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县本来就不大，本地最有钱的老总儿子被人杀了，虽然新闻没有大肆报道，但小道消息长了翅膀四处飞，就连一中的师生们也都知道了。
上课的时候自以为得到最新消息的某个学生故作神秘地对周围同学说：“你们知道最近谁死了么？这可是天大的秘密，我三表叔就在公安局里，他昨天来我家做客，我无意中听到天庭集团金总的儿子在强X一个女人的时候癫痫发作死了……”

旁边一个立刻驳斥：“胡说八道！我舅舅就是专案组的，他说金少是强X的时候药嗑多了挂了。”

“嘿嘿，你们净瞎扯，我表哥是合肥第二时间的记者，他说其实金少是被那个女人咬断了小**，金家为了名誉，给报社和jǐng局塞了一大笔封口费……”

就在几个“小灵通”们洋洋得意炫耀自己的消息渠道时候，讲台上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莫二书、徐冒雪、孙迷雾、全部拿着书到后面站着去！”

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一脸苦逼的拿着书极不情愿挪到教室后面站着，引起同学们一阵窃笑。

“深喉”们虽然被罚站了，但他们说出来的消息却在同学间继续传播，老师看了看，也只能装作没看到，毕竟法不责众，三个调皮蛋可以罚站，总不能把班上六十个人全部罚站吧？

而在周围同学们叽叽喳喳议论的时候，当事人李成却不置评论，用手托腮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遇到别人问他看法，微笑着摇摇头。

自己喜欢这种感觉：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侠客行的感觉，真好！

好容易熬到下课，老师叹了口气，今天的课太难上了，耳朵边全是学生在讨论“金少被杀案”，老师自己几次讲课都差点说“接下来我们来分析一篇文章，说的就是金少如何被杀……”

下课铃刚打，李成前排的聂晓欢倏然站起来，伸出小手，用力拍了一下李成桌子，面露喜sè地说：“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不出声，默默看着李成。

虽然都知道班花跟李成这小子从小学就是莫逆，但班花这么赤果果的主动喊一个男生“出去说话”，还是头一次。

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跟外星生物似的，李成苦笑起来，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在班上几十名男生妒恨交加的眼神中慢慢走了出去。

李成跟着聂晓欢一前一后走到教室后面的小树林里，聂晓欢见左右无人，美滋滋地说：“金少被杀了，虽然我不相信是你干的，但你让我相信了恶有恶报，那么善良也会有善报的。为了姐姐，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接着，聂班花深深吸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郑重地说：“李成，谢谢你！”

然后……李成看到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女朋友——啊是最要好的女xìng朋友一步一步来到自己身前停下，两人目光相接，气息相交。

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李成才知道，原来聂晓欢这么好看，眼睛那么亮，就像晴朗夏rì的夜晚，天上璀璨的星星，她的呼吸也很好闻，令人陶醉。

少女的体味让李成沉迷，而聂晓欢还在步步逼近，李成有些意乱情迷，心跳加速，语无伦次地说：“亲，你要干吗，我卖身不卖艺的……”

聂班花踮起脚尖，让自己的俏脸与李成的脸相距不到一指，然后嘴巴嘟起，在秋rì清爽暧昧的光线中，做了一个亲吻的姿势。

“啵~~~”

聂晓欢隔着一指的距离，做了一个“隔空吻”，羞红了脸，说：“这是对你的奖励。哎，我总觉得是一个大英雄杀了金少，如果他现在站在我面前，叫我做什么我都毫不犹豫去干的。”

看着红颜知己一脸花痴膜拜的神态，李成体内荷尔蒙分泌量加大，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几乎就脱口说出了真相，不过还是忍住了。

这个时候，道老反而故意怂恿他：“臭小子，伪君子，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要她真真切切嘴对嘴亲一下，隔空吻有什么意思，老夫都没尝到味道。”

李成怒目看着体内sè迷迷的道老，骂到：“老sè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好sè无耻爱慕虚荣么，现在得意忘形，说不定就被金家发现了。现在要低调，低调懂不懂？”

道老爽朗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子，不枉费老夫一番苦心，总算有长进了。”

李成正要与道老继续斗嘴，薛迪凯和范娇一同走了过来。

薛迪凯笑着说：“呦，我们的班花还对李成同学来个隔空飞吻啊？”

聂晓欢心情大好，解释说：“李成说金少三天之内一定有报应，没想到老天真的有眼，替我姐姐报了仇，你说我该不该奖励他呀？”

范娇刚才看到两人的亲昵样子，酸溜溜地说：“那要是李成杀了金少，你岂不是要以身相许？”

聂晓欢今天心花怒放，没发现闺蜜的情绪波动，随口答道：“那是，要是他做了这件事啊，我愿意做他一辈子的女仆，端茶倒水铺床叠被都可以的呦嘻嘻嘻……”

“李成说过这种话？”薛迪凯却皱起了眉头，“这样，我建议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知道，不要外传了出去，以免给李成惹来麻烦。”

范娇有点不大相信：“这么夸张？他就在这里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可能就传到金家去了？而且金家还那么脑残认为是真的？”

薛迪凯一侧嘴角微微扬起，皮笑肉不笑地说：“俗话说，多金多帮衬。上层人物耳目很多，现在又是被人绝了后，暴怒之下，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这种关头，还是小心点为好。一个高中生的玩笑传到一个全国xìng大企业总经理耳朵里的可能xìng确实很低，不过做事滴水不漏，做人才能长久。”

李成很兴奋地对道老说：“前辈，前辈，你瞧，我这哥们对我不错吧，你还说什么他对我不利，瞎说。”

道老不好意思地说：“哈哈，老夫八十多岁，偶尔看走了眼也是正常。”

李成与聂晓欢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哈哈大笑。薛迪凯也微微一笑。

唯有范娇撅起了嘴，不置可否。

李成今天有点得意忘形，竟然没发现心上人的情绪不对……

放学的时候，李成哼着“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来到校门外栏杆处拉车，在一大排自行车中一眼就看到自己那辆天蓝sè的车，弯腰开锁的时候，无意瞥见背后五金店老板拉长了一张苦瓜脸，愁眉不展地趴在柜台上，用一种令人蛋疼的忧郁眼神看着学生们开车。

李成这才想起来正是自己砸了这不良老板的店，让他老实了一段时间，看来对付恶人就要用狠法子。

“哈哈哈……”

李成开怀大笑，忽然身侧传来一声最熟悉最让自己心动的娇嗔：“笑什么猥琐干什么？捡到钱啦？”

李成心跳突然漏了半拍，转身看去，果然是范娇，骑在粉红sè女式自行车上，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李成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唔开心了所以就笑嘛，对了，你要到哪去啊？”

一听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范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傻瓜，我当然是回家啊，你去哪里？”

“我也是回家——”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安静下来，范娇轻足在地上磨蹭，说不清此时现在自己究竟是想留下来还是想走，说：“嗯——那我走了。”

李成想说“我想天天都能看到你”，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那明天见！”

范娇第二次笑出声来：“大笨蛋，我们不是天天都见面吗？我又没死，说的好像明天就见不到我似的，不知道你这个笨脑子为什么学习那么好。我走了——”

看着范娇渐行渐远的身影，道老叹息一声：“小子，爱情只有今生，没有来世。你脸皮这样薄，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李成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弱项，就算杀过人了，可面对情事，还是这般懵懂无能，抬起头长叹一番。

此刻是秋季下午五点半，正是天sè开始昏暗的时候，稍远处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可是李成刚抬头，就看见空中两个神情凝重的男人飞了过去！

不知怎地，看着这两人的飞行方向，李成心情变得压抑沉重。

这次不用道老提醒，李成都能感受出两个飞天者散发的杀气，迟疑了片刻，李成骑上自行车，神差鬼使跟了上去。

道老心头一跳：“他们看样子是去杀人的，你跟过去做什么？”

李成说：“我想去阻止……”

“傻小子，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挨饿，每天都有人死，你每个见到都想救，救得过来么？”道老有几分愠怒了，这小子烂好人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李成硬着头皮说：“我想做个好人。”

道老又惊又怒，停了片刻，说：“守法朝朝郁闷，强梁夜夜欢歌。多少年过来，老夫眼见无数好人横死早夭。好、好，你要做个好人，老夫不拦你。可要是老夫认定你的愚蠢行为会暴露秘密，让老夫陷入危险，那老夫说不得弃你而去，再寻宿主了。

“去，还是不去，选择权在你手上。”

李成立刻陷入两难的境地，可以说隐藏在体内的道老才是自己最大的底牌，自己天兵的实力，对上普通人还好说，一旦遭遇高级飞天者，这点修为根本不够看的。

道老驻在体内辅助自己，rì后加入天庭，继续提升实力，面对明里暗里的敌人才有战胜的可能，尤其眼下在S县，甚至整个安徽境内，道老的实力可以说完全无敌。一旦道老这个支柱走了，李成别说什么加入天庭如何发展了，眼下金家的案子就不敢保证能不能遮掩过去。

毕竟第一次杀人，李成这些天还是有些担惊受怕的，总觉得自己在现场遗留下什么痕迹，就是想不起来。

现在如果要跟过去，很可能为了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而气走道老，道老是自己最大的帮助，那个陌生人却对自己毫无帮助，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

弊大于利。

现在掉头回家，自己没事，道老的踪迹也隐藏的好好的，可以说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唯独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视而不见横死家中。非要拿利益衡量比较的话……

利大于弊。

现在，去不去的选择就在自己手中。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