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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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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闫善仁一看,黄有富还是不说话,就急的在客厅里转起圈来。他转着,转着,突然站住脚,问黄有富说:“黄管家,你说我把那小娘子娶进门,做小老婆怎么样?”黄有富听了就问闫善仁说:“你把她娶进门做小也行,可她那俩崽子怎么办?你要当他们的爹吗?我可听人说过,养儿要亲生,替人养儿白费功。”

闫善仁听了黄有富这话,就扬起头来想了一下说:“这事也不难办,给那女孩找个人家,让她去当童养媳,顺便还能挣几个钱花,那男孩吗,几年之后就是一个小长工。眼前就像养狗养猫一样,给口剩饭饿不死就行了。”

黄有富听了闫善仁这话,就在心里想到;“闫尖头,你可真够损的,为了自己的一点歪念头,就把人家好好的家给拆散了。不过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人家那头愿意不愿意,还在两说着呢。李耿,李二么答应不答应也还在两说着呢。”黄有富想到这,就对闫善仁说:“老爷,还是你的花活多,不过李耿和李二么能不能答应,就不好说了。”

闫善仁一听李耿,李二么这几个字,心里就直打怵。但心又不甘。于是就愤愤不平的说:“这是我和那小娘子俩人的事,管他二人屁事。他们是咸吃萝卜淡cāo心,小河沟里洗大船。管的也太宽了。”

黄有富听闫善仁这么一说,也就拍马溜须的凑趣道:“对,他俩是管的太宽了。不过,只要那小娘子愿意。他俩也是干气猴管不着,你说是不是老爷。”闫善仁听了黄有富这么一说,心里立刻就有了主意。于是就对黄有富说道:“黄管家,你把媒保久给我找来。这事还得让那媒保九那呱呱鸟去办,她一出面,保证让那小娘子臣服在我的脚下。”“是老爷。”黄有富答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片刻,黄有富就回来了。人还没有进屋,就在门外报起功来了;“老爷,大媒人,媒保久我给你请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屁颠屁颠的走进屋来了。闫善仁一听黄有富把媒保久请来了,就忙对黄有富说:“快把大媒人给我请进来。”黄有富听了,就又忙走回门口,冲着门外,一甩胳膊,做了一个往屋里请的姿势说:“大媒人,快请进吧,我家老爷正等着你呢。”黄有富说完,就赶忙站到一边,给媒保久让开了路。媒保久见了,就扭捏着身子走进了屋子。

闫善仁一看,媒保久从门外进来了,就忙站起身来,迎接媒保久。他一看媒保久,上身穿着一件红缎子夹袄,下身穿着黑缎子长裤,脚上蹬着红袜子黑鞋。脑袋上挽着一个又高又大的撅撅纂。撅撅纂上还插着一朵大红花,脸上涂着脂,抹着粉,胭脂涂抹的比铜钱还厚。一说话,一挤眼,脸上涂抹的脂粉就直往下掉渣。

闫善仁看了后,就油腔滑调的挑逗媒保久说:“呦,今天打扮的像新媳妇似的,是不是又要嫁人了,新姑爷是哪一位呀?怎么不领来让我闫某人帮着你瞧瞧。”媒保久听了,就接过话茬说:“老娘我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你闫善仁吃了猪肉,扔骨头。抛出去的东西,还想看管着呀。”闫善仁听了,就尴尬的笑了笑说:“呦,现在长能耐了,不用本老爷管你了,是不是新相好的比本老爷我,长得漂亮呀。”

媒保久一听闫善仁这话,就张开她的呱呱鸟嘴骂道:“放你娘的罗圈屁,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捏着半拉嘴装文明鸟,今天找老娘我来,又有什么有求于我的事,就赶紧说吧。”

闫善仁挨了骂,不但不生气,心里还感到很舒服,于是就嬉皮笑脸的说:“事到不大,就怕你呱呱鸟办不来,还是不说为好,免得我说出来后,让你呱呱鸟为难。”

媒保久一听闫善仁这话,就知道闫善仁在调自己的胃口,于是就就坡上驴的说:“就凭老娘我这张能说破天的嘴,就没有我办不来的事。可话又说回来了,老娘我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你的瓷器活。你是不是又看上了村里哪个女人了。想让老娘我帮着你去说,你就尽管说好了,老娘我保证马到成功。”

闫善仁听了媒保久这番话,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就进一步的试探媒保久说:“你喇叭不好,吹得还挺响。这回我就要看你的真本事了。”于是闫善仁就把看上喜莲的事,跟媒保久说了一遍。

媒保久听了闫善仁的话,心就往下一沉,便暗自想到;“这个女人可不好说话,整不好就要白忙活一场。不过到了手边的钱,也不能不挣呀。要不我给他来个粉末倒置,让他先拿钱,我后办事。总之我是不能白为他忙活。”媒保久想到这,就对闫善仁说:“你闫老爷可真想的出来,你算计谁不行呀,偏去算计人家孤儿寡母。这缺德的事,我可不干。”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外走。闫善仁见了,就忙走过来挡住她的去路,摇晃着脑袋说:“你就别装正经人了,你在我闫某人面前还装什么呀,缺德的事你还少干了,我闫某人不会亏待你的。”闫善仁说着,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现大洋来,往媒保久跟前凑了两步,凑到媒保久跟前,伸出手一把拉过媒保久,又白又嫩的小手,把现大洋往她手心里一放说:“事成之后,老爷我还有重赏。”说完,就抚摸起媒保久的手来。

媒保久一看黄有富还在旁边站着。就赶忙把自己的手,从闫善仁的手掌里抽了出来,把钱往口袋里一揣。冲着闫善仁妩媚的笑了笑说:“我的闫老爷,你就等着请好,娶新娘吧。”说完,就转回身,扭捏着身子走出屋去。

四十七

chūn天的大风,像脱了缰的野马,整整的刮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早晨才停了下来。喜莲一早醒来,见刮了两天的大风停了。就赶忙从炕上坐起来,穿上衣服。她穿好衣服后,往旁边一看,见两个孩子睡得正香。就不忍心叫醒他们,便自己下炕,穿上鞋走出屋去。她来到院里,背上一只打柴的筐,便朝院门外走去。她走出院门往街上一看,街上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喜莲见了就独自背着柴禾筐,往村外走去。她来到村外,就直接奔着一片树林走去。她来到树林边上,往树林里一看,树林里有不少被大风刮下来的干树枝。她就忙把柴禾筐往地上一放,弯下腰捡了起来。捡够了一抱,就往旁边一放,然后接着往前捡。她就捡一抱,放一抱,从早晨一直捡到了中午。

喜莲一看到中午了,就把捡来的干树枝搜集在一起装进筐里,用绳子捆好。然后蹲下身子,去背柴禾筐。她刚一用力,就两眼发黑,头晕目眩,身不由己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喜莲醒了后,往天上一看,见天已经过了中午。又想起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她,就咬紧牙关,一用力,背起她捡来的一大筐干柴禾往村里走去。

喜莲背着柴禾筐,刚走进村里。旁边的胡同里就钻出一个人来,要拦住她的去路。喜莲一看有人要拦住自己的去路,就以为自己又遇上地痞无赖了。于是就赶忙绕了一个弯,从拦路人身边绕了过去,往自己家的院里走去。

喜莲一回到家里,就赶忙一甩肩膀,卸下了肩上的柴禾筐。喜莲刚卸下肩上的柴禾筐,就见拦她路的人也跟着追进院,喜莲一看跟着追进院的人是媒保久,悬起来的心,才落了下来。但她在心里想到;“这媒婆子怎么到我家来了,我儿子又没有到娶亲的年龄,要不就是冲我女儿来的,可我女儿的年龄也不大,也没有到婚配的年龄,那这媒婆子到我家来干什么来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喜莲刚想到这,媒保久就朝她走了过来。她一边往喜莲这边走,一边陪着笑脸对喜莲说:“大妹子,你可回来了,我已经来你家好几趟了。你都不在家,我问你们家的两个孩子,他俩都说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后来我才听说,你到地里拾柴禾去了。我听说后,我就在前边的胡同口那等你,我一等不见你回来,我二等还是不见你回来。从头午一直等到现在,我总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把你这个大神给盼回来了,盼的我好辛苦呦。”

喜莲听了媒保久的话,心里就感到好生奇怪,心想;“她三番五次的找我干什么,肯定是花狐狸上门,不是偷鸡,就是摸蛋。保准没有什么好事。”喜莲想到这,就不冷不热的问媒保久说:“你这个村里的大忙人,忙的许多豪门大户都愁请不到你,我这低门小户的人家,那敢烦劳你这位大忙人,三番五次的来蹬我家门,看来你一定是收了人家的钱财,替人家来跑腿办事的吧,不过,我这矮门小户的人家,跟村里的豪门大户,素无来往你蹬我家的门,我家可没有让你办的事。”

媒保久听了喜莲这番话,心中就暗暗吃惊。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她一开口,就把我的话路都给堵死了。不过老娘我也不是好打发的主,你正面给我堵死了,我就从后面进攻,后面给我堵死了,我就从侧面进攻。侧面你再堵死了,我就挖开墙角攻。”没保久想到这,就所问非所答的说:“chūn祥这个没良心的,丢下你们娘仨,自己先跑到yīn间享清福去了,让你一个人苦苦的支撑这个家,拉扯他丢下的两个孩子,你这得苦苦的熬到哪一年,才是个头哇。”

喜莲听了也不答话,听她后边还会胡说些什么。但她的狗嘴里肯定是吐不出,又白又长的象牙来。要吐也只能吐出一堆长短不齐的狗牙来。

媒保久见喜莲没有说话,就以为喜莲心里有了活动气。于是就又接着说道:“大妹子,你可真傻,他人都走了,你还为他守个啥。再说你守到那一年才是个头,你就是为他守白了头,守瞎了眼,他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了。你就不如趁着自己还年轻,赶紧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嫁了,快快活活的去享受后半生。就你这身段,就你这俊眉俊眼的模样,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你何苦带着两个小崽子,为他守活寡。你这样守下去,还不得守到猴年马月呀。”停了停,媒保久接着又对喜莲说:“大妹子,你听老姐我的话,给大姑娘找个婆家,送她去做童养媳妇,把那臭小子,干脆送人算了。省的以后,还得给他娶媳妇,还得给他盖房子。回过头来,老姐我给你找一个富贵人家,保你以后,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的人间富贵。”

媒保久也不管喜莲爱不爱听,就直管自己,不住嘴的接着往下说:“大妹子,你还不知道吧,村里最有钱的大财主,闫老爷看上你了,你只要点点头,我就给你回话去,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圆房成婚了。闫老爷可是这十里八乡最有钱的人了,我已经给他提了好几个大姑娘,他一个也没有看上。他就看上你了,你可真是福满,命好啊。”

喜莲听到这里,还是没有吱声。媒保久见了,就更进一步说道:“大妹子,老姐我都劝你这么半天了,嘴上的皮都磨掉好几层了,你还闷着头合计什么呀。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呀。你就点点头,赶紧答应了吧,别在犹豫不决了------。”

喜莲听到这,就打断媒保久的话说:“你把闫善仁说的那么好,你自己嫁给他不就得了吗,把你姑娘也一块带过去,做他的小老婆。你娘俩一大一小,共侍一夫,好事还都落在你一家人身上。不就打着灯笼有地方找了吗。你还在我这啰嗦什么,赶紧打着灯笼,去找你的闫老爷吧。”

喜莲说着,就把媒保久赶出院去。顺手把院门关上,然后转身往屋门口走去。媒保久望着喜莲往回走的背影,喃喃自语的说:“世上还有这么有骨气的女人,真是让我既佩服她,又恨她,说完,就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媒保久的屁股刚沾着地,就听到街上有人大声喊道:“杜大麻子领着土匪进村了。“媒保久听了,就蹭的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像野兔子一样往自己家跑去。她一边往家跑,还一边爹呀,娘呀的乱喊乱叫。

随着媒保久的喊声,杜大麻子也领着土匪闯进了村里。土匪们一闯进村,就四处烧杀抢掠起来。他们有抓鸡的,有枪粮的,有牵牲口的,还有抢衣服被褥的,他们是见什么拿什么,看见什么抢什么。整个村子让他们搅得乱成一锅粥,哭爹的,喊娘的,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土匪们的打砸叫骂声。

喜莲见了,就赶紧躲进屋里,把房门关上。她关上房门后,刚要拉上插门闩,一个土匪兵就强行推开房门,闯进屋里,土匪闯进屋后,看见墙上挂着一件黑绸子上衣,就立刻喜上眉稍。心想:“这穷窝里,还有这样的上等好货,如此看来,今天该着老子我发一笔大财,捞一件好衣服穿。我他娘的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一件绸子衣服呢。今天老子我也开开荤。”他心里想着,就冲上前去。伸出手一把扯下,挂在墙上的黑绸子上衣,转回身就往外走。

喜莲见了,就忙上前去拦住他说:“老总,这件衣服你可不能拿走,这是我给人家做的加工活,你要拿走了,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人家。”土匪兵听了,就冲喜莲一瞪眼睛说:“什么我不能拿走,你家里的东西,我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你敢拦我,我立马就要你的命。”土匪说着,就又伸手拿起炕上的一条棉被。一晃膀子,把喜莲撞到一边,拿着衣服,抱着被子往屋外走去。

张大山见了,就勇敢的冲上前去。一伸手抱住了土匪兵的后腰,大声说道:“快把东西给我放下,不放下我就把你摔死在这。”

土匪刚走出屋门,后腰就被人给抱住了,他心里就大吃一惊,心想;“在屋里也没看着男人呀,后腰怎么让人抱住了,这可不妙。”他刚想到这就听到张大山的说话声,他一听是大男孩的声音,就恶狠狠的骂道:“小兔崽子,你人小胆子不小,竟敢跟大爷我作对。”他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猛地往下一弯腰。便把张大山,摔了个仰面朝天。。然后转回身抬起脚来,朝张大山的前胸,狠狠的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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