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战火
无声的死亡的决斗已经结束,在远处隆隆的炮声中,此地暂时显得平静了下来,最终的胜利者是我,而这个白人是失败者,这里只有冠军,没有亚军。
我喘息一阵,扔下了敌人的刀,拿了自己的武器在手,拣起地上草丛中的弹药,又继续向着密林那边搜索着走过去。我已经不用去看那个白人,因为在他倒下之后,他就被子弹shè穿了头颅。
我又看到了四名尸体,我不敢肯定他们是刚果zhèng fǔ军人还是叛军。
我从一具尸体旁发现了一把细长镂空的狙击枪,拣起来,看了看,还很好,堪称完美无缺,一点没炸坏。这种枪支我摸过,SVD狙击步枪,可以说是85狙击步的前身。现在居然得到这种武器,心里甭提了有多高兴,85狙击步的子弹已经耗尽,这里SVD子弹还有很多,nǎinǎi的赚大了,我恋恋不舍的将85狙击步埋在土里,我有些不舍,但是没有了子弹的枪根本就是累赘,我将SVD摸了又摸。试着向对面山顶上瞄了瞄,我用手到望远镜那里去调了一下,举起来又再望远处瞄。
从山湾里摸索上来,到现在我已经翻过了一条岭。我记得大致方向,是要到左边高地去参战,那么应该一直是斜斜的往上去。枪声在那个地方依然响得很热烈,没有冷清下来。时间过去那么久了,看来敌我双方都打得很顽强。看来该回去了,我回头望了望。
黑熊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剩下的几十个黑人已经不敢上前,纷纷后撤了,一动不动的监视着前面,他们估计在恨没有重武器,如果有个迫击炮也不用死这么多人。
我和黑熊碰头之后,他疑惑的看了我两眼之后,跟着我离开了,我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他也知道我和别人交过手。
敌人没敢再冲锋,给了我们机会,很顺利的离开了这里,按照我理出来的路线,我和黑熊前进的很顺利。
前面出现了一片密林。
中途我们遇到几小股叛军,对于刚果zhèng fǔ,我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无能,我是个维和人员,我只能尽量完成我的任务,我需要在他们高官到达安全地方之前坚守自己的任务。
在密林中大约走了半小时,这一面斜坡很陡,但再也没有了敌人。我发现了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了一个高地。黑熊有些兴奋起来,就要到了,前面就是主要战场,我们在后面偷袭一下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和黑熊加大脚步赶上去时发现,这里还是很低矮,更高的山头多着呢。但显然,这个高地不是要去的地方。高地上没有战火,战火在远处更高的山上纷飞。
这个高地上有激战过后的痕迹,看得见的地方到处是弹坑,尸体,残肢,断枪刚果军牺牲的人也不少。
这里应该是刚果zhèng fǔ的一个防守点,不过显然已经被叛军推了过去。而且叛军已经在这里驻守。
从这里看过去,高地的树林中隐约能看到几间小草屋和环绕高地的战壕。
估计这可能是叛军军的某处jǐng戒阵地,开始是刚果军的,不过现在已经换了旗帜。这里的位置视线不是很好,被挡住得太多,我向前借着一棵树作掩护后用狙击枪扫瞄,但还是看不到什么。必须得要绕到高地的右手边更高一点的去处,往下看才能一清二楚。
我正要向那边过去,突然看到一个黑人端着枪,借着草丛树木的掩护,小心翼翼的向我摸过来。这人可能是个游动哨,感觉神经比较发达,觉得这边有动静,想要过来察看一下是个什么东西。
我首先发现了他,两下隔得很近,只在三十米内,我举起狙击枪向着来人就是一枪,嘭的一声,那人应声倒下了。这么近的距离,我根本不用透过瞄镜瞄准。
黑熊一直在后面盯着,没有人再出现。叛军是傻子吗?肯定不是,刚才我开了一枪,在他们看来可能再平常不过,没有什么人在意。或者是他们害怕了,正jǐng惕的龟缩在里面,我向着预定目标,折而向右,想要绕到高地的东侧制高点。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圆形的防御圈。
我冲黑熊使用手语
黑熊借着草丛树木的掩护,我竖起了耳朵,谛听着周围的一切异常动静。一直都还顺利,黑熊刚摸到那制高点下面,抬头间却看见一个黑人从那上面站起来,想要往下看。大约也是很jǐng觉,听得下面有动静了。黑熊迎着那黑人一梭子就打上去了。
敌人胸口被打了个正着,一个前扑,就翻出了防御工事。上面叽哩哇啦叫喊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我飞快地往上面扔了四颗手雷,全都落在了预定点上,猛烈的爆炸开了。紧接着黑熊一鼓作气,开着枪边扫shè边冲了上去。
最前面一个机枪阵地,这里原来是个小土包,面积不大,不到三个平方,上面有五个人,或头、或腿、或臂、或胸、或腹,全都打着绷带,有一个家伙白布条将周身缠绕得紧紧地,这些人一定是刚才在战斗中负伤,动弹不了了,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报应,全倒在了机枪旁。惟有一个还没有断气,喉咙间发出短促剧烈的咳嗽声音,嘴角里冒着血泡,黑熊过去近距离补了他一枪。
机枪被炸坏了,歪在了一边。迅速查看了周围地形,原来这里是一个骑线岭,前方两里外高处战地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不时冒起浓烟和火光。要过去参战,必须得要从下面的高地过去。当然也可以走岭下,偷偷摸摸的避开这个高地上的敌人。但我不想那样做,因为从后面抄游记sāo扰一下对战事有很大的影响,也许他们后方防御薄弱,击中他们的弹药点,能够迅速击溃他们,不过如果他们提前将弹药分散了,那就另外一说了。
可惜了这个机枪阵地现在不能为我所用了,毕竟人手少,四面受敌是招呼不过来的。不然的话,就可以大胆的将敌人引到这里来,加以消灭。
眼前这个高地上的敌人阵地一片炮火袭击过后的狼藉,奇怪草房子并没有烧着,也没有倒塌。战壕内一定藏有敌人,这是不用怀疑的了。只是怎样才能将他们引诱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干掉呢。这里是不能久呆的,敌人用火箭筒打来,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和黑熊观察了一阵便迅速离开了。
刚才敌人很狡猾,虽然隔得很近,可能还看着自己的人死在机枪阵地上,但就是不再现身出来,怕再遇到毁灭xìng的打击。不过他们一定在暗中观察。
敌人是狡猾的,他们不傻,他们犯不着跑出坚固的防御,都冲出来当枪靶。藏好身子伏击,只要一颗子弹就可以解决战斗,又没有任何暴露无遗的危险。这里的地形他们比较了解,只要一人隐藏着伏击,那就让任何人都头痛。
我和黑熊jǐng戒行进当中,骑线岭右边隔着四五百米空间距离的山上,突然shè来一颗子弹,嗖的一声从前额上头盔沿下过去了,我赶紧卧倒,藏身草丛间。
说曹cāo,曹cāo就到。
正在回头去寻找子弹shè来的方向处敌人的藏身点,身后突然又响起来哗啦哗啦的草叶惊动声和人跑动的脚步声,向着这里来了。果然不出所料,阵地上还藏得有敌人。黑熊顾不得跟那个狙击手较劲儿了,急忙回旋过身来,将枪口对准来人处。
那个狙击手已经交给我了。
我到现在已经记不得自己打了多少个弹匣,五个,还是七个?我可不怕浪费,敌人有的是,打完了,捡起来就是。
战场上,敌我双方谁活下来了,谁就是胜利者,谁就是英雄。胜利者和英雄都是双手沾满敌人献血的人,你的双手没有沾上几个敌人的鲜血,没有要过几个敌人的xìng命,你如何能成为英雄?你只能成就对方,成就对方做英雄。
所以这就叫残酷。
这就叫战场。
战场上,绝不能让你的敌人活下来,一定要让他比你先死。除非你已经想死,你想让自己的祖国和人民蒙受灾难和耻辱,蒙受利益的重大损失。在这种血与火,生与死的地狱,你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那就是杀死所有你见到的敌人,无情的杀死他们。你在血与火中成长,成长为一个让敌人恐惧害怕的杀人王,然后由地狱中爬起来,升上天堂,做万人景仰的英雄人物。
这就是**裸的战争,这就是战争的凶残本质;对敌人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心,没有任何丝毫的友谊,有的只是生死的抉择,要么他杀死你,要么你杀死他。在这里杀你的敌人,你不用担心会犯法,会坐牢,你唯一要担心的只是如何才能杀死他们如何才能不被他们杀死。
对待敌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说一句话,只能做一件事:杀死他!
我趴在地上,搜索着那个狙击手!黑熊仔细分辨着敌人的来向。从地上草根处看过去视线无疑要比猫着腰好许多。黑熊已经开火!
黑熊已经来不及考虑另外的一个狙击手是否会给自己带来致命打击,他不顾一切的开了火。他把背后交给了我,他相信,与那个狙击手的战斗中,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在战场上,唯有先敌开火,击毙敌人才有一线生机。这是法则,更是真理。真理是永恒不破的。
只是在一霎那间,他就已经猛shè出了十来发子弹,向着那人的腿脚上方两三尺的地方去。他看到那人的枪高高的甩出齐人肩膀的草丛,往右旁边落下去了。右边传来一个人被枪砸到的哎哟叫喊声。
叫喊声给了黑熊绝佳的shè击指引方位,他立即扫shè着调转枪口。
是扫shè着调转枪口,而不是调转枪口再扫shè。
在战地上,枪声,无论对谁,都无疑是一种震撼人心的魔音,会给人本处于高度紧张的神经带来慌乱。他扫shè着掉过枪口去是对的!无比正确!这就是冲锋枪的好处,这就是火力压制的好处。这是会用枪的人在用枪!
剩下的二十发子弹瞬间一泄而尽,在这当中,他听到了有人被扫shè的子弹打中头脸喉部的短促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人倒下在草丛的声音。人倒下在草丛的时候,子弹也刚好倾泻一空。
一个弹匣消灭两三个敌人,这在某些神枪手们看来无疑是最蹩脚的shè技,在某些jīng打细算的人们看来无疑是一种浪费和奢侈。但是在高度紧张了数个小时之后,你敢保证自己能够准确的shè击到敌人?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jīng神高度紧张会让你的准确度产生误差。
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因为他的shè击姿势的不正确而扣分,或者要求他重新练习。也没有人会说:“你用了那么多的子弹才打死两个敌人,不算,重新来过。”如果有,那么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我们就请他来给大家表演一下在此种情形下如何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保管他枪口在调转来才开火的那一霎,敌人抢先半秒,子弹雨点般的shè来,哼哈,只怕运气不好钢盔也给打穿了那就大大不妙,前一秒还活着的人绝不相信自己会在后一秒死亡。
这么说,在敌人面前,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用尽一切办法,能完好无损的活下来就好!
狙击手依然没有开枪。
草丛太茂密了,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小心翼翼的将枪口从草丛里伸出去,前面却又被一道土坎给堵住了。我只得借着草丛掩护,慢慢的爬过去,爬过去了后,但在土坎处找不到瞄准的最佳低凹位置。如果贸然将头伸出去偷看,必定会被当作活靶子打,我知道狙击手的利害。刚才那一枪没打着,可能是站位开火,又或者受了风力等的影响,才偏得一偏,没有打中自己。
估计那个狙击手一定还在关注着这里。现在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限制,我有种猫捉老鼠的感觉。猫是那名狙击手,自己呢则是老鼠,主动权掌握在对方那里。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自己周围到处的草丛都是那么深,一点也不好观测。自己这里是如此,那么对面的山岭上更是如此,草既深,林也密。
这样的情况下,狙击手的位置都不大会改变,因为选取一个好的狙击位置分外不容易。但那个狙击手也可能是游动出击的猎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看来只有伪装草人吸引敌人现身了。
在继续对对面山岭进行了力所能及的观测后,我选取了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开始施行我订好的计划。我将一支收缴来的枪用长草拴系着,上面有一个缴获来的头盔,放在左边接近两臂远的地方,然后用另一支枪一点一点的,用力将它往前斜斜的推移送出去。
那里有了小坡。
如果对面的狙击手还在的话,他一定会看到有一支枪正在慢慢的伸出土坎草丛,枪口斜斜的向上指着,并且后面还有一个头盔。
现在我在等待着,给敌人时间,看对面敌人的反应。在等待的时间内,我接好了那一大把长草,现在他们变成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可以拉得很远。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用手里的那支枪将头盔送到那支枪旁土坎下,微微露出一点,接着推了一下,好像是一个人抬头向上观察。
“当”的一声,子弹立刻穿过前方疏密不定的草丛,shè在了头盔上,打得旁边土坎上泥土都飞起来。敌人果然还在那里,位置没有变,盯着这里很紧的呢,真一毫也不放松。这家伙很有耐xìng,也很是果断干脆,是一只善于等待捉老鼠的好猫。可惜我不是老鼠。
我初步确定了一下位置,然后又将头盔用枪支起来,一点一点地伸出土坎去。刚冒出土坎三寸不到,“当”的一声,又是一颗子弹shè来。
妈的,还真隐蔽。
我仔细观察了那片位置,终于发现了那狙击镜的反光点,啪,我扣动了扳机。
我又拽了两下头盔,再也没有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