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当贺母不知道该如何脱身的时候,李颜接了个电话,然后带着保姆快步离开了。贺母又趴了会儿,确定李艳已经走远,这才飞快的从按摩床上坐起,担心李艳在回来,她连忙叫上正在和几个师傅聊天的紫萱,逃也似的离开了按摩店。
傍晚,贺远开着一辆新的现代回到了别墅。见贺远鼻青脸肿的走进屋,贺母吓了一跳,忙起身问:“你这是怎么了?”
贺远“哎”了一声,目光落到了紫萱身上,他张了张嘴,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贺母向贺远摆摆手:“你到我房间来下,我有事要问你。”
贺远跟着贺母向房间走的时候,撇头狠狠的瞪了紫萱一眼。紫萱不明白贺远为何要瞪自己,她现在根本不敢去正面他的目光,甚至看到他的影子就会害怕。
一进房间,贺母就着急的问:“你是不是和李颜又吵架了?”
贺远摇头:“没有,我现在哪里敢跟她吵,什么我都得让着她。”
贺母长出口气,看着贺远,犹豫着说:“今天下午我碰到李颜了。”
贺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们碰面了?”
贺母就把下午在按摩店的事说了一遍。听完母亲的叙述,贺远长出了口气,他对贺母说:“妈,你可千万别跟她照上面,那样可就说不清了。”顿了顿,接着说:“你以后别出去按摩了,需要按摩的时候,你就让紫萱把按摩师接到家里来。”
贺母点了点头:“我下午也是这么想的,以后我除了附近这个菜市,我哪也不去。”
贺远沉默了会儿,他突然问贺母:“紫萱最近一个人出去过吗?”
贺母想了想,回道:“就今天中午出去了一会儿,其余的时候她都跟我在一起。”
贺远起身说:“我和紫萱说说话,然后还要赶回李颜那里去。”
贺母连忙拉住了贺远,指着贺远的额头说:“你还没给我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呢。”
贺远叹了口气:“这事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看母亲一脸的担心,贺远只好说:“下午和几个朋友出去喝茶,和几个社会上的混混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事情都解决好了,没事的。”
贺母道:“你到běi jīng虽然两三年了,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外地人,能不结仇就别结仇。”
贺远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肩:“妈,你就放心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说完,转身出了贺母的房间。
在楼梯边上,贺远冲客厅里喊道:“紫萱,你来一下。”
听到贺远的喊话,紫萱心惊胆战的起身,跟着贺远向楼上走。进了卧房,贺远将门关上,他靠在门上,盯着紫萱问:“你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紫萱摇了摇头。贺远一把抓住了紫萱的头发,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你会不知道?”
紫萱避开贺远的目光,怯怯的说:“我真的是不知道。”
贺远声音很低,语气却很凶的说:“你中午干吗去了,这个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紫萱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从贺远的手里挣脱出来:“我去见了郝明……”
“你为什么要去见他?”贺远盯着紫萱问。
紫萱靠着衣柜,身体又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我去告诉他,让他别再等我,也别再找我。”她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去。
贺远在床边坐了下来:“那小子居然敢跑来找我,还说什么要把你买走,他把你当成什么了?”
紫萱的心,被贺远的话撕扯着,她没有接贺远的话,她感受着心痛的滋味。
贺远“哼”了一声:“那小子居然还敢动手打我,我也没让那小子好受,要不是在běi jīng,老子非弄死他不可。”紫萱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贺远一把拉住紫萱的手,顺势将她拉倒在床上。贺远看着紫萱的眼睛:“你腿有伤,你好好的躺好。”说着,贺远开始去脱紫萱的衣服。
紫萱没有一点反应,除了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颤抖,她的心里全是郝明,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他为何那么傻?紫萱的心里,一遍遍的叫着郝明的名字,为他祈祷,为自己悲哀。
贺远正在翻云覆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抓起手机,可看了来电号码,他就紧张起来。
“在哪呢?”电话里传来李艳的声音。
贺远用手撑在床上,稳了稳呼吸说:“在外和几个朋友喝茶。”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的?”
贺远笑着说:“生意上的事情,很快就好。”
李颜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想吃粤菜了,赶快回来陪我去吧。”
贺远满口应道:“这就回。”
他刚要挂电话,李颜又大声喊起来:“今天把宝马车给我开回来,我天天出门都打车,一点都不方便。”
贺远忙说:“好的,我朋友已经把车还给我了。”挂了电话,贺远xìng致全无,他整理好衣服,从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放在床头柜上,对紫萱说:“你和我妈先开着现代,我现在手头紧,等缓过这阵,我再买一辆好车回来。”说完,看了紫萱一眼,然后快步出了卧房。
紫萱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儿捂在了被子里,还有些热的秋夜,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贺母在饭厅里等了半天也不见紫萱下来,她上楼来到紫萱的卧房,进门见紫萱捂着被子不停的颤抖着。贺母吓坏了,她将被子拉开,抱着紫萱着急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是病了吗?”
紫萱摇着头,声音颤颤的说:“没有,过了这阵就会好的。”
见紫萱衣衫不整,贺母叹了口气:“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紫萱摇摇头,慢慢的,她的身体停止了颤抖。紫萱看着贺母那焦急和慈爱的脸庞,忽然使她想起了远方的娘,她多想身边这个人是自己的娘,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趴在她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什么都不说,或许哭过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的娘,虽然她也有着和她娘一样的慈爱面容,虽然她并没有传说中婆婆那种严厉或斤斤计较的心,虽然她对她很好,从来没有给过她脸sè,从来没有跟她闹过别扭,甚至她能感觉到她心里对她的可怜,可那有什么用,或许,她们之间的心,永远都会隔着一堵墙,而那堵墙就是贺远。
贺母捋了捋紫萱的头发,轻声说:“孩子,有委屈就哭一场吧,别憋着自己。”
紫萱转头看着窗外,此刻,夜空被灯火映照的一片灿烂,她又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她不知道为何自己摔下去没有摔死,如果那晚自己就那么摔死了,现在也就不会再感受到心碎和无助。紫萱慢慢的将身子撑起来,她又有了一种想要从窗户跳下去的冲动。
手机忽然在地上响了起来,贺母弯腰把手机捡起来递给紫萱。见是妹妹的电话,紫萱赶忙接通了电话。“是紫兰吗?”
“是的。”紫兰的声音,由于信号的原因,有些一闪一闪的,但听上去,她的声音是很兴奋的。“姐姐,我要开学了,明天我就出发到B城,你要不要好好接待我一下啊?”
紫萱抹去眼角的泪水:“好啊,上车以前给我说下,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紫兰高兴的笑了起来,她大声地说:“姐姐,你知道我在哪里给你打电话的吗?”
紫萱说:“肯定是山顶呗。”
“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紫兰不解的问。
“我听到风声了,那风声只有我们家的山顶才有。”
紫兰又笑了:“姐姐,爹已经基本康复,他让我告诉你,他很感谢你,他说他以前没有白疼你。”
紫萱的泪水又滑出了眼眶:“告诉爹,千万不要再做重体力活。”
紫兰答应着,然后说:“姐姐,爹让我告诉你,说今年过年无论如何要你跟我一起回来,他说咱们已经4年没有在一起过年了。”
紫萱哽咽着说:“好、好,你告诉爹,今年我一定回家过年。”挂了紫兰的电话,紫萱的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她在心里说:“自己还不能死,妹妹弟弟还需要自己,等紫兰工作了,等弟弟再大一点,那个时候,或许自己才能真正的放心的离开他们。”紫萱简单的整理好衣服,然后拉着贺母的手说:“伯母,我们去吃饭吧。”
饭后,紫萱来到书房。开了电脑,见qq里的视而不见在线,她点开视而不见的头像,给了他一个微笑,刚点了发送,紫萱就意识到错了,她赶忙用文字给他打了个招呼。
秋雨入心:“你好。”很快的,对方的消息发了过来。
视而不见:“哎哟,一天出现两次,这还是第一回吧?”
秋雨入心:“我主要是来看看你这只兔子还会不会蹦上来。”
视而不见:“我再能蹦,也比不了你吧。”
视而不见:“说不定下一秒你就蹦走了。”
秋雨入心:“今天修理工作辛苦吗?”
视而不见:“嘿嘿,还好,今天不是特别忙。”
秋雨入心:“不忙的时候你都做什么?”
视而不见:“和同事聊天、唱歌或者打打闹闹,如果他们都在忙,我就发呆呗。”
秋雨入心:“你是喜欢和他们唱歌打闹,还是更喜欢发呆?”
视而不见:“没有人会喜欢发呆的,我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秋雨入心:“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吗?”对方没有很快回消息,紫萱盯着屏幕,她想看看他怎么说,她自己是觉得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就如同现在,紫萱感觉自己正在习惯这别墅里的一切,无论是贺远还是贺母,无论是那些花草还是这冰冷的房间。原本,她的心里是那么抗拒,那么的厌恶,可她害怕的发现,自己居然慢慢的习惯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