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借犬(下)
碰!
狺狺的身子从打开的门缝里疾飞出来。
是掌力打出来的。
狺狺狂怒!
低吼一声,恶狠狠地撞开双扇门。
门内,照屏前立着几名和刚才那剑土一样巍峨的剑土──他的身材高大得比一般男子要高出半个头。
他,服饰、特征与死去的那一个十分相似。
狺狺也不小。
它飞扑而上,两爪搭住他的双肩。
八个爪洞立即标出血花。
它张开的大口,齐着剑土的口,上齿搭向他的鼻梁,下牙反扣他的下巴──
但,剑土未及拔剑的双手,已经抓住了狺狺的双耳。
“畜牲!”
剑土的吼声象滚地雷。
咯?!
一声脆响。
狺狺的劲椎骨,活活被那恶剑土扭断!
他象甩掉一只破布袋一样,把狺狺的整个躯体向方厅这边的拐弯角甩了过去,狺狺落在年海棠的脚旁,双爪带出了那剑手的两把血肉,
但全身都抽着筋,苦楚难当,却叫不不声音来。
年海棠怕被发现行踪,不敢就把狺狺拖过来。
剑土刚跨出一步门,就惊叫道:
“谁?谁把光明夏枯草给摘走啦?”
哦?原来那是一种毒植物。
草,光明夏枯草。
被那道黑影摘走。
所以方厅里毒息消去同时,也不再光敞了。
“老二……”
他叫的“老二”大概就是死于剑下的剑土。
他刚从万年青的丛中抬头,就就看见了老二的尸体。
“老二……”
其声甚惨!
他要冲过去──
但,一道黑影,一道灰影,闪光的剑尖指向老大剑士的喉咙,向他电shè而来。
老大剑士龙吟出剑。
崩!崩!
两声响,立即拨开刺来的两剑。
黑影落地如飘落一朵黑云:
灰影落地如镇落一座石塔。
一女一男与剑土狠斗起来。
年海棠连忙拖过狺狺。
点了它的麻穴,给它扭正了颈骨,连忙取出鹰骨草,就用它的口涎濡湿,用纱带贴扎它的颈项。
接着按人穴的部位,打了它从丹田到百会的十六个狗穴。
简直是仙丹神药,狺狺即能狺叫出声来了。
剑士用的是一封长剑;
两个来客用的两把短剑,三剑十二刃,舞得漫天梨花,遍地滚雪。
虽然来人攻势凌历,特别是那一身黑的女儿家,剑可以断水削峰,绝非凡手:
但是,剑士,这仅仅是这儿的一个看门的普通剑士,而且双肩已被狺狺抓伤,他却勇武地豪无惧sè地敌住二人的攻势。
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发出的信号。
援手来了──当然是剑士的援手。
迥廊上,大门内,四处都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年海棠回首时,见从她来路迥廊上也已冲上两名剑士。
剑士,这些似乎个个都那么巍峨强壮,而且面貌都有几分相似。
这边来的只有两名。但,已把退路堵死。
今天是非开杀戒不可了。
年海棠还抱着狺狺,蹲着,全无临战的身姿。
这些剑手似乎只知四字:格杀勿论。
她身,两道剑光同时扬起……
——铛!剑在空中一凝,落地只作铿锵声。
两座肉山心藏着刀,袖中刀,立即前赴。
年海棠可以退去了。
但,她想回援──这一对男女一定更吃紧。
果然。
男的回身堵杀冲上的断他们回路的两名剑手──也是两名。
女的以一敌五。
男的已放倒了一个,但,第二名剑士的剑已穿透他的胸衣。
回剑来救可幸免。
但,没有时间了──门内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非只三,五人。
他猛出剑!
第二名剑手的剑穿透他的心脏。
他的剑同时搅翻了剑手的肚肠。
第二名剑士一扬手倒了下去。
他却带着剑──胸口的剑和手中的剑──站着,回头道:“快!撤!”
女的一柄短剑已放倒了两把长剑。
其他三名一惊略退。
她回头,大惊失sè:“你──”
她奔回,扶着他。
“别扶我,我还可以为你挡最后三剑,走!”
“战鹞!”
她咬着牙,抽出了战鹞透胸的剑。
血没有崩出来,被她点住。
三名剑士追了上来。
她回手扔出血剑。
把追上来当中的剑手的颈脖切去一半。
另两名毫无惧sè地扬剑。
年海棠的神刀架开。
战鹞笑,很自然。甚至于没有苦楚:
“能这样死,我很开心,你快走吧!”
“不!我要带你走。”
她不由分说地把战鹞背上肩,回头对着掩护她的年海棠道:
“谢啦,请留名。”
年海棠的一双手握成拳,抵着两个木然仗剑而立的剑手的胸前。
回头:
“不用谢,我,年年十八,请教黑衣姐姐侠名。”
“无花劫,妹华华!”
“快走,华姐,我为你断后。”
妹华华背着战鹞掠出方厅。
年海棠双拳向上一挑:
两把袖刀挑出两颗心藏来。
她顺手一甩,把这两颗心藏打得嵌入双扇上园八卦的黑白两圈中。
狺狺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走!”
她向狺狺发出最后的号令。
狺狺一窜,就向前跃去,颈项断筋裂骨之伤,居然好得如此之快。
年海棠心头一喜连忙随出。
身后,原来杂踏的脚步声,在一声奇特的嘘──嘘──之后,
顿地消失。立即化成轻锐的呼──呼风响。
追赶的人,已全部化成轻功步法,掠风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