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添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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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风回到车队时,萧玚正和那骑兵将军胡侃,那将军显然认为跟这样一位累世帝胄的大贵族聊天是极有面子的事,却未曾注意到萧玚虽然嘴上毫不含糊的跟他乱扯,眼睛却时不时望着他方才回来的方向。
萧逸风回来之时见到这情况不由得奇怪,自己的老子怎么跟这隋将如此聊得来?但现在显然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走到萧玚身边,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萧玚还没答话,那将军大吃一惊:“小王爷什么时候出去的?”
萧逸风道:“我父亲前脚出去,我后脚就跟去了。”
那将军越发惊讶,口气中还有些慌乱:“周围都是我手下,小王爷出去,这些该死的家伙怎么没一个人来报告给我?”他慌张是有道理的,之前他同意萧玚独自出去,只有一小半是因为他没带任何东西,更重要的却是因为他的独子萧逸风在营中——哪知道根本不在!他忽然后怕得厉害,万一这爷俩一犯傻,拍拍屁股溜了,自己这个小人物还不立马因“私放敌酋”而被诛灭九族么?如此严重的后果,也难怪吓得他说话都差点不利索了。
萧逸风忽然很“成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将军放心,父亲和我一心想去长安看望姑姑,不会走远的,就是马车坐得闷,出去看看风景而已”——幸好这将军和萧玚一样是坐着的,不然以萧逸风这身高只怕还拍不到他的肩。
那将军忙道:“啊?哈……小王爷说得是,是小人有些考虑不周,理当派人护着二位王爷赏赏景的。不过,小王爷年纪幼小,却是当今晋王妃的亲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小人全家搭上也担不起这个责,所以rì后若想看风景了,还请知会一下小人,小人定会安排好一切的。”
萧逸风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
萧玚忽然起身,道:“刘将军,我有些累了,先回营帐了。”
“王爷请。”那刘将军忙不迭道。
萧逸风这时才知道这骑兵将军原来姓刘。他见萧玚走了,自然也不会跟这刘将军有什么好讨论的,连忙跟在萧玚屁股后面,一齐进了主帐去了。
萧玚将手里的柳枝往桌子上一放,转过身来面对着萧逸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没事吧?”
萧逸风笑嘻嘻地道:“没事——你瞧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
萧玚点点头:“没事就好,这次事情很古怪,之前明明觉得妖气极强,怎么去了之后出现的那黑衣女子不仅没有一点妖气,反而像仙子神女一般?而且实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够拥有的。另外,我们父子以为她是妖,那还可能是我们实力不济,可怎么昙延禅师、青霞真人、楼观三子这样的高人也分辨不出?或者……她是妖仙?”
萧逸风挠挠头,道:“哎呀,管那么多干什么,是妖是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厉害无比,几位活神仙活菩萨在她面前就跟蝼蚁之与巨人一般,阿爹,不是我说,她的事,就凭咱们父子俩呀——问都别问。”
萧玚被他说得一噎,悻悻然道:“说得也是,不过好在咱们父子两个运气不错,你得了青霞真人七十年苦修的太清玄气,我得了三次保命的机会,总不算坏事。嗯,回去之后,如果昙延禅师不说,咱们也就当没发生过好了。”他其实也只是凭直觉感到此事很有些古怪,但还是觉得谨慎点好。
萧逸风道:“知道了。嗯,不过很奇怪啊,那七十年的太清玄气之说是真的么?我好象没觉得有多大的不同啊?就是……”
萧玚怔了一怔:“就是什么?”
萧逸风想了想,道:“就是全身轻飘飘的,但又好象很有劲……啊还有,嗯,还有丹田里有点半透明的、蓝sè的真气,这气很重很重,好象要冻成一团了的那种……诶,阿爹,你怎么了?”
萧玚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天啊,你要结丹了?啊,你要结丹了啊!哈哈!哈哈哈!”
萧逸风连忙拉了他一把,把手指竖起来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道:“阿爹你没事吧,这有多大好处啊?看你高兴成这样!”
萧逸风委实不明白,肚子里一团要冻结的气有什么好高兴的。但萧玚却依旧兴奋不已,他搓了搓手,道:“这可是结丹的先兆啊,修道之人,从结丹开始才算真正入了门,才真正算是‘炼气士’,你阿爹我练了十多年,也不过感觉丹田之内有时有股真气盘旋,能感觉到些清爽,若要像你现在这样,觉得丹田有一团气似要冻结,只怕还得再练个十多年——这还是因为我长期按需要服药、泡药的结果,要是常人,怕不得再花个二三十年……你看你,就是一下子运气来了,直接省去了三四十年的工夫,阿爹能不高兴么?”
“那我不是赚大了?”萧逸风还有点楞神。
萧玚满脸堆着笑:“那是自然,你本身根骨便好,悟xìng也高,又有如此一番机遇,只要勤加修炼,心xìng平和,以后啊……能成仙都说不定呢。”
“哦……咱们去了这么久,时候也不早了,可以继续赶路了吧?”萧逸风明显对成仙还没有直观的了解,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反而想催他阿爹早点起程。但他说到这里,忽然猛地睁大眼睛,盯着萧玚身后的桌子,用手指着,有点结巴地道:“阿爹,你……你看你后面!”
萧玚心说,难道我后面还能站了个鬼不成?转过身一看,也把嘴一张,傻了眼。
那桌子上原本放着的柳枝不见了,却有一个小小的婴儿,也不哭喊,只把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们父子俩看,见到萧玚转身,忽然笨手笨脚的朝他爬过来。
萧玚原本在奇怪怎么柳枝不见了,倒出来这么个小婴儿,忽然看他朝自己爬来,大吃一惊,这小婴儿在桌子上,要是爬掉下去了怎么办?忙不迭跑过去抱他,萧逸风在旁边忽然笑道:“哈哈,阿爹,你是不是偷偷地抱了人家的宝宝来啊?”
萧玚佯怒道:“胡说,我抱别人的孩子来干什么?有你一个都这么麻烦了,再来一个那还不翻了天去!”
萧逸风嘿嘿一笑,道:“那可不一定啊,你嫌我太聪明太调皮,可以抱一个女孩子啊,总不会你点子奇背,抱个女孩子都有我这么难缠吧?嘿嘿……诶,对了,阿爹你看看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萧玚随口问道:“男孩女孩关你什么事?”
萧逸风道:“当然关我的事了,若是男孩,咱们就随便找一户家里没儿子的人家送给他们传宗接代,就当做善事了;若是女孩呢,阿爹你就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养着,我也好有个妹妹,岂不是好?”
萧玚笑道:“你倒是会想,我多个女儿,费神的是我跟你母亲,你平白无故多个妹妹,倒是添了个玩伴。”他伸手来抱那婴儿,那婴儿不但不怕,反而将手朝他伸去,好象正要他抱一般,萧玚也觉得这小家伙可爱,抱起那婴儿一看,白白嫩嫩,很是可爱。但他忽然面sè面sè变得有点古怪,微微皱眉想了想,朝萧逸风道:“你的愿望实现了,以后要做个好哥哥,明白不?”
“好耶!”萧逸风再聪明,再早熟,也只是个五岁不到的小屁孩,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虽然是很受宠,可也孤单得很,这下子多了个可以陪他一起玩的妹妹,怎么能不高兴呢?听了萧玚的话,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谁敢欺负我妹妹,我就要灭了他九……呃,我就是说说,你别瞪我啊,大不了我不灭他九族好了……啊,抱过来点,我要看看妹妹,来给我抱抱看。”
“你小孩子抱什么抱,毛手毛脚的,她还这么小,摔到了怎么办?”萧玚想都不想,立即拒绝。
萧逸风马上把嘴一嘟,忽然楞了楞,问道:“阿爹,刚才那根柳枝,真的不见了?”
萧玚道:“啊?嗯,是好象不见了,怪事了,我明明放在这桌子上……”他说到这里,忽然明白儿子的意思,手一僵,差点把怀里的小女婴掉了下去,那女婴连忙将两只小手紧紧拽住萧玚的手臂,居然真被她抓住了。萧玚定了定神,把小女孩抱好,喃喃道:“该不会这小女婴就是那根柳枝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萧逸风眨了眨眼,想了想,道:“我看有可能,阿爹你回忆一下,方才在那林子里,凤……呃,那黑衣女子点名要你把那柳枝带回来,又说半rì后便知她的用意。这事儿,只怕是她安排好了的。”
萧玚见他说得有理,不由得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点道理……那这女孩怎么办?这柳枝变的女孩儿……算不算是妖jīng?”
萧逸风心想,凤凰姐姐那么厉害,若要害我们,何必弄这许多麻烦,再说她对我们父子俩都很好,既然是她故意安排的,那自然不能不接受了。于是道:“阿爹,你说那黑衣女子如果要对我们两个不利的话,需要耍什么手段么?”
萧玚想都不想就回答道:“那自然是不用,阿爹不是这个意思,阿爹是说,这孩子若真是个妖jīng,咱们也还是把她养大么?”
萧逸风少有地严肃了起来,道:“怕什么?她是人,是我妹妹;是妖jīng,还是我妹妹,只要我们真心诚意的对她好,我就不信她以后会害我们!……再说了,那黑衣女子指不定是个仙子神女呢,那这小女婴弄不好也是个神仙,哈,谁知道呢。”
萧玚想了想,一咬牙:“好,管她是妖是仙,这个女儿我萧玚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