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黯然伤别
从此在10001新手村就出现了两个怪人,明明已经到了十级,却不离开新手村,依然每天在村外打怪练级,可是现在打怪已经毫无经验可拿,等级自然也毫无增长了,但是二人仍然乐此不疲。
不用说,这二人就是天盗和马王爷了。两个人借打怪来调理真气、锤炼技能。天盗现在已经领悟了“流风身法”,要按老马的意思,干脆就叫‘风liu身法’,可天盗认为太过招摇,于是命名为‘流风’。此时的天盗身轻如燕、出手如电、往来如风,真是:来如流水逝如风,不知其何所来兮何所终。故此名之“流风”。
而马王爷也领悟了“火焰刀”,把真气运于三尖两刃刀,即可冲出一道道火焰,炽烈无比,往往谈笑间,对手便樯橹灰飞湮灭。
慢慢的,天盗和马王爷见证了一批批新手诞生,又一批批地练到十级,踌躇满志地离去。于是有好事者把二人评为“10001新手村最熟悉的面孔”。更有甚者,把二人打怪的录相传到了论坛上,并配上美称“10001村的最老新手”。于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有曰“jīng神病”者,没经验、不升级,还在新手村混,纯粹是jīng神病;有曰“虐待狂”者,新手村的怪物等级低,好打好杀,可见二人是欺软怕硬的无耻鼠辈;更有人说,要不是新手村不让pk,早就去教训一下这两个只敢在新手村称王霸道的家伙了,让他们也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总之,此事在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轰动了整个《世外桃源》,天盗和马王爷也成了除了《风云榜》——也就是等级排名榜,前十名的高手外,最有名气的人了,只不过名声有某种刺激xìng气味罢了!
天盗和马王爷当然也看了论坛,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忍辱负重,希望能早rì学成离村。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天盗和马王爷在新手村的rì子也慢慢不好过起来。二人经常受到一些不认识的玩家地sāo扰,而每个达到十级离开村子的玩家,都要到二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晃一晃,挑衅一番,然后对这两个给10001新手村的家伙给以通报批评或口头jǐng告。后来竟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天盗和老马俨然如村长一般,新手离村都要和他们“告别”,这也成了10001新手村一道独特的风景。幸好新手村不允许pk,否则两个人就不用天天打怪了,光应付玩家的挑战就得把俩人累个半死。
终于又过了三个月,天盗和马王爷终于结束了三位老师的“地狱式死亡训练法”。经过老三位的严格考核,最后一致认定:在他们三位名师的jīng心指导下,二人可以出徒了!天盗自创的流风身法已经大成,而且炼药术也深得李时珍的真传,估计已经是高级药剂师了,不过需要到大城市去鉴定,才能定等。另外杨老板传授的“无情匕法”也已经练得纯熟无比,再配合流风身法,更加令人防不胜防,这套匕法用徐夫人匕使出,更显得一往无前,有去无回,挥舞之间,竟然有一股浩然之气,和他盗贼的身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马王爷也很了不起,杨戬亲自传授的三尖两刃刀法使得大开大阖,气势恢弘,隐隐间有一股王霸之气。另外再配合自创的火焰刀法,威力更盛。而且铁匠技能在欧老师的言传身教下也练得炉火纯青,把自己的大刀和天盗的匕首各升了一级,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苗头,直乐得老欧天天咧着大嘴合不上。
三位老师对这俩弟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决定今天晚上举行篝火晚宴,吃一顿最后的晚餐。
当天晚上,五个人围坐在杂货店前,当然也少不了旺财母子和天盗的宠物狗剩子了。现在狗剩子也长大了不少,浑身雪白,jīng神抖擞,倒也人模狗样的。而且听杨老板说,由于狗剩子是吃哓天犬的nǎi水长大的,所以也继承了它一部分本领,将来也很有前途。这倒让天盗欢喜不已,也就原谅了杨老板曾经yīn险地为其所取的难听名字。
肉在火上以烤成金黄sè,李时珍在上面撒上作料,立即香气四溢,先打发了三狗一狼,然后五个人围成一圈儿,天盗取出火葫芦,给每人倒上一碗,端起了酒碗,心中百感交集:“三位老师,我二人能有今rì本领,全是您们不吝赐教,悉心教诲,今rì临别在即,弟子无以为抱,惟有以此美酒略表寸心!”
马王爷也在一旁道:“三位师父,俺老马,不,是小马,没啥可说的,就给你们磕头了!”说罢,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天盗也急忙随着叩头。李时珍等人也很激动。这几个月的相处,师徒间结下了深情厚谊,此时也不禁动了真情,眼中也是泪光闪闪。在天、马二人眼中,这三人早已不是NPC,而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所以两个重感情的家伙不由得泪如泉涌。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子,那么眼泪则是这个窗子的清洗剂,它能使心灵更加纯洁!
眼见丰盛的晚餐就要被眼泪和鼻涕泡汤了,杨老板率先收拾心情:“好了,小天、小马,来rì方长。你们二人终非池中之物,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你们。你们俩将来要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也就算对得起我们了。来,喝酒喝酒!”
李时珍也说道:“天盗心善,小马xìng直,天盗如风,小马似火,各有特sè,你二人要发挥自己的特长,需知风xìng飘渺,无踪无迹,但是根基不稳,天盗你要刻苦磨砺,早rì领悟‘风之魂’,到那时才能笑傲江湖;小马本xìng淳朴热烈,但是火xìng刚烈,过刚则易折,也希望你能领悟‘火之心’,你们兄弟俩要团结一心,一风一火,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定能纵横天下。”
天盗和马王爷连连颔首,心中腾起万丈豪情。天盗不由仰天长啸:“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杨老板笑道:“怎么?你们这一去就不再回来看我们了?好!今rì我也高歌一曲,以壮行sè。”说罢,手捻长髯,放声唱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二人听了,心cháo激荡,踌躇满志。欧冶子也勉励二人道:“你们还要苦练技能,天盗在医药上,小马在冶炼上都很有造诣,你们要多用心体会,才能青出于蓝,早rì成为宗师级的人物,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二人一一谨记在心。
杨老板又笑眯眯地拿出两个袋子:“哈哈,这是平rì从你们俩小子手里剥削来的,我都给你们攒着呢,而且都换成了金币,每人一万个,都是你们劳动所得。怎么样,我这个管家还称职吧?”
拿着沉甸甸的布袋,天盗心中不觉一热,杨老板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贪财无比,其实都是故意为之,游戏人间,以此取乐,此时才见其本sè!
直到很晚,三位老师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天盗和马王爷把三人扶进杂货店,然后才黯然离村。此时,离别的忧伤弥漫在二人心头,两个人决定不坐传送阵,步行前往附近最大的城市——开封府。当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sè之中后,村口出现了三个人影,正是杨老板、李大夫、欧大师。望着天盗和马王爷渐渐远去,三人久久地站立在村口,不忍离去。只有杨老板幽幽的叹息声回荡在夜空:“黯然消魂者,惟别而已——”
离村十里后,二人相约下线。吴天道摘下头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游戏中的真情令他难以入睡。而游戏和现实的巨大差距,让他思考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