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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要活得有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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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激他的坦白。他没有说假话来欺骗我,也没有在背后搞yīn谋诡计,刻意堵截我。更没有象现在有些当官的那样,阳奉yīn违,说一套做一套,甚至好话说尽,坏事做绝,还算是良知未泯,人xìng依然存在!
当时,我知道他们根本挡不住我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也是很不客气地对他说:“谢书记,你的话我会好好记住的,一个字也不会忘记!到了部队以后,我一定好好干,不给大家丢脸,也不给我自己丢脸!”

一九八一年,二十四岁的我,大学毕业回到部队不久,很快就当上了连长,可以说chūn风得意,前途无量。

第二年chūn节,我回老家探亲时,听我叔叔说,那个谢书记因为以前当造反派时,搞打砸抢,干了不少坏事,又长期*我们农机站那个漂亮而柔弱的小会计,整得人家新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这件事还闹得满城风雨,影响很坏,让几个受害者告了,先是隔离审查,然后抓进了公安局,数罪并罚,被判刑九年,刚刚入狱不久。

到家的第五天,正好过礼拜,我就去监狱里看了他。

在探监室里,我当着两位公安人员的面,毫不客气地对他说:“就是你当时藐视我的那几句话,成为我这几年来在部队努力奋斗的强大动力。当时我就暗自下定决心,在部队一定好好干、拼命的干,非得干出个人模狗样来,让你瞧瞧。现在,我的第一步成功了,不但上了大学,现在刚刚二十四岁,就当上了一百九十多人的超级连队的连长,还干得挺好,领导上很看重。我真得好好的感谢你,要不是你那些恶毒的话从反面鞭策我,我可能不会jǐng醒,不会自强自立,更不会有今天的进步!”

念在他那时没有马上把我从农机站赶走,让我有了一个缓冲的机会,而参加了征兵体检;也念在他后来在无奈的情况下,终于松手,放我走了,没有硬xìng把我卡下来,使我走出了苦海,进入了解放军这个大家庭里,从此踏上了一条光明大道。

凭良心说,如果他当时黑了心肝,强制xìng的要卡住我、要整死我,他完全能够做得到。因为那时他有权有势,地区造反派的头头还是他的好哥们,在革委会里耀武扬威。他们如果联手做掉我,任何人都挡不住!

所以,我不恨他。我总觉得,做人要凭良心。说话、做事都不能昧着良心,任意胡说八道!

那天我去看他时,还给他买了不少的东西,有水果、蛋糕、花生、两瓶酒,还有从北方带回去的人参烟,我也给他带去了五盒。监狱不让犯人喝酒,那两瓶酒没让拿进去。

我们再次面对面的坐着,四目对视,两个人都没有一丝的笑容。这是一个胜利者和一个失败者的会面!

他知道我很鄙视他,但毫无办法。所以,几乎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听着我说话,一动不动!

那时候,天下已经大变了,政治形势已经倒了个个,我们家也平反了,右派家庭的枷锁被解除了,我父亲、叔叔、姑姑们,都回到了原来的领导岗位。

而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威风凛凛的地区造反派头头,而是成为阶下囚!他已经无力跟我对抗,只能接受我的呵斥!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历来恩怨分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点也不含糊,也许江湖家族的儿女,都是这个德行,我也不例外!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愧疚的神sè,这是我事先根本没有想到的。这种人,居然也会良心发现?

其实,这些都是后话。

我被批准入伍的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生产队的农民就要出工,接兵的王连长,带着一位也是姓王的班长,还有武装部的几位干部,一起来到我家里,后面就跟着公社和村里的几个干部。

王连长亲手把入伍通知书交给了我父亲,还连连表示祝贺。这个时候,我们全家都很平静,似乎对这一切已经看得很平淡,前些rì子的风风雨雨,已经是我们成熟多了,没有必要再去激动了。

我父亲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大家笑了笑,又把通知书交给了我,我又把通知书转交给了我nǎinǎi。

我觉得,入伍通知书应该先让她老人家看,因为我首先要感谢nǎinǎi。

前几天,在我被人家“咔哧”掉、一个人在里屋抱头痛哭的时候,是nǎinǎi她老人家安慰了我、鼓励了我、教育了我,使我突然长大了很多。

她老人家反复跟我讲,一个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和挫折,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江湖家族出身的人,世世代代命都很苦,就是在苦水中泡大的,不光你一个。人活一世,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赶紧把眼泪擦干,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是我们家的男子汉,已经十八岁了,chéng rén了,不要让人家看不起,更要给弟弟、妹妹做好样子,他们还小,都在看着你怎么做。你要是一副悲观丧气的样子,对他们是个什么影响?

nǎinǎi的话,深深的教育了我。我马上停止了哭声,饱含泪水,看着已经年近八十、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人,深深感到了自责。同时,自信心再次恢复过来,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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