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梦想
座落在洛杉矶市北的唐人街在美国是除旧金山和纽约之外的第三大唐人街,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唐人街。不过不同于那两条唐人街的持续繁荣,这条街已经今非昔比。
可能因为洛杉矶这座天使之城太过前卫梦想,这条唐人街上已经没有什么新人了,那些老一辈华侨的后代都去了市中心东面,按照他们心里的想法,重新组成了一条新的唐人街,这让洛杉矶里形成了两个华人聚集区。
**街因为迎合时尚,吸引了很多游人。老街则受到挑战,很多商店都被迫关张,曾经最繁华的chóng qìng路上现在就只剩了一些有名气的老字号。
宝叔在chóng qìng路上开着一家很小的古董店,店里已经很久没开过张,但他一直坚持着没关。唐金和南哲都是在这家店的后院里长大的。
师徒三人回到了chóng qìng路上的店里,象征xìng的喝了团酒,之后便分开去活动。
宝叔这老光棍照惯例去风月场买醉,南哲则照常去拳馆练拳,唐金因为刚打过一场高水平的拳赛,现在需要彻底的放松,就没去拳馆,而是选择了回家。
他在老街西头租了一套公寓,房东是对年近古稀的老夫妇李伯李婶,这对老人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纽约生活,二老孤零零的很寂寞,所以见唐金来住很高兴,连房租都不收他的,就是希望多一个人住能多说说话,热闹一点。
唐金知道李伯李婶的孩子今年不会回来过年,所以决定回去和二老一起过年。
这时太阳已经落了山,平时萧索的老街在这重要的一天热闹起来了,路两边的中国商店全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有的店门前还摆了吉祥的金猴,店里顾客也较往rì多了很多,人们大都红妆素裹着,从身到心都装扮出一派喜庆的颜sè,弥漫起的这中国红让老街显得格外温情。
漫步在这条熟悉又不熟悉的chóng qìng路上,唐金心里感觉怪怪的。
每逢过年他心里都怪怪的,那感觉说是难受吧,不像难受,但说不难受吧,看着别人合家团圆,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每次看到别人家大人给孩子红包、孩子捧着红包的高兴模样,他就特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不过想归想,他并为这些事伤心。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
只是,他想生活的更好一点。
和普通的孤儿一样,他的童年生活也很凄惨,四岁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了,但四岁以后的他永远都忘不了:
每天在太阳还没升出海面时就要被鞭子抽着起床练拳,还要在有鲨鱼的海域里练胆子游泳,大一点了就要帮黑社会分子偷运毒品或放哨,还经常看到别人砍人或杀人……
这些灰sè的回忆给他心理造成了莫大的影响,使他非常厌恶打打杀杀的生活。
他现在之所以打黑拳,只是因为没有别的谋生之路,他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亲人、甚至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所以只能先这么耗着。
如果有一天,他的命运出现了转折,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yīn暗的世界。因为他崇拜的,是像盖茨那样,靠着聪明的脑子去改变世界并能聚集起巨大财富的人。
打打杀杀的生活或许能逞一时之勇,但要想给世界留个脚印那就太扯淡了。
而自从看破自己悲惨的身世后,他唐金就一直梦想着做一个能在任何东西上都留下重重一脚的男人,这任何东西小到包括对手的屁股,中到包括女孩的心,大到包括国家的根基,最终也要包括历史的轨迹!
他要让任何人都忘不了他的存在,要让任何幸福都踩在自己脚下!
正因为有如此梦想,他生活的才从不黯然。
也正因为有如此梦想,他才被蚩尤看上。
被混世魔王看上,这到底是好是坏,还是那句话,没人知道。
也许被天降以大任的人就是需要更多的磨练吧。
命运、环境、再加上蚩尤,都在夜以继rì的把他这胸怀大脚的家伙往黑暗里拉,但他自己从来都没迷失过。
就像他最敬重的师哥“火拳哲人”说的那样: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响当当的男人,不应该只在意所处的位置,而是要坚定所朝的方向。
他唐金所在意的也从来都是他所朝向的方向,即使现在处在这样一个黑暗环境,他也始终认为他是一道可以shè破这黑暗的阳光,而且,终有一天他会到达光辉的天堂。
这光辉的天堂究竟是什么样他现在还不清楚,甚至这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他清楚:这梦想无论怎样模糊,都一直会潜伏在他心底,使他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有一天,这些梦想成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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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思chūn呢?】就在唐金兀自感慨时,蚩尤出来了。
【思你大爷chūn。】唐金哼着骂了一句,问:【不生气了?】
【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老子才不那么傻呢】
【听听,你正经时多酷,干嘛非得往魔界里堕?】唐金有时候也试着去改变蚩尤,虽然他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
【你少跟老子扯淡!紧着走两步,回去忽悠你那风MM去,老子喜欢看你虚伪的假样。】
【我对风MM没虚伪过,你别老血口喷人,我看你现在只剩血口喷人的本事了。】
【真虚伪,现在就开始虚伪。】
【懒得和你扯。】
【老子还懒得和你扯呢!】
蚩尤不说话了。
唐金也不说话了。
唐金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标致的女人面容,这女人有小家碧玉的jīng秀五官,但没有禁不起风雨的怜人柔弱,不苟言笑时,这jīng致的脸上有种不怒自威的庄仪;但颦笑起来,又会充满小女人的可人姿态,想想都让人心酥,这就是一年前他在MSN上结识的女孩风清云。
别看是个打黑拳的孤儿,但唐金也用MSN的,而且在私下里,他是个很爱读书的家伙。正如高尔基所言: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唐金清楚,只有孜孜不倦的学习,他才能真正改变命运。
在所涉足的各个学科里,唐金最喜欢的是中国历史文化类的东西,可久居国外使他并不了解真正的中国,所以他希望从网上结识一些内地的朋友,好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故乡,风清云就是这么认识的。
风清云是中国燕京市一所高中的政治老师,人很年轻,只有25岁,拥有新一代教育工作者的眼光和傲气,再加上教的科目比较**,所以身上自然而然的行成了一种为人师表的严厉。最初接触时,她根本不**唐金,她不相信唐金在洛杉矶,以为唐金就是个想泡妞的无聊男。
也搁着那会儿唐金刚开始觉得男人学习重要,风liu也很重要,人不风liu枉少年,连在女人心里都留不下脚印,还谈何给世界留下足迹呢?所以起了个“风liu财子”的网名,自称是美国职业拳击联盟的拳击经纪人,说话倍儿假,经常对风清云说什么“你姓风,我也姓风,咱俩有缘”这类无聊的话,搞的俩人的关系一直都不熟络。
直到有一天,蚩尤告诉他,用摄像头照窗外夜空(燕京正值白天),以证明他的华裔身份,俩人的关系才有所改观。
不知道是不是崇洋媚外,还是真心关怀国外同胞,又或是距离远了什么都不怕,风清云确信唐金是华裔后,态度就完全变了,天文地理、大象蚂蚁,四书五经、蜡笔小新,什么都和唐金聊,而且什么都还聊特起兴。
这时的唐金也从最初想从风清云那里得到一些祖国的信息转到了想了解风清云这个人身上,变得越来越会说话,越来越会逢和人,也越来越真风liu,所以没出仨月,他俩就成了知心好友,之后在蚩尤的怂恿下,又过了仨月,他俩成了“知形好友”。
从某种意义上讲,唐金这现实中的处男,早已不是处男,他早就在风清云身上结束了处男之身,虽然这种结束在空间上隔了几万里,但毕竟和风清云半实质xìng的插插了,所以唐金对风清云是有些情结的。
沉默的走了几步,唐金心绪乱涌。这家伙拥有坚定的世界观,但在感情观上还显得很愣头青,即使没对风清云投入什么感情,也有些忧郁,于是忍不住问蚩尤:【说真的,蚩尤,你说我和风清云现实吗?】
【现实个**。】蚩尤的话毫不留情:【网络上的东西哪他妈有现实的?】
【唉……】唐金默认的点点头,说:【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了,像我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在现实中竟然没人爱,可惜我这风liu财子的底子了。】
【哼,你以为你现实中很风liu吗?扯淡吧。你只是嘴上风liu罢了,到真来时却不敢放纵,总之一个字,就是你怂!只有在网络这个虚伪的世界里才你能真正的风liu出来。而老子,也最喜欢看你那虚伪的假样!唔哈哈哈~!】
【cāo,我对风清云不虚伪!】
【你别扯了!网络它有不虚伪的吗?别看老子出生在几千年前,但老子比你懂的多多了!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你想在网络中追寻不切实际的目标,可能会为一时的梦幻瞬间所缠mian,但最后醒悟时,一切都会归于幻灭!】
唐金思考蚩尤的话,默然不语。
蚩尤振振有词道:【所以你必须听老子的,能在网上骗风清云脱衣服就一定要骗,不要放过一切机会,多看一次是一次,别搞什么柏拉图,那些都是扯淡的!只有骗到眼才是真的!】
【靠,你别恶心我了。不理你了,关机。】唐金不想蚩尤在说下去了。
蚩尤知道唐金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没再多话,主动关了机:【零~零~零~零~】
和蚩尤聊过,唐金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风清云迷人的**和渴望的眼神,心变热了。
他和风清云有过约定,说过年时要是有空就上网聊天,他希望、并相信风清云会因为他而有空,所以加快了脚步回家
到家时,他发现家里一改往常的冷清,变得有说有笑的非常热闹,原来是早先说不回来过年的李家二儿子李泽然带着他美国媳妇和两个混血儿子赶回来了,正在和二老聊天。
唐金和李家人聊了几句,便借口有事先上了楼。
他的卧室在公寓二楼,房间很大,至少有30平米,里面的装修不同于其他房间,非常豪华,就像高级酒店里总统套间的卧室:华丽而温馨的吊灯,柔软而宽敞的床榻,奢贵的写字台和衣橱,很有艺术品味的地板和壁画,还有一个最显著的,就是入门处地上那对像好莱坞明星大道上明星留下脚印一样的大脚印地砖。
这些都是他搬进来后重新装修弄的。
这些年他打黑拳争了不少钱,也花了不少钱,其中最多的就是给这房间添设物件,他心灵中已经没有家的温馨,只能在现实里追求较高的生活品质。
到房间也顾不上洗澡了,他第一时间跑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登录MSN,期盼的望向风清云的ID,但后缀着风清云名字的头像是暗着的。
风清云没上线。
唐金郁闷了,心说怎么可能呢?平时都是我在等他,她就不能等我一回吗?
坐在柔软的皮椅上默默的等,他希望用心灵感应来促使风清云上线,可感应了五分钟,风清云也没上来,于是就不再等了,先去卫生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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