要求得到与我身份相匹配的待遇，并不得侵犯我私人财物及对我刑讯逼供。”

“你所属炮兵部队番号多少？炮兵阵地在哪儿？”

“岸本宏、少尉、士兵编号……”

宫琳从挂腰间武装带上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举在岸本宏面前，“这是昨天在临山村拍的照片，战争与平民何干？那么我问你：这三十一个村民，你有没有跟他们讨论过华盛顿战争公约？”

岸本宏将眼睛瞟向旁边不做声。

宫琳眼中怒火瞬间一腾：你看也不看，那是因为你知道这些照片上拍的是什么！就是你们这个小队干的！“我想知道你所属炮兵部队的番号、火炮型号、数量、炮兵阵地地点，还有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军多少情报，回答我。”

“……”

宫琳冲站一边早等得不耐烦的铁旗官侧侧下巴，“手别又太重了。”

铁旗官高兴地咧开大嘴直乐呵，非闹着要跟宫琳一起进审讯室学习情报逼供，总算是没白闹。而宫琳明知这家伙哪儿就是想学什么，不过是喜欢折磨人罢了，但霍远扬跟熊无庸又不喜欢动这手，也就让这家伙进来了。

左手一紧，小拇指已被扳直，岸本宏冷冷道：“最好搞点我没见过的花样。”

铁旗官听不懂rì语也看得见脸sè，问道：“这鬼子不是在求饶吧？”

熊无庸懒洋洋地说道：“说你力气太小，难怪长得个娘们模样。”

‘咔嗒’。

“呃！……”岸本宏脸sè瞬时变得灰白，腰猛弓了一下又挺得直直，紧咬住牙不让自己在这些低等动物面前叫出声来。

宫琳冷漠地问道：“你还有九根手指，我还可以问九次，然后是脚趾，你可以不用着急说，因为多的是机会回答我。番号、火炮型号、数量、炮兵阵地地点、情报掌握程度？”

岸本宏：“……”

宫琳侧侧下巴，“嗯？”

铁旗官狞笑，‘咔嗒’。

“番号、火炮型号、数量、炮兵阵地地点、情报掌握程度？”

……

转眼间岸本宏左手5根手指已全部折断，昏死过去两次也不出一声，就连铁旗官都暗赞一声这鬼子少尉还真是硬朗。另三人心下觉得有点不忍，但转念一想他是侵略军，想想rì军登陆海峡两岸后为粉碎大地朝军民的抵抗意志，遇村屠村、见人杀人的残暴，想想他要是不说出他所知道的情报，21团官兵可能承受的伤亡，登时又觉得就算是将其全身每根骨头都这样慢慢折断，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宫琳道：“身为炮兵搜索队员，我知道你受过反刑讯训练。可是我向你保证，你所能忍受的疼痛远在你想象之上。还不说么？……继续。”

还没等铁旗官掏出打火机，蒙离敲门进来，递给宫琳靠记忆默写出来的在山顶上的侦察情报，道：“报告宫参谋，这是rì军给养辎重车队的物资运输情况。”

宫琳查看那些情报，其中几行数据引起注意，轻声念了出来，其中包括：う－75弹药箱两车……

简单换算一下rì军炮兵的常规编制，及炮兵部队中的弹药队一般只是负责携带一rì份高强度作战弹药，宫琳所需要的答案立即就出来了。“岸本少尉，你隶属的炮兵部队现在有一个六百八十人左右、配十二门75毫米野炮的炮兵大队配合樱木联队一起作战，是不是？该炮兵大队是不是隶属佐久间师团直属炮兵联队坂本联队？”

早听说支那军内的情报参谋官专业，果然如此。岸本宏不惊讶宫琳凭两车炮弹数量就能换算出己方炮兵火力，而是睁大眼睛瞪着蒙离，因为这个少年兵怎么能一边设下重重心理陷阱让自己一步步踩进去、一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准确记得他明明已经销毁了的所有侦察情报！？

“是，或者不是？”

岸本宏还是不发一言。

宫琳有点急了：在审讯常识里，如果一个被审讯者能保持一句话不说，那么他的心理和生理就能一直保持抵抗状态。但只要他说一句话，无论说的是什么，无论是真情报还是胡编的鬼话，哪怕是骂人也好，只要肯开口就行，这就代表了他的心理防线有所漏洞，就能沟通得上了，那就可以进一步扩大战果。碰上个一声不吭的俘虏才是最麻烦的事！

蒙离道：“请示宫参谋，能不能让我试试？”

宫琳转念一想：佐久间师团在杨梅一线久攻不下，现在派遣一个步兵联队来进攻石门水库也算正常，可是从正面战场抽调三分之一的炮兵火力来配合进攻石门，可见rì军对石门战场的重视程度，还是先将这个情况报告团长再说。“问他炮兵阵地在哪儿，有没有侦察到我军布防情报，有多少。”转身拿着情报出门，在门口站了站，背着身又加上一句，“这次我不限制你，能快点就快点，我们没多少时间战备了。”

蒙离听见铐住岸本宏的铁管咣啷一响，回身道：“原来你听得懂汉语，好极了，那就不用我再重复一次。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么？”

岸本宏不怕那个大个子机枪手眼里冒出那种对严刑逼供的兴奋，反而怕这个少年兵平淡的眼神。因为那个大个子无论是用什么手段折磨自己，总还是当自己是个人在折磨，而这个少年兵不是，看着自己的眼里没有一点生气，象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这反而令人有更恐惧的感觉。反正不管怎么样也要紧守住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我一个字也不会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最受人尊敬的rì本武士被我骗得一时糊里糊涂，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投降了，这本身就是奇耻大辱。如果现在熬刑不过说出了我们所需要的情报，武士的尊严更不复存在，就算你的家人也会因你而蒙羞。”蒙离若有所悟似的点点头，“所以说，无论我怎么折磨你，你都不会开口，这样才能够死后象个真正的武士一样堂堂正正去见天照大神，我明白了。武士道jīng神从本义上来说就是奉献两个字，死在象樱花一样绚烂的荣誉中就是武士的无上追求。嗯，不错，不管rì本人是怎么去发扬这种jīng神的，疯狂变态的屠杀么？哼，你们还就是这样发扬的。虽然rì本人残暴，但将其分开，单从这个本义上来说武士道jīng神还是不错的，我比较欣赏，为了表示尊重你的这种jīng神，我不对你用刑。”

岸本宏惊讶地盯着蒙离目不转睛：你不用刑就想得到我的口供！？

蒙离转身对熊无庸小声说了几句，熊无庸有点犹豫似的点点头，还是遵命出去了，没多大会就带着李文新等其他三个侦察5班的侦察兵架着个rì俘进来，正是立花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