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巴郡争夺战(十六)
第二百二十五章巴郡争夺战(十六)
“当!”一声金铁交鸣,催马奔来的来将被震得手臂一抖,骇然之间在月光下露出一股吃惊地面容,却正是此次设伏之主将,奋勇将军王廉!
此时王廉惊骇自己借着马势竟还是如此吃力,想起自己来时刘越嘱咐的“前番王将军带兵在临江方向,不知道此次诸葛亮派出搬取救兵之人一为赵云赵子龙,一为魏延魏文长,前者乃长坂单骑救主之英雄,后者也有当世万人敌之武艺,王将军若遇此二人且不可等闲视之。”此时一念及此,暗道莫非此人便是那诸葛亮派去搬取救兵的大将魏延?当下连忙将两刀抵住,急声咬牙问道:“你可是那魏延魏文长?”
魏延一声冷笑道:“正是某家。”竟也不问王廉性命,猛一使力推开对方大刀,再一刀便是裹向后者头颈之中。
王廉心惊胆不怯,见魏延刀至竟是仰身而躺,待刀锋过去,却是借翻身之力将手中一把刀使得如同从天而降,直劈魏延头颅。
魏延一刀拨开来势,再一刀劈向王廉。。。两人刀来刀往快如闪电,短短片刻七八个回合过去,竟是不分胜负,魏延此时心中也是收起了小瞧之心,不敢再有轻视。
魏延全力以赴之下王廉便有些渐渐不能应付,再过五六合,王廉刀法便开始慢慢松散,已然渐不可支。
然而便在魏延决心斩了眼前的这个敌将之时,却感觉脑后一阵凉风。急忙侧头躲避,却见一柄长枪从刚才躲避地位置之上呼啸而来,魏延心中既惊且怒,急急回头,却见一员益州将在身后正抽回长枪,魏延心中大恨怒,手中大刀一带。却是劈得身后那将连退三步,魏延再欲上前斩杀此将时。王廉却已是又从后袭来。
魏延却不与他交锋,而是轻轻一拨拨开王廉刀锋,催马仍向刚才偷袭那将追来,那将正自暗自庆幸,不提防魏延从后赶至,一柄大刀从天而降,却是将那将从肩至腰劈开。两截死尸瞬时便是栽倒马下!
斩了这偷袭之将,魏延也没了再与王廉纠缠的心思,首先军师诸葛亮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其次现在大量的益州兵已然围了过来,若再不走只怕却是等会便要身陷重围了,当下魏延手中大刀一摆,扫开身前几个挡路的小卒,再猛一夹马肚。却是向着来时道路催马而去。。。
及等魏延离开,王廉此时方才再度想起来时刘越所嘱,“此人武艺远在我之上。”王廉心中一声叹道,转头四下看看,却是己方大军已然将这些江东兵卒彻底淹没,一点感慨又上心头:“若非此人欲救那诸葛亮而不惜军力疲于奔命。此战未必能胜得如此轻松。。。”
。。。
自答应的那七千人随着魏延出了巴郡城,陆逊便开始寝食难安,总在心中隐隐觉得借兵件事自己做的未必应该,然而再要深究这其中究竟时,却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然而在这一刻陆逊刚刚再度压下了心头地思绪,却见一小将如飞奔入房中,急声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陆逊心中一个激灵,心头便是立即浮现出那借出去的七千兵卒,连忙问道:“可是那魏延出了事情?”
“正是!”小将急声道:“自那魏延借了我江东七千兵卒去救他那诸葛军师。未料半途之中夜晚暂时安营之时突遭敌军夜袭。据败退回来地数十兵卒说起,如今我七千将士大都被困在其中。已是生死不知!”
“什么!”陆逊一声惊呼,心中的担心终于验证,可是陆逊却是不敢相信,急声道:“他魏延好歹也是能征善战之辈,凭此七千人,如何竟还会被敌军轻易劫营?”
“非大人问起,我尚不敢言。”小将咬牙恨声道:“听那些败兵曾说,那魏延驱赶我江东兵卒如同役牛役马,自早至晚一直拼命赶路,一日之间连行百余里!便是如此,更连晚间也不放过,依旧催促赶路,若非是几名副将求肯,竟是连晚上扎营也不可得!”
陆逊闻言大怒,愤声骂道:“虽然你魏延着急去救那诸葛亮,可又何必如此虐待我江东子弟!”又恨道:“如今兵败,我七千子弟下场可知,你那军师诸葛亮只怕也是生死难料!”
然而事已至此,又能如何?陆逊怒骂一阵,最后却依然只能向那小将叹气道:“七千兵卒有多少逃了回来?”
小将摇头道:“现在回来的尚只数十人,不过想来后面还有。”
陆逊心中又是一阵绞痛,这数十人脚快能够逃回来,可是七千兵卒又岂能全部归来?这七千人等于就是自己白白送去受死,若是当初任凭那魏延哀求坚持不借的话,这七千人又如何能葬送在此处?但是恨归恨,怒归怒,另一个问题却是已经摆上了心头,看那刘越此番如此在沿路设伏,只怕他此次的退却也是处心积虑的有意为之了。若他破了那诸葛亮的两万兵马之后再度卷土重来,如今这巴郡城里仅仅只剩下一万兵卒,却不知又该如何应付这未来可以预见地局面。。。
“。。。”陆逊深吸了一口冷气,先摆摆手让那小将出去,然后便要考虑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走,然而未等那小将出门便又有一将急步而入,来人却是说道:“禀大人,城外败兵已然聚起不少,为数约有六七百人上下,但开不开城门还请大人示下。”
陆逊闻言稍稍一震,这片刻时间便能聚集起六七百人,想来那七千人真要逃回来一半却也未必不是不可能了,当下连忙道:“待我先过去观看。”
急步来到城楼之上,陆逊不用俯身,已经看到不但远处还有一些败兵陆逊逃回,便是城门外也已是聚集起好大一片败兵,大部分都是少盔无甲,坐在地上无力地垂着头,两三杆破旗歪歪倒倒,少数几匹应该是将领乘骑的战马上却都趴着或一个或两个的小卒,想来原来的主人已然都是死在了乱军之中。。。
见此情景,陆逊心中又再度恨上了魏延,暗骂一声:“若非你身为主将无能,又如何累得我江东子弟如此模样!”深吸一口气,向城下喊道:“城下江东士卒听着,你等之中谁可答话?”
城下败兵一阵慌乱,都是从地上趴起,纷纷仰头叫道:“是陆大人!是陆大人!”“陆大人,是我们啊!”“陆大人,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啊!”
一片杂乱之中竟无一人能够清楚回答,陆逊稍稍皱眉,朗声道:“你们之中难道便没有将官了吗!”
这一声盖过了众败兵的话语,众败兵面面相觑,良久方才有坐在马上,自陆逊问话之后便翻身下来的一人回答道:“我是个仕长,不知道能不能回答大人的话。”
陆逊看他一眼,却是不识,不过也不在意,数万兵卒他一人又岂能尽识?不过想到如今这逃回来的近七百人里竟无有一个将官,不由得又是一份心痛,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也罢,我来问你,你们在何处扎营,几时受袭,而你们又是如何能够逃出来地?”
仕长似乎思索片刻,然后才道:“禀大人,我等是在离此百余里外的林中扎营,大概夜晚二更受袭,而至于我们怎么逃出来的。。。”这仕长却是一声苦笑:“那时候都是拼命埋头逃跑,又哪里会知道是怎么稀里糊涂地逃出来的。”
陆逊闻言暗暗点头,而对于魏延一日里驱赶自己的这些江东子弟走了百余里却也是越发恨了起来,“你原来是谁人的麾下?”陆逊又道。
仕长连忙答道:“小人是吴达将军麾下。”
吴达便是陆逊所派地几员牵制魏延的副将之一,陆逊轻轻又点了点头,却是陡然面色一变,向那城下硬声道:“你们谁认识他?”
这句话顿时引起城下一片骚乱,或答认识,或答不认识,陆逊听在耳中,却又是暗暗点头,这人自己尚且不识,城下的这些败卒又岂能每个人都认识他?若真的所有人异口同词说认识的话反而才是有问题了。当下陆逊也放下心来,向身旁一声轻轻道:“开城。”
随着这一声令下,城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细缝,而随着这细缝越来越大,城外的败兵也都是涌了上来,但是就在半数的败兵终于挤进了城门里时,城外的远处却是悄悄地升起了一片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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