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观音滩（6）
借着手榴弹一闪，侦察5班的机枪副shè手祝顺礼这才看清是熊无庸，赶紧抽回惟恐靠不住又往坦克履带里塞去的那颗反坦克手榴弹冲几个rì军那儿扔去，612克*装药量的爆炸威力瞬间将几个rì军扯成碎片。

祝顺礼定定神，反嘴骂道：“你他妈的又不贴个标签，谁知道你抢了坦克了！”骂完抓起自己步枪转身就跑，突地大叫：“小心！”举枪对着两个rì军狙击手就搂火，砰砰两枪打得个狙击手向后飞去，胸腹各开了个血窟窿。另一个狙击手本来是瞄准身子探出顶盖的熊无庸，一见祝顺礼冲自己这边开枪，自然第一时间转过了枪口。

子弹刚打光的祝顺礼还来不及上漏夹，眼见rì军狙击手的枪口已转向自己，怒叫一声端起步枪就往前冲去，rì军狙击手距离却足有十来米远，刺刀哪能有分毫杀伤力。

‘砰’

祝顺礼仰面跌在沙地里打了两个滚，猛地跳了起来抄着步枪还想往前冲，突觉胸口闷痛的一阵无力感传出，跑了几步，双腿突地就是一软，扑通跪在了沙地上。祝顺礼用步枪驻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昏花的眼睛低头一看，胸前防弹衣外一个指头粗的洞口，正咕噜咕噜地鼓出血泡。

“老祝！……”熊无庸感觉不到流弹在头上嗖嗖飞过，瞠目yù裂地傻呆在顶盖上，却不知下到安全的坦克里去。

rì军97式狙击步枪的口径是6.5MM，十来米的距离内，6.5口径的子弹能轻易穿透身上的防弹衣，这没错。可也正是因为防弹衣的阻挡，弹头却没有动力能够贯穿透身体，现在已留在胸腔内。这么简单的事，祝顺礼当然清楚。

张大嘴用力吸气也无法呼吸到一点空气，血从口鼻大量涌出，已是气血胸。在这惨烈厮杀的战场上，外伤xìng气血胸的后果如何，祝顺礼不用人告诉，只是惨然一笑，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又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再次端起步枪向那rì军狙击手冲去。

那狙击手才推上一颗子弹指向熊无庸，一把反耀着火光的刺刀已到了身前，狙击手猛地抬枪一格，刺刀指到了头顶，同时一手抓住了这杆步枪的护木。祝顺礼猛力抽枪抽不动，干脆咔的卸下刺刀，一把抱住狙击手冲胸口捅去，同时拉开了腰上最后一颗反坦克手榴弹。“替我多杀几个鬼子！！！”……

爆炸的火光在熊无庸眼里不是橘黄sè，是红sè。‘咚’，熊无庸在车身上狠捶了一拳下到坦克里，拉下顶盖没有丝毫迟疑就抱起发炮弹塞进炮膛里。

‘轰’，又是几个rì军被直shè的炮火炸得支离破碎。

“我替你杀光鬼子……”

蒙离眼里反耀着枪口焰的火光，在深不见底的深黑眸子里点点烁烁。车头一转，冲向几个被陆成武打翻却没死、翻转厉嚎挣扎着想爬起来的rì军碾去。

那倒在最前面被弹片炸伤的rì军本已无力挣扎，一见坦克碾来便哇呀嚎叫，翻过身子拼命往旁边爬去。“呀！畜生呀！！！……”这rì军爬不动了，因为坦克已经碾上了后脚跟，只能双手在沙地上死命乱拍，嘴里惨嘶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糁。

蒙离面无表情，既无冷酷也无兴奋，只是觉得这rì本兵叫得太大声了，比枪炮声还大，很吵。“叫个够吧。”蒙离平静地自言自语，仔细地推动驾驶杆调转角度，以保证左履带能全部碾过这rì本兵全身。

左履带嘎吱嘎吱地一点点在这rì军身背后一点点碾了上来，速度不算快，因为蒙离至少还知道自己现在是大地军队的一名士兵，不小心撞上自己人就不好意思了。

履带刚刚碾上了屁股，然后是腰，这rì军基本上已经叫不出声了，只是双手各抓起一把沙子死死撑在地上，上身还在下意识往上弓起，血红的眼珠都瞪出了眼眶，腹腔内的血和内脏受压，象是下水道口排粪便似的，不可遏止的从嘴里大口大口往外涌。渐渐的履带碾过胸部，‘咯拉’，白sè的肋骨从皮肤里爆出，象是蜘蛛的几条腿一下抓进沙地里，履带压下整个上身碾成一层薄薄的肉酱层。最后是脑袋，才一碾碎就噗的一下脑浆迸了出来，喷在前面两个rì军伤兵一脸。

两个还没碾上的rì军见这惨状吓得魂飞天外，一见车头灯一打，朝自己照来，叫得如厉鬼般凄厉地到处乱爬。

同时最后一辆rì军坦克也开了炮，不过没打在大地军身上，也是打进了rì军步兵群里。霍远扬抢坦克的办法更简单：抄起挺机枪揭开顶盖往里一塞，脚一踩住顶盖就搂火，三十发机枪子弹在坦克狭小的战斗室里乱蹦乱跳，织成片穿甲弹般的金属shè流将四个坦克组乘员打成了筛子。

新编7连上尉情报参谋官宫琳，飞快穿越一群群纠缠在一起肉搏战的大地军和rì军，向起火的装甲车跑去，手枪灵巧准确地打倒几个意图用刺刀捅死自己的rì军，转眼间子弹便已打空。宫琳也不换弹夹，随手一枪柄砸在个rì军机枪手太阳穴上，抢过机枪还是往前跑。

两个rì军一左一右哇呀乱叫着包抄上来，‘哒哒、哒哒’，被宫琳两个短点shè打倒，才开两枪枪口就乱跳，女子的体力与体重毕竟是天生的太轻太小，无法控制机枪巨大的后坐力。

宫琳将机枪一甩，飞奔的身子飞步跳起接住才落下刚才被打倒其中一个rì军脱手的步枪，脚才一落地就向个刚注意到自己的rì军搂火，撞针咔的一声打了个空？

白痴的鬼子兵！宫琳猛省起rì军白刃接战前，仗着己方白刃战训练有素，怕在混战中开火误伤自己人有先shè光子弹的毛病。

绪山应晖少尉恨得牙痒：这大地军女军官居然敢打死打伤这么多皇军勇士，在大和帝国，女人就是用来洗衣做饭加被子功能的干活！“呀！”刺刀泛起寒光直向这女人小腹扎去，哪知这女人脚都还没站稳，脚尖已飞挑起团沙子朝脸上扑来。绪山应晖条件反shè地一退，一把刺刀反向自己小腹扎来。绪山应晖在自己小队里就是刺杀教官，岂能着了这点小花巧的道，又大退一步避开这一刺。

宫琳一枪没刺着，立即收枪再刺向那rì军少尉心脏。‘啪’，两杆步枪枪身相撞，宫琳的步枪被格开到一边，rì军少尉的刺刀却没丝毫停滞地往自己胸前袭来，宫琳急忙地回转枪身挡架，啪的一下又被格开，但也制止了rì军少尉的这一刺。宫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神sè不动，握枪的手虎口处却痛得好象撕裂了一样：这鬼子还真是个拼刺高手！拼不过他，怎么办？现在再去上子弹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右手才一松开步枪，身上马上就会多个对穿的洞。

拼刺最需要的是体力、技术、心理素质，是在战场上明刀明枪硬碰硬的搏斗。宫琳是女子，女子天生体力就比男人小，就算接受过多年的特工训练，但其中又哪有在正面战场上的拼刺刀？间谍可不干这活计。

而且rì军这种新换装的清田式步枪战斗全重近四公斤，但女子的体力又怎能比男人突刺得那样迅猛。更何况这是rì军使用习惯的步枪，不是大地军的宗式－98制式步枪。

绪山应晖才过了两枪就知道这女军官远不是自个对手，正要上前在她身上多扎上几个透明窟窿，突然眼见个奇怪的举动：这女军官突然一把卸下了刺刀，远远丢了出去，右手抓住步枪的枪口，枪托驻在沙地上，目光投在自己身旁，用一口娴熟的rì语叫道：“算你们人多，真是厉害，好吧，动手杀了我吧！”绪山应晖顿觉受到极大侮辱：一个支那女人居然还要我们大和帝国的勇士合力才能杀掉！？

“混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滚开！”没有回答？绪山应晖恼怒地下意识侧脸向身旁一看：哪有什么人！？

‘轰’，绪山应晖才知道不对，还没来得及回头右腮帮子已挨了一肘打得金星直冒，紧接着感觉右耳奇怪的一嗡，眼前立即一黑，意识急速丧失。

说你们这些鬼子兵白痴还真没错。宫琳松开贯穿这rì军中尉左右耳孔的步枪通条，拔出手枪边往聂落雁跑去边换弹夹。

背后的热量越来越大，两条麻花辫其中一条的辫尾已被烤焦，火已接近到驾驶舱了，40发火箭弹都装在接近驾驶舱的储弹筒里，这不被烧死也得被炸死！聂落雁死命挣扎，右腿小腿上还是被个什么东西卡住，感觉一阵疼痛，伸手一摸尽是血。聂落雁吓得够戗，更是用力挣扎，可越是用力就越是挣不脱。

“怎么样！？”宫琳眼见聂落雁没事才稍微放点心。

“我的腿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出不来！”

宫琳伸手到聂落雁小腿处一摸，好象是块不规则的金属片，火光被驾驶座遮住看不清楚是什么，“镇定点，我看看。”宫琳将手枪伸到驾驶座底下对着副驾驶座啪啪连开两枪，借着枪口焰一闪间看清了是块炸碎的车体钢板，子弹shè进了较软的驾驶座也没有跳弹伤人的危险。宫琳丢开手枪去掰那碎钢板，掰了两下掰不动。

聂落雁带着哭腔叫道：“琳姐别管我了，炮弹快殉爆了，你走吧……”

“说什么傻话！没你这几辆装甲车，咱们连得枉死多少弟兄！做姐姐的又怎能一个人跑！”宫琳满头汗水比雨水还大，才掰得钢板有点松动，咬牙道：“忍着点！”手一使劲，“嗯！……”聂落雁一声痛哼又死死咬住嘴唇没叫，有点吃进小腿肚的钢板终于被宫琳掰到一边。

“快跑！”宫琳架着聂落雁飞奔，才跑出三十来米，‘轰轰轰……’，背后装甲车上的弹药已经殉爆，巨大的气浪撞来，将两人一头掀倒在地。

“我看看你腿上怎样！”宫琳小心捏住聂落雁的小腿看了会，“没事，一点外伤，瘸不了。”

聂落雁面sèyīn暗，一张沾满泥沙的小脸好象还是要哭。

“小心！”宫琳左手一把将聂落雁的头往下一摁，右手抽出她腰间的自卫手枪架在她背上，啪啪几枪打倒两个rì军，“呼~~”才松了口气，突闻聂落雁脸埋在两条胳膊上嘤嘤哭泣，宫琳惊道：“怎么，很痛？”

“不是……”聂落雁哭得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地抬起头，“会留疤的……以后不能穿裙子了，哇……”又是埋头大哭。

先保证死不了再担心这个吧！宫琳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举枪又撂翻个rì军，安慰道：“没事，有我跟鱼儿姐呢，保证你以后能穿裙子，嗯？”

聂落雁抬起脸，撅着嘴满面狐疑，“真的？……”

“嗯！琳姐不骗人。”

“耶！”聂落雁腿上突然也就不痛了，滚了两圈抓起枝一个rì军尸体旁的步枪，摸出那尸体腰间子弹盒里的子弹压弹上膛，趴在沙地上和宫琳一起向rì军shè击。

21团对rì本陆军这块局部战场上的战局马上就能结束。大地军两辆坦克和4辆装甲车都和战场上的混战拉开了距离，呈半包围状态围住了战团，隔离开战团和码头，令rì军无论是重新集结编队还是撤回码头都没机会，用火炮与机枪收割外围没跟大地军纠缠在一起的rì军生命。

混战旋涡中的rì军海军陆战队虽然和大地海军陆战队白刃战技术相当，但失去指挥系统和装甲火力的支援，且由于其6.5MM子弹良好的穿透xìng而明令不准在白刃战中开枪的毛病，使得兵力损失更大，就算是刺死了一个对手，大地军其他的士兵可以毫不犹豫地开火shè击，最后也大不了就是一换一。

等混战一片的战团中最后一个rì军被几把刺刀同时扎穿，再也看不见一个站着的rì军士兵时，大地军还没喘得上一口气，21团仅剩的两个最高指挥官，新编7连连长熊无疾、3连连长叶科同声大叫：“别松懈！坦克和装甲车开路，还有码头没炸掉！”

码头上堆积成小山的物资那还有一个中队的rì军在留守，在坦克和装甲车、加300多名大地朝海军陆战队的攻击面前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抵抗能力。在轰天的火光中，21团炸掉了码头和物资，又掉头向还在混战一片的战壕一带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