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审问(上)
不好意思,晚了。中秋快乐,祝大家全家幸福安康!稍晚,还有一章!
…………
叶承宗等人双手被绑,蒙上双眼后,塞上了一辆马车。
颤颤悠悠中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下了马车后,叶承宗被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是半拖着,进了一间房间,然后眼上的黑布被摘了下来。
房子里除了两张桌子后坐着的两人以及桌前的一张三角凳外,只有高悬着的两盏煤油灯,显得空荡荡的。
其中一名国字脸的中年人挥了挥手,押他进来的两人一声不吭出门,然后轻轻的将门掩上了。
叶承宗直愣愣的盯着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白sè的丝制衬衫。虽然看上去算不得什么上等料子,但是还是比边上穿着土布褂子的中年人要高档不少。当然最惹他注意的是这人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除了一双大眼以及两道浓眉外,脸部的一切都是一个迷。
“哼哼。”叶承宗冷笑了两声,慢悠悠的在凳子上坐下:“江兄,不知道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呢,还是对我的智慧估计太低?”
“叶兄,我戴这玩意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根据组织原则,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我的身分不能被其他同志们知晓。”因为戴着口罩,也无法瞧到江道临的表情,他将身子一侧:“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党海城市委代理书记谭明鑫同志。”
谭明鑫板着脸,好容易挤出了一丝笑容,等江道临的话音一落,他的笑容立刻就无影无踪了。也是,面对双手沾满烈士鲜血的叛徒,他觉得实在没有任何掩饰感情的必要,如果不是还希望他身上打开缺口,获得情报,他甚至不愿意看这个叛徒一眼,早就让同志们直接把他处决了。
因为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叶承宗的动作很不方便。但是他还是用他能做到的动作,表示了他的蔑视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的心态。他上下左右扭了两圈脖子,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不停的晃啊晃啊晃,末了咳嗽一声,在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斜着眼睛瞟着江道临。
“叶承宗,你要认清自己的处境!”谭明鑫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拍案而起。
门“哗啦”一下被推了开来。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拔着枪冲了进来。
谭明鑫狠狠地瞪了叶承宗一眼,然后挥了挥手:“没事了,你们出去吧!”
“老谭,我看是不是让同志们站的远一点。”江道临说道。
谭明鑫点了点头,走出门去布置了。一直以来,他虽然知道彩虹小组的存在,但也仅仅就是知道而已。直到前几rì左玉明牺牲以后,他才和彩虹小组接上了头。但是直到一个半小时前,他和才江道临第一次见了面。江道临来此,是因为他亲自提审,有利于让叶承宗开口。因为他们需要叶承宗提供的名单。谭明鑫苦劝不行,也只能做到让其他的同志少和他接触。
很快谭明鑫走回来了。坐回桌后。
屋子里却陷入了寂静。
谭明鑫抱着一大缸茶叶末泡的茶水,细细的品赏着。而江道临则是两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脸颊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叶承宗。
好一阵子,叶承宗觉得一阵心烦。双手被反绑,坐在那长时间翘二郎腿,实际上并不轻松。更何况还有两个家伙坐在对面象看猴一样看着他。
“姓江的,我看你就不要白费工夫了。”叶承宗放下腿,直接站了起来:“你们的政策我明白,到了这步田地,我没什么奢望,你们也用不着骗我。动手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们没想骗你。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这次死定了。”江道临说着,也站了起来,抬高了声音:“死有余辜,罪无可恕。”
叶承宗愣了半晌,然后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因为双手被反绑,踉跄一下,差一点向后摔倒在地。
不过,最终他很没有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笑起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谭明鑫继续在喝茶,而江道临则坐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静静地望着他。
叶承宗笑得眼泪都下来,因为太激动,不停的喘气,好一阵:“那还等什么?”虽然叶承宗不知道他们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地是他们必定有所求,否则的话绝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可是明知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有任何的合作,如果他不是对江道临有所了解,他肯定会认为这个家伙脑子坏掉了。
“我这里有一封信。”江道临扬了扬桌上的两张纸:“是前市委书记贺遇强离开海城时给组织上写的工作报告中的一部份,你想看看吗?”
“贺遇强?”叶承宗冷笑一声,把头一撇:“没兴趣。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利用贺遇强来攀交情,只能越弄越糟。”
江道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将信朝谭明鑫面前一推:“老谭,还是你来念吧?”
“好,我来。”谭明鑫接过信,清了清嗓子。
“老谭,前面的与他无关,我看从第三段开始好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谭明鑫点了点头。
“六月二十三号那天的傍晚,叶承宗到家里来找我。”
听到这句,叶承宗嘴里哼了一声,不过接着他倒没有其他的动作,他也想听听这位前领导是如何粉饰推诿的。
“叶承宗来找我的目的很简单,他想向组织上借四千大洋。四千大洋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算的上是一笔巨款,而他又是想用于私用,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是头一次遇到。我当时很有些惊讶,先不说海城市委经费并不宽裕,就算宽裕,也不能随便开这样的先例。于是我问他借钱的目的。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让我很生气,因为根据其他同志反映,最近几个月曾看到过几次叶承宗前往怡翠楼。怡翠楼乃是海城的一家青楼。作为一名地下党员,有的时候为了安全的需要,要进入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叶承宗分管的乃是学生运动,似乎没有这个需要。而且即使有特殊情况,他也应该向组织上报告,说明情况,可是市委没有得到过关于此事的叶承宗自己的任何解释。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战士,作为一名党的干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生活怎么能如此糜烂,如此的放纵自己呢?我原本就想找个机会好好的敲打一下他,如果还不行,组织上就要采取必要的措施。”
“没想到的是,我批评他的结果是遭到了激烈的反驳。最后他坦率地承认他最近的确多次前往怡翠楼。而且他这次向组织上借钱,也是为了要给一位小姐赎身。他准备娶她。”
“我当时非常气愤,这就是我看好的大有作为的党的优秀干部吗?现在想来,因为气愤我当时的态度可能的确有些粗暴,我质问他作为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怎么会自甘堕落去娶一个jì女呢?有那么多的革命女青年难道都不如一个jì女?结果他当时也火了,直接质问我,借还是不借?”
“我毫不犹豫的一口就回绝了他:想都别想。并且勒令他回去之后要作深刻的检查,并且做好交接工作的准备,组织上将在近期送他去解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